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銘呵呵輕笑道:“據我觀察瞭解的情況,歷來北茫入侵都是在秋春之際,他們的入侵併非是爲了侵佔土地,而是爲了掠奪糧草,眼下這冬季即將蒞臨,此刻入侵目的便是掠奪足夠的口糧儲備過冬。你們說我們應該讓他們如願嗎?”
“不該。”衆人齊聲回答。
陳銘拍案站起喝道:“既然如此,那麼我們還等什麼,殺入他們的腹地,搶過他們的牛羊,殺光他們的男丁,搶光他們的女人,叫他們再也不敢任意肆虐我們大涼。”
痞氣十足,這是玄冰第一次從陳銘的身上感受到的痞子氣息,這種江湖兒女才說的混賬話此刻從陳銘嘴裡說出來,這着實讓他嚇了一跳。
可是陳銘痞氣的一番話得到的卻是衆皇子的一致響應,九位王子個個流氓兮兮的響應着陳銘。看的玄冰是震驚不已。
出兵之事拍案而定,出了議會廳,玄冰還是擔心道:“陳銘,這麼做實在是危險,先不說我們能不能闖過敵軍在兩界山的封鎖,就算闖過去了,這般深入腹地,我們又能有幾人活下來。”
陳銘眉頭一挑,冷哼道:“我壓根就沒想這五萬大軍完整的回來,玄冰大哥,別忘記了這次是爲什麼要讓九位王子披掛上陣的。”
玄冰臉色一凝,指着陳銘驚訝的叫道:“你拿五萬人的性命來考覈他們九個人?簡直是……”
“喪盡天良是吧。”陳銘替他將話說完。
“你知道就好。”玄冰的臉色有些難看。
陳銘拍拍他肩膀,道:“既然入了武伍,那就早有了陣亡的心理準備,再者,若是任由這九位王子發展勢力,遲早要發生兵變的,到時候苦的是我大涼百姓,與其苦了自己,何不把麻煩送給敵人呢?”
玄冰點頭,佩服道:“你小子高明,我認同了,只是想想要死那麼多人,心裡還是不舒服。”
“死亡不是結束,而是開始,別忘了這世間是有輪迴的,輪迴永不停止,那生命將延續下去,繁衍生息。”陳銘徐徐勸解道。
死亡不是結束,而是另一個開始,或許這一世的牽掛會讓人很難受,但是沒有死哪裡來生?這便是天道設定的輪迴往復,無始無終,唯有當你看透這一切,從而方有機會跳出輪迴。
而陳銘,便是看透了這一切,所以他對生死看的很通透了,故而對於那五萬士兵的生死絲毫不掛心。
次日,在餘下不足四百的巫兵齊齊做法之下,五萬大軍被送過了兩界山,悄悄的潛入了北茫境地。
“啊呸。”遁術收起,玄冰吐了一口嗆入口內的土灰,罵道:“這什麼地方,怎麼這麼多沙塵。”
一望無垠的綠草,牛羊滿地爬,一條地上河彎曲着自西向東而去,這便是北茫的風情地貌。
“軍務官何在?”陳銘大聲喝道。
軍務官急忙跑來報告:“督軍大人有什麼吩咐嗎?”
“速速弄清我們現在的方位。”陳銘吩咐道。
軍務官取出司南,掐算下稟報道:“報告督軍大人,我們現在處於北茫的西陲之地,若想要直搗北茫的都城,只需要向東北方向行軍五百里便可。”
“那好,現在我們兵分九路殺上北茫的都城,九路分別由各位王子帶領,兒郎們,殺啊。”陳銘一聲令下,九位王子中的八人直接拍馬而去。
唯獨七王子沒有舉動,他向着陳銘這邊而來,質問道:“陳銘,你這麼做是要我們九兄弟都全軍覆沒嗎?”
“此話怎講?”陳銘狐疑的掃了一眼七王子,七王子人長得矮小,一身黑皮,根本就不似一個貴胄,不過陳銘知道他一身玄功已經達到了玉液中期,可說是九位王子中修爲最高的一位。
七王子揚起馬鞭喝道:“兵分九路,雖然這般便於衝殺掠奪,可是兵馬一旦分散,肯定不利於呼應救援,很有可能遭遇敵人的主力逐一圍殺,你說你到底安的什麼心思。”
陳銘輕笑道:“你很有腦子,這緣由還需要來問我嗎?”
七王子臉陰沉如水的哼了聲,命令一萬軍隊緊隨陳銘出發。
“聰明的傢伙,知道綁着你,自己不至於全軍覆沒。”玄冰佩服起七王子的睿智。
陳銘喝口酒水,嘴角抽動冷笑道:“或許吧,不過這般行徑還是不夠本事做一個帝王的,玄冰,我們走。”
馬繮一勒,陳銘胯下的坐騎踏雪燕揚起四蹄,腳下生雲,如流星一般竄了出去,玄冰一見苦笑,急忙追去。
這下可就苦了七王子的飛羽兵了,個個都是步行的弓箭手們,只能揚起腳大步拼命追趕。
狂奔十數裡,見到了一個小小的部落,如今正在打仗,部落內根本就沒有什麼男丁,七王子的軍隊掃來,燒殺搶掠****等等是什麼都做。
玄冰飛奔到在旁冷冷看着這一切的陳銘身邊,問道:“陳銘,我們這麼做是不是太野蠻了。”
陳銘沒有回話,只是看向另一邊的七王子,問道:“七王子你認爲如何呢?”
七王子眼中閃過厲芒,厲聲道:“北茫人,人人該死。”
濃重的殺氣讓陳銘微微皺眉,不及多說什麼,部落中突然竄出一道黑影,黑影的速度奇快,修爲不過化氣中期,來人一槍向着陳銘身上扎來。
陳銘微微一愣,暗罵怎麼不刺七王子這個頭頭。
雖然心裡有不滿,但是陳銘手上動作卻是不慢,一指點向槍頭,本來看似可以輕鬆解決的攻擊,可是卻橫生變化。
對方的槍尖槍花竟然洞穿了陳銘的指尖劍氣,一路刺來。
陳銘心頭一驚,隨即化指爲抓,向着槍頭抓來。
槍頭被拿住,陳銘這纔看清偷襲之人的模樣,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一身氣息渾厚無比,而更加叫陳銘吃驚的是這少年居然是弒龍的傳人。
“小子,你叫什麼?你師父弒龍怎麼允許你修煉未成便下山的。”陳銘鬆開槍頭,質問道。
“什麼師父弒龍,混蛋,拿命來。”少年腳下一躍,槍頭重重的向着陳銘的眉心刺來,長達二十丈的氣芒掃出,陳銘的鬢髮被無情掃斷。
“哼。”陳銘惱火一掌拍向槍芒,渾厚的掌力掃出,少年手中長槍拿捏不穩,身子重重的衝怕飛出了十丈遠。
陳銘身子如鬼魅一般竄出去,一腳踏上少年的胸膛,喝道:“說,你怎麼會弒龍槍法的?”
少年死咬着嘴巴,撇頭不說,陳銘惱火一腳要踏破少年的五臟六腑,忽的少年身上涌出一股弒龍罡元來阻攔。
這股氣息陳銘再熟悉不過了,正是弒龍才具有的弒龍罡元,急忙收腳,陳銘左手虛空一畫,一面水鏡浮現,上面展現出弒龍的身影來,質問:“我來問你,你師父可是這人?”
“對,他就是我師父,你是什麼人?怎麼認得我師父的。”少年反問道。
陳銘哼聲道:“小子,你居然拜弒龍爲師,居然不知師尊名諱,真是該打。”
陳銘一腳將少年掃起,說是懲罰,其實是給他體內度入一股靈氣,將剛剛受的隱傷給化去了。
少年察覺陳銘的好意,瞪着眼睛問道:“你們是什麼人,爲什麼要殺我族人,可你爲什麼還要放過我?”
陳銘冷笑道:“小子,告訴你,我叫陳銘,當你再次與你師父弒龍見面時,他自會告訴你爲何我要放過你。我們走。”
陳銘騎馬離去,七王子反問道:“爲什麼不殺了這小子,留着他是個大禍患。”
陳銘目光一寒,厲芒瞪的七王子險些從馬上翻下來。
玄冰小聲告訴道:“七王子,剛剛那小子很可能是神槍門弒龍道長的記名弟子,弒龍道長的實力強悍,咱們得罪不起。”
七王子還是知道些修真門派的事情了,一想到弒龍的能力,嚇的他臉色慘白,汗流浹背,口中忙誇陳銘做的對。
“孬種。”陳銘直接給這位七王子下了這般定義。
一晃進入北茫境地三日,三日行軍一百多裡,陳銘等人和幾位王子的軍隊失去了聯繫。
爲這事情,七王子頗爲躊躇,想要開口求陳銘讓他退軍,但是陳銘卻道:“想走是吧,路就在眼前,你回去,保證被北茫大軍堵個正着,等着被殺吧。”
鬱悶的七王子直接將一頭羊羔撕扯倆辦,大口的吞嚥着羊血,一把甩飛了羊羔,他大聲喝道:“兒郎們,給我殺,殺光北茫的這些狗孃養的。”
玄冰看着七王子如瘋如魔的帶着手下去殺戮,擔心道:“他會不會入魔啊?”
“你管他幹嘛?我們來此的目的便是考覈這九人的能力,誰最後能活下來我們便帶誰走,總之這個七王子是否入魔與我們有什麼關係,我巴不得他入魔,這樣還能給北茫造成點轟動呢。”
七王子正在廝殺的部落上空突的寒氣一凝,鉛雲壓頭,陳銘當即感受到了濃重的威脅,低聲告誡道:“對方來高手了,玄冰,待會兒別管你,你先撤。”
“不……”玄冰拒絕,但是陳銘已經飛掠出去,以他的速度根本就追不上陳銘。
陳銘還未趕到,鉛雲中無數的六壬水雷砸下,七王子的一萬大軍當即被六壬****吞沒,全軍覆沒。
“這攻擊方式,似乎是玄海門的。”陳銘懷疑道。
不待陳銘闖入鉛雲中瞧個究竟,便有三十顆六壬水雷衝他身上狠狠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