詞曰:
因果牽連難斬斷,爭來鬥去傷神。積冤累枉敢求申。昭關偷過後,吳楚豈相親。
仇似天來天偌大,恨如海也何深。鞭屍破郢事驚人。時機如既到,報應便及身。
——擬作《臨江仙•伍員》。
當時酒筵之上,托鉢僧道是吃過了酒,便去看看那大陣,稍後,酒筵結束,托鉢僧道:“翠姑師妹、彩綾師妹、三丫,你們都來我鉢裡,跟我一起去。傳燈師侄,你隨我去不?”
傳燈子笑道:“師叔,您老人家要去,我怎能不跟着呢。”
延恩道:“師叔祖,師父,弟子也想跟去看看。”
傳燈子道:“你去也行,那得通知延義一聲,讓他暫時主持寺中諸務。”
說到這裡,傳燈子隔空神識傳訊,隔壁向延義道:“延義,爲師與你師兄延恩,隨你師祖母、師叔祖外出有事,寺中事務,暫交給你處理!”
那邊延義答應了,這邊托鉢僧帶着諸人,進入黑鉢,直往緇衣寺西北兩萬多裡處瞬移而去。
黑鉢之內,托鉢僧突然心頭一動,自語道:“怎麼回事兒?”
一語未畢,盧元玖匆匆現身向托鉢僧道:“百衲爵爺,快去看看,玉玄機閉關百年,沒見他有什麼成就,卻好像出了差子,似乎走火入魔了!”
原來盧元玖的靜室,跟玉玄機是隔壁,玉玄機走火入魔,第一個驚動的就是盧元玖。
托鉢僧作爲法寶本主,其實也已經覺察到了,當即往玉玄機的靜修之室來。
翠姑等人自是跟隨着過來了。衆人不說話,只有翠姑問道:“明塵師兄,玉玄機是誰?”
托鉢僧道:“我的大弟子;麻煩死了!”
說話間,衆人到了靜室門口,就聽玉玄機在靜室裡號叫不已,一聲喊“阿爸你死得冤啊!”又一聲問“阿媽你爲什麼要那樣?”又忽而痛哭痛罵:“淫僧!賊和尚!”
然而,下一刻,那玉玄機竟又大笑了起來!
靜室門打開,衆人看得清清楚楚,只見玉玄機披頭散髮,面紅如潮,眼露兇光,如欲擇人而噬!
此時見了托鉢僧,玉玄機合身一撲,就往托鉢僧身上撲了過來,嘴裡狂叫:“嗬嗬,我要殺了你!嗬嗬,我要殺了你!”
托鉢僧大爲惱怒,心意動處,便將玉玄機束縛住了!
玉玄機被束縛住了,竟然要自 爆,來跟托鉢僧拼命!
托鉢僧擡手一掌拍過,玉玄機便暈了過去。衆人面面相覷,不知怎麼回事,倒是陸三丫知曉一點兒情由,卻也是礙於衆目睽睽,不好說啊。
翠姑卻是不知道這裡面的詳情,自然也沒有這種感覺,問道:“師兄,你徒弟這是怎麼回事?徒弟罵師父,還要跟你拼命,這也太大逆不道了吧!”
托鉢僧苦笑,施展那命運大神通之命運衍時輪之法,罩住玉玄機,向翠姑說道:“咳,我什麼也不說,師妹你看圖好了!”
當時命運衍時輪倒轉,將玉玄機過去所經歷之事,一一展現,到了玉玄機父母死的時候,翠姑道:“師兄,原來如此!我明白了,你爲何不用這命運衍時**法,將當時的情形展現給玄機看呢?”
托鉢僧道:“我是他師父,修爲境界比他當然高了去了,他嘴上不說,心裡卻總是以爲我用這神通騙他!其實,我跟柳小蠻柳侍衛哪有什麼見不得人的?”
托鉢僧是當局者迷,翠姑卻是旁觀者清!
翠姑笑道:“師兄,你這弟子,依我看,是跨進仙道境界時,這種心裡疙瘩解不開,才導致走火入魔的!你有沒有將你這命運衍時**法傳授給他?若是傳授給他了,讓他自己去看,豈不是沒有這種誤會了?!”
託僧聞言,驚歎一聲道:“當時我礙於柳侍衛的情面,答應替她照顧她兒子,收了玉玄機做徒弟,我首先傳授玉玄機的功法是《太上感應大法》,後來諸事匆忙,還真沒顧得上傳授他命運衍時**法呢!”
原來當初托鉢僧習得命運衍時**法,當時自然是沒有顧得上傳授給玉玄機,後來托鉢僧被蔣離抓去,百年來作爲煉奴,輕易也不敢動用黑鉢,生怕被蔣離察覺出黑鉢是準諸天聖器,所以,玉玄機竟是絲毫不曾接觸過這命運衍時**法!
今日翠姑一語點破,托鉢僧道:“師妹,幸虧你今日一語點醒我這夢中人!我知道怎麼辦了!”
托鉢僧心意動處,將自己的玄道四階仙家玄道真元灌注到玉玄機體內,護住他心脈和靈魂,這才把玉玄機喚醒,然後說道:
“玄機,你即將跨進仙道初階,卻不想竟然走火入魔了!導致你走火入魔的原因,爲師我自然知曉!我現在幫你恢復神智,壓制住你的修爲境界,有兩個好處!”
此時玉玄機已經清醒,當即弱弱地問道:“師父,什麼樣的兩個好處?”
托鉢僧道:“一個好處就是,憑你的資質,待你好了之後,再次回覆靈道九階大圓滿狀態,你可以連晉兩階,直接達到仙道二階!
另一個好處就是,爲師現在就傳授你命運衍時**法,你得了這功法,可以自行查看你的過去,弄清楚一切,從而破除心魔,順利晉階仙道,直達仙道二階!”
玉玄機眼裡閃現過一絲狐疑的光,卻是點點頭說道:“師父,你說得是,就請你傳授我命運衍時**法吧。”
托鉢僧更無二話,當即傳授命運衍時**法給玉玄機,連回避衆人都不迴避,傳授完畢,托鉢僧叫來兩位丹癡師兄和盧元玖,說道:
“我這弟子,目前還有需要你們照顧的地方,這裡本是我的阿彌世界,我作爲法寶本主,原本是啥都可以感知到的,但是我事情比較雜亂,有時顧不上他,煩兩位師兄和盧道友幫我照看一下玄機,我就此先謝謝啦!”
兩位丹癡師兄與盧元玖自然答應,都不推辭。
安頓好玉玄機之事,托鉢僧這才催動黑鉢,直飛要去的地方。
瞬移之快,兩萬多裡,那也是呼吸之間就到了!
黑鉢隱了形,托鉢僧就黑鉢裡看鉢外大陣,笑道:“這個陣法,雖然布得很是宏大,但區區一個小週天星辰大陣還難不倒我!”
衆人聽了,都才知道這個陣名,傳燈子忍不住問道:“明塵師叔,這小週天星辰大陣怎麼打破?”
托鉢僧笑道:“這有何難?”
說話之際,但見黑鉢一閃,便從陣門處闖進了陣中,那陣中明宗弟子,竟是毫無察覺!
黑鉢瞬移之際,轉眼走遍陣內每一角落,各陣位上俱有明宗弟子把守,然而那些明宗弟子,卻是個個神色凝重,如臨大敵!
托鉢僧駕馭黑鉢,入得陣來,又見這小週天星辰大陣之內,居然還有一陣!托鉢僧識得此陣,卻是感覺佈陣手法既熟悉又陌生,此陣既似乎易破,又似乎不易破!
衆人也都看到了,都詢問托鉢僧這個又是什麼陣?
托鉢僧皺眉道:“這個陣,看上去是個聚靈大陣,然而卻又有所改動,成了一個護陣!從佈陣手法上看,我倒是有種似曾相識之感,不過,要說破開這個護陣,我也沒有十分把握!”
先前托鉢僧輕而易舉地破開小週天星辰大陣,衆人都是十分佩服,特別是傳燈子,那也是五體投地啊!然而眼前這個陣,托鉢僧卻說是沒有把握破得開來,傳燈子只道這是明宗高招,心中就有些暗生隱憂。
托鉢僧道了一聲“我們先去看看明宗弟子們都在做什麼”,隨即是駕馭黑鉢,直奔乾位上,隱形停住。但見乾位之上,有數人懸空盤坐,似乎在會商什麼事情。
盤坐之衆人中間,有一人相貌平常,但卻是滿臉的絡腮鬍子,着裝打扮雖與衆人相仿,而他頭上所戴的八角無檐帽卻別有式樣,帽額鑲嵌的那塊冠玉,也是與衆不同。
特別是那塊冠玉之上,雕刻有盤龍圖案,龍之左右兩爪,各託日月二球,那日月二球,隱隱地透出紅光來!
傳燈子就給托鉢僧介紹道:“師叔,中間那個滿臉絡腮鬍子的,就是廣明子!”
托鉢僧笑道:“廣明子不過是玄道初階,我料他不是我的對手!我們靠過去,聽聽他們說些什麼。”
卻說明宗宗主廣明子等人,果然是在商量事情,托鉢僧黑鉢悄悄靠近過去之後,他明宗諸人說話,全都聽在托鉢僧等人的耳朵裡了!
黑鉢之外,只聽明宗一人說道:“宗主,那李瘋狗今天必然會出來咬人,怎麼對付?”
黑鉢之內,傳燈子向托鉢僧介紹道:“明塵師叔,這個說話的是明宗長老,法堂總管歐陽鏡明,就是他下的命令,滿世界通緝李詩劍的!”
黑鉢之外,那明宗宗主尚未說話,又有一人道:“每年今天,他都要出陣來跟我們鬧事,他的修爲,卻是一年更比一年強,這兩年,我也覺得李瘋狗更不容易對付了!”
黑鉢內傳燈子爲托鉢僧介紹,這一個說話的是明宗新晉副宗主廣田子。
只聽那廣田子又說道:“爲着對付他一個,我明宗竟是騰不出手來對付緇衣寺!唉!待會兒到了那個時辰點上了,宗主你率領衆弟子們迴避,還是由我來跟他單挑吧!”
黑鉢之內,傳燈子雙手合什:“阿彌陀佛!想不到竟是這人幫我緇衣寺拖住了明宗!”
黑鉢外面,那廣明子道:“依我估計,李瘋狗今日若是出手,還是我跟他單挑比較好!畢竟我去年已經跨進了玄道境界了,如今境界也完全鞏固住了。”
黑鉢之內,托鉢僧等人聽來聽去,不知明宗諸人嘴裡說的李瘋狗究竟是何許人也!
接着往下聽時,明宗主人卻都是一時靜默不語。那新晉副宗主廣田子半天才說了一句,顯得有些底氣兒不足似的:
“當初我建議說服他,讓他重歸我們明宗,畢竟他是個身有龍氣之人,修煉起來速度快,迴歸本宗,或許能爲本宗添一分力量;
但是你們都不信我的話,現在好了,不但沒有滅掉他,反倒添了一個大敵!如今勢成水火,我們又打不破他的護陣,這樣拖延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呀!
何況總壇那邊報告說是遇警,我們明宗竟好像是流年不利似的,這邊大敵未曾解決,那邊又冒出來一個!”
托鉢僧聽了“身有龍氣”這個話,心裡是“咯噔”一下子:怎麼?究竟他們在罵誰?莫非他們口中的李瘋狗,竟是李詩劍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