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戒大師好心邀請楚雲端同樂,卻被拒絕,於是很不滿意地道:“年輕人沒一點朝氣,整天活得這麼累,有什麼意思?哼哼,不來作罷,老道我自己先去快活嘍!”
丟下這話,九戒大師一路小跑着走向樓梯。
他剛剛挑好的姑娘,應該還在房間裡。
這會兒趕緊過去,還能來得及。畢竟麼,剛纔都答應了人家姑娘,要她見識一下滔天的本事,可不能食言……
楚雲端在門外望着九戒大師,只覺得這位大師猴急得很,走個樓梯都差點被摔倒。
孰不知,九戒大師上樓的時候,臉上的猥瑣卻是逐漸不見,相反,他的老眼中罕見地出現些許狐疑、凝重之色。
“楚雲端……這樣的傢伙,居然會出現在仙凡大6上,仙府傳人啊……想不到、想不到,傳說中的仙府傳人,連命途都是無法被看破的。”
“只是,那個叫慕蕭蕭的姑娘,也會受他影響,命途變得模糊未知起來。所謂的仙府傳人,難道能逆改身邊任何人的宿命嗎?他自己的命途未知,連帶着至親之人的命途,也變得模糊起來……”
九戒大師心中呢喃自語,很是驚疑不定。
他方纔險些說出不該說的話,主要也是因爲他心中對此頗爲在意。
一直以來,宿命通對他而言幾乎是萬能的,天底下沒有他不知道、看不破的事。
不過,楚雲端是個意外。
九戒大師看出了楚雲端乃是仙府傳人,而仙府傳人的命途,根本無法被窺探分毫。
至於慕蕭蕭這種凡人,本不可能脫離宿命通的窺探。
宿命通連二一真人的種種都能看破,豈會看不破一個凡人女子?
不過,慕蕭蕭成爲了楚雲端的妻,就等於是與仙府傳人建立了十分密切、而有無法抹除的聯繫。
這種聯繫,使得慕蕭蕭的命途也變得朦朧起來。
當然,與楚雲端想必,慕蕭蕭的命途只是“朦朧”,楚雲端的,是徹底不可見。
九戒大師知曉這一切,卻也只能自己埋在心裡。
“凡事自有定數,所謂一切都是上天安排好的,然而這個仙府傳人的命數,卻脫離了上天的安排。他的宿命,最終到底會是如何?”九戒大師心裡也有些好奇的。
三界之中,萬物都無法脫離“天”的安排、掌控。
但是,從宿命通可以得知,仙府的傳人是個例外……仙府傳人的命數,並非由天掌控的。
“他的命途如何,全靠他自己打拼嗎?可怎麼覺得又不像……除了蒼天,三界莫非還有其他至高無上的存在?”
九戒大師越想越覺得頭疼,索性使勁晃了晃腦袋:“算了,這些都關我屁事?姑娘都要等急了。我也要沒時間了,再不快點,可就趕不上最後一次了……”
楚雲端兀自留在花月樓外,心中思緒萬千。
他絲毫不知道九戒大師埋在心裡的秘密,至於九戒大師不慎泄露的半句話,楚雲端也再去多想。
他知道,想了也是白想。
讓楚雲端糾結的,還是慕蕭蕭。
“九戒大師說了,順其自然。既如此,我到底還找不找蕭蕭呢?難道,就真的等她自然與我相見?可是,我又怎麼能放心啊……”
“大師說的話,從來沒有錯過。即便我去找了,也是無用功,最後依舊會在註定的時間、地點,與蕭蕭重逢。話雖如此,我難道就這樣不管不顧,坐等下去嗎?”
“若是十年、二十年、一百年後,她自然與我相遇,那也只能乾等?”
楚雲端不禁感到頭疼,弄了半天,這趟南仙城還不如不來。不來,倒不至於得到這些令人糾結的消息。
“算了,該找還是要找的,起碼盡我之力,免得留下遺憾。”楚雲端拋棄心中的雜念,默默決定道。
正在這時,他突然聽到花月樓頂傳來一聲女人的尖叫。
這聲尖叫十分響亮,好似是一個女人碰見了十分可怕的事情,被嚇得大叫起來。
“聲音……不是從那個房間裡傳出來的嗎?”
楚雲端心有疑慮,擡頭看了一眼。
他記的這女人的聲音,就是剛纔與九戒大師共處一室的那個女人。而此時,聲音也是源於先前那個房間的。
“不會是九戒大師沒給錢吧?”楚雲端惡趣味地想着。
女人還在繼續尖叫,之後的尖叫,則是讓楚雲端心中一個咯噔。
“啊、啊,快來人啊,老道士死了啊!”
“媽呀,媽呀,快來看啊,這人死了,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啊?跟我們沒關係!”
這兩句大叫,委實是把楚雲端嚇了一跳:“死了?”
楚雲端的神識散入房間之中,仔細感應了一下,結果,他果真看到九戒大師躺在牀上,一動不動。
在牀邊,正是那個衣衫不整的女人。
女人扯着嗓子,臉上略帶懼色。
對於一個大活人突然斷了氣,她也是有些擔心。
“九戒大師他……真的沒氣了?”
楚雲端的臉色有些古怪,他人沒有進去,但已經感覺到九戒大師的生機沒有了。
嗖!
楚雲端當即順着窗戶衝進房間之中。
“啊?!”
那女人正有些害怕,這會兒又看到楚雲端衝了進來,不禁被嚇得一個哆嗦。
她還記得,眼前的年輕男子就是剛剛來找老道士的人。
“他、他是自己死了的,不關我事啊。”女子連忙叫道。她生怕楚雲端遷怒於他,只能不斷解釋,“這老道士可能是身子骨太虛,不明不白的就一命嗚呼了,我什麼都沒幹。”
楚雲端沒有去理會這女人,只是淡淡道:“衣服穿好。”
正此時,門口闖進來一個老鴇子,老鴇子身後帶着幾個壯漢。
“怎麼着,誰死了?”老鴇子進來一看,就看到牀上躺着的老道士。
“這不是門口的老色道士嗎?他死了?真晦氣,死了就趕緊扔出去,南仙城內,每天死的人很多,不差這一個。”老鴇子對身後的壯漢揮了揮手,毫無憐憫之心。
她在南仙城生活多年,早已見慣了死人。
對於老道士的死,她並沒有多少心疼,只是覺得惋惜:“可惜了,這道士隔三差五就來給姑娘們送錢,他這一死,以後就見不到他了,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