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說什麼,妖魔兩族已經進了天南?”
公輸負的一聲高吭,差點沒把他自己從天上給吼掉下來。連忙一把抓住司空劍南的衣襟,拉到身前問道:“本座鎮守禦海峰,十萬海疆盡在本座的掌控之中。你卻說妖魔兩族已經進了天南你當我瞎了嗎?”
司空劍南被他緊緊的抓住衣襟提到身前,逼着自己看着他那張臭臉。這對他手下的那些馬仔來說可能沒什麼,但是對於高傲的司空劍南又是堂堂一宗之主來說,心中難免不生出一種屈辱,而且自打司空劍南出生以來,還從來沒有被人這麼羞辱過。
手中的拳頭被司空劍南拽的手背青筋爆跳,但最後他還是鬆開了自己的拳頭,忍住了要御劍將公輸負切成碎肉的衝動。說道:“卑職不敢,卑職不是這個意思。卑職想說的是,那小子盜走了神武陣中的空間座標,恐會讓妖魔兩族借道神武遺蹟潛進天南,還請盟主早做準備。”
“恐會?到底是會還是不會,你給我說明白一點。”
司空劍南皺了皺眉,稍作尋思便咬牙說道:“會,一定會。在卑職逃離法雲天宗之前,曾親眼見到那小已經不知道用什麼方法,成功開啓了神武大陣。此刻怕是妖魔兩放已經到了神武遺蹟,不日便會抵達天南。”
“既然這樣,你爲什麼不早點來說,偏偏到趕上這九九煞日你來湊什麼熱鬧?”公輸負現在是氣的牙癢癢,九九煞日的出現本就已經讓他對這次布拓交待下來的事心存擔憂,如今又趕上妖魔兩族前來添亂,這讓他一時間竟有些心亂如麻。
如果這次出了亂子自己該怎麼辦?一想到布拓每次看自己那如同就是在看死人一樣冰冷的眼神,公輸負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此時公輸負再次看向司空劍南里,心裡雖些氣的要死便也沒心思去與他計較了。如今天南的事態,隨着妖魔兩族的到來,已經全完不是他這個被人當着傀儡架上盟主之位的人能夠解決的了。
狠狠的瞪了一眼司空劍南之後,便化着一道流光向着仙盟禁地激射而去。他現在心裡只能祈禱事態還沒到自己所想像的那般遭,或者說這對於彷彿天塌一樣的事情跟本就沒有被布拓放在眼裡,不然自己的命將休矣。
司空劍南看着公輸負的急速遠去的背影,他的眼中流露出了一抹陰冷。他不明白像公輸負這樣的貨色當初的羋滄瀾怎麼就死在了他的手上,特別是一想到剛剛公輸負在聽到妖魔兩族已經潛進天南的消息時,那六神無主的模樣更是讓司空劍南覺得上天爲何會如此的不公,居然能讓這樣的窩囊廢做上天下景仰的盟主之位。
而就在剛剛,他真的不只一起對公輸負這個窩饢廢起了殺心。但最終他還是忍住了,因爲就像他當初所想的那樣,他這樣的人能在仙盟力敗羣雄最終坐上盟主之位,這其中必定有他的道理。雖然自己此時怎麼也看不出這個道理到底在哪裡,但向來謹慎的他還是選擇了暫且忍耐,等看清了這其中緣由之後,再
作打算也不遲。
在仙盟禁地之中,那如一條天路伸向天空的斷崖的盡頭,那兩跟巨大的圖騰石柱依然如同兩名威嚴的神將一樣,駐守在這道天路的盡頭。這裡是通向另一個世界的大門,那個世界不在大界之中,而是遠在浩瀚星空的深處。
在那大界生靈無法企及的星空之中的黑暗裡,有一隻由混沌仙金打造的金色巨環,巨環的上下由兩道半球型的結界上下對扣,將一方黃色的世界護在其中。這方小世界中看不到一絲綠色,也看不到任何的水流,有的只有如同六邊形石柱捆紮而成的連綿山嵐。在這裡好像除了黃色的石頭之外什麼也沒有。
然而這便是小仙界,是布拓當年收天下仙金煉製而成。而它唯一的用處,便是用來讓布拓等人逃離月歲摧殘的逃生舟。
在這片黃石山嵐的內部有一座由水晶構成的世大的空間,如果將整個小仙界從中切開,就會發現它就如一顆巨大的水晶礦石一樣,外面被頑石包裹,內部中空無數的水晶如同竹筍一樣長滿了整個空間。
在這個明淨的空間裡,似乎只需要一點螢火之光便可以照亮整個空間。而這裡確實也是明亮異常,雖然看不見光源但整個空間都如同沉在水裡的水晶宮一樣,四周無處不在盪漾着水波一樣的流光。
一席白底金紋長袍的布拓就站在這片空間中央的一處祭壇上,而在他的周圍最近一丈最遠十丈的地方,是無數由洞壁延伸出來的水晶柱。密密麻麻從四面八方延伸出來,將站在祭壇上的布拓圍在中間。布拓的目光從這些水晶之中一一掃過,打量着周圍的這些水晶,確切的說他是在打量着那些沉睡在水晶中的人。
密密麻麻足有上千之數,這些人都是當年他座下的戰將已及與他一起共謀開天大業的盟友。如今他們都沉睡在這裡,以沉睡的方式儘量讓自己的活的更長一些。而他自己在這之前也同樣沉睡在這座祭壇之下,每隔萬年自動甦醒一次,以啓動小仙界中的天光噬靈陣來收割天下萬靈精血,爲自己與衆人延壽。
這便是大界之中那讓人談之色變的天災的由來。而他費勁千辛才煉製出來的小仙界,雖然可以藉助萬年一次的九九煞日的天象讓小仙界中的時間流速做到萬年如一歲,同時又以萬靈精血延壽。但總歸是無法讓人完全免疫時間,無法做到真正的永生。
只要做不到真正的壽與天齊,就逃脫不了時間的摧殘。萬年一歲的時間雖然相對於外界來說過的真的很慢,但是對於外界億年來的歲月過去,此時也過了億載。億載的歲月即便是在沉睡之中,也有耗光時間的時候。
於是在布拓眼前這上千具水晶棺中,如今已有大半變成了枯骨。此時的布拓他將要做的事,便是將從這些枯骨中還有一線生機的人喚醒,來迎接這最後的時刻。
布拓藏躲大袖中的手掌緩緩擡起,在身前慢慢打開一道由數只圓環組成的藍色陣光出現在他的身前。布拓看了一眼周圍的水晶棺,接着手指便在
面前的陣光中點下。一道藍色的流光由陣中射出,隨着他的眼線落在了他所注視的那隻水晶棺上。
隨着一陣如同石磨轉動的摩擦聲響起,水晶棺從中一分爲二緩緩滑開。接着布拓又在身前的陣光之中連點數次,一連十六隻水晶棺在藍色陣光的牽引下接連開啓。
當這十六隻水晶棺開啓之後,布拓也停了下來。擡頭看向那些沒有開啓的水晶棺,那些都是最終死在歲月的摧殘之下,沒有挺過來的屬下與盟友。
歲月最是無情,那怕你修爲通天最終還是得要死在其中。而對那些無法再甦醒過來的故人,布拓在這一刻雙眼之中露出了一絲淡淡的哀傷。那是對曾今故人的緬懷,也有對這無情歲月的憤恨。
已經逝去的人無法復生,活下來的人總要繼續他們的使命。於是布拓對着面前的陣光,陷訣一引。無數的圓環狀的陣光在他眼前發生變化,就如同是在解開某種精密的大鎖一樣,轉動的陣光不停的在他面前比對着各環之上的符文。
當所有符文比對完成,一道紅色的光芒由陣光之中照下,落在祭壇之上。腳下的祭壇開始緩緩打開,現出了一口腥紅的血池。此池由天下萬靈之精血匯聚而成,池中藏着萬靈之精華。對於竊天地元氣而修自身的修行之人來說,這無異是天地底之間最爲大補之物。
隨着祭壇的打開,腥紅的血池裡蕩起了圈圈漣漪。布拓虛立在血池之上,十指成爪向下虛按,在某種力量的牽引之下,兩道旋轉的血柱在他掌下緩緩升起。
“起!”
隨着布拓一聲輕吼,雙爪向上平伸擡起,那兩道被他從血池之中抓起來的血柱立刻化着十六道血流,飛射到那十六口水晶棺槨之中。十六口原本晶瑩的棺槨在萬靈精血的注入下,迅速變成的血紅起來,在棺中化成了翻騰的血霧。透過翻騰的血霧,可以清楚的看見那如霧翻騰的血氣,在棺中枯骨的周圍化成了無數的紅色絲線,就像無數的紅色鐵線蟲一樣拼命的向那如今只已經皮包骨的軀體之中鑽去。
當布拓腳下血池中的最後一滴萬靈精血被抽向到那些水晶棺中之後,布拓便靜靜的立在虛空之中,耐心的等待着這些故人的甦醒。
一隻枯萎的右手突然衝破棺中血霧,抓在了棺沿上。這隻手看上去就跟乾屍沒什麼兩樣,但此時在它那乾癟的皮膚之個彷彿有無數的蚯蚓在皮下蠕動,看上去讓人十分的噁心。但隨着這樣的“蚯蚓”越來越多,那隻乾枯的手掌開始以肉眼能見的速度在迅速恢復生機。
原本乾癟的手掌開始變得越來越有彈性,轉眼之間枯皮盡去變成了一隻如同蔥白一樣嬌嫩的柔荑。五指纖纖膚白甲紅,讓人有一種想要將他抓在手裡的衝動。接着她的左手也從血霧之中伸了出來,抓在了左邊的棺沿上。一聲讓渾身感到酥癢的嬌哼在棺中響起,聽上去像就是早上醒來的美人,在香榻之上舒展她那柔軟的身姿。
“布拓哥哥,你終於叫柔兒起牀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