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節 報仇前夕

“謝謝,謝謝主人。我會認真學習的。”榕城飛感激地說道。

他的話讓賴空的思緒飄回,怎麼自己就想着安排接班人了?好像馬上要走一樣,一切都是很好呀,曉靈也還沒有說討厭自己呆在青龍幫呀。這事就算是給以後留一顆種子吧!

“你不用謝我,我都沒有教你什麼,只是給你做了一個安排而已。你自己去學吧,有不懂的可以問我,不過我的對於這些高深的道家修行典籍,也不是很懂。慢慢研究吧,從簡單的入手,我相信你有你的緣分,你會找到合適的修煉方法。”交待完之後,賴空又想起還要一件事情,“阿飛,我今天找你還有一件事。最近廣州可能都會有很多能人異士出現,我已經知道消息,有一批道門中人要來廣州抓一個叫做什麼黑獄邪魔的妖怪。你在他們眼中,都算是妖怪,所以你這段時間出門甚至在家,都要小心隱藏自己的身份,時刻留意不要讓法力外露,否則被他們當成邪派妖怪圍攻就麻煩了。”

榕城飛聽到賴空特地叮囑他,知道事情不是那麼簡單,他鄭重的點了點頭,示意自己已經明白。

賴空繼續說道:“不但正道之人不要去招惹他們,那個什麼邪魔也不要去招惹他們,要不然也一定會把我們牽扯進入這場風波里面去,我們儘量不要參與這場混戰。如果有發現這個黑獄邪魔的情況,可以通知我,但是千萬不要冒險,不要讓他知道了。值得那麼多人出動的邪魔,一定不是簡單的妖物,我們都要小心一點。不過作爲本地的一方老大,什麼事情我也應該知道一點纔對呀。”後面幾句成了他自己的自言自語了。

榕城飛見賴空的話已經說完了,也就告退而出,自己樂滋滋的去看人類修行秘籍去了。

賴空覺得自己不管插不插手,一定要知道這件事情的最新情況,否則要是馬追真的請自己幫忙打聽消息就來不及了,而且萬一如果他們對付不過來,難道自己真的能坐視不理嗎?開玩笑,馬曉靈就不會不理,她會加入,賴空當然也會跟着插手。所以他都吩咐杜二,傳令一批比較聰明、精於打探消息的手下,叫他們這段時間加強留意城中異動,無論是妖魔鬼怪還是道門中人,他都要知道他們最新的動向。只有瞭解最新的信息,才能分析到最有利於自己的局面。

一個上午,賴空和馬曉靈在家裡,哪裡都沒有去,甚至也沒有去劉伯溫那裡,他們一直在家裡等馬追的來訪。馬曉靈是跟家裡吵翻之後第一次見到兄長,昨晚又沒有機會聊上幾句,所以她現在特着急,盼望着馬追上門來。

“我哥他會不會是找不到這裡呀?”

“他們是不是已經遇到了那些敵人?他會不會有危險啊?”

這兩句話,一個上午賴空已經聽到了不下十遍,所以也沒有什麼反應了,只剩下瞪着他的馬曉靈乾着急。

看着馬曉靈悶悶不樂,賴空安慰着分析說道:“你哥法術高強,沒有問題的,還要那麼多人幫他,一定沒事的,他們現在說不定是沒有找到那個邪魔的落腳之處,所以你不用擔心。而且你看,他現在好像是領頭人物,在正事沒有眉目之前,哪裡好隨便亂走呀?昨晚他來找我們,那些傢伙隨便就和我們打起來了,要是他不在,那些人肯定會亂套的,所以他是沒時間過來。”

馬曉靈聽了賴空的分析,都覺得有點道理,也就稍微放心。“真的會是沒時間嗎?”

“放心好了,就算是他現在沒時間,搞定那個妖怪之後,他肯定有時間。要是他想偷偷的走,我叫人把他綁架過來見你,好不好?”

賴空認真的樣子把馬曉靈逗笑了,“喂,怎麼能用你的小人手段來對付我哥!”

賴空突然心血**,心裡有了一個想法,對馬曉靈說道:“我其實一直都是很君子的,既然你說我小人手段,我今天就乾脆讓你見識一下小人面目,好不好?”

馬曉靈有點莫名其妙,“什麼小人面目?我開玩笑的。”

“你還記不記得,我跟你說過我創立幫派的最初目的,是因爲那個知府大人羞辱了我一次,我想要有自己的力量,以世俗的方法報復他。”

馬曉靈聽後一愣,“幹嗎?你現在想要報復他了?你不是說對報復他沒有興趣了嗎?”

賴空狡黠地笑了笑:“我報不報仇沒所謂,最重要的是給你找點樂子,你難道不想見識一下一個朝廷命官被我耍弄的模樣?”

他真的想要去找那個知府麻煩?那不是惹火燒身?馬曉靈可不想要這樣的樂子,趕緊搖頭說道:“算了吧,我們好好的幹嘛要去招惹官府,我沒興趣玩。”

“沒關係,你不用擔心,我自然有辦法,你就等着看戲吧。”賴空很有把握的說道,然後又壓低聲音湊到馬曉靈耳邊說道:“古代的國王爲了博美人一笑,可以烽火戲諸侯。我賴空要博美人一笑,戲一個知府,又有什麼不可呢?”

馬曉靈臉上一紅,打了他一下,然後說道:“開玩笑就好了,不要真的去招惹官府,你一個人鬥得過整個官府嗎?他是朝廷命官,你這樣是向整個朝廷發起挑釁。”

“算了吧,這個大清朝已經是搖搖欲墜的末日黃花了,只不過剩下十多年的命了,到時候不用我挑釁,只有英雄人物把這個朝廷推翻。”賴空是從未來回來的,自然對這個末代王朝沒有絲毫的歸屬感,談論起清朝的滅亡,他更多的是覺得在談歷史。

“小聲點,這種話不能亂講的!小心把你當反賊抓了。”馬曉靈聽到賴空大談滿清朝廷要滅亡的事情,趕緊低聲制止了他。

賴空笑道:“好,我就不說這個,我們等下耍耍那個不可一世的陳知府。放心,我不會太過分,而且我有後臺,他不敢把我怎麼樣。”後臺?賴空自己都覺得好笑,巡撫大人自己根本不認識,上次唬了一下陳鐵林,相信他也已經打聽清楚了。兩廣總督陸廷之算是自己的後臺靠山嗎?嚴格算起來只有一面之緣,只能算是比較投緣的初識朋友而已。有了事情,他哪裡會真正支撐自己。要怎麼跟他靠緊一點呢?

“這樣吧,你先去休息一下,練功也行。我安排一下事情,如果馬大哥過來了,我叫人通知你。”

馬曉靈見到賴空突然如此說道,也不知道他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處理,不敢耽誤他,點頭回房。

賴空馬上讓人找來了杜二,就兩人在房裡。“杜二,有件事情要你幫我參謀一下。”

上次賴空已經露出口風說以後青龍幫要他管理,所以杜二都非常的賣力,現在聽到賴空有事情要和他商量,趕緊積極的靠了前來,仔細聆聽吩咐。

“幫派要壯大生存,不可能沒有官府的,無論是黑道還是我們這些正道幫派。以前那些小幫派都跟官府有來往,海湖幫更是以官府爲靠山。”賴空暗想這些事情杜二以後可是精通得狠,連蔣介石都是他的盟友靠山,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教導的結果。

“幫主的意思是,我們一直靠自己的實力發展,到了現在的地步應該要找一個靠山?”杜二順着意思說道。

“沒錯,你認爲我們應該找哪個靠山呢?”賴空讚許地點點頭,順便問問他的意思。

杜二認真的分析起來:“知府大人已經是海湖幫的座上賓了,我們要投靠他,很難,很可能會被他和海湖幫坑;巡撫大人更重要,但是他不會那麼明顯和民間勢力有勾結,比較難以接近,而且估計和知府在一條船上;本地最大的靠山是兩廣總督,不過總督大人是不會插手地方治安的,更不會和我們這些幫派來往,也難以靠近。剩下的就只有外國領事館了……”

賴空打斷說道:“我不想跟外國人合作,這是聯合外人來欺負同胞,會被人罵爲漢奸的,你忘記了我上次跟你說的話?”

杜二凜然說道:“屬下沒有忘記,我只是據實分析。”

賴空點了點頭,“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沒有怪你。我直接跟你說吧,我跟總督大人有一點交情,我想青龍幫巴結上他,有了這個靠山,我們也就不用怕巡撫、知府了。我找你就是要你分析一下總督大人的性格,要用什麼樣的方法去跟他搞好關係?”

杜二聽到賴空說跟總督大人有交情,不由又驚又喜,喜的是這是一個很好的關係突破口,驚的是賴空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會有那麼大的能耐,什麼時候又跟總督扯上交情了?不過他清楚這些都不是自己應該問的,他趕緊把賴空需要的答案說出:“幫主跟總督大人有交情那就太好了,相信你都瞭解一點總督大人的性格,陸大人不像知府陳大人一樣,他不貪財、不圖利,是現在官場中的一個異類,他能當上總督,都靠的是在軍中的功績。”

“照你這麼說,那他不是很難接近?不貪財,不圖利,名我們又不可能給得比總督還大,莫非他好色?”賴空沒有說出自己對陸廷之的看法,又把問題拋給杜二,想聽聽他的意見。

杜二眉飛色舞地說道:“屬下一直都有留意各方面人物的情況,總督大人我也瞭解一點,陸大人雖然沒有一般官員的詬病,但是隻要是人都有弱點的,他的弱點就是重情義,大凡軍中出來的人物都有這樣的弱點。”

賴空點頭聽着,心中卻是很震驚,這個杜二什麼人呀,人家重情義反而成了可以利用的弱點了!他認識杜二那麼久以來,第一次覺得他很狡猾,甚至有點陰險可怕,他可真的會僞裝!沈富貴大概也就是因爲看透了他的心,所以才一直沒有重用他。

忽然,賴空又暗笑起來,自己不是知道了杜二就是以後的杜月笙嗎?作爲年輕時的杜月笙,有這樣的心計纔是正常的呀!

杜二沒有留意道賴空心神的變化,正全力獻計:“要跟總督搞好關係,我們不用送他錢財,也不用送他美女,只要送他人情就好了。”

賴空這回倒是真的有點好奇了:“人情?怎麼樣的人情才能打動他?要打動到他願意幫忙罩住我們。”

杜二見賴空對他的計策很感興趣,趕緊繼續說道:“我想他在軍中的時候,都會有一些忠心的部屬、交好的同僚。但是肯定不是每一個都能像他這樣幸運,對於一些受傷退伍了的老部下、老戰友,我想他都會不時惦記着的。雖然總督的俸祿不低,但是他沒有貪污、受賄其他的錢財,那點俸祿是不夠他照顧其他人的。這很可能是他的一個遺憾,也是他很想要完成的願望,如果我們替他完成的話,我想他肯定會很感謝幫主的。”

賴空不禁有點佩服杜二的隱忍和謀略,因爲上次在黃飛鴻那裡見到的陸廷之正合了杜二的話。“好,就這麼辦吧,你自己親自負責,多找點手下,趕緊去尋找在廣州附近的那些老兵,把這個事情辦完。要不露痕跡的把人情送給陸大人,讓這些得到安置的老兵去找陸大人致謝。當然,也要讓陸大人知道是我們幫了他的忙。”

杜二興沖沖的領命而去。

賴空接着叫蘇天河過來,“蘇兄,你幫我去一趟知府衙門,請知府大人過來吃飯,說我準備好了豐盛的午宴等着他。就請陳大人就好了,其他的師爺、捕頭什麼的順口帶上一句就可以了。”

蘇天河不明白賴空爲什麼會突然之間想要請知府大人吃飯,雖然這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大家都知道知府陳鐵林是幫主海湖幫那邊的,他會來嗎?而且就算要邀請官府的大人赴宴,也要提前發帖子去請呀,哪裡能隨叫隨到?再說,請人吃飯應該要晚上,大白天的,一個朝廷命官怎麼可能到我們幫派來做客?怎麼可能來我們總部,起碼要去大酒樓呀!

“幫主,就這樣去請?”

“對呀,就這這樣去請,有什麼問題?還要我們準備轎子嗎?”賴空笑嘻嘻地說道。

蘇天河心裡暗想,賴空到底是年輕,有些規矩還是不懂得的。他作爲賴空最倚重的手下之一,都覺得自己有必要把這些規則如實相告。於是蘇天河把自己的疑問告訴了賴空,然後說道:“我們要是就這樣去請,會被人家以爲我們看不起他的。這也真的是上面的人傳喚下面人的方式,現在我們的身份,實在不宜如此呀!”

賴空還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對蘇天河說道:“你不用擔心,陳大人應該不會這麼在意的。”

蘇天河欲言又止,最後還是直接說道:“幫主,也許你沒有聽說過。其實這個陳大人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大度,他是一個非常容易記恨的人,別人對他有一點不敬,他必定會想辦法報復的。幫主,不可不防呀,我們又何必非要現在就請他過來呢?”

賴空微笑說道:“這樣吧,你告訴他,就說我們現在很想維持廣州的安定繁榮,想請陳大人來給我們指示一下明路,我準備了一份厚禮給他。儘量說點好話,把他請過來。”

“這……能行嗎?”蘇天河還是有點遲疑。

賴空揮了揮手,示意他趕快去。蘇天河只好告退,走了幾步又回頭對賴空說道:“幫主,你準備以什麼樣的菜招待陳大人,我去吩咐人準備午宴。”

賴空笑罵到:“老蘇你趕快給我去吧,我平時吃什麼就吃什麼,還準備什麼?我還當真請他吃飯不成?今天的午飯會很豐盛的,你不用操心了。”

賴空已經這樣說了,蘇天河雖然滿肚子懷疑,也不好再說什麼了,趕緊按照吩咐去做。他走出去之後,卻走得不是很踏實,他的心裡不禁有點異樣的感覺,本能的覺得這頓午飯不會吃得那麼輕鬆,一定會有什麼事情發生,只能希望不要產生什麼大的衝突就好。

出了大門,蘇天河又有新的擔憂了,怎麼才能把知府大人請到呢?對於這些大官,他以前可是敬而遠之,根本不敢跟他們打交道,現在以他的口才,能不能說服陳鐵林來赴宴呢?

看着蘇天河出去的賴空,似乎一點都不擔心他請不到陳鐵林,他想的是等會兒怎麼給陳鐵林一點“驚喜”,讓他知道什麼是“因果相續,報應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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