詞曰:
花開花落時易轉,燕去燕來春又換。衷情不改醉猶癡,物慾能移人也變。
寄言傳語託鴻雁,玉簡素箋如晤面。折梅遙贈壠頭人,掛劍還酬當日願。
——小詞調寄《玉樓春》。
當時鉢僧詢問兩位師兄,那狂暴丹是怎麼煉製的,藥家興道:“師弟,這是你師兄我突發奇想,以解脈丹作基礎,推演藥理,煉製出來的唄!”
藥家旺道;“師弟,你別聽大師兄瞎說,要是沒有我做參謀,他哪裡能煉製出來狂暴丹?”
托鉢僧道:“等等,兩位師兄,師弟我在煉丹方面也是有所認知的。二師兄別打岔;大師兄,你的意思是說,在那解脈丹的基礎上,你們推演藥理,煉製出了這狂暴丹?”
“是啊!我們研究清楚了,那定脈丹是憑藥力刺激人體,封閉人體穴道,進而束縛修仙者的全身經脈,使之不能修煉;解脈丹則反其道而行之。爲你研究煉製瞭解脈丹之後,我和你二師兄一商量……”
“是啊是啊!”藥家旺搶盤子說話:
“師弟,我提醒你大師兄,解脈丹能解除定脈丹對人體經脈的束縛,我就想啊,若是在這個基礎上,向前一步,利用丹藥之力,激發人體潛能,使修仙者在戰鬥之際,大幅度提升戰力,那豈不是妙哉?!”
到了這時,托鉢僧等人都聽明白了,這兩位丹癡師兄,還真是敢想敢煉,也居然碰巧就煉製出來了!
托鉢僧當即又詢問盧元玖:“盧道友,現在藥性過去了,你有什麼感受?”
盧元玖道:“說到感受,就是兩點,當藥性發作時,狂暴得只想揍人,藥性過去了,現在是渾身無力,只想睡覺。”
托鉢僧聽了,笑道:“這個應該是副作用了吧?”
兩位丹癡師兄早已搶着道:“就這麼一點兒副作用,說明我們的狂暴丹的確是煉製成功了!”
托鉢僧點點頭,說道:“盧道友且去休息,二位師兄,把你們煉製的丹藥給我幾粒,你們也回去繼續研究吧,希望能把副作用降到最低!”
盧元玖巴不得馬上休息,聽了托鉢僧的話,立即施禮告退,回去靜坐休息;兩位丹癡師兄則是一路爭吵着,誇說自己的功勞,回去繼續研究去了。
彩綾子道:“明塵師兄,這裡就是你的法寶聖鉢內空間,叫做阿彌世界的吧?”
托鉢僧笑道:“正是!”
彩綾子羨慕地說道:“這裡真好,還能修煉呢,比師父給我煉製的追風靈船厲害多了!”
托鉢僧聽了,笑道;“厲道友如今已是九重天世界主,大能高手一個了,他給你煉製的追風靈船,豈能有差?”
彩綾子笑道:“明塵師兄說得有理!我師父說了,讓我來找你,並帶你回九重天世界。”
托鉢僧道;“你曉得道路?我們怎麼回去?”
彩綾子道:“那個姓宋的惡鬼修打了個岔,你還沒有來得及讀那玉簡呢——師父說了,你讀了那玉簡就知道怎麼做了。”
托鉢僧一拍腦門兒,笑道;“可不是麼,先前我剛剛要讀那玉簡,卻被宋賽玉那傢伙給打攪了!”
說話之際,托鉢僧將玉簡取出,貼在腦門兒上,神識注入,剎那間,玉簡裡大量的信息涌入腦海。
信息雖是繁多,但厲文山原本就是一個有條理的人,逐條記述,一條一條講得清楚——
第一條信息,講的是如何尋找到那回九重天世界的去處,這一點,只須與彩綾子商量即可,沿着她所走過的路回去,所到之處,便是九重天世界與玄冥天世界的界壁結合處。
第二條信息,講的卻是打破界壁之法;托鉢僧細細讀過,與自己所領悟的原理一樣,只是要求更高:
這就是,要在瞬間引得界壁振動頻率達到極限,然後可順可逆,順着那界壁頻率發力,則可趁機破壁越界,這個是用了四兩撥千斤的法子;
逆着那界壁振動頻率,則要求還有高一些,那就是在振動頻率到達極限之際,發力硬攻,這個是真正的打破界壁。
但有一點,不管是哪種方式的破壁越界,都得以修爲實力爲前提,彩綾子才靈道六階,短時間內難以達到那種修爲境界,厲文山希望托鉢僧努力修煉,爭取在數百年裡達到玄道境界。
一般地說來,玄道境界的修仙者,算是初步具備了破開界壁的實力。
第四條信息,則是告訴托鉢僧,在那賭約之下,玄冥天的神王將離是不會阻攔托鉢僧修煉的,他甚至是巴不得托鉢僧修爲境界早日超過那心鏡上人,唯有如此,纔好贏得九重天世界的投靠嘛。
第五條信息,卻是厲文山給托鉢僧詳細講解了兩大功法,一個是《佛光梵唱》,一個是《巨靈掌大手印》。
托鉢僧讀了這兩大功法以後,這才明白,自己所修煉的“因聲風相功法”,其實只是“佛光梵唱”功法的基礎入門部分,最高境界,乃是可以在戰鬥中使出六十四具金身法相!
至於那巨靈掌大手印,原來所見,都可以稱之爲“僞大手印”,真正的大手印功法,就在這玉簡的記述裡。這也是那些聖元高手們個個都愛用的功夫。
托鉢僧看到這裡,心頭大喜,臉上也是表情生動。彩綾子從旁觀看,不由得心動不已。
彩綾子因厲文山命令,並不敢私下裡偷偷讀這玉簡裡的內容,何況在她的印象中,新師父本就是舊師父轉生修煉大成的,自己曾經犯過不可饒恕的錯,到了這一世,能得師父寬大處理,重列門牆,自己豈能放肆?
若是師父在玉簡裡下了什麼禁制,自己偷偷地讀了,那可不就是監守自盜,自投羅網了麼?
彩綾子但見托鉢僧臉上是一片喜色生動,卻不知是什麼讓這位明塵師兄高興得不得了,不由得問道:“明塵師兄,師父是怎麼說的?”
哪知這一句話纔出口,托鉢僧的臉色卻又變得極凝重了!彩綾子心下惴惴,一時怯住了,不好再問。
其實托鉢僧是讀到了最後一段話,才心情沉重、表情凝重起來了的:
“明塵道友,我如今做了這九重天世界的主人,高興之餘,也曉得了自身處境的不妙!
我厲文山只相當於聖道二三階,擁有這九重天世界,固然也算是聖元高手,但夾在太皇天和玄冥天兩大諸天世界之間,那是典型的‘兩大之間難爲小’啊!
九重天世界要發展壯大,我要提升修爲到中階,乃至高階聖元,才能避免兩大諸天世界,異日對我九重天世界的征伐,否則,我不是投靠他們中的一方,那就是坐待滅亡。
另外,我九重天世界裡,也才只有我這一位聖元,座下更無一個聖元神王,我還得大力培養本世界的修仙者,要多多培養出神王來輔助自己——
所以,我更需要明塵道友你的幫助!只是,我所訂的賭約是一千年,千年時間裡,我九重天世界要發展到可以對抗兩大諸天世界,不被武力吞併,確實太短暫了!”
托鉢僧讀到這裡,完全明白了厲文山的處境,再往下讀完,更也明白了厲文山何以能跨階上位,成爲聖道高手,以及自己是何等的卑微如螻蟻嘍!
原來仙道境界上面是玄道境界,玄道境界上是聖道境界,聖道境界的修仙者,便是聖元。擁有一個世界的聖元,便是世界主!世界主,纔是真正的聖元尊者,尊者無敵。
厲文山雖是擁有了九重天世界,奈何九重天世界太小,力量不足以抗衡兩大諸天世界,成了太皇天和玄冥天都覬覦的一塊肥肉!
厲文山的法力有多大,托鉢僧是知道的,能單憑神識,就把李詩劍夫妻和自己的兒媳婦陸三丫送去太皇天接小棒兒和翠姑,能單憑神識就送這彩綾子來這玄冥天尋找自己——
也就是說,現在的厲文山道友,單憑神識一道,就足以殺死自己無數次!九重天還只是個小諸天世界,厲道友這還只是個小諸天世界主!那太皇天和玄冥天的世界主,得強大到何等地步啊?!
剎那間,托鉢僧感到路漫漫而修遠,自己的壓力大了去了喲!
明白了這些,你叫托鉢僧還怎麼可能再高興得起來?難怪彩綾子的眼裡,托鉢僧的表情變得十分凝重了!
托鉢僧讀完了玉簡裡的內容,長嘆一聲,卻也早已心頭打定了主張,再看彩綾子時,見她一臉關切,又有些惶惑不解,就笑道;“彩綾子師妹,怎麼了?”
彩綾子道:“明塵師兄,我剛剛問你的話,是不是唐突了?”
托鉢僧笑道:“哪裡。我是看了厲道友所說的,才明白自己的修仙之路,是任重道遠,有所感觸罷了。你我都須努力啊,千年時間易過,那時你也得爲你的師門出大力呢。”
彩綾子聽得雲裡霧裡的,正不明所以,托鉢僧道:“在我這黑鉢之內,你是可以修煉的,而且有速成仙道境界修仙者之望。”
說到這裡,託鉢指了阿彌世界天宮中一處,向彩綾子道:“彩綾子師妹,你去那邊修煉。我要到外面去,好好闖蕩闖蕩!”
彩綾子不明白托鉢僧所說的闖蕩是什麼個一回事,但是想想自己今日遭遇那宋賽玉這一戰,以自己的靈道六階修爲,在明塵道友面前是丟死了人了,好不羞人答答滴;於是乎彩綾子就說道:
“明塵師兄,你在外面要注意安全,師妹我在這裡修煉,隨時恭候你回來指教!”
說話之際,彩綾子竟是臉色一紅。
然而,她的明塵師兄卻是大大咧咧地,好似全無察覺,只是一拱手,出了阿彌世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