鐵鈞一行數十騎策馬奔馳,朝荒原城的方向奔去,不多時,便已經距離荒原城不足千里。
這裡雖然被稱之爲荒原,但他們卻發現,越是靠近荒原城的地方,人也就越多,到了這千里之地,來往的人竟然絡繹不絕,這些人大多數是勁裝打扮,看起來很像是人間的武者,不過修爲境界卻比人間的武者要高出不止一個檔次,即使最弱的也有先天級別的修爲,最強的都是已經渡過了三次天劫的人物。
他們有的是施展身法趕路,有的則是以罡風捲起,在空中飛行,有些則和鐵鈞他們一般,都有自己的坐騎,這些坐騎以馬匹爲主,還有一些擁有着上古血統的異獸,什麼長了三隻角的牛啊、白『色』的『毛』驢啊等等,當然,也有一些騎着大鳥在空中飛的,這些騎着異獸的人,無一不是度過了三次天劫的強大武者修士。
當然,大多數的人都和鐵鈞他們一般,是騎着馬的,鐵鈞等人混在人羣之中,一路行來,倒也沒有遇到什麼大麻煩。
“呵呵,看來傳言也不能盡信啊,都說荒原城是一個混『亂』之城,荒原之中十分的危險,我看也不盡然,我們這一路行來,除了一開始的時候碰到那幾個不長眼的傢伙之外,這一種倒也順暢!”
一路行來,許是憋的久了,童鐵貫一副高興的模樣。
“別高興的太早了,你沒有發現嗎,這一路上,我們碰到的人一看到我們便有意無意的避開,還有幾隊原本想打我們主意的傢伙,一看到我們的馬,立刻就跑了,我們這一路之所以這麼順暢,有一半是因爲我們搶的這幾匹馬,看樣子,那一隊人馬的來頭不小。”
“不錯,常言道,先敬羅衣後敬人,讓他們顧忌的是我們搶來的這幾匹馬,而不是我們,如果不是這幾匹馬的話,說不定我們這一路上就麻煩不斷了。”張燕也道,“鐵貫,還沒有到荒原城,還不是高興的時候。”
“不錯,張大姐說的有理,現在絕不是放鬆的時候,荒原一向以混『亂』出名,你們看周圍的情況,太熱鬧的,就好像是趕集一樣,看他們的樣子,好像已經習慣地這種事情,這說明荒原城方圓千里之內一向如此的熱鬧,既然如此,爲什麼周圍沒有集市,在人間,一般而言,這樣的大城,周圍都會有不少的集鎮,供來往的行人歇腳打尖,既然靈界修士的修爲極高,不需要歇腳打尖,但是集鎮也有助於分流人羣,但是你們看,周圍空空曠曠的,什麼也沒有,這絕不正常。”
“謝白言之有理,這座荒原古怪的緊,大家還是小心爲妙!”鐵鈞的目光環視四周,心中沒來由的生出一絲警意來,下意識的握緊了繮繩,“我總覺得,這裡不應該這麼平靜!”
幾人又行了約十餘里,周圍的人羣突然之間沸騰了起來。
“夜叉,是夜叉,快走,快!“
“該死,竟然是夜叉捕食,這下子麻煩了,快走,快!!!”
原本還算是有序的人羣在短短的時間之內一下子變的混『亂』了起來,蜂涌着朝荒原城的方向跑去,鐵鈞等人還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的時候,便已經被挾裹在了人羣之中。
幾人奮力的『操』縱着座下的馬匹,聚攏在一處,好不容易纔沒有被衝散。
“怎麼回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鐵鈞鐵青着臉,抓了好幾個人問道。
不過現在人羣非常的慌『亂』,彷彿有人才可怕的事情發生一般,所有被他抓到的人都以極快的速度甩開了他的手,沒頭沒腦的朝荒原城的方向衝了過去。
“少主人,你看那邊!”麻子山似乎發現了什麼,一指遠處的天空。
鐵鈞順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面『色』不由一變,只見遠處的天際飛來了一羣黑影,一一始的時候,鐵鈞還以爲是鳥,但是定睛一看,這才發現,這並不是什麼大鳥,而是一個個的背生雙翼的人形生物,這些人形生物除了背生雙翼之外,與人類的區別不大,就是面目醜陋至極,兩根獠牙『露』知外頭,閃動着寒光,彷彿鋒利的刀鋒,飛行的速度也是極快,一振翅的工夫,便是數裡的距離,剛剛看還在天邊,幾息的時間,便已經距離不到百里了,最要命的是他們的數量實在是太多了,黑壓壓的一片,遮天蔽日,隨着他們越來越接近,整個天空都暗了下來,竟然有數萬之數。
“這是夜叉族,怎麼會有這麼多?!”
隨着這一羣夜叉的距離越來越近,龐大的壓力有如排山倒海一般的涌來,饒是鐵鈞與常人不同,在這一股壓力之下也覺得渾身不自在,心中生出了立刻逃離的意識來。
周圍的人則更不堪了,不管是有坐騎的瘋狂的催動着坐騎,覺得自己的坐騎速度太慢的,乾脆便棄了自己的坐騎,捲起一陣陣的罡風,不要命的朝着荒原城逃去,而在這一股龐大無比的壓力之下,那些普通一點的坐騎,包括鐵鈞等人的馬匹,都受不住這股近乎實質般的壓力,開始崩潰起來,揚蹄狂嘶,口吐白沫,無論鐵鈞等人如何『操』控也平靜不下來,最後竟然都哀鳴一聲,四蹄一軟,心膽俱裂而死。
“少主,現在怎麼辦?”
大羣的夜叉越來越近,不停的有夜叉從空中降下,將落在後方的修士抓上天空,這些修士之中不乏修爲高深,度過兩三次天劫的人物,但是在這些夜叉的撲擊之下,根本就沒有反抗之力,只能眼睜睜的被他們抓住。
抓住也就罷了,最恐怖的是被抓住之後,直接便被夜叉塞到了嘴裡大嚼起來,生吞活剝,鮮血淋漓。
“這些是什麼東西,竟然如此的兇殘?”
“這些是夜叉異族,能夠吞吐腐仙之氣,專門針對仙人修成的法力,你看那些黑霧,只要一沾上身,渾身的法力就坐被消融,根本就無法抵抗,而且他們的速度快,數量多,再不走的話,我們也要全部葬身於此了。”
說話之間,原本和他們距離差不多的全都已經走遠了,甚至比他們遠遠落後的都已經趕了上來,還有一些傢伙持着我跑不過夜叉,但是跑的過同伴的心思,竟然對他們出手,想要將他們推到手面去,這樣的行爲自然不會被鐵鈞放過,妖刀虎倀已經執在了手中,每一個對他們有惡念的傢伙,全都被他毫不留『性』的斬下了腦袋。
自從身份曝光之後,鐵鈞對虎倀也並不怎麼隱瞞了,這把刀雖然邪異的緊,但是有這麼硬的靠山在後頭,他也不怕被人搶去,雖然僅僅只是一劫的修爲,但是他的奇遇頗多,再加上妖刀虎倀本就是不能以常理論之的神兵,一刀在手,不要說這些只是一兩劫修爲的傢伙,便是三劫的仙人,他殺之也如屠狗一般,甚至是四劫,結成了虛丹的仙人,也很難擋的住虎倀的凌厲一刀,十分的厲害。
不過,即使有這樣的神兵在手,他也沒有膽子和漫天的夜叉相抗,虎倀雖利,卻也擋不住這千軍萬馬。
“快走,立刻離開這裡,該死,荒原城外竟然有這麼多的夜叉,鶴翼軍是幹什麼吃的?”鐵鈞忍不住的怒罵了起來。
“哼,鶴翼軍能保住荒原城就不錯了,哪裡還有那個閒工夫和心思對儲這些怪物呢。”不過處,一名仙人聽到鐵鈞的話,面現譏笑之『色』,“我看你們是新來不久的吧,怎麼會想起到荒原城這個鬼地方來?”
“若不是被『逼』無奈,又怎麼會跑到這個鬼地方!”鐵鈞看了了一眼,見這人一身灰『色』長袍,周身卷着青『色』的罡風,面上並不顯驚慌之『色』,不禁好奇的問道,“這些夜叉如此的兇殘,難道你不怕嗎?”
“怕什麼,這些夜叉的數量雖然多,不過他們囂張不了多久的,聽說新的守備就要到了,雖然這個守備是一個草包,但是來頭大的很,孟歸途絕不會讓這位新的守備有什麼閃失,所以鶴翼軍應該很快就會出城了,只要鶴翼軍一出城,這些夜叉便要退了,你看,來了!!”
這人話音剛落,只聽前方又是一陣人仰馬翻。
“看吧,我說的沒錯吧,鶴翼軍到了!”
“你說的基本上都沒有什麼錯誤!”鐵鈞笑了笑,擡頭望去,只見數千人馬自荒原城的方向衝了出來,氣勢極盛,一股股的氣勢早已經凝成了實質,狂浪般的朝前推進,一路之上,也不知道撞翻了多少人,多少騎,不僅僅是地面上,還有天上,也有三道狂風捲起漫天的風沙,狠狠的朝着這個方向涌了過來。
“鶴翼軍,竟然是鶴翼軍,想不到鶴翼軍今天竟然出動了,真是難得啊,他們不是什麼都不會管的嗎?”
看清天空中飄揚着的鶴翼祥雲大旗,不少人都『露』出了意外之『色』。
“他們當然要出來,在沒有接到新守備之前,鶴翼軍絕不會弔以輕心的。”
原來還在奔逃的人,看到鶴翼軍出城之後,全都放心起來,除了避讓地面的軍隊之外,其他人都停下了身形,開始閒聊了起來。
“什麼新守備,安兄與城主府交情深厚,莫非有我們不知道的消息不成?”
“哪裡哪裡,只是一些小道消息而已,天庭已經任命了新的荒原城守備,不日就要到任,這位守備的來頭太大,不容閃失,所以這位守備一天沒到,鶴翼軍便一天不寧,只要一有風吹草動,必然就會出手,所以不用太過擔心。”
“新的守備,真的假的,荒原城已經幾百年沒有守備的,就算有新的守備來,讓他死在城外不是更好,何必如此興師動衆呢。”另外一人不屑的道。
“你以爲他們不想嗎,不過我已經說了,那位新的守備來頭太大,荒原城的那幾位可不敢『亂』來。”安兄撫須笑道。
“哦,什麼來頭,竟然能夠讓荒原城的那幾個傢伙如此的忌憚?”
“前天蓬元帥,現在的淨壇使者菩薩惟一的弟子,如何?”
周圍猛靜了一下,然後才傳來一陣喧譁聲。
“安兄,你沒搞錯吧,這樣的人物,會來荒原城這個鬼地方?”
“是啊,淨壇使者的弟子,不在天庭,跑到靈界來做什麼?”
“你們這些傢伙,在荒原城呆的太久了吧,這麼大的消息竟然不知道。”安兄『露』出得意之『色』,“這位新守備並不是出身天庭,而是出身人間,被淨壇使者收爲弟子之後,便被帶到了靈界,還安排進入了靈虛宗,現在是靈虛宗十大真傳弟子之一,不過因爲搞砸了十宗之會,在梁山泊惹下了大麻煩,這纔會被安排在荒原城,暫避風頭。”
“原來如此,怪不得鶴翼軍出動的這麼快呢,要是真的讓那位新的守備大人陷在了夜叉羣中,誰都不好交待啊。”
“是啊,是啊……!”
大家都不是傻瓜,只是因爲久在荒原,消息有些閉塞而已,如今安兄將真相點了出來,大家哪裡還不明白這裡頭的道道,俱都笑了起來。
另外一面,鶴翼軍已經與夜叉羣接觸上了,這一接觸,鐵鈞方纔徹底明白過來爲什麼這些人一看到鶴翼軍出動,便放心的原因了。
雖然在天庭中,鶴翼軍算不上什麼強兵,但是用來鎮守這荒原城,自然有自己的手段,雙方還沒有接觸的時候,一張張巨網便從鶴翼軍中張了開來,灑向夜叉羣,剛纔還囂張無比,兇殘過人的夜叉,一看到巨網灑來,竟然『亂』了起來,開始四處奔逃,躲避巨網。
夜叉的數量太多,前面的夜叉有的後退,有的身左右飛行,後面的夜叉還沒有反應過來,這樣一下子便將整個夜叉的陣型給弄的『亂』七八糟,鶴翼軍的這些大網顯然都是針對夜叉一族的,有些夜叉跑的快,倒是沒事,也有跑的慢的,根本就沒有任何反抗的力量,這些大網一觸到夜叉便開始閃動着妖異無比的綠光,這些綠光顯然是克是着夜叉一族的,被這些巨網網住之後,便如落到了網中的魚兒一樣,無論他們怎麼掙扎,都無法對這張大網造成威脅,更無法爲掙脫,不過是片刻的工夫,鶴殿軍便網住了一兩百隻夜叉,空中的夜叉見勢不妙,開始後退,鶴翼軍也不追擊,雙方彷彿有默契一般,一方後退,一方進『逼』,一柱香之後,夜叉便退的乾乾淨淨,彷彿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逼』走夜叉之後,鶴翼軍並沒有回城,而是原地列隊,三道身影從鶴翼軍中排衆而出,瞬間便出現在鐵鈞等人面前。
面對突然出現在面前的三人,那位安兄大吃一驚,正待開口,卻見三人全都拜了下來。
“孟康(範良深,柳清風)拜見守備大人!”
“不必多禮,我真的還要感謝三位,若不是三位及時來援的話,說不得我也要喪命在這些夜叉的口中了。”鐵鈞笑着將三人一一的扶起,又轉頭對那位安兄笑道,“這位安兄,你的消息的確很靈通,不過我還要糾正一點。”
“是是是,在下口不擇言,還請守備大人恕罪。”安兄早已經被眼前的變故驚的說不出話來,想到自己剛纔說的話,頓時一身的冷汗便冒了出來,連忙躬身行禮。
“沒什麼,我只是想告訴你,你說的事情大部分都沒有錯,只有一點,那就是,我可不是什麼草包。”
“是是是!”安兄的冷汗都已經滴了下來。
“別那麼緊張!”鐵鈞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以後我就要在荒原城長駐了,安兄是荒原城的地頭蛇,以後親近的日子還多着呢!”說着,也不待他回話,便走入了鶴翼軍中,此時,早有人準備好的坐騎,卻是一匹踏雪天馬,鐵鈞也不客氣,騎上天馬,一行人便浩浩『蕩』『蕩』的朝着荒原城而去,只餘下目瞪口呆的安兄,過了好久,方纔唉聲嘆氣的朝荒原城行去。
一路無話,主要是鐵鈞不想說話,進了荒原城,在孟康三人的引領之下,很快便到了修繕一新的守備府,一行人安頓下來之後,孟康便提出要爲鐵鈞等人接風洗塵,鐵鈞欣然允諾,很快便到了北集的燕來樓,此時天『色』已經漸晚,北集卻仍然人聲鼎沸,十分的熱鬧。
孟康是城主之子,又是鶴翼軍三大參軍之一,在荒原城中的地位極高,再加上他早就爲了今天做過準備,早早的便在燕來樓中訂下了一間最大的包間,席上除了鐵鈞一行人等之外,還將鶴翼軍中大大小小的軍官也全都叫來坐陪,足有五十餘人,不過人數雖多,卻也不顯擁擠。
酒過三巡之後,大家互相認識,關係也就熟絡了許多,再加上從鐵鈞的表現來看,也不像是一個難以相處的人,許多人的擔心都放了下來,開始放開懷報喝酒,席上的氣氛也逐漸的熱鬧了起來。
大家都是初次見面,自然也不會聊的太深入,只是互相熟悉一下罷了,不過鐵鈞卻發現了席間有一名軍官,雖然和別人一樣是滿臉堆笑,還上來敬過幾杯酒,不過在私下裡卻隱隱的殺機森森,只是其掩飾的極好,除了鐵鈞之外,誰都沒有發現。
而鐵鈞之所以能夠發現,完全就是沾了他的妖刀虎倀之光,這把妖刀如今是越來越靈異了,對殺氣尤其敏感,這人一出現,便已經在他的心中示警,所以鐵鈞纔會特別留意此人,幾杯酒一下肚,鐵鈞便也知道了此人的名字,鶴翼軍校尉,呂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