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閒敘

兩個人抱在一起哭了好一陣,袁芷仙想起來了凌蘇還在一旁,趕緊掙脫了出來。抹了幾下眼淚,偷偷望了一眼凌蘇的神色,直到確認凌蘇神色如常,這才安下心來接着就拉着甄氏道:“嫂子!今番芷仙被妖人攝去,就是這位仙師所救……如今也是芷仙的福緣,已經拜了仙長爲師。”

甄氏聽了此言,卻是一下子愣住了,拿眼睛看看袁芷仙身後的凌蘇,又瞧了瞧一臉梨花帶雨的袁芷仙。她原本也是大家小姐出身,讀過不少聖賢之書,雖然也聽過許多的鬼怪傳說,但心底卻總是有幾分不信。但是今日親眼所見這突如其來的妖風,直接將袁芷仙給捲走了,卻也不由得她不信。

所以甄氏雖然看着凌蘇模樣年輕,卻也不敢怠慢,趕緊施禮道:“多謝仙師援手相救,我袁家當真感激不盡!”

凌蘇卻是薇薇一甩手,道:“夫人不必客氣,如今芷仙已經拜我爲師,也算不得外人,一應俗禮能免則免。”

只是此時這甄氏的心中卻有些懷疑,心想:“看這後生模樣長的俊俏,也不過二十來歲的樣子,又能有多大的本事,莫不是招搖撞騙的江湖術士?不過芷仙也是精靈心思,尋常人也難騙到她……不管怎樣待會還需得細細詢問,莫要上當受騙纔好。”

這倒也不怪甄氏疑心,最近一二十年,魔道又有蠢蠢欲動的跡象,修真界不穩,造成這凡俗江湖上招搖撞騙的比比皆是,皆稱自己不同凡響,但有真本事的人卻不多。這羅坤便是例子,花了重金在家中蓄養門客,來時皆言縱橫天下,名貫南北,但其中有幾個真有降龍伏虎之力!倒是引得羅坤敗了不少家產,多半都是吃喝拿要一番就不告而別。

只是這凌蘇洞察人心的本領也不是蓋的,甄氏的一番心思哪裡能逃出他的眼睛,他倒也不以爲意,反正那都是袁芷仙的麻煩,便由她自己解釋去吧,這本就是常人難求的仙緣,他也只是出於禮貌,例行通知一下,袁芷仙自然會去說服兄嫂。

“大哥他們還沒回來嗎?”袁芷仙本身就有一顆七竅玲瓏心,也看出了嫂子心中所想,生恐凌蘇不渝,趕緊岔開了話題問道。

甄氏嘆道:“白天的事情十分詭異,你哥知道不是常人所爲,就將我打發回來看家,他急着奔天府去了。羅坤家裡養着不少閒人,聽說有些本事不凡的,指望他們能有些法子,到如今還沒個消息。”

袁芷仙一聽到羅坤的名字,不由得微微一皺眉,心道:“表弟近年來一心想要求取仙道,爲此也是遍訪名山大川,招攬門客高人,結果卻一無所獲。如今我卻因禍得福,拜入玄門第一大派,卻不知他知曉此事又會是何種心情?”

凌蘇看了看天色,知道袁有乾並不在在家,有些事情也不好多說,倒也沒有開口多言。甄氏看來也是一個辦事利落的人,趕緊打發人上鄰家裡借了一個壯年的僕人,連夜騎馬上天府給袁有乾報平安。又準備了一桌酒菜,安排了一間乾淨的客房,就將袁芷仙給拉走了。

從伏擊這血衣魔尊開始,凌蘇這些天倒也沒有好好的歇息過,雖然有修爲在身,身上也沒有沾染什麼灰塵,但也樂得好好歇歇,令人燒水洗澡,然後便早早就睡下了。

袁芷仙的閨房之中,甄氏與她並排躺在一張氣派的雞翅木雕廊大牀上,她遭逢大變,在凌蘇身前也不敢太過於表露出來,如今回到家中,再看到家中熟悉的情景,更是心酸難忍,淚水止不住的再次流淌了下來。

“芷仙想什麼呢?怎又哭起來了!”

袁芷仙搖搖頭,垂頭輕嘆一聲道:“此番一別,芷仙就要跟師父上山修行,下次回家尚不知何年何月……只是想到就要離開哥哥嫂子,心裡更是酸楚。”

甄氏沉吟道:“芷仙心意已決真要上山?難道……羅家那門親事就這麼放了?羅坤那邊豈不傷心!”

聽到羅坤的名字,袁芷仙身子一顫,嘆息道:“嫂子莫要寬慰我心了,羅坤心中所想我還不知如何麼!他又何嘗將我視爲未婚的妻子了?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強求呢!”

甄氏聽袁芷仙這麼一說,卻是沉默了一會,沉吟道:“也罷,如今你被妖人擄走的事情怕也已經傳揚開了,若是真的嫁入了羅家,怕也只有吃苦受氣的份了,你如此情況,能夠上山修行,自然是更好的,只是……那少年……真有降龍伏虎的能耐?別是個走江湖的騙子!你一個女兒家,又生的好看,要是就這麼跟他走了,身邊也沒有一個可靠的人……”

袁芷仙自然明白甄氏是擔心凌蘇佔了她的便宜,卻不知她這句話反而更是說中了袁芷仙的心事,她俏臉一紅,嬌羞道:“嫂子你怎可胡說!師父他可是天麟山的仙長,不但修爲高絕,一身才學更是遠勝常人,當初我在杭州府文會,雖說是輸在了那呂陽的手中,實際上這呂陽拿出來勝我的九張機還是師父所作的呢!”

甄氏一聽也是心中驚訝,當初之事,袁芷仙在從呂陽嘴裡得到消息之後,雖然沒有聲張,回到家中卻沒有瞞住兄長和嫂嫂,甄氏聽了之後直接就問道:“你此言當真?”

“我又豈會認錯,只是師父他並不在乎世俗的名利,想來是爲全君子之義,所以才以自己所做的詩詞助呂陽成爲了這江南第一才子,而且此番我被那妖人擄走,若是沒有師父相救,可就真的生不如死了!剛纔我回來時,便是跟着師父從天上飛來的呢!而且嫂子可見着那小狐狸了?”

一提玉靈,甄氏還心有餘悸,疑道:“當然見到了,剛纔我吩咐下忍燒水給它洗澡,那一身的穢物卻不知是怎麼弄得。”

袁芷仙道:“嫂子別看那小狐狸現在乖乖的,好像挺溫順。今日在林中,我可是親眼看着,一頭兩丈多長的斑斕猛虎,竟然就被它給活活的殺死了,它身上的那些穢物全都是虎血!看那肉嘟嘟的樣子,爪子一伸竟有兩尺長!”

甄氏一聽也驚道:“真有兩丈長的老虎!那豈不是比這房子還長!”

“嗯!”芷仙點點頭,道:“嫂子是沒看見那陣仗……”接下來,袁芷仙就將自己這一番經歷道來,兩人直說到了子時之後方纔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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