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藍妮酒吧”,看着那位正坐在吧檯邊跟川子聊天的男子,寧凡這時才明白好友嘴中的驚喜是什麼意思。
“劉丹,你怎麼過來了?”走到吧檯前,他就跟對方來了一記熊抱。
“你都回來了,我自然要來湊熱鬧。”
劉丹伸手在好友背上拍了拍,並且在對方耳邊壓低聲音嘀咕了一句,“我這次回來,其實還有其它目的,等下帶你去一個地方,你就明白了。”
自己這名死黨既然冒險從臺灣跑回江城,寧凡自然也知道對方肯定不會只是爲了參加百年校慶這麼簡單,可又不好打破沙鍋問到底,只能聳了聳肩膀在旁邊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
這時,剛纔到另一邊幫忙的川子又跑了過來,並且笑眯眯地說道:“我最近新配了一種雞尾酒,嘗過的客人都說很有勁,要不要試試?”
寧凡轉頭看着身邊好友,“怎麼樣,要不要試試?”
劉丹聳了聳肩膀,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於是,兩杯看上去五彩斑斕的酒精液體,轉眼間就放到了兩人跟前。
“五彩雲霞,請品嚐!”
瞟了一眼吧檯內一臉淫蕩笑容的川子,十分了解對方性格的寧凡與劉丹互相對視一眼,這才一臉疑惑嘀咕了一句,“這玩意,真能喝?”
川子聞言,臉上立即露出一種人格被侮辱的表情,“開玩笑,這種雞尾酒現在可是本店的招牌,怎麼可能不能喝。”
聽對方這一說,兩人才終於端起酒杯淺嘗了一口,立刻覺得這種好友新配出來的雞尾酒。味道似乎還真不錯。
又嚐了一口杯中液體,劉丹笑着嘀咕了一句:“說實話。我一直覺得你在調酒方面的水準,似乎比玩音樂要強得多!”
提起音樂,川子臉上的笑容剎那間黯淡下來,一言不發給自己也調了一杯“五彩雲霞”。
發現自己這位死黨一臉黯然,劉丹也不由十分無奈地笑了笑。真不知道音樂那有那麼大的吸引力,搞得自己這位多年好友一直不能釋懷。
伸手在川子手上拍了拍,寧凡嘀咕了一句,“其實,我也有一個驚喜還沒告訴你。”
川子奇怪地瞟了對方一眼。“什麼驚喜?”
“這段時間,我在上海跟一家叫極速唱片地娛樂公司有過接觸準備搞一個樂隊,不知道有沒有興趣一起?”
話音未落,川子就立即來了精神。“當然,當然有興趣!”
樂隊解散之後,他平時雖然看上去與以前相比沒什麼兩樣,可始終有一個無法解開的音樂情節困擾在心頭,讓他每次想到這方面就會感到心中堵得慌,現在有這麼好地機會實現音樂夢想自然不願意放過。
“那好,這次參加過校慶之後,咱們一起去一趟上海試音。”
仰頭將杯中酒精液體一飲而盡,寧凡就微笑着將杯子推了過去,“這個五彩雲霞味道確實不錯。再來一杯。”
川子點點頭剛想走到酒櫃拿配酒調製“五彩雲霞”,就被旁邊的劉丹搖搖手製止住了。
轉過頭,他看着身邊好友笑了笑。“等下還有事情,少喝點。”
用十分奇怪眼神瞟了丹子一眼,他雖然不清楚對方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可還是朝川子笑着點了點頭,“既然這樣。那就來點啤酒好了!”
時間過得飛快。三人一邊喝着啤酒一邊聊着天,不知不覺就到了深夜零點時分。酒吧內的客人也漸漸少了起來。
“好了,今天就到這吧,以後有時間再接着喝。”
將手中酒杯反扣在吧檯上,劉丹揮揮手跟川子打了個招呼,然後就拉着寧凡走出了酒吧驅車來到市郊一座破舊倉庫外,並且將車燈全部熄滅靜靜潛伏在黑暗之中。
四周一片黑漆漆的寧靜,只有冬夜寒風在地面上不停刮過捲起幾張舊報紙,倉庫內***通明顯然有人呆在裡面。
坐在汽車內,寧凡一言不發注視着不遠處那個倉庫,不知道好友到底想做什麼。
摸出一根香菸給自己點上火,劉丹笑着說道:“是不是很好奇,我爲什麼會帶你到這裡來?”
寧凡點了點頭,等待着對方的下文。
“這個地方,就是江城現在最大黑幫雙聯會的老巢。”
發現身邊好友一臉疑惑,劉丹接着說道:“旺哥死後,他手下那些大哥抓得抓、逃得逃,剩下的也就是一些無足輕重的小蝦米,江城黑道羣龍無首也隨之陷入一片混亂之中,正是渾水摸魚發展勢力地好時機。而我這次回來,就是爲了整合江城黑道重建走私渠道。”
聽過好友的講述,黑暗之中看不清表情的寧凡心中微微一驚,“這個事情最好還是悠着點,到時候別把自己給摺進去。”
要知道,走私現在江城可是十分敏感的話題,短時間內估計沒有什麼官員敢觸碰這條紅線。而沒有市委政府方面暗中地默許與支持,想重建渠道只能是癡人說夢話。
劉丹似乎也猜到好友在想什麼,於是微笑着就伸手在對方肩膀上拍了拍,“放心好了,渠道的重建需要一個漫長的過程,我現在要做的只是整合江城黑道爲將來開通渠道做鋪墊。”
語畢,他沒有再說什麼,車廂內的氣氛也隨之陷入一片沉悶之中,只有菸頭那一點火光在黑暗中忽現忽滅。
抽完手中香菸,幾道光柱突然劃破了深夜的漆黑,一輛載重大卡車與幾輛麪包車在倉庫門口停了下來,似乎在等待着什麼。
拿起電話,劉丹嘀咕了一句,“開始吧。”
話音落下,那輛大卡車的轟鳴聲再次在夜空中響起。加大油門就一頭朝倉庫那扇看上去似乎還挺結實的大門衝了過來。
“轟”一聲巨響,倉庫大門在載重大卡車的衝擊之下顯得是那麼脆弱。後面幾輛麪包車也緊隨其後衝了進去。
當汽車衝進倉庫那一瞬間,他甚至看到那名坐在卡車副駕駛位上的男子,從懷中掏出了一把通體包圍地手槍。
“這些人,都是臺灣那邊過來地?”聽着倉庫內傳出槍聲,臉色有點發白的寧凡嘀咕了一句。
這個時候,他不由想到一個讓自己很不安地問題,劉丹把自己叫到這裡來欣賞這一幕,到底有什麼目的。
“既然要整合江城黑道,手中沒點本錢怎麼行。”
劉丹瞟了一眼身邊好友。這才接着說道:“聽說,你跟土地局的秦建安挺熟?”
嗯寧凡摸不清對方的意圖,於是只得微微點了點頭。
“那麼,能不能幫個忙?”什麼忙?”
“秦建安似乎跟新上任分管政法的龍副市長關係不一般。能不能讓他幫忙引薦一下?”
寧凡聞言,這才終於明白對方葫蘆裡賣地是什麼藥,默不作聲給自己點上香菸吸了一口,“我可以試一下,不過能不能成還不好說。”
“那好,等你消息。”
劉丹微微一笑,又補上了一句,“我們這邊最近正在籌備一家娛樂公司,準備將江城上檔次地娛樂場所全部注入其中,要不要也進來佔點股分?”
做爲一個商人。寧凡自然清楚“壟斷”這個詞對於利潤超高的娛樂業意味着什麼,現在入股基本上跟送鈔票給自己差不多。可深思片刻,他還是搖搖頭拒絕了對方地好意。
如果沒必要。他並不想跟“黑社會”這三個字扯上關係。
回到市區,他在下車前嘀咕了一句,“過兩天地校慶,有沒有陳程的消息?”
“我也在打聽那小子的消息,不過沒有什麼結果。”
劉丹搖了搖頭。一臉無奈地說道:“看來。這次校慶咱們宿舍四大金剛是沒辦法湊齊了!”
“明天我會聯繫一起秦建安吃飯,到時候如果有消息再打電話給你。”走下汽車。一臉惋惜的寧凡朝好友揮了揮手,然後就走進了金恩熙居住地大廈。
回到家中臥室內還亮着燈,過去推門一看才發現女人此時還沒睡,正撐着一雙迷濛睡眼靠在牀頭看着財經雜誌。
看着愛人回來,她就將手中雜誌扔到一邊迎上去柔聲道:“今天去酒吧,川子得到消息肯定很高興吧。”
“那傢伙做夢都想着爲音樂獻身,如今有這樣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可以讓他展示自己在音樂方面的才華,你說能不高
感到身體有點疲憊,他伸了一個懶腰就在牀邊坐了下來,任憑身後女人一雙玉手在自己肩頭不停揉捏,用十分專業的按摩爲他帶來極大的享受。
過了一會,他張嘴嘀咕了一句,“劉丹回來了!”
“什麼?”
金恩熙微微愣了一下,緊接着臉上表情就恢復了正常,“調查組走了,他回來這邊也沒什麼。”
感覺到自己肩膀上那隻小手僵了一下,他就琢磨着是不是應該把對方回來目的告訴對方,然後再一起商量一下對策。
愛人從小生活在官宦世家,又在北京那種地方擔任過政府高級行政官員,見多識廣在視野方面自然要比他這個鄉巴佬要寬廣,看問題也比較深刻,肯定能爲自己提供正確的參考意見。
想到這裡,他遲疑片刻還是老實交待道:“他還從臺灣帶了票人馬過來整合江城的黑道,看樣子是想取代旺哥在的位置,準備逐漸恢復江城做爲臺灣私貨進入內地的橋頭堡地位。”
搭在肩頭地小手再次變得僵硬,金恩熙沉默片刻才低聲詢問了一句,“那麼,他找你去做什麼?”
“他想拉我入夥不過被拒絕了,只答應幫忙牽線通過秦建安結識新到任的龍副市長。”
寧凡自然知道對方在擔心什麼,於是伸手在女人那一雙小手上拍了拍,安慰道:“放心,我這個人雖然有點重義氣,但還沒有糊塗到把自己也搭進去的地步,違法地事情堅決不會去碰。”
聽聞愛人沒有陷進去,金恩熙雙手從後面環住愛人的脖子舒了一口氣,“我當然不會反對你去幫助劉丹,可前提是一定不能讓自己也陷進去。江城這池水現在還太渾,那兩位新上臺的代書記(市長)還處於角力階段,最後誰能夠成功勝出成爲這座城市的新主人還不好說,所以咱們這段時間最好不要跟誰走得太近,觀察一段再說。”
女人的意思很清楚,暫時不要跟那位管政法地副市長太熱乎,以免到時候對方失勢自己也跟着倒黴!
“這次只是幫劉丹搭線,不會有什麼太深地接觸,放心好了!”
轉頭在女人嬌美的容顏上輕輕一吻,他也不管現在已經是零晨二點鐘,拿起手機就撥通了秦建安地電話,“秦局長,最近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