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冥上人不是在城外大夏宗廟麼,怎麼忽而到了白玉京中央高樓之上,依二人所言,玄冥上人定是當年在樓中留下了什麼寶物,今日纔來取回。”
李神宵心頭一驚,雖不甚明白這種念想,卻轉而朝君未明用神念傳音言道:“未明,你用我紫金雙翅,速速回到玄冥派中,叫掌門朱顏真人帶着門下修士,遠走他方……若我與玄冥上人未回到玄冥派中,那就……各自逃命去吧!這幾顆黑棗,你拿去交給當初收了我玄冥妙法的幾人。”
雖未修煉過紫微斗數先天易數一類能掐會算的神通,但李神宵心中隱隱覺得,今日之事只怕沒那麼簡單。
玄冥上人作爲玄冥派的開山祖師,她在白玉京中大戰天下高手,玄冥派又怎能不受到波及?
當年大夏國師的威名,在仙尊級別高手心中,卻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玄冥上人出現在中央高樓之時,東面凌霄劍主已是一劍發出,震動整個白玉京。
大夏與大楚間的爭鬥,雖與修行之士無關。可而今白玉京中五座高樓,有四座被四大門派佔據,唯獨當年國師所在的高樓,一直空空如也。
若玄冥上人重回高樓中,卻是與四大門派再度並肩。
當年大夏朝之時,玄冥身爲國師,享受萬仙來朝的尊貴,就連四大門派也比不上她,而今玄冥再度出現,四大門派又怎會讓其取走樓中東西?
嘶嘶嘶嘶嘶……
空中盡是閃爍的劍氣,宛如閃電在空中閃爍不休,揮斥見撕裂空氣,轟然作響。不論玄冥上人神通如何玄妙,凌霄劍主卻只用掌中一道劍氣,一種神通,應對玄冥上人的諸多妙法。
“吾生而爲劍,死亦爲劍!”
當空劍氣華閃,凌霄劍主身處劍氣包裹中,如是說道。
唳!
月色之下,忽而一陣鶴唳之聲,從院中傳來。
這聲音李神宵極爲熟悉,轉頭看去,卻見到一直七星丹頂鶴,正扇動着翅膀,從空中飛來此處,口中還叼着一個白色信箋。
華春秋府中修士,多半也認得這隻七星丹頂鶴,是上官嫣然座下靈獸,而又因李神宵與上官嫣然之間的關係,衆人見此白鶴飛來,也不好多問。
抓起信箋輕輕一抖,頓時裡頭一行字跡,映入李神宵眼中:“嫣然有請府中,城中一見!”
華春秋府邸,也在白玉京城中。上官嫣然所說的城中,卻是要李神宵坐上七星丹頂鶴,前去僻靜的地方,與她一見。
手臂一揮,一道火焰將信箋燒燬,又轉頭對君未明道:“速去玄冥派,事不宜遲!”
“弟子去了!”
君未明收起紫金雙翅,猛然雙翅在空中一展,往城門之處飛去。他雖不知李神宵爲何做出這等決定,可看到而今庭院中各方高手,一個個神色激動望着空中萬丈高樓,也知今日之事,絕非尋常。
單說華春秋院中這些高手,隨便一個,都能毀掉玄冥派。
若是玄冥上人不存,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玄冥派連一個仙尊高手也無,自是不可能每一次都尋到銀紗聖母這中海外高手相助……
而李神宵,則已經隱隱約約猜
到,玄冥上人這一次出現,定然是激起了天下修士爲求長生的無限慾念。
若按常理推論,玄冥上人十萬年大限早該到了,必死無疑。可玄冥上人此刻卻出現在白玉京,且威凌天下。
無需去想,白玉京中各方高手,就已然明白了玄冥上人得了長生的事實。
長生,是天下修士最終的夢想。
而玄冥上人從玄冥派而來,照天下修士來看,玄冥上人得到長生的機緣,肯定是在玄冥派中,若要尋長生的奧妙,就只有去玄冥派……
深吸一口氣,李神宵定一定神,跨上了七星丹頂鶴。
此白鶴是爲地級上品靈獸,靈智不低,卻是認得李神宵當初烤熟了它一條大腿吃掉,對李神宵自然是冷眼相待。
在空中故意飛得搖搖晃晃。
可李神宵心中要緊着其他的事情,自是不會去考慮七星丹頂鶴的想法,片刻之後,這仙鶴帶着李神宵,來到白玉京北面城門內,一座清脆的山峰上。
千里方圓的白玉京中,不乏險峻山川,奔騰河流。
上官嫣然而今站着的這一處山巔,更顯秀麗。
“夫君!”
上官嫣然微微一躬身,朝李神宵施那夫妻相見之禮,也不管李神宵心中是何種想法,指着空中交戰的凌霄劍主與玄冥上人身影,道:“夫君可知道,今夜凌霄劍主會前去與大夏國師一戰,卻只爲了當年大夏國師的一句話……”
“爲了何話?”
李神宵劍眉越見得挺拔,心底更是驚醒,果真玄冥上人當年在大夏國中,必是做出了一些驚天動地的事情。
“當年玄冥上人,在萬仙來朝之時,曾經站在中央那座高樓,指天畫地言道:‘信我者,得長生’!”
上官嫣然眉目清秀,仿若對當初玄冥上人那種指天畫地的畫面,極爲嚮往,輕輕理弄了一下耳邊飄動的長髮,更是美得不可方物,又道:“久而久之,天下修士就競相傳頌,只言玄冥上人說‘信我者,得永生’。當年就連四大門派,也礙於玄冥上人國師身份,雖沒派門下弟子來朝拜玄冥上人,卻也只冷眼看着她享受萬仙來朝的尊貴……我兄長藏月,當年也曾拜會過大夏國師……”
聞言,李神宵凜然問道:“結果如何?”
“照兄長所言,當初在中央高樓之時,他雖未朝拜玄冥,卻感覺到那些朝拜玄冥的修飾魂魄,竟是在虔誠朝拜,真正信仰大夏國師之時,會自魂魄中散發出陣陣類似上古先天之氣的氣息,緩緩飄散在萬丈高樓中……”
上古高手,俱是永生不朽。
這一點李神宵也曾聽聞。
可上官嫣然卻不僅言止於此,她輕輕一嘆,遠遠指着空中高樓,道:“兄長將那種氣息,名之爲信仰之力。這幾千年來,兄長已然驗證了,這些信仰之力,能讓當今修士取得長生,更能不朽!”
嘣!
似有一道驚雷,砸在李神宵心頭。
卻聽到上官嫣然又道:“夫君或許不知,兄長數百年來,做了大楚國的丞相,雖不像當初玄冥做國師之時,受萬仙來朝。可兄長卻以丞相的身份,寫了一部《禮記》,定下天下法禮,又頒佈了
大楚國法令,凡是凡俗世人,若想在大楚國爲官,必得經歷一番科舉考試,其中最爲緊要的,就是要考《禮記》這一篇……”
到了這時,李神宵心底一片清明。
知道藏月雖不像當初玄冥上人,要天下修士萬仙來朝。卻是著書立傳,寫下一部《禮記》,讓天下士人日夜誦讀,爲了求得一官半職,便時時刻刻將藏月記在心頭……
這一點,像極了李神宵以前所在那個世界的古代,文人士子開口閉口子曰,將儒教聖人掛在嘴邊……
此舉雖不是當面朝拜藏月,可卻比之萬仙來朝,力度更大。若真能通過這種手段取得信仰之力,藏月做得顯然比玄冥上人更加出色!
頓時,李神宵想起了以前那個世界中,三山五嶽,都供奉着許多古代神仙,就連武當山都供奉了真武大帝,享受萬家香火……
豈非這也是在尋求信仰之力?
心神一陣陣顫抖,似是有無數閃電,劈打在李神宵心頭。心海中早已是翻起了驚濤駭浪,想着而今玄冥上人得了軒轅血,已然達到長生境界,而今又前往萬丈高樓中,要取回當初信仰之力,定然是爲了不朽!
可這個舉動,卻將玄冥派置於風口浪尖。只因天下修士都會認爲,玄冥上人是在玄冥派求得的長生……
除非,玄冥上人能以一己之威,力壓白玉京中高手,玄冥派纔會安然無恙。
“你爲何要將此事,告知於我?”
李神宵心底咯噔一跳,重新審視了一番上官嫣然,忽而覺得這女子其實並不討厭,只是那種清雅絕俗的氣質,不由自主散發出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氣息而已。
上官嫣然道:“你我夫妻,理當一體同心……”
這一刻,李神宵忽地心底悸動,恍然想起了自從二人之間確立婚約關係之後,上官嫣然驟然改變的態度,頓時生出了一個念想,腳下閃爍出一道紅色劍鋒,載着李神宵飛至上官嫣然身邊……
啵!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速度,親了上官嫣然一口。
當時,李神宵一直繃緊的心神,忽地放鬆起來,仿若輕薄了這高不可攀,宛若雲中神女的上官嫣然,心中竟不由自主生出一種愉悅來。
其實每個人心中,都掩藏着一種侵犯聖潔的衝動。
故而,在青樓酒肆中,能讓人一擲千金的,永遠都不會是賣身不賣藝的紅牌,而是那種賣藝不賣身看似高貴的清倌人……
李神宵順口言道:“大爺我高興,賞你一口!”
話雖如此,心底卻依舊極爲擔憂,心憂玄冥派之事,只想通過這輕浮舉動,來驅散一下心中陰霾。
上官嫣然何等聰慧,又怎會不明白李神宵的心思。
只是心中卻依舊帶着羞意,就連親兄藏月,也不曾與她有過任何肌膚接觸,此刻臉上就宛若觸電,呈現出一種粉嫩嫩的嫣紅,頓時眸若秋波,道:“你我尚未拜堂成親,夫君此舉,於禮儀不合。”
“何人定下的禮,管得到這事?”李神宵着急玄冥戰事,順口答道。
上官嫣然眼神一凝,卻言道:“上古之時,軒轅爲皇,我兄藏月定下人倫法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