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我來了是嗎,他在躲着我,是嗎?”
黎煙試探着,她想知道更多程豐的消息,她想知道,程豐這樣是否只是因爲陌臣說了什麼。
“沒有,程總真的不在……”
嘴上雖然說着,韓亞萍的眼睛卻向外飄着,似乎在傳遞着什麼信號一般。
“那我去他辦公室等他回來。”
黎煙看出了韓亞萍的意思,直衝衝的向程豐的辦公室走去。
“黎煙小姐,程總真的出差了。”
韓亞萍假意的阻攔,黎煙突然站在了原地,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
韓亞萍擡頭,看到程豐正端着杯子與新來的女職員調侃着,曖昧的樣子表現出不尋常的氣息。
“今晚帶你去吃飯。”
程豐摟住了女職員的腰,纖細的腰肢似乎正好藏進那臂彎裡。
“程總真是的,這樣多不好意思啊!”女人的側臉,黎煙幾乎能清楚的看到。是那個在會議室的時候,與自己說話的女孩子,黎煙想要上前拉開那隻手,狠狠的甩程豐一個嘴巴子。
說什麼最喜歡的人就是自己,說什麼會照顧好她,雖然曾經有許多的女人,但是以後會只有她一個,都是騙人的!
黎煙記的太清楚了,程豐的每一句情話,她都記得太清楚。難道這些日子的一切都是假象,只是一個陌臣,就將一切都拆穿了。
如果說,這一切都不是真的,那麼究竟什麼纔是真的?程豐,從來都沒有愛過她嗎?一切,不過是自己的自作多情,不過是自己掩耳盜鈴的假象?程豐要的,只是一個身體,一個能讓他盡興的身軀,如果身軀不在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時間會讓他忘記那個曾經的枕邊人,然後他會尋找新的獵物。
有人說,程豐身邊的女人,沒有一個能超過三個月。黎煙幾乎以爲,自己會是一個特例了,但是今天看來,還是自己太高看自己了。
深陷的雙眸裡,皆是怨恨,是痛楚,是不甘心。她黎煙,究竟做了什麼?竟然會開始對這樣的一個男人動心,那麼何以翔呢?現在的何以翔在自己的心裡究竟被放在了哪裡?
黎煙開始不開心,開始討厭自己,開始想要對自己殘忍。
臉上的漸漸的失去了表情,握緊的拳頭鬆開,又握緊,再鬆開。她已經沒有力氣,再握緊第三次拳頭了,她太累了。
“原來程總是在這出差呢。”
陰陽怪氣的話,像是剛傳進程豐的耳朵。程豐回頭,對上黎煙的雙眼,然後後退了一下,驚喜一般的看着黎煙,然後走向前。
“你怎麼在這裡?你回來了……”程豐摸着鼻子,像是做了什麼虧心事被看到了一般。
“黎煙,不是你想的那樣,是那個女職員勾引我,你知道的,男人都是來者不拒的,我不知道你回
來了。”
韓亞萍更加的錯愕,卻似乎又瞬間的理解了程豐的意思。
“總裁,您回來了,那我先去忙了。”
韓亞萍溜之大吉,她可不希望在程豐將黎煙氣走後,所有的壓抑的脾氣都發在她的身上,伴君如伴虎也不過如此。
“程豐,你愛過嗎?”
程豐,你愛過嗎?程豐已經不知道第幾次聽到這樣的話了,只是,每一次都會心酸,都會心痛,都會有數不盡的難受。
程豐的鼻子發酸,他想告訴黎煙,那不是真的,他在騙着黎煙,一切都不是真的。但是,嘴裡吐出的話,令他自己都憤怒。
“我愛我妻子,黎煙,我們還是結束吧。”
程豐痛心疾首的表情裡,原本的不忍卻在黎煙的眼中詮釋成了悔恨與愧疚。
黎煙的目光開始一點點的呆滯,這短時間,這麼久以來的良苦用心,不過是呼之慾來,揮之則去而已。
喜歡你的時候,你說什麼是什麼。不喜歡你的時候,你是什麼?
肝腸寸斷此時已經表達不了黎煙的那顆焦灼的心,她的痛難以形容,她的苦楚難以言語。每一次的心動,都爲這一次的難過而做了最好的奠基,卻是更加的痛心疾首。
黎煙蒼白的臉上,幾乎已經找不到一丁點的血色來,她不可思議的看着程豐,差異的表情裡似乎找不到半點明白。
韓亞萍突然站定了,此時,似乎纔是那個她熟悉的總裁,沒有女人,能在總裁的身邊呆多出三個月之久,算算總裁與黎煙從認識到現在的日子,也有三個月了……
韓亞萍惋惜的看了一眼黎煙,卻看到,地上的一滴滴落下的水滴,血紅的嬌豔,刺眼。韓亞萍長大了眼,想不到黎煙這麼狠,對自己,竟然狠到如此,更何況是旁人,還是走爲上策。
黎煙的手心,一滴滴浸出的液體,滴落,然後與地板混雜在一起,猩紅而殘忍的暴漏着黎煙的不甘與痛苦。
黎煙的腿向後退着,她錯了,一直都是錯的。感覺會出賣人,情感更是會被感覺出賣。眼前這個男人,自始至終都只是當她是一個玩物,從來沒有認真過。
可是,黎煙,她自己呢?認真了嗎?策劃許久的陰謀,似乎瞬間的崩塌。一段感情被赤裸裸的拋開,嫌棄。
曾幾何時,她就要以爲,程豐是她的程豐,是她一個人的了。只是現在,她的心不止是動搖了。
倒退,能退到哪裡?無非是逃竄,躲開宣泄的人羣,埋藏自己的卑微與已經被人撕下的尊顏。
“程豐,我們都要爲自己的話負責。”
奔跑,逃離,卻已經找不到了原本的方向。她要做什麼?她究竟要做什麼?
黎煙終究什麼都沒有做,只是站在原地,看着程豐。突然揚起的嘴角里,有最睿智的笑容,她不停的看着程豐,想
要看出,在那個花心的嘴臉下,是否也有一顆花色的心。她想要撥開程豐的大腦看一看,他的腦海裡,是否有一個自己的位置。
“其實,我從來都沒想過,能留在你身邊這麼久,一刻都未曾想過,再見。”
抓不到的幸福在手中逃離,像是沙子一般,抓的越是緊,越是逃離的快。黎煙鬆開手的時候,才覺得,手心傳來的疼,與心是同步的。
程豐心疼的看着地板,那一瞬間的憤怒,那一瞬間的蒼涼,竟然讓一個平日裡弱不經風的女人有了那麼大的蠻力,竟生生的將自己手心抓破。
這個世界,有能讓人遺忘的藥物,卻沒有一顆後悔的藥。
回不了的頭就像是渡過的奈何橋,怎還能奈何?
“那個。”
黎煙站住身,扭過頭,絢爛的笑容綻放着。
“謝謝你這些日子的照顧,也謝謝你對我妹妹的照顧,謝謝你的錢,我想我的後半生會因此而衣食無憂的。”
邁出的腳步一下下,高跟鞋咯噔,咯噔的響着。
所有的人都散去的時候,沒有人再想起,還有一個女人曾經站在辦公樓裡,和他們的總裁告別,程豐的花邊新聞已經不是一日兩日的了。
黎煙搬離了公寓,她曾經以爲,只要她想,就會在那裡住很久,久到有一天她厭倦了。但是,這一切都來的太突然。原本以爲程豐只是答應了陌臣不會再見她,於是單純的躲着她罷了。
她以爲,他只是想要玩,只是空虛,也許一下就好了,只要她回來,一切都會回到原點的。
只是,她低估了蕭筱在程豐心裡的地位。
徹夜,黎煙坐在安易的病房裡發呆,看着安易那張自己縮小版的臉龐,輕輕的用手撫摸了一下安易的髮絲。
“不要那麼快長大,長大了,煩惱就多了。”
黎煙閉上眼,淚在眼角殘留着,她用手背擦拭,卻發現如何都擦不乾淨。
“皮膚一點都不吸水。”
黎煙找着藉口,用袖子不斷的在眼睛上摸着,卻如何都擦不淨眼角的淚水。
眼看着眼睛都紅了,擦破的皮被新涌出的眼淚遮得疼痛。
黎煙的上牙打着下牙,因爲哭而抽泣,因爲抽泣而停不下來。
然而,黎煙有安易,但是程豐有誰呢?
程豐的眼前,一遍遍,都是黎煙離開的場景。
黎煙走後,程豐脫下了上衣鋪在那一塊血澤上,摸淨,然後拎起大衣拿回了辦公室。
那是他的煙兒的血,那是被他氣的撓破了手心的煙兒的血。他怎麼會如此的混蛋,怎麼能氣壞了他的煙兒呢?如果那時候,他緊緊的抱住她,留下她在身邊呢?
“程總還沒走啊。”白天,被程豐調戲的女孩站在辦公室的門口,微笑的看着辦公室裡面的程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