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領導確實是一件很累的活。
晉凌現在就非常苦逼地處於這種狀態當中。
於公,他要管理好雙石仙村內外大大小小的事務,他不但是代村長、還是代副村長,護衛隊代隊長,副隊長。
於私,他還要顧及晉園這個大攤子,平衡內外關係,還要顧及自己的修煉。
忙不過來已經不足以形容他現在的狀態,他覺得,用心力交瘁來形容會更恰當一些。
彷彿在夢中世界裡,曾聽過一句話,叫什麼“領導動動嘴,下屬跑斷腿”,似乎領導只需要端坐在辦公桌前,發號施令即可。
實際上在這個望仙大陸,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在這裡完全更好地闡述了什麼叫做能者多勞這個詞。
在這裡,越是實力強大、表現搶眼的人,就越會被寄予厚望,越會承擔着更多的責任。這是因爲,這裡的強者的地位,都是建立在仙力修煉的基礎上的。
不管各級官吏制度有多麼腐敗,至少仙力是作不得假的。
能成爲領導的人,至少仙力修爲和整體實力要過得去,要強於下屬們。否則,這領導的地位就不穩固,就難以服衆。就像此前李環擔任村主一般,在一干下屬眼裡,這個無能空降之人,根本就是個笑話。
這時候的他,分身乏術之下,也真正體會到了此前楊樸所說的什麼“當心步子邁得太大,會扯着卵蛋”的話的良苦用心。
現在的晉園,確實步子邁得太大,太快了。在很短的時間內,晉園就擴展了很多產業,佔有了很多地盤。這樣的做的後果,一個是在財力上面始終捉襟見肘,礦洞、客棧、藥堂的收入根本趕不上支出,若不是有顧家支援,有晉園錢莊的苦苦支撐,現在只怕晉園早已經處於資金鍊崩斷,盤整破產的局面。
另一個是在人手上同樣捉襟見肘。趙天明等護衛到來之手,護衛力量不足的局面得以緩解,但仍不敷使用。
各處產業的管理者,尤其是中層管理者同樣匱乏,以致於晉凌不得不通過孫意涵先生的關係,把一些讀書人從意園裡拉出來管事。
孫先生曾說過,還可以繼續採取之前贖買軒轅峻辰和公孫瑋二人的方法,向九算門購買人才。只是九算門的人才確實是人才,價格也忒貴了些。晉園現在需要花錢的地方很多,晉凌還不能下定決心再買。
思來想去,晉凌最終還是把晉園的用人之權交給了青涵。這小丫頭年紀小,頭腦和眼光卻很厲害,不管是看人,還是做生意。言談舉止,就彷彿一個小大人一樣,時時讓人忘了她的真正年紀。
若不是她看人厲害,茫茫人海,當初爲何只選中了晉凌?
而且,晉凌還指定,當自己不在位時,她可以代行晉園之主的權力。
當然,讓一個年紀這麼小的小丫頭單獨行事是不可以的。所以,除孫先生外,同爲女子的楊萱,以及洛瑩,就被同時賦予了輔助之責。尤其是楊萱,晉凌特別給了她不少大權。
晉園新總部經過簡單的修葺粉刷之後,晾了十天,就可以正式入住了。在軒轅峻辰和公孫瑋的相助之下,各下屬的錢莊、匠堂、信堂、藥堂、護衛隊都有序地遷了過來。
不光是一些日常用具、傢俱,就連那株血蓮也被移了來,種在新總部園心的一個池子裡。
聽聞消息的顧嘉,帶着人手和錢來了,上上下下,全力相助,爲晉園省下了不少力氣。這也讓晉園與顧家的關係,進一步緊密起來。
草園居客棧總部一樓。
這裡原來是分棧,隨着晉園總部進駐仙鄉,這裡也改爲了客棧的總部。李九斤當仁不讓地來這裡做了掌櫃。
晉園遷移總部,很多人都得了消息,紛紛上門慶賀。這其中,有十一公主商然、有城主府通判馮遠道、有仙鄉副鄉主王衝、聚英樓副樓主周奕,有馬家少爺馬瑞民,顧家的顧少剛,還有郭宇秋。
“小子,去到仙鄉,可就要直接面對虎狼幫了。”顧少剛拍着晉凌的肩膀,“你做好準備了沒?”
“做好又怎樣,沒做好又怎樣?無非就是一個拼字罷了。”少年人笑道,“顧少,你放心,我們跟虎狼幫的大仗,打不起來。”
“你怎麼知道打不起來?”顧少剛疑道,“我聽說了,你當衆羞辱王虎的親兄弟,現在他是恨你恨到骨頭裡去了。你可別給他找着機會,一找着機會,他絕不會放過你。”
“行啦,顧少,你就好好地喝你的酒吧,還嚇我!”晉凌給他倒滿了酒。
“可不是嚇你,王虎和王豹完全是兩碼事,你可不能將王虎看得輕了。”顧少剛認真地說道,“惹怒了他,即使是我,也下不來臺,不好過。”
“我說打不起來,是因爲我仍在給商王治療蠱毒之事。他王虎又不傻,現在這個節骨眼上,哪敢跟我呲牙。”晉凌說道。
“現在他們是投鼠忌器,可是一旦你給商王治好了呢?”顧少剛說道。
“我若給商王治好了蠱毒,王虎還敢找麻煩的話,只能說他這個人,更不知死活。”晉凌毫不在乎,“向一個救了商王一命的人找事,這是什麼腦子?”
商然坐在正中上首的位置,仍是一身戎裝。她聽過了晉凌招惹虎狼幫的事情,也覺得一陣陣憂心。虎狼幫的勢力,遠不止面上看上去那麼些,在它的背後,甚至有朝廷大員的支持相助。
本來還有些擔心地看過去,一看之下差點氣個半死,這少年人正與顧少剛毗鄰而坐,有說有笑,又吃又喝,這心大得很吶,哪裡會有什麼擔心?
“或許他,心裡面已經有了應對的主意了吧。”商然在心裡默默地想着。
宴會歡快而熱鬧,如火如荼地繼續舉行着。
突然,一個探子匆匆進來,找到楊力生,在他的耳邊低語了幾句。
楊力生看着正在找晉凌敬酒、且扳着他的肩膀,笑談款款的商然,想了一下,終於覺得還是要把這事暫且憋在心裡。直到他們二人喝了一杯酒,各自回原席的時候,他才匆匆趕到晉凌身邊,在其身邊低語了幾句。
“什麼?纓雪下山了?”晉凌喜出望外,“現在就在意園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