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身不由己是江湖

嘆曰:

都說天高不算高,又見人強非真強。

縱有報春雪梅豔,難敵跟風花草香。

咄咄形勢好逼人,黯黯春愁難主張。

便是廟堂亦江湖,身不由己自堪傷。

書接上回,話說當時慕容家姐弟三個一見李詩君所打開的畫像,是不由得都驚呼出聲!

原來,這畫像中人,正是慕容娟!這畫像本是徐文虎所作,然而此時的慕容姐弟三人哪裡知曉這一點?

慕容姐妹雖然是姊妹雙胞胎,相貌十分相仿,但是衣着顏色有別,畫中人身着紅衣戎裝,英姿颯爽,十分傳神,可不正是慕容娟!

慕容娟初也不相信李詩君能畫了自己的像帶在身邊,此時一見,哪裡還肯不信?那是十萬個願意相信!當時慕容娟芳心驚喜,俏臉暈紅,手足無措!

慕容嬋心裡竟是微有酸澀,慕容亮則是無語,只呆看李詩君。

徐文虎則趁機嚮慕容亮說道:“賢弟,!原來曾光賢弟就是尊姐慕容嬋,曾明就是尊姐慕容娟!徐某早也聽說過,慕容姊妹要找婆家,那得是文采武藝人品都好的,不如我這媒人一做到底,尊姐姊妹二人,嫁他李詩君與他哥哥李詩劍,豈不是絕配?”

此時慕容亮早已心中同意了,卻是口中說道:“徐先生,我的意見,便是沒有意見。但這事還得經過我阿爸阿媽同意才行。徐先生,我們要回去了,也正好跟阿爸阿媽把這個事情說明。”

徐文虎道:“回去是一定得回去的,不過,依我看,只須我與慕容亮兄弟一起回去即可,兩位慕容姑娘就不必了。”

慕容亮急道:“我姐姐豈能留下不走?”

徐文虎笑道:“如果尊姐回去了,這親事是必然難成的了,你可明白,我的小兄弟?”

慕容亮聽了,不由得一呆:“爲什麼?”

李詩君也道:“亮弟啊,目前我們與並縣是兩下交戰之時呀。”

慕容亮被李詩君這一聲“亮弟”叫得暈暈乎乎地還沒反應過來呢,就聽徐文虎又說道:

“詩君師弟說得是呀,我與兄弟你一起回並縣見你家老將軍,爲兩家保媒,兩位尊姐真的不能走。”

慕容姐妹卻也要回去。

李詩君誠懇地嚮慕容娟說道:“我若是強留姐姐,也能做到,只是,這未免也太傷姐姐的心了。我若今天讓姐姐回去,只怕我李詩君今生的心願就難免落空,令尊豈會容姐姐嫁我這敵國之帥?姐姐請細思!”

徐文虎道:“是呀!慕容姑娘,依我看,太平軍打下並縣,是指日可待。但戰場上刀箭無眼,若是兩軍相爭時,傷了令尊慕容老將軍,那麼,姑娘你今生與我師弟必然是再也無緣!

若是兩位姑娘願意留下,則這婚事必然能成。至於怎麼去做媒人,我徐文自有妙策!不但包管你們婚事能成,而且包管你們一家和睦,不傷你們父子母女之情,如何?”

慕容亮道:“徐先生有什麼好法子?”

徐文虎道:“我去勸老將軍暗投太平軍,裡應外合,獻了並縣,那時,好事必諧!”

慕容嬋不語。慕容娟不語。慕容亮卻是說道:“徐先生,若是依我看,歸順太平軍實是識時務者爲俊傑,只是我阿爸爲人有些固執啊!”

慕容娟卻是面紅耳赤地擡起頭來,望定李詩君說道:“李兄,若要成就這門親戚,小妹我有個條件!”

李詩君見她這回說話十分堅決,就問道:“不知姐姐有什麼條件?”

慕容娟道:“若是我姐姐與那太平汗皇能成就婚姻,我自然不拒絕李兄。”

慕容嬋聽了,不覺也是臉紅,卻也點了一下頭。

慕容亮卻是大聲說道:“是呀,他李詩劍是太平汗皇,金口玉言,我們必須得到他的承諾。”

徐文虎聽到這裡,笑道:“這個事情,包在我這媒人身上了!”

慕容亮道:“若是能保證這一點,我姐姐留下也行,我與徐先生回家去勸說我父。”

慕容娟道:“不,徐先生,若是太平汗皇同意與我姐姐的婚事,我們姐弟三個負責回去勸我父親棄暗投明!”

徐文虎聽了,甚爲高興,說道:“好!”接着,徐文虎又向李詩君道:“師弟,你拿什麼作信物呢?”

李詩君道:“師兄,我這把霜刃寶劍,可以作信物不?”

徐文虎笑道:“可以。”又轉向慕容娟道:“請問慕容姑娘有何信物?”

慕容娟神色飛紅,將隨身香囊取下,送給了李詩君。這一對兒就此情定三生。

此時時已過午,於是慕容家姐弟三個與徐文虎出了李詩君大營,返回並縣。李詩君領衆將送出轅門,又單獨與慕容娟說了一番話,這才道別。

不說慕容家姐弟回來後與徐文虎怎樣勸說慕容歸,再說李詩劍。現在的李詩劍,一時間日子極爲難過。

怎麼難過?在徐文虎的授意下,衆文臣武將或是一個接一個地來勸他,或是三五成羣地來進諫,勸他納慕容嬋爲妃。

李詩劍只說是與翠姑有約,堅執不允。然而衆臣提出的理由實難拒絕:

若是從了徐文虎軍師這條美男計,那麼,我軍合圍並縣,城內又有內應的話,不僅可以一舉拿下並縣,還且能抓住唐自榮的股肱大臣哈君寶和仲君禮呀。

拿住這兩個,抵得上消滅大西汗國十萬大軍呢!

而且,這只是讓我主太平汗皇納個妃子而已,又不是去拋頭顱灑熱血犧牲性命。就算是犧牲,也只是犧牲一點信譽,幸福了千萬子民——美男計若成功了,可以少犧牲多少將士啊!

李詩劍被說得無語。

若只是衆臣逼迫,李詩劍作爲汗皇,還可以發威拒絕,然而,徐文虎早已想到了這一點,運動衆臣把太后搬了出來。

這太后,就是李詩劍的阿媽和二媽。李詩劍這兩個媽又有一套說法:

詩劍啊,哪個汗皇不是三宮六院的?就是一般富戶人家,也都是有妻有妾的。想當初,你聽你師父的話,與那娃娃親翠姑恢復婚約,我們做媽的都讓了你一步;難道說這一回,阿媽的話就不能聽了?不行,你不聽也得聽!這一回,該着你讓阿媽一步了!

還有更讓李詩劍爲難的,自己的弟弟李詩君寫了信,說得清楚明白,弟弟對慕容娟十分傾心,但若是自己不答應與慕容嬋的事情,那麼,不但徐軍師這計就廢了,而且弟弟與慕容娟的婚事也就泡湯了!

任你李詩劍武藝多高,才情多好,說到底,一個人之強,只是個人,在形勢面前,就應了一句老話了:形勢比人強!

李詩劍此時,日子自然難過嘍。

然而,日子難過也得往下過呀,李詩君領左軍在並縣前線眼巴巴地等着這邊的消息呢。

更何況,戰場情勢,瞬息萬變,戰機所在,須當機立斷,豈能容你遲疑不決?

前線那邊,李詩君、徐文虎各有表到,催問不已。

李詩劍無奈,只好表示同意,就派人送了太平汗皇的親筆並聘定之物到並縣前線。

託鉢村夫記述當日之事,到了這裡時,不知說什麼好。倒是李詩劍,作爲當事人,頗有感慨:

想要爲天下開太平,就得做出犧牲呀!可憐我身爲太平汗皇,反而更不能自由自專!連自己的婚姻大事,都不能自己來作主張了。

哎!誰叫我現在是汗皇呢?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這汗皇朝廷,只是另一種江湖罷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嗚呼!

難怪那托鉢僧與我師父都要去修仙,難怪那南平汗皇劉小棒兒寧可捨棄了汗皇之位也要去修仙,哎,說到底,還是神仙好呀!

李詩劍又想到翠姑,此時必也是在大都山跟隨師父修仙去了!一時間,李詩劍竟有了一種拋掉這汗皇之位,也去修仙的衝動。

然而,理智卻告訴他說:不行,至少現在是不可以的啊!

李詩劍就想到了師父賜下的《觀魚經》,也只好拿過來讀,權當是解解鬱悶了。

不說李詩劍讀《觀魚經》,以消解自己的鬱悶,再說李詩君這邊,得了李詩劍的允諾,當即着人通知潛在並縣搞“文伐之計”的徐文虎。於是徐文虎就約了慕容家姐弟,來勸說慕容歸。

原來,慕容家姐弟,並不敢直接跟他們的阿爸慕容歸當面說起勸降之事,卻是先跟他們的阿媽說了。

慕容歸夫人向女兒道:“若是那太平汗皇真能允諾婚事,你們又都願意,我自會跟你們阿爸說,勸他歸順太平汗國。”

慕容三姐弟自然就把他們阿媽的話給徐文虎說了。徐文虎道:“好!這麼着,想法子讓我到你們家去做個西席,或者別的什麼都行,先給我弄個接近你們阿爸的機會。”

不料這話說過沒兩天,慕容家三姐弟還沒想出辦法,就得到了徐文虎的通知:太平汗皇已經同意了!且有其親筆信與聘定之物!

於是乎,慕容家姐弟三個就說與他們阿媽知曉。慕容歸夫人倒也高興得很。

於是夫人當天就令三姐弟將徐文虎請入府中。

慕容歸夫人看過了蓋有太平汗皇大印的親筆書信及聘定之物,就向徐文虎道:

“徐先生,孩子們已經把事情跟我說過了,如今汗皇與左軍大帥都樂意結這門親戚,我請徐先生來商量,怎麼勸說我家老頭子呢?”

徐文虎道:“今天慕容將軍歸來後,夫人可以與他說話,試他意思。小可與令郎令愛就在屏風後聽聽風,再定行止。”

卻說慕容歸回到家中,慕容夫人迎上前來,說道:“老爺回來啦!”

慕容歸道:“夫人,我怎麼覺得今天你似乎是專門在等我呢?”

夫人道:“不愧是將軍,真有眼光啊!”

慕容歸笑道:“一輩子過來,都老夫老妻的了,知妻莫如夫,知夫莫如妻,我豈能沒有發覺?”

聽了這話,當時慕容夫人與屏風後面的徐文虎並慕容姐弟都是大吃一驚!

夫人聽了,心中也是暗自驚訝:“老爺發覺了什麼?”

慕容歸道:“夫人,你呀,有什麼事是瞞不了我的。”

這慕容歸,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啊!屏風後面,慕容姐弟與徐文虎都是大吃一驚,戰戰兢兢,或是汗出如漿,或是汗不敢出。

夫人也是心中惴惴,問道:“老爺可知什麼事?”

慕容歸道:“我看你那臉色,似喜又憂,似憂又喜,莫非是爲着嬋兒與娟兒的婚事?哎——這兩丫頭,都二十了,過了二十,可就是老姑娘了,更不好找婆家啊!夫人,莫非有什麼合適的人家了麼?”

慕容夫人一顆心這才踏實下來,說道:“老爺說得是。我之所喜,正爲嬋兒與娟兒的婚事,我之所憂,卻是爲着老爺的前程。

我在家中,只操心他姐弟三個的事情——亮兒還小,不到十七歲,但是嬋兒與娟兒兩個,目前雖有了合適人家,但是事情難辦啊!”

慕容歸聽了,倒很高興:“夫人,我的前程不需你擔心;你快說說,那合適的究竟是什麼人家?”

慕容夫人道:“那人家,地位極高,所幸是他家願意。”

慕容歸聽了,就說道:“夫人,既然他家願意,你還擔心什麼事情難辦?你說說,是哪一家,是給嬋兒說的婚事還是給娟兒提的媒?”

夫人道:“那一家呢,兄弟兩個,都是人才,所以啊,嬋兒娟兒兩個同時說親,只要你同意,便同日舉辦婚禮。老爺,你看這樣可好?”

慕容歸聽了,哈哈大笑:“能入得了我這兩個女兒法眼的,必然是好女婿!我這塊心病從此也去了,怎麼不好?!”

夫人道:“老爺,你同意了?”

慕容歸道:“我不是說過了嘛。怎麼,夫人你還有什麼疑慮嗎?只是,這說了半天講了半年地,到底是哪一家啊?”

夫人道:“媒人我已經請到家了!”

慕容歸道:“噢?媒人在哪裡?”

夫人拍了一下手掌,徐文虎自屏風後轉出來,嚮慕容歸拱手施禮道:“小可徐文,見過慕容將軍!”

慕容歸趕緊起身離座,還施一禮,說道:“徐先生,不必客氣。說起來我還得多多感謝你哪!我家女兒擇偶標準太高,難找合適人家——請徐先生這邊坐!”

徐文虎道了一聲告罪,就落了座。

慕容歸迫不及待地問道:“不知徐先生所提的親事,男方是哪一家?”

徐文虎道:“說起來,他兄弟兩個今年都是二十歲,都是徐某人師弟,力能扛鼎,才氣過人。如今,也可以說是名滿天下呀!”

慕容歸聽了納悶兒,名滿天下的少年英雄,是誰呢?

慕容歸只是往大西汗國內想,哪裡想得到這兄弟兩個不是大西汗國人呢?

慕容歸心裡想了一番,沒有頭緒,終不知是誰家少年。於是,慕容歸就拱手向徐文虎道:“徐先生,還請告知,究竟你那兩位師弟是哪家少年,姓什麼叫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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