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莫還沒到達湖心之時,便是在耳畔之間,縈繞着天籟一般的琴聲,眼眸微微向那湖心之中的亭子之中望去,一個身着白色素衣,明眸有如明鏡,纖白的大腿,婀娜動人,這女子的容貌也可以說是傾國傾城之人。
“公子,可有興趣,和我共取一首。”
這個神秘的女子,在紀莫一踏上實地之時,兩袖之間,就是傳出了一陣風,一把玉簫,就是從她袖袍之間飛掠而出。紀莫微微一笑,雙手接過玉簫,嘴角之中亦是不遑多讓。此情此景,有着如此佳人相伴,不多加珍惜的話,實在是太過可惜。
“姑娘,何不來一首《春江花月夜》?”
紀莫說完,那美麗的神秘女孩,臉龐之上流露出一絲笑意,雙手輕彈,一曲天籟頃刻間在這處湖面之上,緩緩盪漾而開。
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灩灩隨波千萬裡,何處春江無月明?
江流宛轉繞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空裡流霜不覺飛,汀上白沙看不見。
江天一色無纖塵,皎皎空中孤月輪。
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無窮已,江月年年只相似。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見長江送流水。
白雲一片去悠悠,青楓浦上不勝愁。
誰家今夜扁舟子?何處相思明月樓?
可憐樓上月徘徊,應照離人妝鏡臺。
玉【】戶簾中卷不去,搗衣砧上拂還來。
此時相望不相聞,願逐月華流照君。鴻雁長飛光不度,魚龍潛躍水成文。昨夜閒潭夢落花,可憐春半不還家。江水流春去欲盡,江潭落月復西斜。斜月沉沉藏海霧,碣石瀟湘無限路。不知乘月幾人歸?落花搖情滿江樹。
紀莫爲之一笑,伴隨着這個美麗姑娘的琴聲,他的雙脣便是觸上了手中的那柄玉簫之上,玉簫有着一股獨特的芳香,這一曲《春江花月夜》亦是來的十分恰當,這樣的月色,這樣的場景,一男一女,在此處吟唱。
詩詞之中獨有的韻味,便是在這一刻,緩緩道來,紀莫知道他的所有情懷,全部都是被眼前的女子吸引了去,在這樣的夜色之下,無論是哪一個男子在看到這樣美絕人寰的佳人之後,都是會心生傾慕之色,而紀莫也是絲毫不會有任何的區別。
一曲畢,一曲終……
琴聲和簫聲,在這一刻戛然而止,兩人附和以對的場景也是剎那消失了去,紀莫彷彿是還未回過神來,依舊是沉迷在剛纔的美妙場景之中,不能自拔。圍着玉簫之上的芳香,就像是和眼前的美麗女子深吻纏綿。
曾經他就是聽說,音樂是這個世界最美妙的事物,他可以讓人在一瞬間敞開自己的情緒,可以令一個壓抑的人,瞬間變得開朗。甚至是可以讓人感到一種初戀般的滋味。如今的這般遭遇,讓紀莫深深的明白了,這是一種甚麼樣的感受。
“姑娘,好曲子,可否一問爾的芳名。”紀莫恍惚了一陣子之後,也是回過神來,對於這個偶然的夜遇,他唏噓不已,如果連這個姑娘的名字都是不知道的話,未免太過遺憾,所以紀莫也不再考慮任何問題,問出了這個問題。
這個女孩,明眸一挑,眨巴着那對烏黑的美麗雙眸,看着眼前這個俊俏的少年,接下來的話有些令紀莫咋舌,輕輕一笑,便是說道:“紀芙,這一次來,主要是參加中州爭霸賽,想必公子也是爲這而來的吧,如若不然,也不會有意隱瞞自己的容貌了。”
紀莫一聽,米粒差點噴了一地,想不到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識一家人了,連紀莫都是想不到,眼前這個女孩,正是他三叔的女兒,也就是紀芙。不過紀莫也不想這麼快讓她知道他的真實身份,畢竟他目前的遭遇也不是很好,若是讓她提前知道,想必爭霸賽之中他可是要經歷各種追殺了。
紀莫默語了一陣,便是對着紀芙說道:“以後芙妹可不用公子公子的叫我,在下楊莫,如若不嫌棄,倒是可以叫我莫哥,我欣然接受。”
而紀莫對於他的謊言,也只能心中說了一聲抱歉,並且暗暗發誓,等時機到了一定要讓芙妹第一個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不然他的良心上可過不去,紀莫這次的謊言,也是爲了自己着想,他可不想自己辛苦佈下的局,這麼快,就是被人知道。
因爲紀莫隱隱之間,有着一絲不好的猜測,或許這次的中州爭霸賽之上,會出現一些變故,而這變故的最大矛頭,應該是那葉族無疑。對於這般預感,紀莫也只能祈禱,儘量不要鬧得太大的好。
紀芙聽了紀莫的話之後,連連翻了一個白眼,吐了一下舌,一副嬌俏的笑道:“你這人可真是我見過最不要臉皮的,竟然想做我哥,等你有了能力再來說吧,據我估計,你這名字應該也是你杜撰的吧。”
這一霎,紀莫是真的嚐到了欺騙被拆穿的滋味是什麼了,如果說黃蓮苦,那麼這樣的滋味更苦。紀莫也是沒有想到,想不到他這個妹子竟然聰慧如斯,一下子就是看出了自己用的不是真名。
紀莫一陣苦笑,見是瞞不下去了,不得已的鬱悶之情,便是籠罩上心頭,片刻之後,紀莫一挺胸膛,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出口說道:“其實楊莫確實不是我的真名,只是現在還不是告訴你的時候,不過你放心,等到了時機,我一定讓芙妹第一個知道。”
紀芙莞爾一笑,千年不化的冰霜臉龐之上,這一刻總算是露出了一絲笑意,這可以毫不猶豫的說,這是她這輩子之中爲數極少的第三次笑容。
“你很有趣,不過我等着,希望你到時候不要欺騙我,我們爭霸賽上見。”
紀芙說完最後一句話,輕盈的身姿,便是在這一刻飄了出去,腳尖在湖面之上輕點了幾次,便是飄飄然的離開了這處位置,消失在了紀莫的雙眸之中,而紀莫看着紀芙的離開,想不到這麼快,就是可以看到自己的族人,輩分上來看到話,也算是自己的妹妹了。
紀莫此刻,獨自在這處小亭之中,靜眺湖面,夜晚的清風,將湖面吹的起了幾處波紋,煞是美麗。紀莫男男出聲:“葉族的砸碎,無論你們做什麼,只要你們傷害了我身邊的人,我必不會放過你們的,當年的仇,我會一點點的全部找你們討還回去的。”
就是這樣,這個執拗的少年,便是在這處,執拗的吶喊着,可是回答他的,除了迴音,再也沒有絲毫的聲音,從小他就是暗暗發誓,一定要完成父親的遺願,重興家族聲威,而至於那葉族,紀莫已經埋下了一顆極深的仇恨種子,而現在,也是該到了讓這顆種子怒髮衝冠的時候了。
“吼。”
紀莫仰天咆哮,在這片寂靜的夜幕之中,正是將自己心中的怨恨釋放出去最好的時刻,而紀莫正是需要這樣的機會,如果再不釋放自己心中的憤怒的話,真的不知道紀莫會不會因此而得上抑鬱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