諷曰:
人算何如天算巧,今憑妙手安排。恢恢疏網早張開。匆匆流水,送死有魚來。
多少蒼蠅倀虎惡,欺心好色貪財。多行不義一身乖。昭昭天日,報應也堪哀。
——小詞調寄《臨江仙》。
當時紀青雲向澆花翁道:“只要你答應我,大師兄,秀秀麼,我就把她完璧還你!”
澆花翁聽了,臉色大變,嘴脣哆嗦,竟是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紀青雲看了,怒道:“大師兄,你若是再固執,不肯交待那陽魚陰井的進出之法,你就等着看秀秀的下場吧!哼!”
說到這裡,紀青雲轉身就走!
澆花翁見了,不由得叫道:“紀青雲!你回來!我說了也就是了!但是你得言而有信,不許動秀秀一根汗毛!”
“哈哈哈哈!”紀青雲大笑:“大師兄,這纔對嘛!我看出來了,你對秀秀,果然是真心愛她,小弟我怎麼能跟你比?你放心,秀秀她安然無恙,我答應你,保證不動她一根汗毛!”
紀青雲嘴裡說得好聽,心裡卻是暗暗恨道:“我不動她一根汗毛,哼!我偏要動她十根百根,你奈我何?”
澆花翁此時哪裡料得到紀青雲心裡的真實想法?無可奈何之下,也只有一五一十地交待,如何才能進得了陽魚陰井而不受傷害,從而順利抵達那太極圖小廣場。
紀青雲聽得分明,記得清楚,聽完了猶自問道:“大師兄,就是這些?真的沒有其他的了?”
澆花翁聽了,點點頭,又搖了搖頭。只是無語。
紀青雲忽然望着澆花翁身後看去,左手戟指,驚聲叫道:“啊!什麼人?”
澆花翁聽了,不由自主地轉頭看去,就在這一瞬間,紀青雲擡起右手就是一掌,拍在澆花翁的腦袋上了!
只聽得“嘭”地一聲,就如拍碎了一隻西瓜!
可憐澆花翁,被那仙索仙鎖,捆綁在那兒,無絲毫還手之力;更兼之毫無防備,在紀青雲的掌下,就象個大石底下的雞蛋一樣,粉身碎骨了!
紀青雲擡手滅了澆花翁,連靈魂都滅了個乾乾淨淨!
紀青雲狂笑:“你既知那抓仙菜風氣大盛,是緣起於我,那麼就應該懂得,小弟我豈能放過你這麼一大塊好仙菜?
哈哈,大師兄,對不住啊,無奈何,你就爲小弟我一統世界奉獻上你的魂晶和內丹吧!”
紀青雲服食過澆花翁的內丹和魂晶之後,感覺自己這大師兄的魂晶和內丹,所提供的靈氣十分強大充沛,不由自己不坐下來消化吸收,於是就地盤坐,靜靜運功。
卻說那太極圖小廣場上,厲文山煉化那太極球,已經完成了大半,對於這琉璃宮和邀月殿裡發生的事,雖不能掌控,卻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的。
厲文山內心期盼那紀青雲靜坐運功的時間能長一些,畢竟那紀青雲一旦收功起身,必然就往自己這邊來,此時自己還不是那紀青雲的對手,何況自己煉化這太極球,眼着到了關鍵時候,豈容受到打攪,出現誤差?
紀青雲靜坐,一天過去了!兩天過去了!三天過去了!
眼看着距離那天涯路口開啓之日還剩下兩天半時間了,紀青雲收功起身,站了起來!
厲文山緊張得呀,一顆心幾乎爲此跳出了胸膛!
哪知紀青雲卻是滿面殺氣,往那囚禁種草婆的秘室去了!顯然紀青雲是覺得時間還充裕,沒往太極圖小廣場這邊來。
厲文山稍鬆了一口氣。
紀青雲進入秘室,來見種草婆,笑嘻嘻地道:“秀秀,秀秀!”
種草婆雖是被綁縛着難以動彈,卻是將臉轉向一邊去,儘可能地轉到最大的角度。
紀青雲卻是捱到種草婆身前,兩隻魔爪上下其手,種草婆顫聲哭求:“二師兄,你放過我吧,你行行好,我求你了。”
“秀秀,你叫我怎麼放過你?你已經是我的人了,幹嗎還這麼固執啊?”
“你!你別無恥好不好!”
“秀秀,只要你告訴我那陽魚陰井的進出之法,我就放你回去見大師兄!說不準,你要是讓我高興了,我把你們兩個都放了,如何?”
種草婆遲疑了,低頭不語,紀青雲呢,那是得寸進尺。
……
不知過了多久,紀青雲出了秘室,將手洗乾淨,嘴裡罵罵咧咧地,這才往琉璃宮那陽魚陰井處來。
到了陽魚陰井口,紀青雲掐指一番,喃喃道:“還有一天零三刻時間,應該夠用的了!天象異變還沒擴展到這第九重天世界裡來呢,我且再等片刻。”
同此時刻,那太極圖小廣場上,厲文山早有察覺:好狠毒的紀青雲啊!現在他往我這邊來了,距離我完全煉化這太極球還有半天時間,怎麼辦?
此時刻稍過數息,那心鏡上人駕馭青銅鏡,狠撞黑鉢不及,追趕不捨之際,突然間掉頭就走!
爍珠娘驚訝地問心鏡上人:“大寶貝兒,怎麼不追了?難道你要放過那賊和尚了嗎?”
心鏡上人道:“不追了,你沒見天象乍變,出現了極大的異常了嗎?時候到了,我現在還有更爲重要的事情得做!”
“什麼事兒?”
“距離天涯路口開啓,還有一天零三刻時間,我得趕去那邊,煉化天碑去了。”
“來得及麼?”
“來得及!”
同此時刻,大雪國境內,各山頭各封地領主紛紛來報:“雖然有護陣保護,但是仍然有部分低階妖修流落在護陣之外,已是進入了狂奔狀態!”
李詩劍卻是向薛小妹問道:“小妹,看情況,離天涯路口開啓的時間不遠了,你跟我回下位世界去見我的阿媽和二媽吧。”
薛小妹道:“喂,丈夫,下面各地來報,還有部分妖修陷入了狂奔狀態了,這可怎麼辦?”
“交給監國大國公王之權處理吧。”
王之權恰恰於此時來報:“啓奏女王,報告李天王,各地上報有部分妖修陷入狂奔狀態了,微臣請示,如何處理?”
李詩劍笑道:“最好是能打開護陣把他們弄進護陣裡;如果不能,也只有通知半周山和陷空山兩處祭神大殿,讓李總管做好準備,不能讓他們衝進天涯路口上古秘境之內也就是了。”
“是!”王之權領命而去,李詩劍攬着薛小妹的腰,夫妻二人風遁而起,直奔天涯路口。
同是此時,那下位世界,太平汗國西京天同府皇宮朝堂之上,汗皇李太平問道:“史國師,不知祭臺築好了沒有?”
史強生出列奏道:“回我主汗皇的話,祭壇祭臺並皆築好,微臣料定,天意可禱!汗皇明日巳時末刻登壇祭畢,到祭臺上宣讀罪己詔之後,必然天象清明,天下太平!”
——九重天世界裡,每一重天似乎都陷入了大混亂狀態,似乎世界末日已經到了!
在那天陣仙國裡,卻見那國主洪恩上人向百紀仙翁道:“老仙卿,你看這天象,怎麼這麼可怕呀,到底逍遙國公能不能救得了這九重天世界啊?”
百紀仙翁道:“請國主放心,眼前天象雖惡,但是終能挽救,依我當日以此寶鏡觀察來推斷,逍遙公現在應當處在緊要關頭了!”
“那我們怎麼辦?”
“回國主的話,人常說,意念有意念之願力,我們就爲逍遙公祈禱吧!”
洪恩上人正要詔令天陣仙國上下修仙臣民爲逍遙公祈禱,有邊地大令城急報傳來:
啓奏國主,天象異變,狂雷疾電連續降落,竟將我大令城上方護陣,擊穿出來三五個孔洞!
國主洪恩上人得了奏報,一時無語,過了半天,卻又如突然醒悟似地連聲命令道:“傳朕詔令,令我天陣仙國上上下下,大小修仙臣民,俱都向天長跪,爲逍遙公祈禱,祈禱他一統世界,挽狂瀾於既倒!”
卻說此時的厲文山,早已知道外面第九重天世界裡是乍然間天象異變,各族修仙者們此際是都亂了套數,情知只有自己趕在天涯路口開啓之前煉化這眼前的太極球,才能拯救得了這九重天世界,當時也是竭盡全力,全神貫注,將那紀青雲之將要到來之事,將那心鏡上人之匆匆趕來之事,全都拋開。
厲文山煉化眼前的太極球,真正地到了關鍵時刻!
那陽魚陰井井口外,紀青雲倏地轉頭,一聲怒喝:“什麼人?”
話音未落,一道青光閃過,心鏡上人的聲音響起:“滾蛋一邊兒去!”
同時,“唰”的一聲,一道青光直向紀青雲掃去!這青光裡,附有攻擊魂魄的法寶攻擊!紀青雲人未被青光掃中,卻已經覺得自己心旌動搖,十分不爽了!
青光再閃,一面青銅鏡直入陽魚陰井,百忙之際,那青銅鏡還做個翻轉,鏡面正對紀青雲,青光刺眼!
紀青雲大怒:“他嗎的,這不是來跟老子搶那天碑的嗎?”
紀青雲擡手拍出巨靈掌大手印,身子奇妙地一閃,避過青光,直飛入井!
登時那八龍圍護的陽魚陰井中,響起了劇烈的打鬥聲和喝罵聲!
與此同時,那邊邀月殿陰魚陽井中,黑鉢一閃而入,更無阻攔,直撲向太極圖小廣場!
托鉢僧到了,厲文山情知托鉢僧沒有徹底攔住心鏡上人,但是,此時趕到,也是自己的大幸運了!
厲文山顧不上說什麼,只點一點頭,似乎是說“你來得正好!”
托鉢僧早已明白厲文山的心意了,恰恰又聽得那邊陽井井底通道里傳來劇烈的打鬥聲——此時托鉢僧竟是一聞其聲,便早已明白髮生了什麼。
托鉢僧駕馭黑鉢,急飛而去,直撲向陽魚陰井那邊。
原來托鉢僧心中早有計較:自己駕馭黑鉢,跟在那心鏡上人後邊追,那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製得住心鏡上人的,唯一的辦法,就是利用自己的黑鉢有瞬移神通,先行趕到太極圖小廣場上——
既然心鏡上人從陽魚陰井那邊來,自己便當駕馭黑鉢,沿着通道,迎頭堵上去,將心鏡上人堵在那陽魚陰井通往太極圖小廣場的通道里。
托鉢僧的確是比心鏡上人來得快,黑鉢瞬移,先行趕到了太極圖小廣場上了。托鉢僧展眼看去,便知厲文山煉化那太極球,到了關鍵時候,又聽得陽魚陰井那邊,有喝罵打鬥之聲傳來,當即駕馭黑鉢,直撲向通道中去了。
此時那陽魚陰井之中,心鏡上人正與紀青雲大戰,心鏡上人以仙道八階的修爲,對抗紀青雲仙道九階的修爲,本當是處於劣勢,但是他有九品靈器青銅三觀鏡,那玩意兒是空間法寶,足以藏身。
心鏡上人並不現身,只躲在青銅三觀鏡中,催動青銅鏡來對抗。
紀青雲雖有陰陽葫蘆井,可以將對手攝入葫蘆井裡煉化,但卻無法收攝青銅鏡,
紀青雲口中連聲大叫曰“收”,毫無效果,急得跳腳大罵;心鏡上人駕馭青銅三觀鏡,屢屢用鏡子正面來照射紀青雲,迫得他不敢近身,同時也是不住口地回罵——
他兩個正鬥得激烈,罵得熱鬧,卻不知托鉢僧駕馭黑鉢,早已堵在來路上恭候着了!
托鉢僧將黑鉢隱形,鉢口大張,封堵了通道,就如一張網堵在河道里,任你大魚小蝦,都撞入網裡,還能往哪裡去?
托鉢僧此時,心情大好,心中默默唸叨:
——老衲只說是張網待魚,堵住心鏡上人一個,不料那邊竟是兩條“大魚”撞來了,哈哈!小魚不到大魚到,心鏡賊子你往哪兒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