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節 宛如強暴

賴空伸手從屋檐上面拿了一塊壓着邊沿瓦片的青磚,伸到陳鐵林面前,示意他留意看,接着手掌慢慢用力,很快,一塊磚頭就裂成了十幾個小塊,灑落在屋頂上面。

陳鐵林看着賴空,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炫耀力量嗎?

賴空低聲說道:“看到沒有?陳大人,我要是想取你的首級,簡直是易如反掌,你的頭會不會比這塊磚頭還硬?我不相信我捏不開它!”

陳鐵林已經聽出了賴空的意思,這明明就是在威脅他!他腦子快速轉動,知道現在這種情況下,自己無法自己下去,只能先穩住賴空。現在看到賴空隨手把磚頭捏破,要是他真的捏自己的骨頭,只怕……要是請海湖幫的人過來幫忙,那又有更多人知道自己的糗事了,況且他們也未必能夠贏過賴空,反而可能把他逼急了。好漢不吃眼前虧,還是先過了今天,回頭再來收拾他吧!

打定主意之後,陳鐵林低聲說道:“賴幫主,我是得罪了你,不過我那時也是怪你誤了大事,是你得罪了洋人。而且我當天可沒有叫人來看你的熱鬧,你現在叫那麼多人來看熱鬧,我怎麼下臺?”

賴空聽到他這麼說,知道他心裡已經活動了,也就不準備再多戲耍他了,直接引他進入。他笑着說道:“可以,我可以讓他們馬上消失,只要陳大人願意給賴某人一點面子,我也會留給您面子的。我們還是按照剛纔說的辦吧?”

陳鐵林被逼無奈,只能默認點頭。

賴空雖然覺得有點不好玩,才這樣兩下子,這個傢伙就屈服了,實在太沒勁了。不過,他自己不能食言,既然陳鐵林已經答應自己的要求,就必須讓他下去唱戲。他伸手向下面揮了揮,杜二馬上把下面的屬下都趕走了,他們全部回去了自己該在的地方。

這時,賴空突然伸手,在陳鐵林頭上拍了一下。

陳鐵林沒想到賴空會拍他的頭,更沒有想到是那麼“用力”的拍,他肥碩的身軀馬上被推得向屋檐外面滑去,他趕緊手忙腳亂地去抓屋檐,但是那些瓦片都不好抓,而且輕飄飄的,一抓就是整片瓦被抽了出來。他大叫一聲,從屋頂上面摔了下來,手裡還抓住兩片瓦片。

下面的杜二正準備伸手去接陳鐵林,忽然發現賴空已經閃身從屋頂飄落,並且已經抓住了陳鐵林的身體,將他放在了地上。

陳鐵林就好像做了一場惡夢一樣,兩隻手各抓了一片瓦,愣愣的站在那裡。

賴空笑着說道:“知府大人,我現在已經滿足你的要求,已經給你清場了,你快點準備吧!”心裡卻在暗罵,叫你唱個戲而已嗎,又不是拍A片,還要清場嗎?

陳鐵林回過神來,尷尬地扔掉了手中的瓦片。討好地對着賴空說道:“賴幫主,這個,我們也是老相識了,你不會真的爲了過去一點小恩怨如此戲耍陳某吧?”

他邊說邊看賴空的臉色,繼續說道:“上次你剷平沙河幫的事情,我可是二話沒說就給你面子,你不會這麼快就忘記了吧?再說,以你現在的身份,我們以後還要很多地方需要合作的呢,說不定你還要求本官辦事呢。年輕人,做事不要那麼絕,各留一條後路,大家以後好相見。”想起自己是知府大人,還要低聲下氣對一個市井流氓求饒,陳鐵林不禁心中有氣,口氣也慢慢硬了。

杜二跟蘇天河都覺得陳鐵林說的有道理,就算是什麼大的恩怨,也不宜在這個時候在強逼下去了,否則以後他真的會找茬報仇的。甚至連馬曉靈也覺得那個知府大人說得很有道理,賴空實在不應該再繼續下去。

賴空聽到陳鐵林已經算是最後攤牌了,馬曉靈他們三個也都看着,眼睛裡面都是在勸他不要再玩了。但是賴空偏偏沒有見好就收的意思,他知道錯過了今天,以後就再也難有機會整治這個貪官了。而且今天已經得罪他了,以陳鐵林的作風,他絕對不會就此罷休的,一定會想方設法報復。既然已經到了沒有什麼挽回的地步了,何不乾脆把他玩個夠?

賴空搖搖頭,對陳鐵林,也是對馬曉靈他們說道:“知府大人,我決定了的事情,一般就很少再更改的了。我今天已經打算好要幫你擋住報應,我就一定要做到,你不用太感動,我已經決定捨己爲你了!”

聽到賴空的表態,陳鐵林的臉再次陰沉了下來,眼光裡面閃爍的是怨毒的眼光,他現在已經在心裡把賴空罵了不知道多少遍了。

“好了,你現在也應該可以體驗到我當初的心裡感受了,開始吧。”賴空說完對其他說道,“我們站得太近了,陳大人有點不好意思,大家還是到屋檐下面去看吧,順便叫人搬幾個凳子,泡壺茶出來。”

陳鐵林站在大院子中央,走也不是、站也不是,眼巴巴看着賴空他們走到了屋檐底下,剩下他一個人在太陽底下。他看着賴空他們,覺得他們好像在看白癡一樣看自己,堂堂知府竟然被他們當猴耍,他越想越氣,臉都變綠了,就差點破口大罵了。

憋了半天,陳鐵林終於重重地說道:“本官不會唱戲!”

賴空沒有理會他,喝了一口茶,慢慢說道:“沒關係,我們有時間慢慢等,反正從你開口唱起計時,一定要唱足一個時辰,你可以慢慢回憶,反正現在這時間是準備時間,忽略不計的。”賴空說完又對杜二說道:“你去給我拿幾把刀來。”杜二趕緊去拿刀。

陳鐵林聽了賴空的話,本來氣得要死,幾乎就要罵出來了,但是聽到賴空叫人去拿刀,他又硬生生把話忍住,只能乾瞪眼。很快,他決定冒險跑出去,自己現在還是廣州知府,他賴空真的膽大到敢殺了自己不成?他還不是嚇一嚇而已,他要是敢動自己一跟毫毛,都是以整個大清朝廷作對!

陳鐵林打定主意,趁着杜二還沒有回來,趕緊四下看了看方向,這棟宅院非常大,他一時間也搞不清楚死從哪裡進來的了。看了一陣,似乎找到了來路,然後快步往出口方向走去。

“這個陳大人怎麼不領情呢,我這樣幫他都不願意接受,真是好人呀,好人我是幫定了。”賴空自言自語地說道,馬曉靈見他還是一副認真的模樣,不由又好氣有好笑。

陳鐵林剛剛聽到後面賴空的喃喃自語,突然一陣呼嘯之聲傳來,他還沒有弄明白怎麼回事,整個人被推倒在地上,一個涼涼的東西插在了他兩腿之間!

摔了個狗吃屎的陳鐵林還沒有來得及理會臉上的疼痛,馬上有了更深的擔憂,他已經趕緊到自己被釘在了地上,有一柄刀從兩腿之間插入,在後面插入了官服裡面把他釘倒在了地上!他只感覺到下體一下子涼颼颼的進風了,不知道自己的器官有沒有被傷害到。

驚魂未定的陳鐵林突然感覺到有東西落在了自己頭上,一下將官帽撞了出去,他勉強睜眼擡頭,正是一柄閃光的大刀插在他的面前!

“賴幫主息怒!下官會唱了!”陳鐵林大聲喊道,並且開始張嘴唱戲。

陳鐵林當然知道這兩把刀偏移兩寸的後果,他雖然斷定賴空不敢殺自己,但是他不敢斷定賴空不會失手呀!要是他再來這麼兩下險的,自己不是又要在死亡線上走幾回?他要是一下沒有拿捏住,自己的老命就這樣稀裡糊塗報銷了,就算朝廷給自己報仇了又怎麼樣?自己死了,那就什麼都沒有了!他終於明白了生命之可貴,爲了寶貴的生命,什麼都可以做,何況只是唱戲?

賴空揮了揮手,杜二馬上跑了過去,把插在陳鐵林**的刀和前面的刀拔了出來,然後伸手拉了他一把。杜二是天生神力,雖然只是輕輕一拉,已經把陳鐵林肥碩的身體提了起來。但是陳鐵林嚇得魂不附體,哪裡還能站穩腳跟?能夠唱出聲音來,應該已經算是激發的潛能吧?

杜二提着陳鐵林竟然無法將他放穩,最後只好把他放在地上,陳鐵林就變成半躺半坐的姿勢呆在地上。

“這有什麼好聽的?”馬曉靈聽到陳鐵林唱的戲,連連皺眉。陳鐵林唱的是本地粵劇,她連廣州白話都聽不懂,粵劇就更不用說了,何況還是那種鴨公嗓走音跑調唱的,那更是成刺耳噪音了。

賴空也覺得沒有什麼好聽,不過本來就不是要真的聽他唱戲的,只是要整整他而已。他對馬曉靈微笑着說道:“雖然憑良心講,這樣的聲音簡直就是強**的耳朵,但是人家也是業餘水平嘛,我們就不要再砸磚拍板了。走,我們到裡面去。”他又對蘇天河說道:“我們開飯呀,不用理會陳大人了,找一個人在旁邊監督他一下,只要不偷懶很久就可以了。當然,我們也要講人權,他要喝水的時候,還是要給他水喝的。”

陳鐵林狀態糟糕透了,又在大聲嚷嚷(唱戲),當然沒有聽到賴空說什麼,不過他也能夠猜想得到,絕對是有奚落他的話,他心中的怨恨又加深了幾分。他心裡起了一個歹毒的念頭,一定要把今天看到自己出醜的那幾個人的眼睛都挖出來!

進入大廳裡面,蘇天河還是一直搖頭,覺得賴空做得太過火了,他也直言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賴空聽完之後,見到馬曉靈、杜二也都有這樣的想法,便安慰他們說道:“你們不用擔心,我自然有辦法讓他不報復我們,你們就盡情的看熱鬧吧,享受一下,這可不是經常有的事情,別說這裡以前沒有出現過,說不定清朝二百多年來,也是頭一遭呢!”

蘇天河只好苦笑。

馬曉靈當然相信賴空的安排,不過她的心還是懸着,這畢竟是知府大人呀!

就在他們各懷心思的時候,賴空已經吆喝着吃飯,他很有興致。

等到賴空他們吃完午飯再來到大院裡,已經聽不到陳鐵林美妙的歌聲了。他看到陳鐵林已經癱倒在地上,成了一堆肉。他走了過去,低下身子看了看,這傢伙平時沒有勞累過,身子虛得很,可不要讓他中暑了。

滿頭大汗的陳鐵林見到賴空走了過來,已經到了面前,趕緊努力掙扎了幾下,嘴裡繼續唱戲。但是他的掙扎是徒勞的,根本沒有讓他的身體坐起來,從他嘴裡出來的聲音,也不知道哼了幾句什麼。

賴空見到他的“慘狀”,正色說道:“陳大人,你應該可以感受到了其中的痛苦把?你當時可是讓我足足唱了一夜,現在只是一頓飯的功夫。將心比心,以後胡亂懲罰無辜的時候,想一下你現在的感受。”

陳鐵林眼睛無神,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他也沒有回答賴空的話。賴空吩咐杜二把他放了,叫他找人給陳鐵林喝一點水,然後把他送出去。

等到陳鐵林被兩個青龍幫的屬下架着出去的時候,那個甦醒過來的師爺和海湖幫的兩個高手,見到知府大人衣冠不整、頭髮散亂、全身冒汗,下身的官服甚至破了一個洞,神情更是痛苦不堪加虛弱,他們心裡都不禁浮出一個念頭,莫非知府大人被裡面那些人給強姦、甚至了?

陳鐵林也顧不上說什麼話,甚至沒有跟海湖幫的人和師爺解釋什麼,他要轎伕趕緊送自己回府。他們三個也不敢問,心裡更是懷疑,只能跟在了後面。

陳鐵林半躺在轎子裡面休息了一陣,在快回到府上的時候,神情終於好了一點,心裡開始構思報復賴空的計劃,不止是賴空,所有剛纔在場的人,包括所有青龍幫的人,所有與賴空有關的人,都已經被他列爲了報復對象。

就在這時,陳鐵林忽然感覺眼前人影一晃,他正在懷疑自己有沒有眼花的時候,發現轎子裡面已經多了一個人!竟然是賴空出現在轎子裡面,他不由又緊張了起來。

那頂轎子很寬大,所以多了一個人在裡面,也沒有顯得擁擠,賴空運用特異功能,穿越空間來到了他的轎子裡面。看着眼裡充滿了恐懼的陳鐵林,賴空微笑着低聲說道:“陳大人,你不用擔心,我們的恩怨已經解決,我不會再糾纏你了。我來這裡,只是測試一下法術而已,也是想要讓你知道一下,我的法術修爲並不低,無論你走到哪裡,我都可以隨時出現在你身邊。你可能不會覺得麻煩,不過,我還是會分出時間來照顧你的家人的。”

陳鐵林一下子直起了腰脊,低聲喝道:“你不要亂來!否則我饒不了你!”

賴空臉上露出一副陰險的模樣,陰陰的說道:“我好像記得你有一位公子還有一位小姐吧?你女兒……對了,我應該要斯文一點,大家都是斯文人嘛,應該說令愛,令愛也快成年了吧?還有令郎多大了?我都沒有什麼印象,真的應該好好認一認他們,要不然哪天得罪了都不知道。”

陳鐵林當然明白賴空的意思,如果自己敢報復的話,他一定會報復自己的子女!這個傢伙光棍一條,身邊重要的手下都會功夫,跟他鬥確實充滿了顧慮呀!

陳鐵林沒有出聲,腦子裡在快速思考着對策。耳邊聽到賴空繼續在說道:“我這段時間可能會時不時測試一下自己學的一些奇門法術,說不定哪天就跑到大人府上去了。不過你放心,我一定不會在大人家亂捏石頭什麼的。”

這又是話中有話!陳鐵林想起一塊堅硬的青磚被賴空輕輕捏碎的情景,如果他捏在自己兒子頭上……饒是他平時公堂上打人慣了,現在關係到自己,心底也不禁冒起一陣寒意。

賴空不再繞彎子,微笑着直接說道:“你饒不了我,所以我很可能會亂來。你要是饒過我,我也就不在去騷擾你的家人,你想想,以我現在的武功、法術,想要割你兒子的,就一定不會割錯你的。所以你要考慮清楚,還要不要繼續跟我玩下去?”說完,他的人就消失了。

陳鐵林搖了搖頭,伸手在空中撈了幾下,真是活見鬼了,是賴空真的會法術,還是自己的幻覺?他一下子迷糊了!

馬追一天都沒有出現。

第二天中午,杜二帶着一個下屬來到了賴空的面前,細說他發現的異常情況。

“有什麼狀況了?”賴空懶洋洋地問道,他現在沒有指望這些小兵們能夠給自己帶來好消息。

“幫主,這位弟兄發現城中有非常怪異之事發生,請聽他慢慢說來。”杜二急忙說道。

“說吧,說說有什麼怪異事情發生,我很想聽聽。”賴空和顏說道。

“回稟幫主,”那個屬下的眼睛裡似乎還透露着驚訝,他壓低聲音說道:“今天上午,大家在知府衙門門口發現了一柄大刀……”

賴空有點不滿地掃了他一眼,“你們沒有見過刀嗎?一柄刀值得大驚小怪的嗎?”

那個屬下趕緊說道:“不,不,那不是普通的刀,我們都看見了,現在還在那裡。那把刀的刀背就有旁邊的牆那麼高,橫砍在街中央,從刀柄到刀尖有十幾丈長!”

賴空眼前一亮,這倒是有點古怪了,“現在還在嗎?嗯,我要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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