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村主楊樸被村主李環找來議事。
“今天晉凌與李目杭動手的事,你聽說了麼?”李環臉色難看地問。
“聽說了,說是李隊長在晉凌手上,就像一個嬰兒一樣,絲毫沒有還手之力,還被當衆嚇得尿了褲子。”楊樸心底很有些興災樂禍地說。
“出了這事之後,不止李目杭名聲掃地,就連村主府也備受詬病嘲笑,你說,應該如何收場?”李環也是無計可施了,只得來請問這個他一向也不怎麼看得慣的副村主。
“李環這護衛隊長是當不成了,否則難以服衆。”楊樸說道。
李環點頭,這事他也想過,他同意。
“撤了李環,誰來當?”接着,他不得不問出了一個很不想問的問題。明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可能對自己很不利,他還是不得不問。
“晉凌。”果不其然,楊樸給出了一個他更不想聽到的名字。
“不可能!”李環咆哮着,“這小子無視村主府護衛隊隊紀,頂撞冒犯上官,更是當衆讓上官出醜,如此居心,沒有上下,怎能擔當重任!”
“村主大人,你我都知道,現在整個護衛隊裡,只有他是最佳人選,也只有他,還能服衆。大人你若不用他,只怕後面會出更大亂子。”楊樸冷靜地說道。
“北晉官制,沿襲永夜帝國。官員在每個任期內少於一年,不得破格晉升提拔。”李環找出了一個理由,“晉凌才擔任護衛隊的副隊長,是九品十八級的官員,現在還不到兩三個月,根本不滿一年,無法直接提升爲九品十七級的隊長。我要選副隊長,自然會在護衛隊內尋找合適的。護衛隊內沒有,我就向李鄉主去要。”
“大人!”楊樸的臉色冷了下來,“這纔多久,樑衛鬆重傷,李目杭當衆出醜,爲的是什麼?因爲是他們不滿晉凌要找他的碴,而這也正好給了晉凌反擊的機會。每一次機會,他在護衛隊內的威信就高一分。現在,不提拔晉凌的話,只怕護衛隊四十多名仙士就要造反!”
“大人你從仙鄉而來,帶的心腹本就不多。失去樑、李二人之後,更是孤身一人,拿什麼與已經廣邀人心的晉凌相抗?難道這點事,又要報上仙鄉嗎?知道你連一個護衛隊副隊長都處置不了,李鄉主又怎樣看你?會不會認爲你很無能?”
楊樸一連串的問話,直接把李環問懵了。
“可,可就這樣任命他爲護衛隊長,我,我不甘心啊。”李環氣悶地說道。
明知道楊樸是跟晉凌穿一條褲子,這時也在爲那可惡的少年說話,李環也不得不承認楊樸說的話有道理。爲這點事再去麻煩鄉主李通榮,真的會讓李通榮覺得自己很無能。
“大人,晉凌所求的,不過是安身立命,升官發財而已。他並不願意跟大人你對着幹,他只是不喜歡,有人擋着他往上走的路。”楊樸一邊說着,從懷裡掏出一個錦盒。
打開,裡面是兩排白級仙晶,每排五枚,一共十枚。
這十枚仙晶,大小適中,每枚市價至少都在五十枚至一百枚金元之間。
“這是晉凌送給大人你的,希望大人能夠高擡貴手,成全了他這一點小小心意。”楊樸說着自己都覺得有些噁心的話。
在自己的仕途上,從來都沒有委屈自己去送禮求人,現在反倒爲那臭小子,不得不做出這種噁心的送禮求官事情。楊樸臉上在笑,其實心裡是暴怒着的。
看着這些仙晶,李環眼睛一亮。他愣了一下,接着,就陷入了思索。
他知道,晉凌有錢。那小子的任意一處產業,把自己全家賣了也置辦不起。自己跟着李通榮幹了許多年,一直是個親隨,直到前段時間纔得到提拔,做了這個村主。
時間還短,也沒來得及撈多少錢。
這些仙晶的總價,已經超過自己平生這麼多年以來,所撈到的錢的總額。
“晉凌,他,他就那麼想當官?好好地經營他晉園的產業不好嗎?”李環有點不理解說道。
“他不喜歡當官,只是希望自己活得,更自在一些。而官越大些,不是越自在些麼。”楊樸說道。
李環默認了這個說法,袖子在桌上一拂。然後,那錦盒就不見了。
“晉凌任副隊長一職未滿一年,不足以晉級第十七級。但是,他可以以副代正,擔負隊長一職,而我,也暫不會尋人擔任隊長,直至他資歷足夠,任副隊長一職滿一年後,順理成章轉爲正隊長。”李環一臉正經地說道,就彷彿他完全忘記了之前對於晉凌是何等的嫉恨。
“多謝村主大人成全。那麼,我這就去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他。”楊樸向他微微一躬,“屬下告退。”
望着楊樸轉身遠去的背影,李環搖搖頭,苦笑着:“官越大些,活得越自在些?畢竟還是少年心性,卻不知道,每官升一級,就像是在自己身上,多套了一套枷鎖,哪裡來的自在?”
他從袖中取出那盒仙晶,輕輕撫摸:“而只有錢,纔是王道啊。”
......
雙石仙村的變動,都沒有出乎人們的意料。
李目杭離開了仙村,再也沒回來,據說是回仙鄉養病去了。
晉凌仍是仙村護衛隊的副隊長,不過行使着正隊長的權力,統管着護衛隊的一切大小事務,用李環的話來說,這就叫做以副代正。
在護衛隊上上下下,以致於村主府,都稱呼他爲晉代隊長。
同時,在楊樸和他的力薦之下,楊松擔任了護衛隊的副隊長,輔助工作。同樣,楊松這職位,也是暫代的。
晉凌實質上的扶正,護衛隊上上下下都沒有異議,畢竟他爲人公道,也不缺錢,仙士們跟着他,過得比原來滋潤得多。
護衛隊裡,出現了難得一見的團結與和諧局面。
除了護衛隊,村主府裡的事務,晉凌也真正有了發言權。
村主府開會,一般有三個人蔘加,村主、副村主、護衛隊長。
以往李目杭是李環的人,三人開會,基本上是李環說了算,李目杭一唱一和。現在,楊樸與晉凌是穿一條褲子的,李環就比較痛苦了。
仙村很多大事的決策權,不再僅僅由他一人的意見決定,很多事情,只要楊樸和晉凌二人有理有據,他也不得不作出讓步。
......
就任代護衛隊長的第二天,晉凌就向李環請假,說是有事要離開。
“你又要離開?”李環不太高興地說道,“晉凌,你這個代隊長,纔剛上任啊。”看在那盒仙晶的份上,他沒有當場發怒。
“護衛隊的事,楊松駕輕就熟,他可以代我管治。我這兩天確實有急事,生死攸關的急事,要去晉華城一趟,請大人准許。”晉凌實在地說道。
“既然你都開口了,那自然沒問題,早去早回吧。”李環說道。
能不答應嗎?看看指摘他的李目杭都成了什麼樣了!自己在目前這形勢下,混混便罷了,何必,何必跟他較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