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件對你來說很重要的事情,而你卻知道這件事情你完全沒有成功的可能,這個時候,你會失望嗎?更或者,你會絕望嗎?
會的。任何人都會的。
但這卻並不是最絕望的。
最絕望的是,這件事情本來你沒有希望,但某一天,希望的光明突然出現在你眼前,卻只是一閃即逝,而你卻完全無法抓住。
那時,你會是什麼心情?
深深的絕望?還是絕望到連絕望都無法感覺?
徐清凡現在就是如此。
夜光清涼,九華山頂處更是一片冰雪世界,而徐清凡卻覺得,此時他的心情要比這所有的一切加起來都還要冰冷。
比冰雪還要寒冷,並暗夜還要深沉。
只見原本剛剛浮現在徐清凡臉上的驚喜在一瞬間突然凝滯了下來,良久之後才強笑道:“是嗎?原來如此。”
接下來卻再無言語。
但這只是表面的平靜,在徐清凡的心底,卻是翻騰不已。
“這難道就是命嗎?”徐清凡不由暗暗想到。
雖然並不是宿命論者,但徐清凡在此時也依然不由的開始埋怨起命運的不公來。
看到徐清凡臉上那深深失落,婷兒輕輕的走到了徐清凡身邊,如上次般牽住徐清凡的手,似乎想要用她手心的暖意緩來解徐清凡心中的失落。
而劉華祥在沉吟了片刻之後,卻說道:“但這件事也不是沒有辦法。”
徐清凡猛地擡起頭來,患得患失的感覺佈滿了他的心頭。遲疑了的問道:“劉師叔,你是說這種秘法對我還有效嗎?”
劉華祥似乎這時才發現了徐清凡的失落,卻沒有寬慰,只是說道:“當然可以。這個秘法說到底只不過是用各種手段改變修仙者身體罷了,而你現在的情況,也不過是需要多改變一些罷了。”
聽到劉華祥如此說後,徐清凡才終於安心。只覺得剛纔雖然不過是幾句談話,但其中的大起大落,絲毫不亞於之前他十多天內地波則經歷。
經過這番波則後,徐清凡反而不再像剛開始那麼驚喜,心情反而變得平靜了下來。
而靜下心來後,徐清凡卻突然又感覺到劉華祥剛纔的話中有些地方不對。
人的身體是經歷了數萬萬年後才終於進化穩定下來的。哪裡是可以說改變就能改變的?而且徐清凡熟知修仙界的歷史和大多數功法,卻也從來沒聽說過有哪些秘法可以改善修仙者資質地。
比如說藥王谷,就是一直想要用丹藥之力改善修仙者身體,但集一派之力經過了數千年的研究卻依然一無所得。想到這裡,徐清凡不由沉聲問道:“劉師叔,您所說的這種秘法可靠嗎?或者說,之前可有成功的先例?如果要施展這種秘法改善自己的資質的話,又是否需要付出什麼代價?”
劉華祥看着徐清凡那冷靜的表情。絲毫不爲徐清凡的置疑而生氣,反而讚許地點了點頭,然後才緩聲說道:“這種秘法很可靠,據我所知已經有過很多成功的先例了,雖然需要付出代價,但如果你狠下心來,卻完全可以接受。”
徐清凡微微一愣。又問道:“不知這種秘法卻是哪位前輩所創?而且既然如此玄妙,又有過很多成功的先例?那爲何晚輩卻從未聽人說過?而您所說的完全可以接受的代價,卻又是什麼?”
聽到徐清凡接連的問題,劉華祥似乎陷入了久遠的思緒中,良久之後才說道:“這是一個修仙界數萬年來少有地天才所創的秘法,只是那位天才的性格卻太過偏激,最終走上了邪道,不僅用這種秘法改造他自己的身體,更是用這種秘法將他的手下全部改造了。因爲作惡甚多,所以行事一向隱秘。以至於他的事修仙界少有人知。”
劉華祥所說之人。正是他的師弟張虛聖,只是劉華祥說話時的語氣極爲飄遠,讓徐清凡誤以爲是某位數千乃至於上萬年前的前輩,再加上徐清凡此時所關注的更多地則是這項秘法的本身,所以就並沒有往張虛聖這方面想。
而劉華祥頓了頓後,繼續說道:“至於我所說的代價,卻是這種秘法的危險性極大。一不小心就會功力全失,或者魂飛魄散,而且我得到的秘法更是不完善,雖然這些年來我已經盡力去修補了。可惜我遠沒有創造這項秘法之人那麼聰慧,而且因爲我去掉了這項功法之中一些極爲殘忍的部分,所以危險性又是大增。”
頓了頓後,劉華祥又皺眉說道:“而且雖然我已經去掉了一些殘忍部分,但要對你施展這項秘法。卻也需要大量的冤魂和精血。也是難辦。”
聽到劉華祥如此說,徐清凡面色漸漸的變得嚴肅了起來。沉吟了一下後,緩緩的問道:“請問師叔,如果要對晚輩施展這項秘法,成功的可能性又有多大?”
劉華祥思考了一會後,沉聲說道:“三成。”
接着,劉華祥又補充道:“這也是我爲什麼會說你身體這番異變有好有壞了,你地身體發生異變之後,我要向你施展這個秘法就要麻煩許多,需要的時間也是大大延長。而且因爲你的身體已經變得和普通人大不一樣了,所以施展秘法時不確定性也大大的增加了。本來只有五成的安全性,現在更是隻剩下了三成。但好處就是,正是因爲你身體地異變,省去了這項秘法中最爲關鍵地一步,就是增強身體的活力,而如果要做到這一點,卻需要非常多地人類冤魂和精血。我本來就一直在爲從哪裡找如此多的冤魂和精血在發愁。”
說完之後,劉華祥盯着徐清凡的眼睛,認真的說道:“我把能告訴你的全部都告訴你了,現在是否要我對你施展這種異變,全憑你自己決定。我絕不干涉。”
說着,劉華祥緊緊地盯着徐清凡的眼睛,似乎不想放過徐清凡一絲的神色變化。
對於劉華祥來說,此時徐清凡會做什麼樣決定,對他也非常重要。因爲從徐清凡的決定中,他能更加深刻的瞭解徐清凡的性格。只有這樣。他才能決定如何改造徐清凡地性格,對他來說,改造徐清凡的性格遠比改造徐清凡的資質要重要的多。
從某些程度上,劉華祥已經將徐清凡當成九華未來的掌門接班人看待了。
而與此同時,徐清凡的心中也是在猶豫不絕着。
只有不足三成的成功率嗎?
徐清凡知道以他的資質,如果用正常地方法修煉的話,那麼恐怕永遠也沒有機會踏入結丹之境,更不要說是尋找長生之道了。
再想到之前九華異變時他拼死拼活卻不能決定自己命運時心中的無力感以及曾經的夥伴此時已經紛紛進入“九極洞”中修煉。並會在不久的將來接受各位九華長老的灌頂,閉關結束後一定會功力大進,而自己卻要被遠遠的落下,徐清凡就有一種馬上答應劉華祥,接受他地秘法改造的衝動。
但再想到那只有不到三成的成功率,徐清凡卻又退縮了。
不足三成的成功率,那也就意味着徐清凡接受這項秘法改造時。如果失敗的話那是理所當然的,而如果成功卻只能算是幸運。
這種退縮並不是說徐清凡心中要變強的決心不夠,或者說是沒有絲毫的血性,而是對書生性格的徐清凡來說,很難讓他放心的將自己地生死未來託付給所謂的幸運。
在看史書時,有時候徐清凡也會想,歷史上那些冒險成功的所謂成功者,從某方面來說難道不是一個從不思考後果的莽夫嗎?只不過是一個比較幸運的莽夫罷了。
十次百次的冒險,成功了其中的一次兩次,然後就被史學家們大肆宣傳。結果就造成了很多人對冒險成功做法的大加推崇。而選擇穩妥做法的人,卻又被指責爲保守和優柔寡斷。
但對徐清凡來說,相比較沒有絲毫把握就去碰運氣這種做法,他更傾向於一步一步的穩紮穩打,這樣做雖然見效較慢,卻更加安穩,雖然看似缺乏果決,但無論對自己還是對旁人,都更加負責任。
徐清凡也會冒險,也會將自己地命運託付給自己的運氣。但那只是在所有的方法都無用後纔會施展的不得以而爲之的手段罷了。
看着徐清凡神色不停變換,由果決到猶豫,由猶豫到沉思,再從沉思到堅定,劉華祥卻也不打擾。只是默默地等待着徐清凡地回答。
靜靜的思考良久之後。徐清凡終於擡起頭來,對着劉華祥說道:“劉師叔。晚輩有決定了。”
“什麼決定?”劉華祥問道。
徐清凡沉聲說道:“晚輩會接受師叔對晚輩施展秘法,但並不是現在。”
“哦?怎麼說?”劉華祥好奇地問道。
徐清凡一邊組織着語言,一邊緩緩的說道:“說實話,這個能改變修仙者資質的秘法,對資質低下的晚輩很有吸引力。但卻只有不到三成的成功率,卻實在是太低了,晚輩不能將自己的命運交付給幸運,至少現在還沒到最後的時候。”
“哦?那你的意思是你要最後的時刻才接受我的秘法改造嗎?”
徐清凡卻搖了搖頭,說道:“師叔您剛纔說過,在施展這項秘法時,保持身體的活力是極爲重要的部分,如果到最後的時候,那時晚輩已經垂垂老矣,身體活力大爲降低,那時在施展秘法成功的希望反而更低。”
劉華祥曉有興趣的問道:“那你計劃什麼時候接受我的秘法改造?”
徐清凡沉聲解釋道:“以晚輩現在的情況來看,雖然結丹的希望渺茫,但並不是完全沒有辦法。師叔您曾給過我一根梧桐枝,裡面蘊含着極爲強大的靈氣。如果晚輩用化靈決與它合二爲一的話,那麼也有約三分的可能性結丹成功。”
“那如果失敗呢?”劉華祥卻問道。“三成的可能性,也是很低啊。”
“如果那時會失敗,那晚輩就會請求前輩您用您獲得地那種秘法改造晚輩的身體。”徐清凡堅定的說道。
劉華祥卻皺眉說道;“但有一點你考慮到沒有?如果你利用化靈決與梧桐枝合體,身體裡的鳳凰特性只會更加明顯,到時你再接受這項秘法的改造。成功的可能性只能更低,恐怕只有兩成左右。”
徐清凡微笑地反問道:“劉師叔,既然是最後時刻的冒險,那麼不足三成的成功率和兩成的成功率,又有什麼區別呢?”
聽到徐清凡的話,劉華祥眼中閃過一絲欣慰之色。或者對其他人來說,徐清凡這種選擇少了三分膽色,但對劉華祥來說,他卻更欣賞徐清凡這種穩重的做法,尤其是他此時心中已經有了今後將九華山交付給徐清凡的想法,而對實力大減的九華山來說,一個性格激進地掌門是絕對要不得的,那隻會將九華山更快的帶入毀滅的深淵。
心中雖然這麼想着。但劉華祥臉上卻不見絲毫波動,只是不動神色的點了點頭,說道:“我說過,要怎麼做你應該自己決定,既然你這麼決定了,那麼就按你說的辦吧。”
徐清凡對着劉華祥深鞠一躬,恭聲說道:“多謝師叔成全。一旦晚輩與梧桐枝融合後卻依然無法踏入結丹期,那麼就有勞師叔您了。”
劉華祥卻擺手笑道:“什麼有勞無勞的,如果能助你踏入結丹期,那麼對我九華也是一件喜事。等你結丹成功後,多留心幫我找一些奇花異草地種子就好了。”
徐清凡含笑道:“這是自然。”
說完之後,徐清凡和劉華祥不由的相視一笑。
突然,徐清凡看到正乖巧的牽着他的手的婷兒,想起婷兒身上的異常,於是向傳音劉華祥傳音問道:“劉師叔,這個月來您一直在教導婷兒。可對婷兒身體的異常有什麼發現?”
聽到徐清凡的問題,劉華祥也是眉頭緊皺,迴音道:“那魔祖不愧是世間第一等的人物,他所祭煉的魔珠竟然玄妙到如此地地步,現在婷兒雖然已經不再是魔珠的主人,但身體卻還是如此神秘。”
似乎在思考着什麼,頓了頓後劉華祥繼續說道:“現在婷兒體內遍佈着魔氣,而這些魔氣彷彿有靈性般,不斷的吸收着婷兒身周的天地靈氣來壯大着自己,也就是說。就算婷兒不修仙,她也會因爲體內力量的壯大慢慢的成爲修士,但卻不是修仙者,而是修魔者。而現在你教婷兒修仙,婷兒體內除了魔氣之外還有五行靈氣。身份反而不好定義了。”
聽到劉華祥如此說。徐清凡心中不由一驚,沒想到婷兒體內的情況竟然如此複雜。於是又問道:“劉師叔。以您的道行手段竟然也無法祛除掉婷兒體內的魔氣嗎?”
劉華祥搖頭道:“這魔珠對婷兒的改造甚是徹底,魔氣已經深入婷兒地骨肉甚至魂魄,哪裡會那麼容易祛除?一有不好反而會重傷到婷兒。之前我也曾往婷兒體內輸入過一絲靈氣進行探測,但很快就被婷兒體內的魔氣所腐蝕掉。而如果加大往婷兒體內輸入的探測靈氣的話,卻又怕傷到婷兒的身體,所以一直沒有進展。”
徐清凡問道:“難道就沒有什麼辦法了嗎?”
劉華祥沉默了一下後說道:“有一個不是辦法地辦法。”
徐清凡忙問道:“什麼辦法?”
劉華祥苦笑道:“那就是等婷兒修仙有成後,至少要達到金丹期,然後憑藉了天地靈氣對她身體地改造和她體內渾厚的靈氣,靠她自己將體內地魔氣驅除出身體。”
聽到劉華祥如此說,徐清凡不由的嘆息了一聲,心中苦笑不已,終於知道爲什麼劉華祥會說這是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了。
以婷兒現在身體的異常,等她修煉到結丹期的時候還不知道又會發生什麼異變呢。到時候,想必她的情況只會更加複雜。更何況劉華祥地這個方法也僅僅只是猜測,是否真的有用也只是五五之數。
而與此同時,婷兒卻奇怪的看向徐清凡。似乎是不明白徐清凡和劉華祥爲什麼會突然沉默不語,而徐清凡在沉默良久後又爲什麼會突然發出嘆息聲。
注意到婷兒投來的疑惑眼神,徐清凡壓下心中的擔憂情緒,輕輕的拍了拍婷兒地腦袋,柔聲說道:“婷兒,夜深了。你不要一味的修煉,也早點回去休息吧。勞逸結合,這樣修仙的效果反而會更好。”
婷兒乖巧的點了點頭,然後用眼神向徐清凡和劉華祥道別後,就默默的向着她的房間走去。
而本來只是一直靜靜的趴在婷兒身後的小碧,看到婷兒離開後,也忙跟在婷兒地身後快速離去,似乎根本不敢在徐清凡的身邊呆上一秒。看到小碧那誠惶誠恐的模樣,讓徐清凡都有些覺得自己是天階妖獸吞噬獸了。
相比較劉華祥安排給徐清凡的住所,婷兒的房間顯然條件要好上許多。只是卻要比徐清凡的房間小上一些,卻不知小碧跟去幹什麼,以它現在的體型,那個小草屋可是遠遠裝不下他地身體。
但顯然小碧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在婷兒進入草屋中後。它也很自覺的趴在婷兒房間的窗前,看它身下的一大堆枯草,顯然早有準備,似乎那裡就是它的臥鋪。
劉華祥也點頭說道:“我也回屋了,仔細考慮一下那個秘法,也會還有哪些地方可以改進也說不定。”
說着,劉華祥也不跟徐清凡道別,顫巍巍的向着他的房間走去,蒼老瘦小的身形彷彿隨時都會將他給吹走般。
看着劉華祥那彷彿帶着夕陽餘輝的背影,徐清凡又是嘆息一聲。擡頭看天,卻發現烏雲遮越,輕輕的搖了搖頭,也信步向着他地房間走去。
當衆人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間後,九華山頂又重新恢復了安靜,只剩下寒風的呼嘯聲,單調而又空洞。徐清凡回到自己的房間後,盤膝坐在牀上,卻無論如何也靜不下心來打坐,結丹的希望、不到三成的成功率。婷兒身體的異常,乃至於劉華祥那蒼老的背影,都環繞在他心頭揮散不去。
就這樣,徐清凡就這麼保持着打坐着姿勢,在草牀上整整坐了一晚。心中思慮萬千。
雖然徐清凡已經定下了先與梧桐枝融合。如果無法結丹就接受劉華祥秘法改造的方案,但當第二天天亮之後。徐清凡卻並沒有馬上閉關與梧桐枝融合。
正如徐清凡教育婷兒所言,修仙一事要勞逸結合,此時徐清凡剛閉關療傷完畢,如果再強行繼續閉關,心思浮動下效果反而不好。
所以接下來的一個月裡,徐清凡不是品讀他帶到“百草園”來地那些書籍,就是教導婷兒修仙,又或者是與劉華祥談論世間的奇花異草,除了每日慣例的打坐冥思外,卻沒有再做任何與修仙相關的事情,行事間甚是悠然。
而劉華祥卻也如徐清凡一般的想法,雖然看徐清凡遲遲沒有閉關,卻也不催促,他相信這些事情徐清凡可以自己掌握。
就這麼悠然間,一個月時間轉瞬即過,而徐清凡也已經將自己地心態調節地平和自然。
而徐清凡閉關與嘗試與梧桐枝融合的時間,也馬上就要到了。
PS:病還沒有完全恢復,昨天晚上整整咳嗽了一晚上,沒有睡好。現在終於任務完成,13000字,沒有違背自己地諾言,睡覺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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