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朱雀使李月寧死後,靈山營地血隱一族的族衆們頓時作鳥獸散,很快離開了靈山各奔去處。
而晉凌也回到了靈山軍營與大家會合。
聽他說隻身擊殺李月寧,驅散血隱一族之事,軍營上下都驚爲天人。
這時候,葉梟與纓雪也各自返回了。聽了這事,纓雪先是沉默了一下,然後說道:“你一人去闖有上千人的血隱營地,何其危險,爲何不等我們小隊一同前往?”
“就是,我們應該同去。”騰小飛說道。
“這事嘛,某種程度上算是私人恩怨。”晉凌說道,“我是去報私仇的,沒必要把大家都帶上。李月寧通過青涵,在酒裡面對我下蠱毒,讓我過了好一段失去仙力,狼狽不堪的日子。在這段日子裡,我失去了晉園,失去了護國將軍的地位,失去了多年相依的義妹,失去了最可信的主管,也永遠失去了我從小到大的好友力宣。這個仇,自是要親手去報的。”
說到這裡,他像是放下了什麼擔子一般,“我原本擔心就此離開靈山軍營之後,血隱一族會變本加厲。現在好了,他們再也沒法來找軍營的麻煩。我們小隊,也馬上要啓程,離開此地。”
“少主你不在這裡多呆幾天嗎?”趙天明不捨地問。
“不呆了,再呆幾天的話,晉華城王宮裡那位可就真的坐不住了。我們就按計劃啓程前往孤竹龍凌城就好。”晉凌笑笑。
趙天明點頭,將小隊引到一處庫房,那裡已經放置了大大小小的各類箱籠,盛滿了各類食物和用品,堆成了一座小山:“這是屬下爲少主你們東行準備的東西。屬下知道少主你們都有納戒,存下這些東西不成問題。”
晉凌與大家一起,將這堆東西分了。然後在趙天明的安排下,準備用了飯之後就啓程。
正在用飯之時,山下有軍士來報:“報趙副隊長,晉園總部有青涵大小姐的使者到來,帶了禮物,要求見少主!”
這話讓在場者面面相覷,青涵已經知道晉凌來到了靈山軍營。不過也難怪,青涵現在有自己的消息網,剛剛晉凌在血隱營地也鬧出了那麼大的動靜。而如果說帶了禮物的話,說明青涵對於晉凌,目前並無其它惡意。
“讓他們進來吧。”晉凌說道。
來者很快就進了宴廳,兩個來使,竟然都是熟人,本名叫做李西平的李九斤以及軒轅峻辰。二人身後還有一隊僱工,擡了六大木箱的好酒。看包裝,赫然是晉園檔次最高的五星晉牌麴酒。
“參見少主。”一見晉凌,軒轅峻辰便下跪行禮。
李九斤也是躬身問安。
“九斤叔。”晉凌點頭,頗感尷尬。當日拜月宴上,是李九斤直接配合着晉南山父子揭穿了自己的真實身份。
李九斤是自幼陪着他在草原村長大的人,是告知他王子身份的人,也是以藥酒錘鍊他筋骨的人。對於自己來說,李九斤不是親人,勝似親人。
在拜月宴上,李九斤的話,卻讓他如墜寒冰。原來自己不是什麼王子,只是個撿來的孤兒,只是個晉氏王族用以吸引商氏且在必要時用以犧牲的替身。
“峻辰,好些日子沒見了。”他拍拍軒轅峻辰的肩膀,曾幾何時,這是自己最爲信任的謀士。現在,這曾經最信任的謀士,則是青涵身邊最紅的紅人。
“青涵殿下聽聞少主到了靈山軍營,且即將東行,便讓屬下帶了這晉園最好的美酒上山,給少主路上喝。”軒轅峻辰說道。
“路上喝?”小黎冷笑,“莫不是又在酒裡下了什麼什麼魔蠱的,還想讓少主仙力盡失?”
“不敢。”軒轅峻辰苦笑,“那日之事,青涵殿下確實也有不得已的苦衷,請少主體諒。”
“把東西拿走,少主不稀罕!”小黎聲音更加冰冷。
“小黎,別這樣。”軒轅峻辰無奈地說道,“這也是青涵殿下的一片心意。你所說的什麼蠱毒什麼的,自是不會再有。”
“我收下了。”晉凌突然說道,走到那些美酒面前,手一拂,就將它們存入了仙語鐲空間之中,“現在,你們可以回去了。”
“少主。”李九斤突然說道,“我還有些話,要跟少主單獨說。”
晉凌懷疑地看着他,不過既然自己馬上東行,日後未必再有回北晉王國的可能,也就不妨聽他多說兩句。於是便走向宴廳之外,“既然如此,九斤叔你跟我來,我們找個僻靜地方說話。”
二人一前一後離開宴廳,遠遠來到靈山軍營邊角的一座望遠亭,叫離附近的軍士。
“少主想必對我李九斤十分失望吧。”李九斤身子前躬。
“九斤叔,事情都過去了。”晉凌說道,“我現在無意前往晉華城與晉城、青涵他們爭鬥些什麼,以致王國分裂。我既然已經想開了,九斤叔你就不必再介懷了。”
“有些事還是要說說。”李九斤說道,“當年北晉王國國破之時,商氏突然發難,佔據晉華城,改換朝廷。國主晉南山一家在一片混亂之中被護衛們秘密保護,送出了晉華城。當時出生沒多久的晉城,不過是剛剛滿月,而商氏的追捕非常嚴密,一時不慎,晉氏王族血脈就有被直接扼斷的可能。”
“九斤叔,這事當時在拜月宴上,你就說過了。我知道。”晉凌語氣微冷。
“有些事情我確實當衆說了,有些事,我並沒有說。”李九斤說道,“當時我與孫意涵先生奉了晉王的命令,化成百姓平民,去搜羅與晉城年紀相仿的替身。不過兵荒馬亂,到處都是商氏的軍兵,我們又不忍直接搶奪百姓嬰兒,多日都沒有成功。”
“有一天晚上,我們二人在一處廢莊過夜。然後你不知道從何而來,爬在孫先生的落腳之屋門前大哭。孫先生四下搜尋,不見你的父母親人,又覺得若是放任你一人在當地,必無生理。恰巧你與晉城年紀相仿,便當即決定你就是合適的對象。”
“九斤叔,你們在周圍沒有看見我的父母?”晉凌再度覺得了不可思議,“如你所說,我當時一個不滿月的嬰兒,如何自己能夠爬到一個廢莊之中?我的父母肯定就在周圍!”
事關自己的身世和父母,晉凌的語氣一下子緊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