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級陣法師，只能布五級靈陣。”
搖光道了一聲。
不過，也不必小覷。
陣法的複雜性、廣泛性，比之煉器、煉丹來，高出了一個級數。
他們的重要性，就相當於修行體系中的神修，數量極其稀少，提升也無比艱難。
六級陣法師的份量怕是抵得上一尊煉器宗師了。
強如無極星宮，至今爲止都沒有任何一個九級陣法師。
而且……
“最小型的聚靈陣，只是四級陣法啊。”
搖光心中道了一聲。
現在的他已經具備了佈置聚靈陣的能力。
但，僅僅具備佈置聚靈陣的能力還不夠。
接下來幾天時間裡，他都在消化着腦海中有關於聚靈陣的消息。
半個月後，他來到辦公室，將一塊玉符丟到工作臺上。
很快，一個聚靈陣在上面顯露了出來。
這是九鼎宗內最常見的聚靈陣。
搖光一番打量，對校着腦海中這段時間裡所消化的諸多信息，很快……
“這裡可以改善。”
“這個地方也能優化一下。”
“難怪效率這麼慢，連一些地脈共振效果都不懂。”
“這也有問題，用於佈陣的材料居然還存在一定相剋。”
僅僅一個小時。
搖光居然從這種市面上最常見的聚靈陣上找出了十幾個缺陷。
如果他將這些缺陷一一彌補，至少能提升陣法五成的運轉效率。
這個結果，他有些意外：“四級聚靈陣……已經研究到第三代了吧？我優化後的聚靈陣能在原有基礎上再提升五成，豈不是達到了四代聚靈陣的水準？”
而且，他並未實地考察，僅憑理論就將聚靈陣優化到了這種程度。
如果實地考察一下……
聚靈陣效果翻倍怕也絕非奢望。
一念至此，他直接點擊了一下手環。
不多時，趙思量的身影投射而出。
“搖光首座？”
“我想參觀能源部的陣法核心。”
搖光直接道。
能源部，後勤殿直轄的最重要部門，專門負責凝聚靈石，在任何一個宗門，能源部的發展程度幾乎就可以代表這個宗門的發展速度、發展潛力。
這種地方向來是重中之重。
也只有趙思量這等分宗宗主、或總殿某一殿殿主級的人物親自開口才能進去參觀。
換成征戰殿殿主趙郃、副殿主白露、龍驤城城主羅雲海、分宗長老張劍林這種級別的人物，恐怕都不夠格。
“參觀能源部核心陣法……”
趙思量的思忖僅僅片刻，已經應諾下來：“可以！你要參觀哪一處？”
“嗯？”
搖光有些意外：“九霄域有幾處？”
“兩處，一處在龍驤城，一處在九霄城郊區。”
趙思量說着，又解釋了一聲：“不過龍驤城那處靈力節點以我們現在的技術已經無法開採了，目前大部分陣法都已經停止運轉，僅有一些基礎聚靈陣法運行着，每年產出個三五千靈石維持自身消耗，這也是能源部會搬到九霄城的原因。”
搖光點了點頭。
如果將靈力節點比喻成一種礦藏，陣法等級越高，就能挖掘越深，產量也會越高。
但等級越高的陣法亦需要更多的人手，投入更大成本。
此外，靈力節點的穩定性，亦會對陣法等級造成嚴峻的考覈。
同樣的靈力節點，一些穩定的，五級陣法就能產靈上百萬。
如果節點不穩定，六級陣法怕都達不到百萬級的靈石產量。
龍驤城這處節點顯然已經是六級聚靈陣都無法凝聚的程度，不得不放棄。
反觀九霄城那處節點，可能六級，乃至五級聚靈陣就能出產靈石。
思忖間，搖光問了一聲：“宗門境內類似於龍驤城這般關閉的靈力節點一共有多少？”
“關閉節點……不會低於一百。”
趙思量道：“我們生活的地方乃是原本的器宗，器陣不分家，器宗於陣法一道也有不弱的造詣，因此，那些四五級聚靈陣就能凝聚靈石的節點，早就枯竭了，我們之所以現在仍有43個節點能用，一方面確實有一些未曾枯竭，另一方面，是陣法也得到了一定的發展，像六級聚靈陣，無極星宮那邊都衍生出第三代了，七級聚靈陣似乎也衍生到第二代了。”
“七級聚靈陣衍生到第二代？”
搖光神色有些詫異。
不是太高，而是太低了。
趙思量彷彿看出了搖光心中的想法一樣，苦笑道：“陣法就相當於修煉體系中的神修……不過，神修只是極吃天賦，着重悟性，這種人才，基數大了，總會漸漸增加，但陣法的修煉……會就是會，不會就是不會，和基數、經驗毫無關係。”
搖光聽了，倒是恍然。
陣法，可不像煉器、煉丹那樣，可以通過漫長的時間堆積經驗提升上去。
幾百年的時間，能在原有基礎上推衍出一兩代，很不錯了。
“九霄城的靈力節點什麼情況？”
“最終的規劃是以四個六級陣法穩固節點，再用一個六級聚靈陣鑿入節點深處，使得更多虛空靈力外顯，然後佈下六個五級聚靈陣和三十六個四級聚靈陣，以及相應用於穩固的陣法，做到每年靈石產量兩百萬的標準。”
趙思量道：“不過能源部搬過來不久，能佈置六級聚靈陣的三位大師都抽不出空來，能布五級聚靈陣的大師也不多，目前就建立了兩個五級聚靈陣和二十個四級聚靈陣。”
“幾代聚靈陣？”
“五級聚靈陣是二代，四級的是三代。”
“五級聚靈陣都才衍化到第二代？六級呢？宗門沒有七級陣法師？”
“能布七級防禦陣法的陣法師倒有，但能布七級聚靈陣的陣法師……”
趙思量搖了搖頭：“沒有……哪怕初代陣法。”
搖光見狀，不再詢問，只是道：“去九霄城能源部。”
“好，什麼時候來，我去接你。”
“現在就過去，乘飛舟，兩城相隔不遠，一兩個小時就到了。”
搖光和趙思量稍稍約了下時間，出了門，告知了一下唐風華自己的行程。
數分鐘後，點燃了真火的三階築基劍修王鋒駕駛着一艘飛舟來到了搖光居住的山峰。
同行的還有秦毅、白露、唐風華等數位大修士。
由於只是前往九霄城，倒不用一下子拉出十幾人護持。
一個半小時後，搖光見到了趙思量。
和他在一起的還有分宗主管後勤殿武尋真、主管陣法佈置的黃薇。
幾人碰了面，直奔能源部而去。
能源部不在九霄城市中心，而是在城外一處山脈。
不過此刻這座山脈方圓千里盡數被陣法籠罩。
一個個五六級的防禦陣法將其守衛的水泄不通。
不遠處更是有一支大修士組成的戰隊，專門負責這片區域的安危。
而在這片縱橫上千裡範圍的能源部陣法、建築羣中，生活着超過兩百萬能源部工作人員。
每個人都相當於四五級聚靈陣的一個小節點，通過微弱的神識，層層注入設計好的陣法，齊心協力，推動陣法運轉起來，並自靈氣濃郁的虛空節點中源源不斷汲取靈氣，凝結靈石。
搖光在一個四級聚靈陣處停留了下來，不斷的打量、觀察。
趙思量、武尋真、黃薇，以及能源部部長這些作陪人員不明所以，但還是耐心的跟隨着。
這一跟，就是數個小時。
場中衆人每一個基本上都是各部門的首座級人物，日理萬機。
因爲搖光身份尊貴才全程作陪，可眼下看到搖光無所事事的晃盪了這麼久，武尋真實在忍不住道了一聲：“宗主，搖光首座到底在幹什麼？觀察聚靈陣……這是想通過對聚靈陣的觀察研究出更能降低飛劍靈耗的方法？又或者，讓飛劍自動自虛空中汲取靈能，補充日常消耗？”
“我也不知情，不過想來若非有什麼要事，他不會匆匆趕到九霄城來。”
趙思量道。
這個時候，搖光卻突然道了一聲：“有沒有正在佈置的四級三代聚靈陣？”
“有。”
能源部部長上前：“搖光首座是要前去參觀？”
“嗯，帶我過去。”
“好，請跟我來。”
這位部長說着，很快帶着搖光來到了百里外的一處山谷。
這裡有一位陣法大師帶着自己的團隊正在對校山川地脈之勢及日月星辰對虛空的扭曲影響。
“這一位是四級三星，能佈置四級三代聚靈陣的馮與共馮大師。”
這位部長說着，招呼了一聲。
馮與共愣了愣，倒是很快放下了手中的事上前來：“部長。”
他點了點頭後目光轉向趙思量等人：“宗主、武殿主、黃殿主你們怎麼也來了？”
緊接着他的目光又落到了搖光身上，頓時眼前一亮：“這位是搖光首座嗎？久仰久仰。”
“馮大師，你應該知道，器陣不分家，最近一段時間我對四級三代聚靈陣有了新的想法，有幾個意見，不知可否請你幫我參考一下？”
“聚靈陣……”
馮與共知道搖光的份量，倒是爽快的點了點頭：“請說。”
一旁的玄陣巔殿主黃薇見了，亦是好奇的湊上前來：“四級聚靈陣的話我也有所瞭解，我也聽聽如何？”
她亦是一位六級一星陣法師，只不過擅長的是增幅、強化類陣法。
“當然。”
搖光點了點頭，同時還轉向趙思量，包括唐風華、白露、王鋒等人道了一聲：“你們對聚靈陣有興趣的也可以聽聽。”
趙思量等人對聚靈陣興趣不大，但對興師動衆來到能源部的搖光想做什麼，卻很感興趣。
隨着搖光和馮與共討論起聚靈陣，他很快通過自己對聚靈陣紮實的功底，得到馮與共和黃薇的一致認可。
也就在此時，他開始提出建議。
這些建議一開始時，馮與共、黃薇還有些隨意。
可等到搖光越講越深，馮與共、黃薇兩人神情漸漸凝重起來。
尤其是當搖光將到一些優化項目時，馮與共甚至忍不住拿出玉符記錄起來。
稍稍聽懂了幾人究竟交流着什麼的趙思量、武尋真等人更是屏住了呼吸，再也不敢有半分怨言。
甚至，趙思量更是下令，封鎖這片區域，同時讓能源部長召集其他的陣法大師來，共同加入討論。
這一討論，就是整整三天。
三天後，一種全新的聚靈陣在搖光有意識的引導下，被漸漸完善。
而隨着這個全新聚靈陣的各項性能被漸漸組合呈現……
馮與共也好，黃薇也罷，所有參與這個聚靈陣討論的陣法師們都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