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說。”周漁目光凝重的道。
即便是進階道基後期,一身法力比之道基中期強了三倍有餘,甚至他此刻法力之渾厚,比之尋常道基後期,還要強大倍許,但周漁此刻,仍然沒有戰勝那黑袍之人的把握。
“雖然我已達到了劍氣雷音的境界,但是此人太過詭異,身軀似乎能夠不死不滅一般,常人殞命的傷勢,在其身軀之上,未必就是致命之傷。”
聽到這話,穆清雅也想起了當日在碧落山脈之時,那黑袍之人身軀被洞穿一個大洞,卻詭異癒合的情景,眉頭也是不由得皺了起來。
“況且,那或許只是那人展露的其中之一而已。”周漁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依靠劍氣雷音和秘法的增幅,我或許有傷到金丹境修士的能力,但是那人可是能從陰窟之內逃出。
雖然不知他是藉助何等能力,但絕對不能以等閒的手段視之,否則我們身隕的可能性極高。”
“這一日之久的時間,若是卓師弟他們成功逃出,應該已經通知了師尊,若是那人還蹲守在仙府之外,必然會先我們一步死去。”聞言,穆清雅的臉上一絲笑意一閃而過。
“師妹說的是,現在就希望這仙府只有我們能夠進,而不會因我們兩人的原因,而徹底打開。”周漁點了點頭,帶着些許期許的道。
“這仙府之門,即便是九天十地遁龍梭都差點進不來,那黑袍之人若真有秘寶在手,絕對不會讓我們逃遁這一日之久。”穆清雅皺着眉頭道。
“還是說,師兄知道些什麼?”
“師妹應該還記得我此前曾告訴過你,救了一名有可能開啓左仙仙府的少年吧,當日他們被血雲盜追擊,而後前往奕劍拜見清微長老之事吧。
此事之後,我曾專門請教了傳教峰的蘇長老,他言清微長老爲此事特意去了一趟太虛宗演算天機,言左仙洞府開啓在即。
雖未得知具體時間,但眼下未必不會因爲我們,或者是那長流河神而徹底開啓。”周漁面色凝重的道。
“其實若是開啓也無妨,我就擔心在這仙府之內,會有禁制限制實力,如此一來,我們威脅那人最大的依仗便會消失。”說着,周漁看向了自己的右手腕。
一旦劍氣雷音也無法戰勝那人,且逃生劍氣也被限制,當那黑袍之人追進之時,怕是他們仍然會有極大的危險。
“船到橋頭自然直,我們既然能入仙府,便說明我們命不該絕。”一語即此,周漁的眼眸之中,頓時爆發出一股強烈的自信。
他周漁,闖過這麼多秘境以來,還從未以失敗告終之過。
轟隆隆……
似乎聽見了周漁的豪言壯語,這白玉廣場之外的蒼茫之景,在此刻突然劇烈的動盪起來。
滾滾蒼茫之中,一道金色光芒,於兩人身後的巨大門戶漣漪之中,頓時轟然而起,更有一股極爲驚人的氣息,在這一刻瀰漫而出。
嘩啦啦……
這金光久久不滅,與此同時於兩人身前,那蒼茫之氣在劇烈翻滾之中,化作黑白二色,猶如太極之圖,豁然浮現。
陽圖陰眼,陰境陽門,黑與白交錯之間,頓時化作兩道門戶。
“黑白生死,太玄之極,入此門者,九死一生!”幾乎在這門戶浮現的一刻,一道玄奧的氣息,頓時傳遞到兩人腦海之中。
“左仙洞府,徹底開啓了。”
當那氣息之內的信息被兩人吸收之後,周漁和穆清雅頓時於驚愕之中,彼此相互看了一眼。
才說這左仙洞府可能開啓,現在居然就徹底開啓了。
是那金色鯉魚又再次觸動了左仙仙府內的某處禁制,還是說因兩人的到來,纔有了這等變故?
不過眼下仙府開啓,怕是那黑袍之人不久便會想到辦法踏入到仙府之內。
“好在這仙府對進入者的境界,有所要求,三日之內,金丹之下無法闖入。”
“周師兄,你我都知,只是這修爲的限制,未必能夠將那黑袍之人擋住門外,壓制修爲的方法雖難,但總有萬一,就像這仙府一樣,還不是說開就徹底打開了。”穆清雅聞言,反而極爲輕鬆的笑道。
“師妹,你想說什麼?”雖然穆清雅說的輕鬆,但不知爲何,周漁卻本能感覺到一絲不對。
“黑白生死,太玄之極,九死一生,不知這陰門是否便是生門……”穆清雅看着周漁緩緩說到,話還未盡,便在周漁的目光之中,化作一道遁光,陡然衝進了黑色的陽門之中。
“極盡或有存時,請師兄原諒師妹自私,先走這生門一步。”
“穆師妹!”
轟!
下一刻,在周漁的目光之中,穆清雅的身形,陡然消失在了那黑色的陽門之中,於其身影消散的一刻,一股龐大的氣息頓時壓迫而來,使得周漁追出的身影,頓時戛然而止,被生生的壓迫在了原地,動彈不得。
“九死一生,九死一生,師妹又何必爲我,而一探那所謂的生門?”看着黑色的陽門,周漁宛如胸口被壓了一座巨石,沉重的讓他喘不過氣。
先是在碧落山脈,南劍宮弟子爲他們捨生取義,後有卓爾三人甘願冒着生命之危選擇離開靈舟,而現在又是穆清雅。
“奕劍啊奕劍,果然是在走一條於善之中,充滿惡意的路。”周漁默然,即便眼下突破到了道基後期,他仍然感覺到自己的弱小。
待到來自黑色陽門壓迫之力消散,周漁於默然之中,轉身看向了仙府之外巨大的門戶,其身背五行劍匣,一把青冥於其中開始不斷蓄勢。
“生,我不能把握,死,我也不能把握;但這生死之間的抉擇,我卻能把握。”周漁沉吟道。
他不確定穆清雅所去之地,是否是生門,但他希望那是生門,他周漁爲求長生,卻不喜歡在旁人的犧牲之下得長生,尤其還是一名遠比他弱小的女子。
“若那黑袍之人追來,師兄自會替你將他引開,師妹……還請珍重。”閉着眼眸,一絲絲凌厲的劍意,於此刻在周漁身上不斷地匯聚而起。
也許是一盞茶的時間,也許是一炷香,也許是一個時辰。
某一刻,隨着那巨大的門戶之間漣漪四起的一瞬,一身籠罩在黑袍之下的人影,踏步而出。
“有意思,看來你是在特地等我。”看着周漁的身影,幽冥煞傀於此刻看來之時,眼眸之中帶着譏諷之色。
“此人果然有辦法,將一身修爲壓制到金丹之下,但……”看着面前的黑袍之人,周漁劍指一凝,五行劍匣之內,劍鳴之音大作。
“金丹之上,我斬不了,但金丹之下,我必斬你。”於心中話音落下的一刻,一道青白之劍,呼嘯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