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嵐真人見對方追了上來,卻又吃了一驚,她也沒有什麼法寶,又是半路出家,連修煉方法,也是自己摸索出來的。好容易煉了幾件法寶,威力最強大的一件,給了徒弟,自己防身的法寶,日前卻也被毀了,如今赤手空拳,如何是他們的對手?
雲嵐真人料敵不過,急縱着雲頭,急馳而去。他的算盤打得卻響。若是到了浮雲之島,想來這幾個傢伙,不會再追趕自己。
看官可能奇怪,這雲嵐先行,又是浮雲得道,速度理應別那三人快上許多,怎地三人倒趕了上來?其實也是雲嵐倒黴,偏偏趕上了頂風。馮道三個,卻是排成一條直線,輪流當頭,就如同大雁南飛一般。如此一來,卻是一人費力,兩人休息。而且他們的修爲都不弱,比之雲嵐,有過之而無不及,所以才能趕將上來。
這邊兩夥人追逐奔逃,虛空殿內,李隨雲卻在凝神修煉,聖人也是人,只不過修爲比起仙更高深些罷了。聖人也分三六九等,修爲各自不同。若想活得逍遙自在,卻得好好修煉,站在高處,纔有機會享受長生的樂趣。
所謂因果糾纏,不可避免,卻非虛話。李隨雲突然間心血來潮,微微一算計,卻是明白了緣由。此時玄璞已經回來,他便派人召玄璞入見。
玄璞聽得李隨雲召喚,急抽身入見。他回來的時間卻也不長,忙着指揮手下將收穫的材料、物品分類儲藏。身上尚有風塵之色。
李隨雲見玄璞這般打扮,也自好笑,搖頭輕嘆道:“這等俗事,交給那小輩也就是了,沒必要事必躬親。若有閒暇,修煉方是大事。”
玄璞聽了,露齒一笑,隨即道:“師父喚弟子前來,莫不是又有什麼分派不成?”
李隨雲聽了這話,卻又笑道:“你這小子,定性不良,整日裡琢磨外出遊歷。似那遊歷,又哪裡有我們修煉來的舒暢?不下苦功,如何得證那金丹大道?今日找你前來,卻是命你前去了斷一樁因果。”
玄璞聞言,皺眉沉思,隨即道:“師父,莫非那幾只不知道死活的金烏又來聒噪不成?”
李隨雲聽了也不怪罪,只是打趣道:“那幾只金烏也不是笨蛋,怎麼有膽子到我浮雲島來鬧事?你且想想,還有誰和你有過交集?”
玄璞見李隨雲如此說,又低頭沉思片刻,恍然道:“師父說的可是那馮道?我一直跟隨在師父身邊,若論因果,似乎也只和這幾個有交集,若不是他,定是那曾經來投奔的修士,不過數量太多,我卻記不得了。”
李隨雲點頭道:“正是那馮道,他們追趕一修士,已至東海。那修士卻是與我有緣,你可速去救她一命。”
玄璞微一沉吟,卻有涎着臉道:“師父,與您有緣?男的還是女的,莫非您要給我再找一個師孃?”玄璞跟在李隨雲身邊久了,自然知道他的脾性,李隨雲對這等小玩笑,卻是從不在意,所以他纔有膽量出言開玩笑。
李隨雲看了一眼玄璞,輕哼了一聲,也不解釋,卻從懷中取出一顆紅色的珍珠,遞給徒弟道:“此寶名喚落星珠,卻是我用一顆洪荒星辰煉就,威力絕倫。雖然未必比得上當年的翻天印,但若是兩寶相交,怕也難分粗勝負。你也沒有什麼出衆的法寶,此物就與你防身,可去救那修士來島。”
玄璞也收起了玩笑的神色,一臉正容,點頭答應。隨即倒退出大殿,復又轉身,駕起雲頭,直上九宵,向西方去了。
雲嵐和馮道三個一逃三追,也不知道跑了多遠,漸漸看到了浮雲島外圍的島嶼。這讓心神俱疲的雲嵐不由自主的鬆了口氣。
正在此時,卻見幾個小島環繞的中間那個較大的島嶼上,一道白氣沖天而起,隨即一聲虎吼,卻見得一個個頭異常巨大的白虎跳到空中,冷冷的打量着這幾個修士。
雲嵐吃了一驚,卻又不敢再向前,急向左側一閃,避開了白虎那撲面而來的煞氣。
馮道三個也是一驚,他們幾個自然認得這隻白虎,分明是當年鎮守洪荒西方的四靈神獸之一的西方白虎。
幻魔君知道白虎的本事,惟恐對方佔了先手,便要運法力,佈置防禦。
旁邊的許仙見了,倒吃了一驚,急伸手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臂,又給了一個警告的眼神,示意莫要輕舉妄動。
幻魔君精明之輩,微一沉吟,卻也明白了對方的用意,也自點頭,輕嘆了一聲,放鬆了神經。他知道許仙的意思,似對方這等修爲,自己就是佈下了防禦,也無濟於事,反倒可能激怒對方。若對方單單一人,倒也好說,他畢竟不能和天庭相抗衡,可對方既然在此,後面的很可能是清虛道人,這就不能不讓他投鼠忌器了。
白虎眼中寒光閃爍,那兩個巨大的眼睛,宛如兩個巨大的燈籠一般,冷冷的打量着四人,隨即從鼻子中噴出一股灼熱的氣息,冷哼了一聲道:“你們是什麼人,怎地跑到浮雲島來鬧事,難道活得不耐煩了嗎?”
雲嵐真人見白虎說話,心中微微鬆可口氣,急道:“大人,我是來投奔浮雲島的……”
那邊馮道猛的出言,截斷了雲嵐的話:“白虎大神,你怎麼會在此處?自洪荒之戰後,你不就消失了嗎?”
白虎聽了這話,卻用那巨大的爪子摸了摸鼻子,隨即吼道:“我在哪裡管你什麼事?丫的忒地多話。”巨大的吼聲,掀起了一股巨大的氣浪,吹得幾個修士衣服飛舞。
馮道滿臉的尷尬,他本想和白虎拉拉關係,緩和一下氣氛,最好能直接說動白虎,不讓雲嵐進島,誰曾想馬屁拍在了馬蹄子上,沒偷到魚,反倒惹了一身的腥。
白虎看着眼前的幾人,微一沉吟道:“我也不管你們有什麼恩怨,有事的話,到別的地方鬧去,莫要在此處聒噪。須知這裡是浮雲之島,不是你家的後院。”
說到此處,白虎看着雲嵐,淡淡的道:“且不說浮雲島不是收降納叛的地方,此時卻已封島,不接納任何人,你還是回去吧!”
雲嵐聽了這話,卻似被冷水澆了一般,感覺頭皮發麻,心中冰涼。自己急奔到此處,饒是自己有留雲之能,也疲憊不堪,哪裡有本事再往別處去?若是見不到李隨雲,自己徒弟之死,怕是再無昭雪的可能。
馮道卻是大喜,將手不住的撫摩鬍子,顯然滿意之極。斜着眼睛打量着雲嵐,目光中的含義,卻是不言而喻。
幻魔君和那許仙則更是直接,兩個都把出兵器來,只待白虎開口,他們便即動手。
正在此時,卻聽得遠處有人大喝道:“哪裡來的蠻子,居然敢到浮雲島來鬧事,難道以爲浮雲島沒人不成?都不要走,都給我留下來。”
四人又吃了一驚,擡眼看去,卻見玄璞騎着一頭玉麒麟,身後三百望月犀牛騎兵,浩浩蕩蕩的開將過來。
這玄璞此時的打扮又自不同,但見玉龍盔,黃金甲,藕絲雲履,腰間一根絲絛束腰,卻是威風凜凜。
手下三百望月犀兵,一字排開,但見一個個都是魚鱗甲護體,鳳凰翅護肩,左手一面直徑三遲的大盾,右手一根丈八的鋼槍。頭戴裝飾野豬獠牙的玄鐵盔,腰間掛了一口百鍊鋼的腰刀,上面七寶鑲嵌。就這一身行頭,放在修真界,雖稱不上珍品,也足以讓不少修士打破頭顱。
這三百騎士,雖然衣甲光鮮,卻也都用絲絛束腰,這是表示自己終是修士,以此證明自己的身份。
馮道見了玄璞,心中微驚,這個煞星怎麼出來了?難不成這板上釘釘的事,還有什麼變故不成?
微一猶豫,他急上前道:“道兄,你可曾記得我?當年福地一別,卻已過了萬載,今日有緣相見,實是我三生之幸。”
玄璞早就看到了馮道,見他如此,不由得冷哼一聲道:“原來是你,你當日救了那老頭,居然讓他找人來尋我師門的晦氣,着實可恨。今日又欺上我師門,着實可惡,兩件事正好一起算,今日就將這因果瞭解。”
馮道聽了這話,臉一下子苦了起來,他沒有想到,玄璞居然要算計這件事情。今天的事情,怕是不能善了。
許仙深吸了一口氣,眼中閃過一絲殺意,日、月精輪卻是一抖,便要擲出。這邊幻魔君也不示弱,將手中的寶劍一橫,用袖子使勁一擦,寒光閃閃,嗡嗡有聲,自有一股煞氣。
玄璞冷冷一笑,從鼻子中哼了一聲,頗爲不屑的道:“丫的,居然想動武?來啊,都給我拿下。”
說到這裡,他卻又停了一下,約束手下的兵丁道:“不是都圍,只圍這三個。那個綠衣服的,師父要見他。”
三百騎兵立刻撒將來來,座下的犀牛腳踩雲霧,向四面八方布將來來,將馮道三個,圍在中間,卻將雲嵐真人放在了圈外。
玄璞滿意的點了點頭,這纔對一旁看熱鬧的白虎道:“前輩,這三個我對付就成了。那個穿綠的,你幫忙看着點,莫要讓他跑了。”
白虎哼了一聲,算是答應。
玄璞也不生氣,卻抽出一口寶劍,正是當年的蒼瀾劍,他將寶劍一揮,那三百騎兵,齊齊的發出一聲呼哨,催動跨下坐騎,衝將過去。
若說騎兵是坦克,重騎兵是重型坦克,那這犀牛騎兵,就是超級坦克。況且這些犀牛都不是普通的品種,都有千百年的道行,只是尚未脫獸身,故在此處修煉。三百騎兵同時出手,威勢卻是駭人。
幻魔君冷冷一笑,水手打出幻術,卻將三人的虛影移動到另外一邊,以迷惑這些修爲略顯淺薄的騎兵。
許仙本要出手,卻見幻魔君打出了幻術,卻也收了兵器,站在一邊冷冷的旁觀,他倒要看看局勢會演變到什麼程度。
令人驚訝的是,那三百騎兵像沒有中幻術一般,依然排着整齊的隊型,直衝將過來。
這三個都是天仙,哪裡經受過戰場上的考驗?一個個都忍耐不得,隨即出手。幻魔君的法術不靈,他便退到一邊,凝神防備。這許仙一聲低吼,月精輪旋轉着飛了出去,射向衝得最快的騎士。
馮道依然舉着那面盾牌,催動真元,將盾牌的威力發揮到最大的作用,他手中的寶劍,也已經祭起。不過他的目標不是普通的修士,而是在後面觀戰的玄璞。有道是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這馮道倒是深得兵法三昧。
其實這騎兵何曾看破對方的幻術,但騎兵一旦開始衝擊,最重氣勢。萬不可停步,否則氣勢一泄,再無戰鬥之勇力。三百騎兵正在對衝間,一方猛的見到前方迷霧處,射出一口飛輪,旋轉的飛快,鋒銳的邊緣,讓人心生寒意。
這邊十幾個騎士一起大喝,擺成一個怪模怪樣的陣法,十幾人一同催動手中的兵器,但見一道肉眼可見的槍氣直衝過去,居然將月精輪衝得偏離了軌道,向高空飛了過去。
這些修士爲了歸附浮雲島,也付出了一定的代價。自從加入了這隻隊伍,卻是很難再煉就其他法寶,又需訓練,注重團隊作戰。可以說失去了自身的獨立性。雖然在這靈氣豐厚的地方修煉起來容易了許多,但在修煉的技巧上,也被限制了很多。
許仙也沒有了到對方的攻擊會如此猛烈,居然將自己的法寶打飛,驚怒之下,也不敢以肉身對抗騎兵的衝擊,急駕雲衝高空去了,卻又躲開了對方的猛衝。
幻魔君早就瞧科,躲到一邊,心中也不確定幻術好不好使,飛快的在自己身前佈下了十幾個,以策萬全。
馮道見不是頭,也顧不得偷襲玄璞,急縱身,跳出了戰團,心中也自駭然。這等威勢,比之天庭的精銳,有過之而無不及。若是天庭的精銳在等兵力的情況下,對上這等敵手,怕也只有敗亡一條路可走。
玄璞見對方狼狽,呵呵大笑,不想那許仙操縱着月精輪,在外面兜了個大圈,卻又帶着詭異的弧度,從他背後射將過來。
他聽的風聲不對,急低頭,將玉麒麟一拍,向下急衝,寶劍向後一揮,只聽得錚的一聲,那月精輪被激得反射起來,直衝玄璞後腦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