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大荒山山域,還在山腳,人就感受到一陣陣蒼涼古樸的氣息。
大荒山山如其名,乍一看滿目礫黃,山勢雖然雄偉,層巒疊嶂,起伏如龍,可是山體光禿,植被極爲缺少。
晉凌一行人等進入山腳下,一片黃石灘域,綿延到數百里外。看地形,在若干年前,這裡曾是一條大河的河牀。
看着這片河牀,小黎神情更加激動起來。她記得這條河牀,在她小時候,還曾在這條河裡玩耍過。不同的是,那時候這河裡還有一些水,不像現在這樣乾涸。
河灘邊上扎着幾個帳蓬,有一些人在帳蓬內外活動着。天色即將入幕,他們也將此時當作了宿營之地。
“是......捕奴隊?”小黎的聲音有些發顫。因爲當年的她,正是在這條河牀邊玩耍的時候,被捕奴隊擄走的。
“你們先在這裡休息,我去看看。”晉凌說着,大步向那些帳蓬處走去。
“什麼人!”帳蓬外一名巡邏的仙士警戒地喊道,手中的長刀霍然生光。
“這位大哥,我們是路過的。”晉凌一副和和氣氣的模樣。
“路過的?”那名仙士三十出頭,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少年人。
“請問大哥,你們是捕奴隊嗎?”晉凌問。
那名仙士頓時一臉的警惕,甚至將長刀也舉了起來,他面色不善:“你問這個作什麼?”
也難怪他警惕,最近南離大陸的各支捕奴隊不知道得罪了哪路神仙,先後遭到不明人的襲擊,不但捕掠的奴隸們全部被放跑,而且捕奴隊自身也基本上沒留活口。下手者喜歡在現場附近留下一個飛鷹記號。
“既然是路過的,就趕緊走!”持刀仙士口氣很不友好,“我們是做什麼的,不關你的事!”
晉凌大皺眉頭,再次仔細打量着前方。帳蓬一共有五個,從進出的人數來看,至少約有二十餘人。而且,望氣術所見到的,內中還擁有仙將級修爲的人。
“滾!”持刀仙士張嘴罵開了。
“你這人怎麼這麼不懂禮貌呢。”晉凌生氣了,從這仙士的口氣來看,這一羣人應該不是什麼善類。
這時,一陣淡淡的若有若無的怪異血腥之氣,傳入了他的鼻息之中。對於普通仙士,或許聞不到這陣血腥氣,可他現在的感知何其敏銳。再凝神感知,又發現一些異常。
“你們,是血靈教的人?或者,在爲血靈教做事?”他試探地問。
持刀仙士臉色頓時大變。在附近的其他幾名仙士聞言,也都神色緊張地看了過來。
果不其然。晉凌心想。不過,這些仙士看上去不像是血靈教的哨使,應該不是驅使血奴一類的下屬。不知道他們在這裡做什麼。
那持刀仙士被一語道破身份,陰沉着臉,邁步上來,就是一刀劈下。他們此行任務極爲機密,不能外洩,這個少年人不知好歹上前來詢問,簡直是來找死。
依靠着黃語珠上匿息能力,現在晉凌身上真實的仙力修爲表徵和氣息都被牢牢的掩蓋住了,只展現着他想展現的實力。現在他展現的,就是一名仙師級的仙力表徵。因此,持刀仙士也只以爲對方是一名不懂事的少年仙師,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下一秒,他就直接被一招放翻在地。晉凌一腳踩着他,腳下用力,直接震碎了對方的臟腑。
對於血靈教的人,他下手比起對待捕奴隊更狠。血靈教所作所爲,邪異兇惡,極爲殘忍,殺了不冤。
“有人搗亂!”一陣呼喊聲起。十餘名仙士先後從帳蓬裡衝出來,持着各類武器。不過奇怪的是,他們之中,只有少數武器是刀劍之類,大多數所持的是精鐵所制的鋤頭鐵杴之類的物件,就彷彿是一羣農夫。
這羣人,來這大荒山裡是挖地的?
稍頃,一名面孔方正的仙將級中年人,帶着四名仙尊級仙士從後方最大的一處帳蓬走了過來。
“什麼人來搗亂?”仙將級中年人面色非常不高興。看着地上死去的那名持刀仙士,他眼神陰冷。
“我還想問你們呢,你們是什麼人,來大荒山搗亂?”晉凌後入爲主。
中年人一愣,問道:“少年人,你與這大荒山裡的狸虎族妖奴羣是何關係?”
他們是衝着小黎的族人來的!
“呃,他們是我朋友。”他隨便編了個藉口。其實也不算編,就憑着小黎與他亦僕亦友的關係,也算是有淵源吧。
然後,他就看見中年人陰惻惻地笑了:“既然是朋友,那就太好了,也不必讓我們費勁地掘地作陷阱,你就是最好的誘餌!”
誘餌?
“你們是要抓狸虎族妖奴?”晉凌問。
“不錯。”中年人或許是覺得拿下一個仙師級少年手到擒來,對於自己等人的目的也毫不遮掩。
“你們爲何要抓他們?”晉凌問,“據我所知,他們實力不弱,你一個仙將級,拼殺起來,未必能佔到好處。”
“所以我們才需要佈下陷阱!”中年人向前,伸手就是一抓!
這一下速度很快,而且沒有徵兆。他滿以爲真的可以手到擒來,可是及至出招已老,才發現抓了個空。
再一看,那名突如其來的少年來,已經出現在了自己身側。
“臭小子!”他罵了一句,只當對方是碰巧躲過,回身又是一抓。不過這一下,還是落空了。
中年人這才發現對方的不簡單。這少年人的躲避速度之快,身法之強,竟然似遠在自己之上。這小子,難道是扮豬吃老虎?
再看看地上的死者,中年人頓時警惕起來。
不過就是一念之間,脅背上一陣刺痛。看一下,那小子手裡把玩着一把彎月狀的短兵刃,神態悠然。那短兵刃光澤皎潔,宛若月光,隨着他的把玩,還灑下一串血珠。
中年人又驚又怒,不過這時候也冷靜下來了,說道:“既然到了這份上,我也不怕告訴你,本人是血靈教南離堂左護法張天德。小子,你能看穿我們的來歷,又具有如此身手,你,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是什麼人?”晉凌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隨手一劃,眼前的銀光劃出了一個飛鷹的圖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