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吃疼,又飛回到祭壇上。輕蔑的眼神望着下邊的他們,又一聲冷笑。司徒又追了過去,妖神一手同她相鬥起來,另一隻手又重聚了五彩晶石。
“他又想做什麼?”碳在祭壇下方問着,和年年年相視一眼,也一同追了上去,只見妖神將重聚完之後的五彩晶石重新放回祭壇之上,開始唸咒。而司徒三人此時正好壓制住了正在施法念咒的妖神,龍骨扇一揮動,向剩餘的幾尾攻去。
就在這時,五彩晶石忽然大放異彩光芒,而妖神被司徒斬斷幾尾的同時掙脫開年年年和碳,也一掌打向司徒的身上。妖神的笑聲響起,等光芒過後,整個祭壇的空間裡,只剩下他一人。司徒六人和西門無雪完全沒了蹤跡。
妖神轟然倒地,他仰躺在祭壇邊,笑得慘淡。
而另一邊,司徒他們眼前一黑,不過一瞬,他們就完全處在了另一個地方。
“這是……怎麼了?”多多被昏厥過去的張洞瑀壓倒在地,推開身上的張洞瑀,看着一臉凝重的年年年和碳問道。
“應該是妖神最後唸咒施法把我們送到了這個地方。”年年年一邊說一邊開始打量這個地方。他伸手觸碰面前的凹凸不平的石牆。“似乎是個石洞。
“大人,用五彩晶石的力量,把我們送到了無人之境。”西門無雪忽然開口,“呵,大人,完全捨棄了我。爲何,一夕之間的變故,好似比我百年的經歷都還要來得沉重?”
“什麼是無人之境?”興雅看着西門無雪這個模樣,開始擔憂起來,這無人之境是不是也遍佈危險?
“所謂的無人之境,也就是一個完全封閉的空間,沒有人沒有任何活着的東西,到了無人之境,只怕再也出不去了。”一直沉默地司徒走到坐着的多多身旁,也坐了下來,從他的手中接過張洞瑀,讓他靠在自己的肩上,她冷笑一聲,又繼續開口說,“你的大人打得算盤也真好,把我們送到這無人之境,是想把我們關在無人之境,永遠出不去嗎?”
“你也斷了他的九尾,千年之內,他的修爲都無法恢復了。”西門無雪望着司徒,見她的手撫上她懷裡張洞瑀的臉,那是他未見過的神態。原來,這樣一個平日裡漫不經心的人也有這樣的一面。“無人之境,是蘊含妖神之力的五彩晶石開闢出來的空間,也已有千年未打開過了,沒想到我還有機會來見識一下,還是被大人親手送了過來。”
一直打量着石洞的年年年打斷衆人的思緒,“你們先別急着下定論,我看這兒根本不是無人之境,這個石洞,絕對是有活着的東西在這兒活動的。我們應該並沒有被送到無人之境。你們看這兒。”他指指一直被衆人忽略的角落。原來,哪兒有幾塊血肉模糊的腐肉,腐肉深處的骨架也隱約露了出來。“你們看,這兒的肉塊,根本是留下不久的,肉上的撕咬痕跡也像是動物留下的,你們別擔心,我看我們只是被送到了人界的某一處,這個石洞也有動物活動的痕跡。”
多多一臉恍悟狀,“怪不得,我說這裡怎麼有一股子味道。原來是這個。”
“爹,既然是人界,你便帶着大家先離開這裡吧。”
“你的意思是,你要留在這兒?”碳沒等年年年開口便先問了司徒。她仰起臉,一聲冷笑,“呵,我們卡努努,本事三界之外的存在。對於三界內的紛爭本就不能過於干涉,否則,這三界之外的處境位置會被一點點兒改變,陷入三界的紛爭裡。三界的內戰,不是我們所幹涉的,你們先回去,回覆任務,淵泣的事也算了結,至於他們內部的鬥爭,已然和我們再無干系。妖族之心,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早點回去,也讓掌門們知道淵泣之事已了,免得到時捲入他們的戰爭之中。而我……”她說道這兒,又低頭看着懷裡緊閉雙眼的張洞瑀,“長徒跋涉,對中了淵泣的他,也不利……我在這兒,替他解毒,等我們兩恢復了,就回去卡努努,和你們匯合,到時候,大叔把我剛成爲純水峰正式弟子的時候。埋在桃花樹下的桃花釀取出來,我們幾個一起喝上幾杯,可好?”她眼中的淚水滑落,可臉上卻依舊對着他們露出微笑。
“你這樣,我如何放心地走?”碳蹲下身子,伸手抹掉她的眼淚,“小牙不要大叔陪了嗎?”興雅見狀,也留下淚水,蹲下身子,從後邊抱住司徒,“牙牙……”
他們心裡都很清楚,淵泣此毒,上古流傳至今的劇毒,至今無藥可解,就算是百毒不侵的司徒的精血,也解不了這毒。司徒讓他們先走,說要替張洞瑀解了毒,再回去,是要如何解?他們陣的能六人在門派裡重聚嗎?誰都不知道。
“我說,要不把張洞瑀帶回去吧。畢竟,門派裡還有衆多弟子和峰主掌門啊,或許還有救的,你們不要這樣嘛。”多多手足無措地說着。
司徒碳了口氣,抑制住流淚的情緒,淡淡地別過頭,不再看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爹,快把他們都帶走。”
“好。”年年年上前,拉起興雅,“女兒的意願,你們還不明白嗎?把時間留給她吧。”他這句話說完,碳的手也無力地垂下。而年年年則帶着他們兩瞬移離開,向山洞的出口移動。
“等等我呀。”小多一跺腳,剛要走的身影又停住,他轉身,對司徒一笑,“藍牙,一定會帶着洞瑀回來的,對吧?我們可是小破家族呀,加油。回見!”
司徒望着他急急忙忙離開的身影,嘴角上揚,“再見,多多。”
而一直靠坐在山洞裡的西門無雪的視線還留在司徒身上,只見她捧起懷裡的張洞瑀的臉龐,“魚啊,若是救不回你,我們就一起留在這兒吧。雖然這兒什麼都沒有,又黑又冷,可勝在安靜,是不是?再也沒有什麼仇恨、沒有過往,沒有包袱,沒有沉重的枷鎖。沒有人會再來打擾我們,做一個平凡的人,過安靜的生活,不好嗎?”西門看着她,不知她最後的那一句到底是在問她懷裡的人兒,還是問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