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宣可是動了真怒,也不管對方說什麼,就是一陣狂攻。那管那金蟾子說些什麼。他眼睛血紅,恨不能將對方撕成碎片,下手端的狠毒。
雲嵐本已停手,見孔宣如此瘋狂,復又提起兵器,殺將過去。
那分身終是了得,哇呀呀的一聲大喝,隨即呵斥道:“兩個小兔崽子,你們難不成還要反了天不成,連師父的話都敢不聽了?”
不想聽得這話,孔宣更怒,手上不停,口中罵道:“我打死你這不要臉的惡賊,你是哪個的師父?居然敢冒充我師父,真是活得不耐煩了,你莫走,看槍。”
這個時候的分身真是有苦說不出。這也不是現出真身的時候。可若是不現出真身,他卻也不能表明身份,只能被動的捱打。
這孔宣的本事卻是不小,離那聖人的境界,也不過是一步之遙。這也得益於他天資獨厚,和李隨雲潛心教導也有不小的關係。如今他怒上心頭,出手自然霸道無比,恨不能一槍便將對方刺個對穿,方纔能消心頭之恨。
分身終忍耐不得,一聲大喝,手中的神槍猛的一抖,卻抖出一朵槍花。長槍演一演,便向對方面門扎去。他這一下速度一快,就如同一條本來毫無攻擊意圖的毒蛇突然出手一般。速度卻是極快。
孔宣適才於其相鬥,卻也摸索出對方的規律,知道對方神通不小,自己五色神光雖然厲害,卻也擋不得對方的攻擊,所以早就存了小心。看上去勢入瘋虎,實際上卻又三分守勢。眼見得對方扎向自己面門,他卻也吃了一驚,隨即施展神通,猛的跳到一旁,卻又一戟扎將過去,目標卻是對方的腰眼。
分身速度也快,急扭身,卻又避過了對手的一擊,手提長槍,卻又縱聲呼嘯,到此時,方纔把出真功夫來。但見一杆槍,在他手中卻又生出許多變化來,舞得如同矯龍相似,一槍快似一槍,哪裡還有點兵中王者的樣子,純粹是賊,而且是趁火打劫的盜賊。
孔宣和雲嵐此時卻纔感覺到壓力,心中暗驚,這傢伙還是準大聖級別的修士嗎?怎地如此厲害?看他的本事,比起刀碧潮來,也不知道要厲害多少。
分身的攻勢漸漸凌厲起來,殺招、陰招頻頻而出,孔宣和雲嵐徹底落到了下風。這讓他們兩個有一種十分憋屈的感覺。
想自己是何等存在,天地山川任其遨遊,便是四教之中,他們也是一等一的人物。如今被水族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傢伙給逼迫到這等程度,怎能不讓他心中憤恨?若是傳將出去,浮雲島的名頭,豈不是弱了幾分?
他越想越氣,正要和對方拼命,以維護師門的名望,卻見對方槍勢猛的一緩,隨即罵道:“你這小子,卻是可惡,連師父都敢打。丫的,知道我的厲害了吧!要不是我掛着這張麪皮,少不得要治你一個大不敬之罪。”
孔宣愕然,聽到“丫的”兩個字,卻讓他心中多了一絲疑惑之意,他現在卻纔有點相信了對方的身份,若非對方是個瘋子,便真是自己的師父。想自己的師父是何等人,天下羣修哪個不知,哪個不曉?他若是冒充,卻又如何能騙得了自己?
想到此處,他也方緩了攻勢,卻又喝道:“你這傢伙,卻也大膽,你既然說是我師父,卻又有何憑證?”
雲嵐臉色也不痛快,冷冷的盯着對方,手中的寶劍,卻又斜指着對方的背心。她站的位置端的巧妙,正和孔宣呈一百四十五度角,一旦有事,他們兩個卻可以充分配合,夾擊這個傢伙。
分身冷冷的看了他們一眼,卻又冷笑道:“我和清虛本就是一體,只不過一個是本體,一個是分身罷了。本尊現在在下面扮螃蟹,卻輪到我和你們這幫不成氣候的小子聒噪。真是惹人着惱。”
孔宣心中微微一動,那分身大法,卻是李隨雲的獨門神通,一直秘而不傳,便是等閒,連這門功夫都未曾聽說過。他早就對這門神通垂涎三尺,奈何李隨雲脾氣卻是倔得很,一直不肯傳授。如今對方說出了這門工夫,他卻又信了幾分。
雲嵐心思細膩,在一旁冷喝道:“你莫要如此得意忘形,你若是我們的師父,怎地這身裝扮?便是爲了來此處打秋風,爲何見了我們,卻好要隱藏身份,不現出真形來?若是說不明白,當心我手中的寶劍。”
分身惱怒的道:“此處可是買弄的地方?我若現了真身,少不得惹來另外三教的非議。若是再鬥將起來,以至於天下大亂,這等罪孽,你們擔當得起嗎?何不現身來見?兩片嘴上下開合,說得倒輕巧,你們說話不經過腦子嗎?”
說到此處,分身卻也惱怒,恨聲道:“你們幾個卻也可惡的緊。”說罷,伸手將臉一抹,卻變幻了一般模樣。正是李隨雲的張可惡的臉。
孔宣眉頭微皺,卻又道:“你若爲我等師父,那也罷了。只不過師父本該在浮雲島納福,怎地跑到這裡來了?難道此處還有什麼大事發生不成?”
那分身冷哼一聲,隨即喝道:“繼續打,莫要停。”說罷,一槍刺將過去,看上去威力十足,賣象頗不錯,實際上卻沒有多大的威力。
孔宣心中疑惑得緊,他也不多說,卻將兵器一揮,將對方的長槍撥到一旁,寒着臉道:“怎麼,說不出來了?需要用轉移話題來掩飾謊話嗎?”
分身氣惱到了極點,下面的李隨雲也怒到了極至,他哇呀呀的發聲喊,卻又跳上天空,手上的兩個大鉗子猛的向孔宣砸將過去,口中罵道:“不爭氣的小子,我怎地收了你當徒弟,白白丟了我的臉。我讓你小心謹慎,莫當出頭之鳥,你怎地不聽?你真以爲自己神通廣大,天下間沒人奈何得了你嗎?”
說到此處,他卻八腿猛的一頓,身下隨即凝聚出一團不大的雲彩,他卻又弄神通,一團雲霧將此處罩將開來,他卻現出真身,分身也現了本相,這兩個卻又變化一番,對調了角色。
李隨雲卻也精明,隨即大聲喝道:“你這傢伙,卻來湊什麼熱鬧?”手罷,一伸腳,卻將分身變成的螃蟹,踢下了雲端。
孔宣和雲嵐卻也吃驚,他們此時卻纔相信眼前的修士,正是那赫赫有名的無良天尊。只不過此時卻也不方便施禮,他們只能揮舞着兵器,裝模做樣的和李隨雲相鬥。
孔宣心中疑惑之意更盛,隨即壓着嗓子道:“師父,您怎地到這裡來了,還變成了金蟾子?難不成您早就派分身取代了這傢伙的位置不成?您這次卻又有什麼圖謀,說出來,弟子也好配合您。”
李隨雲氣仍未消,他狠狠的瞪了對方一眼,卻又惱怒的道:“讓你們配合?你們不給我惹婁子,比什麼都強了。我怎麼敢勞煩你們幾個的大駕?”
孔宣此時也不好有什麼太過明顯的動作,嘴上不住聲的賠罪。一旁的雲嵐也低聲認錯,他們兩個心虛得很,雖然自己沒有做錯什麼,但若是壞了李隨雲的大計,卻是少不得一番責罰。
李隨雲也知道此事怪不得他們兩人,卻又低嘆一聲,冷冷的道:“你們兩個,莫要多說什麼,只管與我相鬥便是。我非是你們兩個對手,自當敗退。”說到此出,他一聲大喝,手中神槍一抖,卻似刺空了一般,一股暴烈的氣流直射向大地,將大地炸了一個大坑。
孔宣眉頭一皺,卻又隨手刺了一戟,隨即道:“師父,你所爲何事,爲何到此處?您總該透露一二,弟子們也好有個準備。”
李隨雲冷哼一聲,反手一槍,卻又迫退了雲嵐,低聲喝道:“你這小子,着實可惡。我還不是不放心你們?況且水族這些年也蒐集了不少珍寶,若是被人族得了,也沒有什麼作用,少不得便宜那些部落的頭領。我豈能坐視明珠蒙塵,自然要勉爲其難的收了去。”
孔宣愕然,他沒想到李隨雲會是這般打算,畢竟對方是證了混元道果的聖人,怎地還似沒發跡前的那個貪婪的胖子?若論修真界第一守財奴,他卻是當之無愧的第一人。
李隨雲畢竟是他的師父,雖然心中有很多的疑惑,但他也不敢多說什麼,卻又點點頭,表示明白。
李隨雲看了一眼戰場,卻又賣了個破綻,一聲怪叫,宛如一顆墮落的流行,滴溜溜的飛得遠了。
孔宣見了,也發聲喊,卻又殺向一邊,和截教三仙同戰鱷神。
金蟾子的逃遁,卻對水族產生了不小的影響。平衡被打破了,原本就處於下風的幾個元帥的處境更加艱難。反觀處於上風的鱷神,因爲孔宣和雲嵐這兩個高手的加入,卻又失去了原本的優勢。
食人魚元帥,卻是一等一的高手。他的神通,卻也古怪的緊。他得道之時,卻將身邊一株千年的玫瑰煉成了兵器。他走的卻是飄忽的路子,本事自有一般高妙之處,一般的修士,哪裡是他的對手。
他卻憑藉此等功夫,混到了今天這個位置,其中經歷的血雨腥風,卻是不足外人道。今日對上了闡教諸仙,憑藉豐富的經驗,一時間他卻也不落下風。
他本在下方統帥諸軍將領,卻又爲蛟龍元帥掠陣,眼見得蛟龍和玉鼎真人鬥了一陣,卻佔不到絲毫便宜,他也心焦。眼中寒光一閃,手中黑玫瑰猛的一抖,卻見那玫瑰的花瓣猛的散將開來,那漆黑如墨的花瓣,隨即向四面八方射將過去。
此時卻纔看出這食人魚元帥的本事,方纔玫瑰這一射,不知道有幾千幾萬瓣,向四面八方射將開去,端的了得。但見那玫瑰花瓣四射開去,卻輕巧的避過自己人,全向敵人身上招呼,這份操縱力,卻讓人歎爲觀止。
這陣玫瑰花雨卻又讓各教諸仙一陣手忙腳亂。他們沒有想到看似平和,沒有什麼大本事的食人魚元帥出起手來,會如此霸道。玄璞躲得稍慢,卻被一片花瓣在肩膀上擦了一下,雖然不曾傷到他,卻也在上面留下了一道淺淺的白印。
那邊碧霄見不是頭,也顧不得和電鰻元帥相爭,一聲嬌喝,金蛟剪祭將起來,但見兩道金光分而複合,喀嚓一聲,將那電鰻元帥,腰斬成兩截。
那金蛟剪卻也來得霸道,金光閃爍處,連元神都絞滅了。可憐電鰻元帥耗費了千百年的辰光,終落爲畫餅。
那邊蛟龍元帥更是倒黴,他本就不如玉鼎真人,漸漸招架不得,如今見電鰻元帥遭了毒手,一失神間,卻被玉鼎真人一劍削落了左臂。
這滋味端的了得,把他疼得一聲慘叫,急欲駕雲而去,卻被玉鼎真人趕將上來,又復一劍,剁倒在地。在復一劍,直接剁下首級。長劍復又一絞,連遠神都絞得碎了。
食人魚元帥見了,不由得變了臉色,正待逃走,卻見金蛟剪復起,金光閃爍處,他也未能逃脫毒手,連元神都泯滅了。他那玫瑰兵器,也跌落凡塵。
變起頃刻,水族高手,僅剩下鱷神和兩大元帥,其餘的幾個,盡數遭了毒手。那金蟾雖然未死,卻比死掉來得影響還大。
鱷神心中憤怒,眼中幾欲噴出火來,一聲大吼,手中戰神一抖,卻帶起一股異常慘烈的殺氣,將衆人逼得退了十幾步,一個個都是滿面驚惶之色。
與此同時,那邊刀碧潮和羿齊聲發喊,同時發難,登時將敵人逼得退出了好遠。
這兩個卻趁此機會,和鱷神會合到一處,一個個虎着臉,背靠背,呈三角形,防備着諸人。這陣勢卻好,端的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任你神通大,莫能奈我何。
諸仙在天空中對峙,下面也不太平。塗山氏看出便宜,卻是發聲喊,手下的軍卒,卻爆發出驚人的勇氣,一個個如同瘋虎一般,躍下城牆,直向亡魂喪膽的水族大軍衝殺過去。
水族雖然人多勢衆,但此時羣龍無首,也不知道能不能逃過此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