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竟然是一塊懸魂木。什麼叫懸魂木?舉個例子,有個人在房樑上面上吊了,那麼他腳下的一塊木頭便是陰沉木,而懸掛他的上吊繩的那個房樑便喚作懸魂木。常人只知陰沉木引起凝聚,卻不知這懸魂木的厲害。
因爲陰氣下行,怨氣沖天。所以死者的怨氣反而會衝騰而上凝聚在頭頂的那塊懸魂木上面。不過木頭的屬性凝氣不凝神。所以陰沉木時間一長會變成碳黑色,而頭頂的懸魂木僅僅會凝聚一時三刻,不出半日便盡數散去了。所以很少有人會注意到這種事情。即便知道了也很少能找到,因爲散去的實在是太快了。即便有人有心收集,也很難在第一時間趕到。即便真的找到了,也很少有人知道這種封印怨氣的秘法。
不過很巧的是我師父就知道這種秘法,所以在跟我講室內格局小風水的時候跟我提過。這種東西怎麼會出現在下水道的入口呢?我能看得出來,這種懸魂木已經被秘法封印,上面的怨氣凝而不散。那麼就是說,這個東西是有人有意爲之。這也就能解釋爲什麼在一處寶穴中會生成那樣的厲鬼。這懸魂木佔了最重要的穴眼,上面的怨氣影響了那個靈魂才使之變成了那樣的厲鬼。至於貓——我雖然不確定,可是有一個算得上合力的設想,那就是這個懸魂木不是吊死人的,而是吊死貓的。
而且絕對不止吊死一隻貓,貓這種東西十分的通靈。經常能夠感受到常人難以察覺的神秘電波。也正是這種性質讓他們十分的適合作爲靈媒。只要通過一定的降靈術就能很容易的將一個惡靈降到貓身上。然後再將貓吊死,隨即以秘法將怨氣封印在懸魂木上面。反覆此法,便能養出這種極致怨氣的懸魂木。然後將這種東西放置在寶穴之中養魂便可以生成索人性命的厲鬼。
那麼隨之而來的就是一個問題了,這種東西相當不容易製作——至少對一般人來說很難製作,我絕對不相信是有一個人無聊弄了這麼個懸魂木。弄完之後覺得沒用了就扔到了下水道里面,之後碰巧卡在了陳老闆家的下水道附近。要是世界上真的有這種巧合的話,我隨便在地上挖個坑都能挖到龍脈了。而且這好像跟嚴大師不讓他們破壞地下室的拿一面鏡子沒什麼關係。
陳老闆見我眉頭緊皺,心裡可能是看着沒底。不知道我是因爲搞不清楚着懸魂木的來歷而皺眉,還以爲我是看出來有什麼大問題了。一想到這,脂肪肝連顫不止,小心地碩大,“趙大師,您可一定要救救我啊。您放心,只要您能徹底將我家這鬼病弄好。功德錢,我再加一倍。”
我這個人最討厭在我思考的時候有人打擾了,瞪了陳老闆一眼不過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這胖子好生煩人,想來平時想整他的人也不會少。會不會是有人故意爲之。想到這裡我便問道,“陳老闆你家裡是不是得罪什麼人了?”
陳老闆愣了愣,隨即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那個——趙大師啊,您也應該知道,商場如戰場商場。做生意哪有不得罪人的啊。有人賺錢就肯定有人陪錢。那您看看我現在賺的這個富裕,就應該知道我得罪的人多了去了。不過這和我家的風水有關嗎?”
我一想絕對是八九不離十了,於是便把我的疑慮跟他說了。說的陳老闆連連皺眉,自顧自的在那裡嘀咕,“難道是老唐?還是天盛公司的那個老總?不對不對,應該是稅務局的人;也不對,該不會是上一次的那個羅小姐吧?”
我一聽他這麼瞎猜就知道他心裡也沒數,而且這個手段不簡單。別的不說,單單能夠發現這裡是一個“龍盤紫霞騰”的格局,就絕對是一個高人。而那個懸魂木更是難得,有這種實力的人整個S市倒也沒幾位。我倒是可以,如果要是有人請我來弄這些的話,我至少要開價八九十萬。於是便跟陳老闆說讓他想一想哪些人會爲了整他而花八九十萬來運作。
陳老闆苦着臉想了半天只是說了句,“太多了。”我感到一陣惡寒,這陳老闆平時得罪了多少人啊!不過有一件事我倒是猜到了八九分,嚴大師肯定是看出來了這裡的佈置。那麼有沒有可能就是他受人之託佈置出來的呢?然後又被陳老闆請來,收了錢不好什麼都不做,而又不想把自己的佈置給破了,所以便給出了這麼一個折中的辦法。雖然沒什麼證據,不過這麼解釋也沒什麼。
可是隨後我便想到了那些在下水道里面遇到的人,這些人絕對不是一般人。有兩點讓我相當的在意,一個是剛剛出了下水道之後我和那個人對了一拳。我當是用上了師門秘法的內力,而對方能擋下來是因爲他也用了內力。而這種內力竟然和我的師門秘法非常的相似。都是調整人體的三味真火,爆發至陽至剛之氣。
而另一個則是我被我錯抓的那個女的,當時她對我用了一招解屍鎖。其實解屍鎖只是一個大概的稱謂。盜墓行當裡面,很多都針對糉子的擒拿技。大多喚作解屍鎖,民國末期絕跡的搬山道人搬便有絕技解屍鎖,又喚作魁星踢鬥。而那個女的對我用的更竟然與我師叔所擅長的解屍鎖,左手擒臂,右手勒頸。一記膝撞斷後腰。
兩個人所使用的招數竟然都和我的師門有關!這就不得不讓我懷疑了。難不成這些人都是我師父的同門?想到這裡我忍不住會想起曾經和師傅在一起的點點滴滴。那個時候我也就是一門心思的修習師父教我的東西。其他的一概不問,師父的師門之類的也都一無所知。當時師父看上去像是一個老要飯的,不過考慮到當時那個大環境,倒也不難解釋師父那樣的人生活窘迫。這麼說來的話那些人還真的有可能是師父的同門。
想到了這一點,我突然不知道應該是高興還是如何。說實在的,我跟那些人沒有什麼交際。可能的話我也不希望和這些人有什麼交際。因爲我知道師父的老本行就是盜墓。這種營生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都是犯法的。我的本質裡面還是一個遵紀守法的良好公民。平時爲了生計給人看看陰陽宅,或者除一些妖魔鬼怪之類的東西。這些雖然不好聽,不過也不犯法。
而那些人——從他們還會解屍鎖就能看出來——這些人都是準備下地的。要是過去跟他們相認的話,莫不是要像師傅一樣也變成一個盜墓的?想到這裡,我便決定這件事情就當沒發生過算了。當時在下水道里面黑咕隆咚的,他們也沒道理看到我的相貌。想來以後就是見了面也不會認識。
最終我鬆了一口氣,事情到這裡好像都解釋清楚了。陳老闆看到我的眉頭舒展了,以爲我想到了解決的辦法了呢,急忙用一種熱切的眼神看着我。
“要解決也不難,你在地下室下水井上面供一尊鍾馗。自然不會有妖邪來佔據那個位置。”我說道,陳老闆一聽,卻也簡單,不過還是對我一陣千恩萬謝。隨手又從包裡面拿出一個信封塞給我。掙這種土豪的錢我也問心無愧,欣然接受之後陳老闆又要留我在這裡吃頓飯一表感謝。
我沒有推辭,正巧這個時候陳凌雪也洗完了。我便也在這裡清洗了一番。雖然已經解決了陳老闆的問題,但是我的心裡還是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希望吃完這頓飯之後,一切都會結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