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岸。”只見他一身紅袍,負手而立,開口喚着他峰下的弟子。
“在。”那見了掌門也極少跪下的弟子,一見峰主喚他,立即俯身跪下,而他身後的一衆極限峰弟子,也隨着佐岸,跪了下來。
“眼下,門派是何情況,你們比我清楚。其他事,容後再議。”他一開口,佐岸接命,剛剛還叫嚷着的一衆極限峰弟子都沒了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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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小小的一峰之主,陽光掌門,你這掌門做的,倒還不及一個峰主威望高啊。不過,這位修士,倒還不錯。不如,也隨我回了天界,我可賜你仙籍,如何?”他說這話,不過也是玩笑,擺明只爲看那兩位掌門的笑話,堂堂峰主,去了他天界,也只不過是個小小仙子,諷刺之意,處處可見。
只見那紅衣男子一聲冷哼,“好個天神大人,倒是貴人多忘事,你可看看清楚,我是誰?”
“哦?莫不是你還大有來頭?”他端詳了許久,始終記不起來,對面這兒會是誰。那人見他許久沒有聲響,一聲輕笑,“你可記好了,我正是當年被你差點滅了滿門的魔界凌塵君之子張洞瑀,你當年還親手廢了我一身修爲,怎麼,你忘了?”
“所以,你是要爲父報仇了?”天神聽完他的話後,又細細打量起他,“不自量力。”而他身後的亞亞也是一臉震驚。他不知張洞瑀竟然還有這樣的一段過去,想必,天神和張洞瑀這一戰是必不可免,而澤夕她……已和天神,如同世敵一般,若兩人一戰,她勢必會捲入其中……他有些擔憂地看向司徒。而她,面無表情的樣子,讓人無法猜測到她此時心情……
只見這兩人之間一觸即發,就在天神要動手迎擊之時,亞亞開口,“大人,此人傷不得……此人是澤夕的……”
天神皺着眉,沉着臉看着張洞瑀,又聽亞亞說着,“此人是她在這十幾年間。感情羈絆最深的人。”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天神聽完之後,冷言道,“那這個人。更是非死不可!”
亞亞身子一震,出手相攔。“大人,那樣一來,恐怕澤夕她只會更恨你。”
“恨我也好過落得跟她結界一個下場,真不如。當初撥了她的情根好。”他阻攔的手一下鬆開,在天界每一個人心裡,火鳳澤豔便是爲情而亡的。“不。”他又回頭,喊着前面的天神,澤夕的個性他很清楚,越是逼她。她便越是向着要掙脫……“大人,不能殺他啊。”可他這一句話,說得爲時已晚。這兩人已相鬥在了空中,只見兩團身影已極快的速度在移動,看不清誰是誰,只依稀根據着各自一身袍子的顏色辨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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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人一開始動手,下邊的衆人也紛紛陷入了亂戰之中。二界之人開始攻向卡努努的弟子們。魔君閔立望着半空中的兩人。更是一臉玩味。“呵,凌塵君?”
兩位掌門也陷入了混戰之中。雖說死在他們手中的二界修士不在少數,可有不少同門弟子,受到了二界修士的攻擊,也身亡了。他們根本無暇救那些處於劣勢的弟子們。
卡努努的弟子,本就爲數不多。數量遠在這次二界的修士之下,司徒眼見一個接一個的弟子倒下,而大殿之中,已不復往昔模樣,到處是倒了的柱子……磚瓦。
她急着開口喊道,“師弟。”只見衆道身影之中,有一人回頭,望着她在的方向,而雙手卻還未停下,不斷回擊着四周攻向着他的修士。
“快,先帶低階弟子撤離,這兒不是久戰之地。你帶他們先走。”
“你讓我堂堂一峰之主,先帶弟子逃跑?這種事,我做不出來。師姐……我們誓死也要同門派共存亡啊。”聽着他這話,她氣極,一個瞬移,到了他身邊,“你還當不當我是你師姐?你當真忍心看這麼多無辜的人喪命於此?快帶他們先走,此事因我和君禾而起,跟你們一點干係也沒有。快,帶他們先走。”
“世界……”他還遲疑着,這時,一隻惡鬼站在死神卡卡西的背後,向着他的肩要咬下去,司徒見狀,立馬推開了他。可不料,手背卻被那惡鬼鑽了空子,一口咬住。她趕緊將那惡鬼打散,一推卡卡西,“聽師姐的話,帶他們先走。”
這麼多年來,他從沒見過她這麼溫柔地開口同他說過話。可此時此刻,他卻一點也不欣喜,“好……我去,師姐,你要等我回來。一定要等我啊,我馬上就回來找你的。”
“好,師姐一定等你回來。”
他最後望了眼他手上正在癒合的傷口,狠下心,不再看她,轉頭離去。此時的司徒望着走遠的他,移開視線,看着正在不斷廝殺的木君禾以及那空中熟悉的一抹紅色……
這場因她而起的戰鬥,不知會死多少弟子……這兒,是她最想好好守護的地方,可事到如今……
樂天彈着古琴,不斷操縱着他的六柄本命劍。沒錯,是六柄本命劍,他按着自己所認同的修行之道,走道瞭如今。六柄本命劍的威力不小,許多同階的弟子眼下都不是他的對手。沒多久,這六柄劍便斬殺了不少兩界修士,而翔在他的身旁,也運用着法術,配合着樂天攻擊。還有一人,此時正不斷拍手叫好,一副天真的樣子,想也不必想,便知只有蛀蟲會如此。
此時,還不明情況的蛀蟲正好瞧見了望來的他,歡呼着喊着,“娘子,娘子。”便要往他這邊跑來。第一次,不再反感他,甚至期望着他的到來。卻見,他身旁的翔,望了眼自己,淡淡地開口,“別過去。”之後便不再開口,三個人,六目相望,他們,怕是再也回不去了吧?這兒,本來是他們四人的位置吧?他們一定很恨他吧……是他,讓門派陷入了這樣的處境裡……他或許連開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他也勸服不了天神,停止這一場戰爭。
“不好,蟲蟲要娘子。”他不顧翔,跑向他的身邊,也不曉得保護好自己,一不小心,便被天界的兵馬傷到了手臂,他瞬移至蛀蟲的身邊,“傻子就是傻子。”嘴上雖還罵着他,手卻是一把抓住了那小仙,只見那小仙在他手中漸漸化身爲透明,變成一陣輕煙消散。而蛀蟲,還一臉委屈地看着他,“娘子……疼。”
他同他們之間,再也不是誰先跨出那一步的問題了,他們各爲其主,只怕連形同陌路也不如。若有一天,他們也會到了不得不動手的那一步。他不知,會不會就是今日。他嘴角上揚,自嘲地笑了笑,“我不是你娘子……我只不過是天界的司夜之神夜澤眠。”手撫了撫蛀蟲的腦袋,望着不遠處的樂天和翔,“乖,回去吧,別跟着我。”他揮手讓蛀蟲離開,自己轉身便往回走去。只聽,他獨自喃喃道,“真希望,可以就此別過。至此之後,永無相見之日。”說着,他閉上了眼。
翔看着走遠的他,氣惱地開口,“他這算什麼?一句解釋的也沒有,至少,要同我們解釋一下吧?這些時日的相處,難道都可以當作沒有發生嗎?有這樣做兄弟的嗎?”樂天鎮定的臉,讓他更急躁起來,“你倒是也開口說幾句啊。”
“翔兄,他這一句話,不只表面了他的身份,也阻斷了我們之前種種,一句話,便足矣。”
兩個時辰已過,這一路廝殺之中,卡努努的弟子,絕大部分都已負傷,而死去的人,更是不計其數。
衆峰的低階弟子多數已轉移進了隱峰,而主峰殿後由一些高階弟子展開了一圈結界,結界內是純水峰的弟子在救治負傷的各峰弟子,路行峰的弟子也正在後殿佈下陣法,以防有二界之外闖入殿後。留在殿前的,多數是化文峰、極限峰以及日月峰的弟子,各峰主也分散着安置弟子或對敵着兩界中人。
而眼下的情況是二界中人還從山中不斷涌來,卡努努的弟子卻不斷地減少,救助的速度趕不上傷亡的速度。再這樣下去,門派被攻破,或許真的只是時間的問題。
司徒望着殿中還在奮戰的弟子們,他們小破家族已被分散,碳和莫弦也在殿後安置救助受傷的弟子們,張洞瑀面對的是天界衆神之首,不知還能撐多久,而爹……想到這兒,她自嘲地笑了笑,君禾還在她的身邊,剪剪正和那魔界閔立在鬥法,小手世界在後殿組織大局……陽光在最前邊帶着幾位峰主廝殺……
空中的那兩個身影還不斷變換着方位,交替着出現在衆人眼前。此時,彼此間自顧不暇,每個人自身的靈力也在不斷的消耗着。
當再有人注意到這兩個身影之時,已是那紅色的人影一掌被那白色人影打落在殿中,那紅色身影落地之時,周身強大的靈力壓迫還致使那一圈上的低階弟子和兩界修士瞬間消亡化爲烏有,場面轟動,震驚了不少還在戰鬥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