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節 開幫盛典、受擾

賴空沒有回蘇天河那裡,叫阿四直接去了青雲街的新居。

來到新租住的那個宅院,賴空見他們很多人正在那裡忙活,蘇天河正指揮着一些青龍幫的弟兄在清掃各個房間,杜二、榕城飛他們已經把三人的行禮被褥拿了過來整理好。

到得中午,一干人終於將宅院收拾妥當了,蘇天河安排了幾個人過來打理賴空三人的生活伙食等。

“幫主,還有什麼需要添置的?”蘇天河問到。

賴空看了看大廳,“你找人去定做一塊牌匾,上面就寫『青龍幫』三個字,沒什麼要求,但是字一定要有氣勢!”

“好的,我等下就去辦理!”

“不用你去,你交待好人去就行了,你下午留在這裡開會,我要找你們幾個領頭的老大開一次會,商議一些事情。記住交待清楚,而且一定要趕出來,我們明天的開幫盛典就要掛起來!”

“屬下明白。”

蘇天河告退去辦理事情了,賴空又叫杜、榕二人過來,要他們去通知八個堂口的頭領馬上過來開會。兩人領命而去。

下午,杜二跟榕城飛回來之後,賴空便坐於大廳上首正中的太師椅上等他們的到來,傳統的中國人都是喜歡遲到的,他估計這些人也都會遲到很久,便先閉目養神,默默運功。

過了一會兒,賴空聽到院子外面有動靜,細細留心一聽,原來是那些人找了過來,有人先找到了這裡又不敢進來,就等其他人,現在終於到齊,大家在外面議論着。

“阿杜!”

在門外的杜二聽到賴空叫他,忙跑進來。

“幫主!有什麼吩咐?”

“我們那些弟兄們已經來到門外了,你快去把他們領進來吧。”賴空沒有睜眼,仍然保持閉目養神的姿勢吩咐說道。

“是!”杜二應聲退出,但是心裡遲疑着,幫主在廳裡面閉着眼睛怎麼知道他們來了?

“快去吧,幫主的吩咐絕對不會錯的!”榕城飛一眼看出他的心思。

杜二小跑來到院子門口,大門是虛掩的,他拉開門,見到門外果然站着七八個人!

“你們真的都來了?我還以爲幫主猜的呢!大家快進來,幫主特地叫我來請你們進去!”杜二對賴空的佩服又加深了一層。

這時,蘇天河從路邊趕了過來。“還好沒遲到。”

大家聽杜二說幫主算到他們來了,都嘖嘖稱奇,不過心裡都不是很信。

一羣人來到大廳裡,見到賴空已經居中坐在上首,榕城飛站在他左邊,賴空示意他們在兩邊的椅子上坐下。這是被吞併以來,所有幫派頭領的第二次集合,又是這麼正式嚴肅的場合,大家平時隨散慣了,現在都覺得很不習慣、很拘謹。

賴空看着前來的手下們,天河幫的蘇天河、順義會的陳坤、天安幫的常任之、三仙團的郭林、潮幫的敬海誠、蔡李門的李顯、寶安堂江和、福修堂的馮天福。

大家安靜下來互相看了看,又全部看着賴空。

賴空眼睛看了大家一會兒,才說道:“很好!今天突然叫大家來開會,大家都來得非常及時。這一點大家做得非常好,希望下次開會的時候,大家可以做得更好。我直接說吧,今天叫大家來是想宣佈一下對幫派架構的調整。我準備將現在的八個主要堂口改爲四個堂口。”

此言一出,大家一片譁然,大家都輕聲的交頭接耳。其實每個人最擔心的是自己的地盤是否會變成了別人,自己是否會被別人騎在頭上,或者就成了普通幫員?

“由於我們的人員太過於分散,我的計劃是將原先相近的兩個幫派合併成爲一個青龍幫分堂,集中開展我們的業務,對於我們的生意集中管理。當然,你們八個頭領將變成是四個堂主,你們當中四人會成爲堂主,你們的責任和壓力都會加大,另外四人我想調到總部來跟我處理事情。在座的每一位都是我們青龍幫的骨幹,青龍幫的崛起需要你們的努力!”

賴空將自己的計劃宣佈了,蘇天河、陳坤、郭林和馮天福調到總部做事;新設風、雲、雷、電四個分堂,原先的天河幫與潮幫併爲風堂,堂主江和;原三仙團與福修堂併爲雲堂,堂主常任之;原順義會和天安幫併爲雷堂,堂主李顯;寶安堂和蔡李門併爲電堂,堂主敬海誠。

“我將你們與原先自己的幫派分開,不是怕你們起異心,是想讓大家都有個新的開始,接受新的挑戰!大家要憑能力做事,而不是憑交情和麪子做事。你們要是覺得無法做到的話,可以跟我說,不過我相信你們都有這個能力!我也會不斷培訓教你們一些東西。你們回去之後都要選出一個綜合能力、威望比較強的人輔助新的堂主。”

安排好了人事變動之後,賴空再與大家商談各個細節,各項業務的劃分,對總部上繳收入、幫衆的方式,總部成員對分堂的監督控制和幫助,以及明天開幫盛典的具體事項等。

※※※

第二天,蘇天河早早送來了趕製的“青龍幫”牌匾,杜二指揮人懸掛在大廳門口。然後大家安排等下的集會的各種事項。

杜二在打理各種事務方面的能力顯現出來了,跟蘇天河比起來,他雖然年紀尚輕,而且以前一直是家丁。但是他畢竟是跟着一個大老闆的,各種場面、事務見得多了,辦理的經驗也很豐富。他帶人把一切都整得井井有條,不用賴空費一點心。

上午,各個堂口的幫衆一批一批陸陸續續到來,總共有兩三百人。那個院子很寬大,也沒有因爲人多而顯得擁擠。

人到齊之後,杜二按照賴空的交待,將所有人按軍人般列隊排好,最後盤腿坐在地上。

所有頭領跟隨賴空站在臺階上。

賴空居中站着,看到一切已經準備就緒,便開始發表演說了:“各位兄弟,我們大家還是第一次如此整齊聚集在一起,很多人沒有見過我,對我們的幫派也不瞭解,今天藉此機會……”他簡單介紹了自己,然後闡述了青龍幫的組幫目的,以及自己的遠大目標,給大家描繪了一個偉大藍圖。

賴空是從二十一世紀過來的,演講和激勵學問在未來得到了很大的發展,並有很多西方先進激勵學說普及到中國。所以他說話當中富含了很多有技巧的激勵話語,將大家的熱情和士氣調高了起來。

突然,賴空沒來由的有一陣不好的感覺,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好像預感要發生什麼麻煩的事情,他心裡微微一驚。

但是他臉上沒有顯露什麼,繼續演說,接着宣佈了調整爲四個堂口的決定,“……他們四位頭領將在總部隨我開拓地盤、生意,另外四位堂主將和你們一起爲我們青龍幫平步青雲做出努力!在今天之前,我知道你們很多人還不服我,認爲我不過是憑武力屈服各幫的。但是今天我要告訴你們,我賴空一定能夠帶領各位弟兄把青龍幫變成第一的大幫派!”

“我可以保證你們會更有前途!現在,控制着廣州地區主要鹽、糧市場,還有多家商鋪的沈富貴沈大老闆,已經決定將他旗下所有運輸事務交一部分給我們青龍幫負責!”

賴空的話引起了一陣轟動,大家都非常驚訝,包括幾位頭領。

沈富貴是城中有名的大商販,光他的運輸一項對這些以零工爲生的幫派工人來說,就是一筆大生意。所有幫派也都知道,那是海湖幫的生意,別的人是無法分到一杯羹的,也不敢亂碰。現在賴空突然宣佈說沈富貴已經決定將一部分運輸交給剛剛冒起的青龍幫,大家都覺得非常不可思議!

如果說剛纔賴空描述的未來讓大家熱情高漲的話,現在的這個消息則已經讓大家熱血沸騰了!

“有了這一筆生意,我們青龍幫大部分的兄弟們可以工作有保障了。這一塊肥肉,是我憑實力和交情從沈老闆那裡討來的。但是能不能保住這塊肥肉,能不能把這塊肉做得更大,甚至把全部接過來,這就要靠你們大家了!你們有沒有信心?”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沒有人回答。

“有!”站在賴空身後的榕城飛毫不猶豫地回答。

其他頭領和普通幫衆也跟着說:“有!”

“大聲點、有氣勢點告訴我!”賴空繼續操控氣氛。

“有!”這一次大家同聲高呼。

“很好,我會去開拓更多、更好的生意回來,大家一起努力。有風、雲、雷、電四堂弟兄的努力,青龍幫很快就會平步青雲、扶搖直上!”

正微笑着激勵大家的賴空突然皺起了眉頭。

前面坐着的幫衆們見到幫主突然皺起了眉頭,不知道哪裡出問題了,都安靜下來,看着他不敢出聲。站在賴空後面的頭領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有人來找麻煩了!”賴空說道。

他有種強烈預感,有找自己麻煩的人到了附近!但是現在院子裡有幾百人,各種聲音讓他無法細聽。

所有聽到的人都莫名其妙,不知道賴空爲什麼會突然這麼說,大家開始竊竊私語。

“阿杜、阿飛,你們去把外面的朋友請進來。”

衆人聽到賴空吩咐人去外面,頓時鴉雀無聲,都看着榕、杜二人向院門外走去,目光跟隨過去。

榕城飛和杜二沒有猶豫,馬上來到院子外面。但是在那裡看了看,沒有見到有人在門外!

兩人互相對看了一眼,不知道是該回去,還是到周圍找一下。

“就是這裡了!”

這時,從前面冒出來一羣人,向青龍幫的宅院這邊走來。

榕城飛和杜二兩人站在門口,看着那些人走進。“這就是幫主說的來找麻煩的?”

這羣人很快來到門前,杜二大致一看,有十幾二十個的大漢,很快站滿了門前。

站定的人羣裡,有一個臉上長滿了麻子的中年人走到了前面,大概是爲首之人,他上前兩步問道:“這裡是不是青龍幫的總堂口?”

“不錯,你們是哪個堂口的貴客?”杜二應道。

“你去通報一下,就說沙河幫的麻三來道賀!”中年麻子大咧咧地說道。

杜二心中一凜,他這段時間,沒事的時候就打聽各個幫派的情況,知道麻三就是沙河幫的幫主劉三通的綽號!他反應很快,馬上答道:“原來果然是沙河幫劉幫主大駕光臨!我們賴幫主早已經算到,特命我們在此恭候!”

“牛皮加馬屁!快帶我們進去!”人羣裡一個高高瘦瘦的人說道。

杜二和榕城飛馬上領着他們來到了院子裡面。衆人見到他們二人果然領着一幫人進來,不由對賴空大爲敬服。

杜二將來人帶到了臺階前,這裡位置很寬闊,添了二十幾個人過來,也沒有顯得擠。

“幫主,這位便是沙河幫的劉幫主。”杜二引見劉三通。

坐在地上的幫衆們聽到來人竟然是沙河幫的幫主麻三劉三通,都吃了一驚,那可是幫派中的厲害人物,這些小幫派成員平時不敢招惹的。

“久仰!久仰!貴客光臨,諸位裡面請!”賴空客氣了一下。

“不用,不用,站在這裡就很好了。”劉三通看了看四周,“賴幫主真是年輕有爲,英雄年少呀!只是這麼大的場面也不通知一聲,弄得我們只好不請自來,前來道賀了。”

“多謝諸位前來祝賀,我們青龍幫還是小字輩,還沒有機會拜訪各位大佬呢,怎麼好意思麻煩你們呢?”賴空在一邊跟他客套,一邊分析着他的來意。

所有幫派成員和八個頭領都明白麻三絕對不是來道賀這麼簡單,沒有交情來道什麼賀?道賀要帶那麼多人嗎?但是他們也沒有什麼好的辦法應付,只有默不做聲,看着賴空對付劉三通。

“道賀是一個原因,我還有另外一個原因。”麻三的話讓大家都有了“終於露出狐狸尾巴了!”的感覺。

“我還有一個原因就是要來向賴幫主道歉!”劉三通似笑非笑地看着賴空。

衆人聽到他說出道歉,又都感到非常驚訝,不明白他所指何事。

賴空與他對視,微笑不語。

過了一會兒,劉三通見賴空不答話,不知道是他無話可說,還是跟自己裝蒜。

這時所有人都沒有出聲,靜聽賴空或者劉三通說話。但是他們兩個也沒有說話,幾百個人的空間裡,卻感到一陣異樣的安靜,空氣中彷彿流動着一股不安的氣氛。大家也似乎明白,劉三通所說的道歉,並沒有那麼簡單。

等了一會兒,賴空還是沒有答話。劉三通後面那個高高瘦瘦的漢子忍不住乾咳幾聲。

劉三通也忍不住了,他既然不說話,那自己便說完,“前天,我幫中有幾個不中用的弟兄,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賴幫主。麻三在這裡道歉了!至於賴幫主將他頭皮削去,那是給他的教訓的,那是應該的。”劉三通不陰不陽地說道。

大家才知道,原來是沙河幫的人得罪了賴空,被賴空教訓了一頓,還削去了頭皮!現場除了原先三仙團有部分人聽阿四講過那件事知道經過之外,其他的人都不明白具體是怎麼回事,但是聽到說賴空居然把那人的頭皮削去,還是覺得很有面子、很振奮。

賴空終於開腔了:“劉幫主,抱歉了。沙河幫的朋友並沒有得罪賴某,要是真的得罪我了,我想我也可以忍耐。但是,當時那幾位朋友是在欺負我青龍幫一位弟兄,賴某身爲幫主,自然不能不管了。我能容忍別人得罪我,但決不能容忍別人欺負我的弟兄!”賴空的話,讓全幫所有人都覺得很受重視、很感動,大家鼓掌叫好!

“至於我傷到了貴幫的朋友,那是因爲他們先動刀,我們都是空手。他還把刀架在我的弟兄脖子上來威脅我!賴某爲救弟兄不得以傷到了貴幫的朋友,實在抱歉!”賴空佔着理,不亢不卑地說道。

沙河幫的那幾個人對劉三通的告狀,隱瞞了對自己不利的事實,只是說有青龍幫的人跑到他們的地盤上拉生意,他們去阻止遭到賴空的慘打。所以劉三通自以爲先拿話來說賴空,賴空會非常慚愧,無臉面對自己,沒想到反而遭到奚落。

“那貴幫弟兄跑到沙河幫的地盤上來拉生意,這有點說不過去吧?”劉三通麻臉青了一下,馬上恢復臉色又追問道。

賴空笑道:“那是誤會了,那天是小弟我找弟兄拉我去找房子,只是經過沙河幫的地盤而已,並沒有在貴幫地盤搶生意。”

劉三通沒有生氣,也沒有惱羞成怒,心想這你也可以強詞奪理,下面的人髒並獲,我看你怎麼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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