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較李虛漢剛清醒時神態語氣中那種明顯的虛弱,此時的李虛漢雖然依然被張華凌攙扶着,但卻已經變得精神了不少,臉色也變得紅潤了不少。但是再配合上他胸口上那觸目驚心的傷口和依舊不斷外流的血液,視之未免讓人感覺太過詭異。
張虛聖之所以沒有心臟依舊可以存活,是因爲他將無數名凡人和修士的冤魂和精血融入體內,這些冤魂和精血一日不滅,張虛聖就是不死不滅。只是不知此刻李虛漢沒了心臟,卻沒有修煉張虛聖那種邪法,又是如何可以存活的?
只是聾啞瞎尊者看到李虛漢的異常後雖然心中疑惑,但一來因爲沒有抓住張虛聖而心中羞愧,二也是因爲這涉及到九華秘法,不便細問,所以將心中的疑惑強自壓下,只是躬身對着李虛漢和張華凌兩人深深一禮,歉聲說道:“這次讓張虛聖逃脫,李居士和張掌門受老朽牽累不少。這次老朽不僅沒能和居士聯手滅掉張虛聖,反而讓居士在行事間多了不少顧及,老朽愧對居士的信任。”
說話間聲音沙啞含糊,彷彿是很久沒說過話般。
而聽到聾啞瞎尊者的話聲,再看聾啞瞎尊者說話時的臉龐,無論是李虛漢和張華凌兩人,還是玄五行五兄弟,都是滿臉驚異。
原來,之前聾啞瞎尊者之所以可以發出聲音,卻是因爲他以體內靈氣引發天地靈氣震動,用天地靈氣震動而模擬出話聲。但此時聾啞瞎尊者向李虛漢和張華凌兩人道歉時,竟然是靠嘴喉而發出的聲音。
衆人先是驚異聾啞瞎尊者竟然不是真的啞巴,與傳說不符。但轉念間就想到了原因,心中卻更加驚異。
原來,苦修谷有一種道法名曰“一語成讖”,號稱“一言既出。天自有應”。功能效果和九華山的“代天決”類似,而神奇玄妙之處則更甚於“代天決”。只是如要修煉卻需要修煉者先行修煉一千三百年的“閉口禪”,所以艱難之處也更甚於“代天決”。非大毅力大智慧者無法練成。
而聾啞瞎尊者既然並不是啞巴卻上千年來未說一句話,那麼僅有的一種可能就是他在修煉“一語成讖”這玄功異法了。
聾啞瞎尊者的確正在修煉“一語成讖”,爲此已經堅持了上年前的“閉口禪”。這次卻是因爲感到對九華山太過歉意,竟然不再用靈氣波動。而是親口向李虛漢等人道歉,可見他道歉時的誠意之勝。只是他這一開口,之前千餘年地“閉口禪”恐怕是要大打折扣。
而看到聾啞瞎尊者如此做,李虛漢和張虛聖兩人更是無法再做責備,只是均微微嘆息一聲,向着聾啞瞎尊者躬身還禮,卻沒有再說什麼,此次九華山實力損失巨大。兩人也再無心客套了。
看到李虛漢和張華凌的沉默,聾啞瞎尊者明白兩人的想法,神色間微微一黯,繼續說道:“這次九華山一脈損失如此巨大,與我苦修谷不無關係。李居士和張掌門請放心,今後千年之內,一旦九華山遇到劫難。我苦修谷必定會全力來援。”
雖然苦修谷所有決策都是是谷內所有修士集體決議,但以聾啞瞎尊者在苦修谷的地位,他的這句話毫無疑問就代表着苦修谷的態度,以苦修谷地實力,在短時間內不會有其他門派敢於對九華山趁火打劫。
所以聽到聾啞瞎尊者如此說之後,李虛漢和張華凌心中均微微一鬆,並對着聾啞瞎尊者躬身致謝道:“那麼多謝尊者了。”
聾啞瞎尊者忙說道:“不敢當,兩位道友不責備老朽就好。” Wшw▲ Tтkǎ n▲ c o
接着,聾啞瞎尊者又將剛纔一道紫色身影將張虛聖救走之事向李虛漢和張華凌兩人又細說了一遍,但無論是李虛漢還是張華凌。卻都想不出來修仙界中有哪位大乘期宗師會有如此特徵,並會冒着得罪九華山和苦修谷的危險相助於張虛聖。
討論半餉無果後,聾啞瞎尊者又說道:“此次張虛聖之事形勢詭異,並與我苦修谷多有關聯,遲則生變,老朽不再多耽擱,現在就要回苦修谷了,這裡還請兩位道友多擔待。”
李虛漢知道聾啞瞎尊者急於回苦修谷中尋找出那些背叛於張虛聖的修士,但還是說道:“恐怕還要多留尊者一段時間了,各大門派的修士馬上就要來我九華山。因寰島之事而興師問罪了,到時恐怕我等還需要尊者爲我九華證明清白了,否則僅我一人,這些事情恐怕很難說清楚,也很難令人信服。。”
聽到李虛漢這麼說。聾啞瞎尊者也不猶豫。點了點頭,說道:“也好。這次我苦修谷在寰島上主持新人比試的那些修士,恐怕有一半都有問題,我就在這裡也不怕他們跑了。”
李虛漢聽到聾啞瞎尊者的話後微微一笑,揮手虛引,對着聾啞瞎尊者說道:“那羣小輩恐怕還要一炷香的時間才能來,我們在九華山內等他們好了。”
聾啞瞎點了點頭,卻並沒有動身,讓正準備向九華山內部飛去的張華凌和玄五行都是微微一愣。
卻見李虛漢和聾啞瞎尊者兩人均擡頭向着天空看去,而李虛漢則揚聲說道:“各位道友,既然都來了,那麼到我九華山坐坐如何?”
雖然聽到李虛漢對着天空說話,只是九華難得透徹地天空中,卻哪有一絲人影的跡象?
但隨着李虛漢聲音的落下,數道蒼老古拙的聲音接連傳來。
“道友有心了,在下只不過因爲好奇才來此探個究竟而已,現在既然已經無事,那麼在下就要回去繼續清修了。”
“多謝道友邀請,但老朽不喜熱鬧,還是回山爲好。”
“老朽還有要事,就不多做打擾了。”
張華凌和玄五行知道,能值得李虛漢和聾啞瞎尊者如此客套慎重的邀請。天空中不見蹤跡的這幾位修士絕對是大乘期修爲的宗師,想來剛纔李虛漢、聾啞瞎尊者兩人與張虛聖之間地鬥法,所引發的氣勢將許多正在閉關的宗師都給驚動了。
最終,只有兩位宗師留了下來,其中一名是一個身材高大神情粗獷滿臉鬍鬚地中年人,而另一個則是一位相貌平凡神情和藹的老婦人。
“九華山才遭受了建派以來少見的浩劫。屋舍風景幾乎毀壞一空,招待不週之處,還請各位各位道友海涵。”
李虛漢將這三位宗師級高手引入九華山時,歉意的說道。
只是李虛漢說話時眼神不住閃動着,卻不知在說話時又在想着些什麼。
與此同時,五大聖地聯合着六合門、八荒點以及修仙界大小數十各門派,從掌門、長老到普通弟子,數千名修士浩浩蕩蕩的向着九華山趕來。神情或興奮或疑惑,都準備着將九華山這個修仙界的“毒瘤”給剷除掉。
九華山腰處,風止雲散,星辰漸顯。
看着被九華長老毫不客氣地拎走地白清福與王清俊二人,明明是要生死相決的敵人,但看着他們那無助的樣子,徐清凡卻分明有了一種想要嘆息的衝動。
被喂下了幾顆靈丹。又在一名九華長老的輔助下運轉了幾周天靈氣之後,徐清凡發現自己原本堵在胸腹間的鬱悶感緩解了許多,體內靈氣的運轉也流暢了許多,知道他自己在之前所受到地內傷已經暫時被壓制住了。
內傷被壓制住了,戰鬥平息了,喧鬧恢復寧靜了,但徐清凡的心情反而變得更加混亂。
詹臺、寰島、八大門派、鳳清天、荒邪、宮清雅、九華山、南宮清山、白清福、王清俊……
這一切的一切,從最初到現在,明明只是不到十天地時間,但徐清凡卻覺得這些事情彷彿是自己過去十年間的全部。其中多少波折。多少艱險,多少次生死徘徊與一線,一時間難以傾訴。即使想要傾訴,世間卻也沒有詞彙和語言可以完美的表達。
當白清福被一名九華長老帶着消失在徐清凡視野中時,徐清凡終於忍不住微微嘆息了一聲,甩甩頭拋開了那些莫名的情緒,然後站起身來,對着身後那名幫助他療傷地九華長老躬身一禮,恭身說道:“多謝師叔相助。”
那位九華山長老顯然此時地心情極壞,也不知之前曾服用過“天靈丹”地九華長老有沒有他。只是輕輕的拍了拍徐清凡地肩膀,說了聲“做的不錯”,然後就轉身向着下一位受傷的九華弟子走去。
徐清凡巡視周圍,尋找着一直與他並肩作戰的夥伴們。金清寒、呂清尚、鳳清天、李宇寒、盛宇山。卻發現鳳清天、李宇寒、盛宇山三人因爲之前傷勢較輕,所以此時早已經治療完畢。而金清寒和呂清尚也在與徐清凡同時療傷完畢。
看到徐清凡站起身後。金清寒等五人也紛紛向着徐清凡身邊走來。
金清寒等五人,再加上徐清凡自己。可謂是整個九華山年青一代弟子的精華,在這次九華山的浩劫中,上千名九華弟子集結在華凌殿前與張虛聖手下地低級妖魔廝殺,最終卻被他們六人搶盡了風頭。
但徐清凡知道,在本質上,他們這些所謂的精英弟子和那些普通弟子沒有任何區別,他們無論如何拼搏,他們的勝負對大勢也沒有任何影響。與其說他們是爲九華而戰,還不如說他們只是爲了自己一時半會的生存而戰。
螻蟻不論有多大,本質上都依然還是螻蟻。
命運無法被自己掌握,徐清凡討厭這種無力感。
回顧這些天的波折,徐清凡心中變強的想法突然前所未有的強烈了起來。
如果說之前徐清凡之所以想變強,只是因爲不服氣陸華嚴對他的判斷以及對長生之道的嚮往的話,那麼現在徐清凡之所以想變強,則是因爲他想要保護他自己,保護他所有關心地人。
就這麼感慨間。金清寒等人走到了徐清凡地身邊,金清寒當先問道:“徐師兄,體內傷勢可好些了?”
徐清凡笑着點了點頭,說道:“謝謝關心,我現在好許多了。”
確定了徐清凡傷勢好些了之後,鳳清天什麼都沒說。直接向着九華山更高處飛去,那裡是鳳家老宅的方向,而鳳家老宅也是這次九華浩劫中九華少有的幾處沒有遭到破壞的屋舍。
雖然鳳清天地這種態度堪稱是冷淡,但徐清凡知道,對鳳清天來說,能耐住性子在這裡等待自己療傷完畢,就已經非常是關心地表現了,所以並不在意。甚至心中還有着一絲竊喜。
而金清寒則默默地注視着鳳清天地離去的背影,神色無比複雜。這些年他爲了能戰勝鳳清天,修煉之刻苦即使是與他相熟的徐清凡也只是瞭解其冰山一角而且,但鳳清天經過涅磐之變後,金清寒發現自己與他的差距變得愈加遠了,心中不服中卻還多了一絲苦澀。
而呂清尚則歉意的對徐清凡說道:“各位師弟,你們沒事我就放心了。不過現在我要趕回我師傅處了。以後我們再多多聯絡。”
說着,也不待衆人迴應,呂清尚就御器向着九華山腳就匆匆飛去。
呂清尚的師傅正是九華山的護山長老侯長老,地位僅次於張華凌和周華海,之前爲了控制“九極陣”,侯長老被周華海用“攝神術”所控制,心神大損,即使脫困,能否恢復卻還是兩說。
呂清尚自了解了自己師傅地情況後心中就一直極爲急迫,但因爲所面對的形勢一直的極爲險峻。所以也就一直沒有表露出來影響情緒和他人。但此時九華山形勢終於緩解,呂清尚也終於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焦迫,稍稍治療了體內的傷勢並和衆人打了聲招呼後,就趕忙找他師傅去了。
而李宇寒和盛宇山兩人看到呂清尚和鳳清天的接連離去後,勉強對着徐清凡微微一笑,就神色尷尬的站在那裡,卻也不知道說什麼纔好。
這次兩人地位置顯得甚是尷尬,他們的師祖周華海帶頭作亂,而他們的師兄弟也大都加入了這場叛亂當中,而他們卻因爲各種原因而站在張華凌一方。這讓他們的心情甚是複雜。
更讓他們在意的是他們的師傅鮑清方,他們不知道鮑清方是否也加入了這場叛亂當中。如果是的話,那麼他們的身份就更加尷尬,畢竟一日爲師終身爲父,他們無法想象今後該如何面對自己的師傅和同門的師兄弟。
原本他們兩人是九華山一衆“宇”字輩弟子中當之無愧地領袖。這時應該輔助九華長老穩定九華形勢的。但因爲身份尷尬,卻根本不敢參與絲毫。
看到李宇寒強笑的表情下那一絲無助。徐清凡在心底微微嘆息一聲,瞬間就明白他此時心中所想。
之前與白清福交戰前,白清福曾嘲諷周華海此生根本沒有收過一名真正的弟子,而這其中無疑也包括了鮑清方。白清福是張虛聖的臥底,那麼鮑清方的身份又是什麼呢?顯然李宇寒此時心中正爲這個想法而煎熬着。
看着曾經的夥伴們均是眉頭緊皺,爲着心中各自的想法念頭而焦慮着,徐清凡再次在心中嘆息一聲,然後在臉上擠出一絲笑容,說道:“各位,現在妖魔雖然已經被打敗,但前山依然混亂,要不大家都到我後山中的洞府中靜養可好?”
得到三人的同意,徐清凡當先向着後山飛去,腦中不期然地浮現出婷兒昏睡時那恬靜的表情。
據九華山東面數十里處,一片數十里大小彷彿可遮天蔽地的祥雲正衝着九華山快速的飛去。
祥雲上,密密麻麻站立着數千名修仙者,或者白髮飄飄風度間仿若仙人,或者年級不大神色間蠢蠢欲試,彷彿整個修仙界一半的修士都集中在這裡,正是從詹臺上趕來要去九華山興師問罪地各大門派。
其中,六大聖地中地“清虛門”的掌門青靈子、“慈雲寺”方丈虛桓大師、“五行宗”地宗主曾蓮仙三人站在最前端。均是默默不語。
在他們看來,寰島之事處處透着詭異,而張華凌此人又是素來謹慎,所以寰島異變恐怕是有人栽贓陷害的可能性居多。但卻沒想到被張華凌留下詹臺上的周華海等人竟然會在關鍵時刻承認這件事是九華山所爲,實在是出乎他們三人意料之外。本來他們是無意藉此事整治九華山的,因爲過於衰弱的九華山對他們來說沒有任何好處。只有黎天英這種快走火入魔的人才會只憑自己一時好惡來來行事,卻根本不管所行之事是否真地對自己有利。
只是周華海身爲九華山的太上護法,如果連他都承認了寰島之事是九華山所爲,那麼他們三人就再也無法坐視不理,只能召集詹臺上的修仙者一起向九華山趕來,但對於九華山和周華海的所作所爲,心中均是疑惑不已,隱隱間總有一種自己被利用了的感覺。
而在三位聖地掌門的旁邊。則站立着“六合們”的門主九則道人和“八荒殿”的大殿主蠻天兩人,臉上地神情雖然看似平淡,但細看下卻會發現內中所蘊含的深切幸喜。
對於他們兩人來說,卻懶得管九華山是否是被陷害,只要九華山遭到損失,那麼他們兩派就會得到利益,所以根本就沒有去考慮事情的不妥之處。
而在這些大門派掌門身後站立着的。則是“周華海”和他的弟子鮑清方,相比較“周華海”神色間的略有緊張,鮑清方反倒是冷淡的多,似乎對什麼都不在意。而他們身後地那些九華弟子,神色間則是不知所措居多,對他們來說,這些天所發生的異變太難以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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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其他那些各門派的長老和普通弟子,則是或緊張或興奮,不足爲表。
遠遠的,九華山那巍峨的景象遠遠的出現在衆人的視野中。並越來越清晰。
而隨着與九華山的距離越來越近,“周華海”的神色也越來越緊張,甚至有冷汗隱隱流下,而鮑清方看到“周華海”的樣子後則是冷哼一聲,眼中不屑之色一閃而過。
終於,這片祥雲飛到了九華山前,按“周華海”之前對地話,張華凌此時已經帶着九華山所有修士逃到東海之外,但來到九華山之外後,衆人卻分明看到張華凌正站在九華山外。臉上神色悠然,似乎早就在等着衆人。
“各位道友,不是說給我九華一個月的時間才查探詳情嗎?怎麼現在才幾天,各位就來我九華山了?”
張華凌看也不看那已經開始身體發顫的“周華海”,反倒是打量了兩眼正冷冷注視着自己的鮑清方。然後才抱拳對着面前一衆修士說道。
“哼。張華凌老賊,你不要再裝無辜了。你九華門的太上護法周華海已經將這件事情的始末告訴了我等,寰島之事是你一手控制,現在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還沒等其他人迴應張華凌的話,“素女宮”的宮主黎天英已經當先指着張華凌的鼻子怒喝道面對黎天英的無禮,張華凌也不生氣,只是右手一引,對着衆人說道:“各位道友還是請到九華山內再說吧,蛇鶴真人、霞仙姑、聾啞瞎尊者和我家師尊正在裡面等着各位。”
聽到張華凌地話,場上那些見多識廣的修仙者都是猛地一驚,蛇鶴真人和霞仙姑是神州浩土出名的修仙者,早在千年前就達到了大乘期的境界。而聾啞瞎作爲最古老的修仙者更是在苦修谷中已經閉關千餘年,還有張華凌地師尊李虛漢,據說在五百年前已經仙逝,但生前卻也是一代傳奇,而聽張華凌地話竟然未死,顯然之前李虛漢死去的消息是九華山地迷霧。
而現在。這四位大乘期地高手竟然齊聚九華山,可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這四人卻又是所爲何求?難道和寰島之變有關係?
看着張華凌那平和的表情,青靈子、虛恆大師、曾蓮仙三人愈加的疑惑了起來,而蠻天和九則道人原本幸喜的神色則是瞬間不見,而周華海等三名九華長老護法。還有一些苦修谷修士,則是忍不住面露恐慌之色。
一個時辰之後。
九華地天空已經完全漆黑,星光灑滿了整個天際,月涼如水。
李虛漢和張華凌站在九華山外,目送着各派修士離開。
在一個時辰前,當各派修士進入九華山後,看到九華山內破敗的景和到處都是的屍體色又是吃了一驚,屍體中那些妖魔形象的屍體也越發的讓人覺得事情不簡單起來。
當各派掌門來到華凌殿內之後。見到了那四位大乘期的宗師級高手,聽到他們的證明,再加上見到了真正的周華海,衆掌門也終於確定了寰島之事並非九華山所爲,雖然有些人,比如九則道人、蠻天、黎天英對於這個結果很不甘心,但在四位宗師面前也不敢再做置疑。
於是九華山終於恢復了清譽。並重新得到了代表聖地地位地“玄武令”,而聾啞瞎尊者也當衆表明了對九華山的支持態度,在加上不清楚蛇鶴真人和霞仙姑是不是也如聾啞瞎尊者般對九華山那麼明確的支持態度,所以那些原本打算乘着九華山實力大損時對九華山圖謀不軌的一些們派,也紛紛暫時忍住了心中的想法。
而比較讓張華凌和李虛漢注意的是另外兩件事,一是聾啞瞎尊者當場禁錮了所有在場的苦修谷修士地修爲,就是爲了可以更好的審問衆修士中有誰是背叛向張虛聖,參與到了寰島之事。另一件事則是那名假周華海和鮑清方,假周華海卻是一名九華山失蹤多年的長老,卻不知是投向了周華海還是投向了張虛聖。竟然被張虛聖做手術,變成了周華海的樣子。只是他的實力畢竟比起周華海來還是要差上許多,所以張虛聖不知在他身上動了什麼手腳,竟然能在短時間內功力大增,但缺陷就是生命力大爲萎縮,回到九華山不久就當着衆人之面化爲枯骨,情景極爲詭異。
而鮑清方則是如白清福般是張虛聖手下的妖魔,其實鮑清方本來的天賦並不高,實力一直都甚是低微,但後來卻受到張虛聖的誘惑。被改造之後成爲一名高級妖魔,實力遠強於四大蛇衛。並從此對張虛聖忠心耿耿。
而面對各大掌門的質問,相比較假周華海和兩位九華長老的軟弱,他知道了張虛聖安然逃脫之後竟然當着衆人面自殺了。
當各大門派修士地身影消失在兩人眼前時,張華凌微微嘆息了一聲。原本平和的神色突然變得極爲疲憊憂慮。
“你在擔心什麼?”
看到張華凌神色間的變化。李虛漢轉頭淡淡的問道。
張華凌說道:“師尊,我九華經此浩劫。實力大損,恐怕張虛聖如果再來襲擊,我九華再無抵抗之力。雖然有聾啞瞎尊者的保證,但防得了一時防不了一世,我九華實力如此衰弱,面對張虛聖恐怕是不堪一擊啊,甚至面對六合門和八荒殿,我聖地的地位也是難保。”
李虛漢卻搖了搖頭,輕聲說道:“這點你不必擔心,張虛聖實力固然強大,但數百年內他是無力襲擊了。你以爲我會輕易的讓他將心臟奪回去嗎?張虛聖有多厲害我最瞭解,即使是合我和聾啞瞎尊者之力也很有可能無法戰勝。有鑑於此,那顆心臟我早就做了手腳,如果他沒將心臟融合到體內還罷了,一旦他融合到體內,數百年間他根本無法恢復元氣。”
說到這裡,似乎是力有不繼,微微喘息了一下後李虛漢繼續說道:“至於六合門和八荒殿的威脅你更不用擔心,今天看到四個宗師級的高手齊聚九華山,在不瞭解他們和九華山之間的關係前他們是不會輕舉妄動地。更何況,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話,素女宮沒過多久就要衰落了,想必那兩門到時候就要找素女宮的麻煩,而顧不得我九華了。”
聽到李虛漢的這些話,張華凌眼中掠過一絲喜色,心中欽佩不已。沒想到李虛漢所思竟然如此之遠,竟然什麼事都料到了,不僅張虛聖奪走心臟,連之後九華山實力大損如何威懾其他門派都想到了。想來如果之前張虛聖沒有將體內氣勢爆發出來而震動其他大乘期高手並吸引到九華山來,李虛漢也會這麼做,以此在事後威懾其他門派。
張華凌雖然也自負智謀,但聽到李虛漢的諸般設計後,也依然是忍不住心中欽佩,自負不如。
但看到李虛漢胸口那觸目驚心地傷口後,張華凌原本還幸喜地眼神,卻又被擔憂所充滿,擔憂的問道:“但是師尊,您地傷……”
李虛漢卻搖了搖頭,淡淡的說道:“沒關係,我用了滅魂之術,還有近百年的性命,你不用擔心。”
聽到李虛漢如此說,張華凌身體微微一震,想說什麼,卻最終還是沉默不語。
“滅魂之術”,以緩緩腐蝕修仙者靈魂爲代價來換的性命,修仙者無論受到何種傷勢,都可以存活。但一旦動用此法,在這個修仙者死去之時,靈魂也會破碎並萬劫不復,而不像其他修仙者那樣死後靈魂陷入輪迴。即使存活時也會每時每刻遭受着靈魂撕裂的痛苦。可以說是所有道法之中對施展者最殘忍並代價最大的。而李虛漢爲了能多守護九華山一段時間,竟然施展了這種道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