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 外來挑釁

杜二白天不見賴空的蹤影,他又不便派人去尋找賴空,因爲這樣既打擾了賴空,又容易讓海湖幫的看到青龍幫的動靜。一直等到晚上賴空回來,杜二纔有機會向他彙報一些事情。

賴空和馬曉靈從木屋那邊回來,他現在已經把穿越時空的方法掌握得差不多了,心情很好,對杜二說道:“有些小事情你做主就可以了,不用徵求我的意見了,可能很快我就讓會你接手做幫主呢。”

杜二聽到賴空的話,有點高興又有點惶然,他趕緊說道:“幫主,沒有什麼大事,幫中一切事情都是在您的預料之中進行。我是想向你反應一些異常情況。”

“什麼異常情況?”有異常情況,可能就會有問題,賴空不能不理了。

“是這樣的,我們手下有一個很忠心的弟兄在城外一個偏僻的地方,發現有幾個外地人言談中提及到幫主,似乎有意打聽幫主的事情。他怕是海湖幫請來的幫手,所以暗暗跟蹤了過去,知道了他們的落腳之處,然後趕緊回來通知了我。我想都有可能是海湖幫從外省請來的殺手,所以一定要向幫主彙報。”

賴空眉頭一揚:“有這樣的事?那我倒要留意一下,不能讓他們給陰了。那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

杜二回報道:“據屬下回報,那是在中午的時候發現的,照我推測,他們都可能會是選擇在晚上行動。”

賴空點了點頭,想了想說道:“我想他們現在這會兒應該還在那裡吧?你馬上找那個屬下,畫一份草圖給我,我等下去查探一下。”

杜二趕緊出去了。

馬曉靈詫異地說道:“真的會是殺手要來殺你嗎?”

賴空平靜地說:“有可能,前一段時間都已經有殺手來找過我的麻煩。不過,這些殺手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敵人請來的。”

“廢話!不是你的敵人請來的,難道還會是你的朋友請來的嗎?”

“沒有那麼簡單,我現在這段時候,都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那些被我收入青龍幫的,又有幾個真正服我的?他們表面上的臣服,不過是因爲打不過我而已,是屈服。同時還有不知道多少人妒忌我現在躥起得這麼快,包括那些官員、奸商們,在沒有從我身上撈到更多銀子的時候,都巴不得我馬上倒下去。海湖幫只不過是一個明顯的敵人而已,因爲我而利益受損的人,實在不少,他們都有可能、有能力請殺手來對付我。”

馬曉靈走到他身邊,輕柔地說道:“那你還要去攪那些渾水?乾脆我離開這裡吧,我們到其他地方去遊玩呀!天下那麼大,到處都很好玩的。”

賴空想了想,嘆息了一聲,“我現在想要脫身也不容易呀!正所謂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他最初選擇了這條路,是因爲那個知府陳鐵林的仗勢欺人,賴空想要以牙還牙,以世俗的力量來報復他。但是隨着青龍幫的建立、崛起,現在已經有足夠的力量報復陳鐵林了。就算賴空不使用自己的力量,以青龍幫現在的勢力,想要刁難他一個知府,也不是什麼難事。但是賴空卻發現自己現在竟然沒有了報復他的,甚至覺得對於他這樣的小人,報復他都太瞧得起他了。

還有一點是賴空剛開始沒有想到的,他本來以爲組織一個幫派就可以隨心所欲、爲所欲爲,但是現在恰恰相反,自己必須要替手下的人謀劃好生計,管理好他們的行爲,還要去爭取更多的利益,隨着人越多、壓力越大。老闆也不是那麼好當的呀!

馬曉靈哼了一聲說道:“什麼不容易,就看你自己想不想,你要是喜歡這樣的生活,當然不容易脫身了。”

賴空笑道:“不用擔心,在這些權勢享受方面,我就好像張無忌、令狐沖一樣,是天生淡泊的。不過,就算是張無忌,也要等到大局已定之後,才獨自離開呀,要不然明教就一盤散沙了。”

馬曉靈莫名其妙:“誰是張無忌?什麼明教?”

“這個……我小時候看小說裡面的人物,傳說他是明教的教主,帶領明教推翻蒙古人。”賴空不知道如何說,勉強解釋到。

“胡說,推翻蒙古人的不是朱元璋嗎?”馬曉靈不是很清楚小說的意思,但是朱元璋的史蹟還是知道的。

“在那個故事裡面,朱元璋只是明教裡面的一個小頭目,後來他努力經營,終於掌握了明教實權,推翻蒙古元朝之後,他就以明爲國號。我的意思是,那是演義評話裡面的故事,所以不必去較真。”賴空覺得終於算是解釋清楚了。他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這雖然是演義故事,不過還是不要說給朱允炆他們聽了,要不然他又要說我們辱沒他們家英雄無比的太祖皇帝。”

“好了,我們不說這些無聊的事情了。你準備怎麼樣對付那些殺手呀?”

賴空看了看外面,“現在時辰還早,我想那些人應該還在他們的據點,只要等下杜二將地圖畫過來,我馬上過去看一下,看看這些人到底是什麼來路,我也不能一直被動等着他們呀!”

馬曉靈“嗯”了一聲,雀躍地說道:“我也要跟你一起去!”

她的能耐可以降妖除魔,豈是一般的殺手可以對付得了的?賴空也就放心讓她去,當然殺手畢竟不是妖怪,殺手也有值得小心的地方,殺手的特點就是殺人,可能比一個普通妖怪還要有殺傷力。不過,他自己難道是去玩的嗎?

“這個杜二,怎麼還沒有將地圖拿過來呢?”馬曉靈想到要出去玩,不由有點興奮,馬上想起杜二去拿地圖,怎麼還沒有拿過來呢?拿過來的話,馬上就可以走了。

賴空笑道:“你不用急,哪裡有地圖拿?我是叫他們兩個合計畫一個地圖出來,哪裡有那麼容易?太快了要是沒有畫清楚,反而令我們走錯路了。”

正說着杜二已經走了進來,遞給賴空一幅四方白布,“幫主,具體位置就在上面,好像哪裡也不是很難找。”

賴空攤開地圖,見到上面用毛筆細細地描着一些線條,旁邊標註着一些顯眼的地名。這樣的地圖,還是非常簡陋,必須要熟悉廣州的人才能夠知道走法,像馬曉靈這樣沒有在這裡住過多久的,不清楚具體環境的,根本不知道怎麼去。不過,話又說回來,這些寫字不多的幫派人員用毛筆畫地圖,能夠畫到這麼認真仔細,已經是非常不容易了。而且時間還是那麼緊,這樣的草圖已經是超常發揮了。

杜二在旁邊跟賴空講解指出了地圖上面一些不是很清楚、明瞭的地方,也簡單複述了一下那個地方周圍的環境特點。其實杜二是非常精明能幹的,他下午收到回報,雖然沒有及時聯繫上賴空,但是他已經想到賴空肯定會親自去追查的,所以下午便和那個來報信的幫衆一起畫了一份示意草圖,然後又請帳房的先生將草圖重新謄描了一遍,所以纔會有如此效果。要是他真的就是現在纔開始畫的話,只怕連這一幅的四分之一好都沒有。

杜二下午就已經畫好了地圖,爲什麼剛纔賴空叫他的時候,不直接拿出來呢?這就是杜二的精明之處。按照他的想法,賴空剛說要地圖,他就早已經準備好了,那不顯得他比賴空聰明得多?那不顯得他能夠把賴空的想法提前猜到?這可是大忌呀!沒有人願意別人顯得比自己更聰明,特別是下級顯得比上級聰明。

雖然賴空不一定會有這樣的想法,但是杜二不能不防,因爲現在青龍幫已經比剛開始大了不知道多少,誰又知道賴空的心態有沒有開始膨脹呢?很多開國皇帝跟將臣們的關係,都是從戰時兄弟演變成得到天下後的異己的。現在的情況有可能是殺手來對付賴空,杜二可不想因爲自己太積極而讓賴空懷疑幕後之人是自己。現在這樣不是很好嗎?既沒有蓋過幫主,按照幫主的吩咐去畫地圖,自己這可是又快又好的完工,那不是更顯得忠心賣力?

賴空可沒有想到這個最早跟隨自己的手下,心裡已經有了那麼多的顧忌,更沒有想到他在這麼小的一件事情上,就能考慮那麼多。他簡單跟杜二瞭解清楚了那個地方的方位之後,便示意馬曉靈準備出門。

杜二見賴空沒有叫他一起去的意思,沉默了一下說道:“幫主,還是我跟你一起去吧。雖然我只有一身蠻力,幫不上什麼忙,但是可能地形會比較清楚一點,給你跑跑腿還是可以的。”

賴空笑道:“不用了,你還有更重要的任務呢。如果那些真的是殺手的話,那麼針對的就不一定是我一個人了,而是我們青龍幫;有一處地方發現,也都可能在別的地方還有這樣的人。所以你必須要在這裡提防他們的突然襲擊,畢竟我們這邊像你這樣真正的高手不多,你最起碼要守住總部不要出事。”

杜二領命出去。賴空和馬曉靈也準備好了出去,那張地圖他已經記在了自己腦裡。

從家裡出來,帶着馬曉靈來到一個無人的角落,賴空便停了下來。

馬曉靈不明他要搞什麼鬼,疑惑地瞪着他。

賴空微微一笑,低聲說道:“我們的速度雖然不慢,但是廣州那麼大,現在這樣子走法,要多久才能到城外?到了城外還要尋找他們落腳的那個地方,那要到什麼時候去了?只怕他們全部已經走了。”

馬曉靈還是不明白他的意思:“你是想要再繞回去,躲在暗地裡等他們來?”

“不,爲什麼要回去呢?過來,我帶你穿越一下空間。”賴空拉着馬曉靈,也不理她驚訝的神色,迅速運功,瞬間空間移動的特異功能馬上施展了開來,兩人馬上從地上消失了。

幾乎就是同一時間,他們從這邊消失,馬上出現到了另外一個地方,那已經是城外了。賴空選擇了一處自己到過的地方,將馬曉靈帶到了那裡。

馬曉靈見到一眨眼的功夫,自己已經立身於另外一個陌生的地方,她也不禁驚訝,但是想起以前賴空就曾經和她已經墜入水中,從水中遁入地底,再出現在地面。賴空也跟她解釋過什麼千千遁術,還說那種從空氣中消失的特異功能也可以屬於其中之一。她也親眼見到賴空從萬福樓消失,後來再帶一個和尚回來的情景,想想也就沒有什麼驚訝了。

賴空笑道:“喂,怎麼樣?我們現在已經到了城外,我這功夫怎麼樣?”

馬曉靈撇嘴笑了笑,就是沒有說一句他想要聽的話,“馬馬虎虎了,也很普通嘛,你是不是又想吹牛了?”

這都叫馬馬虎虎?要不是現在自己功力大進,哪裡能帶一個人移動?哪裡能移出那麼遠?這都叫很普通?賴空目瞪口呆。

馬曉靈見到他那樣子,心中大樂,臉上卻是馬上換上了正經的表情,催促說道:“走啦,還幹嗎?還要自我陶醉一下啊?等下你的殺手們全部已經殺到家裡去了。”

賴空睜了睜眼睛,眉毛揚了揚,四下看了一陣,說道:“我們往那邊走吧,按照他們的說法,應該就在那邊兩三裡外的一處舊廟裡。”

兩三裡的路程,賴空拉着馬曉靈快速飛掠,一會兒就到了。馬曉靈見到賴空拉着自己,剛開始不明其意,很快就發現他的輕功已經遠在自己之上了,被他拉着,自己幾乎不用費什麼力氣,她不禁讚道:“沒想到你的功力真的突飛猛進了,不但那些什麼特異功的歪門邪道厲害多了,連輕功都比我強多了。”

賴空自然毫不客氣的自我表彰了一番,當然他心裡都還是十分清楚,自己是託了遠古水晶的福,是託了榕城飛的福。

現在的廣州雖然已經很繁華,但是當然不能和一百年後的燈火通明不夜城相比。現在已經晚上,身在老城外面,他們可以看到周圍遠處有微弱的點點光芒,但是真的非常的微弱,周圍是一片昏暗。賴空不由心中惆悵,他雖然一直生活在都市裡面,但是小時候都是在鄉村生活,像現在這樣的情景,馬上讓他勾起了童年的回憶。這也是一種讓他說不出的古典愁緒,小時候晚上看到外面的一片黑暗,就總是讓他想到書本里面的古詩意境,“日暮客愁新”、“窗含西嶺千秋雪”、“月落烏啼霜滿天,江楓漁火對愁眠”……

“就是那裡了!”馬曉靈的話拉回了賴空的思緒。在黑暗中,憑着天空的點點星光,可以看到到前面土坡上有一排建築,周圍就只有此建築,顯得格外惹眼,裡面也有燈光映照而出。

賴空和馬曉靈停下了腳步,仔細觀察了一下週圍的地形,才輕輕的向那排建築走去。兩人很快走到了那排建築之前,仔細觀察,那不是寺廟,也不是道觀,可能是一些民間信仰的小廟。

馬曉靈看了看這棟舊廟,突然感覺到了一絲異樣,不由皺了皺眉頭,輕聲說道:“奇怪,我感覺到裡面有驅魔家族的氣息,莫非那些不是殺手?”

賴空聽到她的話,看了她一眼,沒有出聲,意念釋放而出,迅速向着廟裡面蔓延去。他已經聽到裡面有好幾個人的呼吸之聲,但是卻沒有辦法感應到更清楚的信息,所以他只有意念出去查探。

這時,賴空腦中微微一震,他的意念感覺到了一股阻力,整個舊廟周圍覆蓋着一個場,一個由道法高強之士佈置的隔離結界。他的意念剛剛衝撞上了那個結界,馬上自己就發現了,也明白了,能夠干擾到自己意念的這個結界非常強大,裡面佈陣的人也不容小視。

自己竟然發現了他們的結界,賴空料想裡面的人應該也有所覺查了。他趕緊低聲對馬曉靈說道:“不管他們是誰,我們要小心了!”說着他拉上馬曉靈向後面退出了幾丈遠。

就在他們剛剛退開,先前立身之處立刻被幾股強勁的力道襲擊。從舊廟裡面涌出幾個怪異的力道,竟然隔着牆將地上擊開幾個坑出來了!

“豈有此理,說都沒有說清楚,面都沒有見過,就偷襲我們!太卑鄙了!”馬曉靈驚訝裡面敵人的悄無聲息的攻擊之餘,也不禁低聲罵道。

賴空面色有點凝重,他知道里面的人已經知道他們到了門外,但是沒有估計到他們竟然可以隔着重重牆壁,還能發出如此威力的攻擊,裡面的人只怕個個都不是弱手,在沒有弄清楚他們身份之前,他不想貿然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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