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天的星斗,清涼的風,讓孔焯的感覺好了一點。
靠在一面破舊的牆角,迎着寒風,孔焯縮了縮腦袋,努力的把自己的身體縮到牆角的避風
他現在已經是筋疲力盡了,甚至連手指頭也不願意動一下。
虛空中的一劍耗盡了他所有的力量與真元,現在,他只感到丹田內空空如也,就如同一條幹涸了很長一段時間的河流一般,亟待着天地元氣的滋潤,好在這裡,元氣是棄沛的。
斜倚在矮牆之上,孔焯運起先天紫氣,開始瘋狂的吸收周圍的元力,以補充自己體內的損耗。
“媽的,僅僅一道劍氣便將我的真元耗光了,又是一項中看不中用的本事!”孔焯一臉的不爽,坐在那裡調息着,雖然耗損嚴重,不過,畢竟是脫離了那可怕的虛空,回到了中土的世界,這個世界裡什麼都沒有但是元氣卻是充足的,只需要半個時辰,他便可以回覆。
“嘿嘿,這下子,和峨嵋的仇可就結大了,儘管沒有證據,但是這種事情卻是心照不宣的,看樣子,以後有的煩了!”孔焯心中微微發苦,和這天下第一修行門派站在對立面上,壓力,還是蠻大的。
“胖叔叔,你在做什麼?”
很奇怪的,很詭異的,很難以置信的,孔焯聽到了一個清脆地聲音。
然後他的身體猛然間一顫。手中的雞腿掉到了地上,一轉頭,目光中閃出駭然無比的光芒,一雙烏溜溜地大眼睛迎上了他。
“你是誰?!”
“我姓紫。叫青兒,胖叔叔你叫我青兒好了!”這小丫頭倒是一個自來熟,眨巴着眼睛,剪水般的瞳子,好奇的盯着孔焯,彷彿在看一件十分奇怪的一般。
那好奇的眼神看着孔焯的心裡直髮涼,這半夜三更的,荒郊野外的,哪裡來了這麼一個粉嫩嫩的小娃娃,看她的穿着。也不像是沒人要地小娃子,誰家的大人放心讓她這麼晚了這麼一個人出來呢?
最大的問題卻是,這個小姑娘家家地憑什麼能夠無聲無息的潛到自己的身邊。而且還嚇了自己一大跳。
“小妹妹,哦,不,青兒啊,你怎麼會在這裡呢?”孔焯細聲細語的問道,那表情,卻是略顯得有一些猥瑣的。
“青兒來這裡玩的啊?!”紫青兒一臉的天真,小臉揚起,彷彿在講一件很平常的事情,那看向孔焯的目光中還透着一絲鄙視。似乎在說,這你都看不出來,真是笨啊。
被她盯的實在是受不了了,孔焯嘿然一笑,“哦。你是來玩地啊,你是怎麼來這裡的啊?”
“走過來的啊!”
眼神中的鄙視之色更重了。
“你是怎麼走過來的啊,怎麼我都沒有聽到動靜!”孔焯心中苦笑着,面色不改地問道。
“你當然聽不到動靜了,我是神仙的徒弟。我會仙術!”小姑娘小臉一揚。得意的道。
神仙的徒弟,會仙術!
這個解釋讓孔焯着實有些哭笑不得。“那你會什麼仙術呢?”
孔焯的聲音柔和地很,就像是一個在誘騙人家小丫頭地人販子一般。
“我會----不告訴你----!”小丫頭揚眉一笑,一副人小鬼大的模樣。
“青兒,你又跑出來了,跟你說了多少回了,不要到處亂跑到處亂跑,你就是不聽!”
身後,傳來了婦人地喝斥與埋怨之聲。
孔焯擡起頭,卻是一個三十不到的小婦人,一路小跑的過來了。
這是一個普通人!
一舉一動都沒有瞞過孔焯的靈覺,從她自離這裡約百丈之地的小屋子裡出來,到一種氣喘息息的跑到這裡來,都在孔焯的控制之下。
“孃親,這個胖叔叔把我們家的雞吃掉了!”見到那小婦人跑過來,小丫頭的眼中現出一絲狡猾的光芒,十分理直氣壯的爲自己辯護着。
雞啊!孔焯下意識的擡起手,把嘴邊的油膩給抹掉,面上現出尷尬的笑容。
“呃,那個,大嫂,對不起啊,我不知道這是你們家的雞----!”
“誰家的雞也不行啊!”小丫頭叉着腰,望着孔焯,義正辭嚴的道。
“是是是,不行,誰的也不行!”孔焯道,從懷中掏出幾兩散碎的銀子,遞到小丫頭的手中,“給,小妹妹,這是賠你們家雞的錢!”
“這位先生太客氣了!”小丫頭剛剛接過孔焯手中的銀子,便被那小婦人撈到了手中,又送到了孔焯的面前,“小女年幼不懂事兒,驚嚇了先生,還請先生萬勿見怪!”
似乎,有些不對啊!
一般來講,自己偷了他們家的雞,就算是不罵自己,不要自己的錢,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露出惶恐的面色啊,搞得倒似是她做錯了事情一般,難道我長的很兇嗎?
孔焯奇怪的看着這個小婦人,越看越覺得面熟,越看越覺得在哪裡見過,但是一時地卻是想不起來了。
等等
孔焯驟然之間一愣,對啊,這個小姑娘自己似乎也見過啊,剛纔卻是因爲她出現的太過突兀自己並沒有注意,可是這麼一看的話,自己倒似真的見過她。
但是,在哪裡呢?
孔焯面上的迷惑的緊,下意識的一擡頭,看到西邊不過處地一座小山,再看看這母女而人。腦中劃過一絲明悟。
“不會這麼巧吧!”
的確,不會這麼巧吧。
他自脫開虛空之後便一直在這裡調息,恢復真元,而等到真元恢復之後。並沒有來得及看清周圍的狀況,便屈服於自己的肌餓之下,把跳到自己面前地那隻雞給解決了,這不,剛吃了幾口,小丫頭就來了。
於是就有了剛纔的事情。
現在擡起頭來,細細看了一下週圍卻意外的發現,這裡卻是一個他極熟悉的地方。
他與方月兒第一次見面的地方,父母墳前草廬下的那個小村莊。
而這個叫紫月的小女孩兒卻是當年差一點成爲那大蟒腹中美食的那個祭品,而眼前的這個婦人。就是當年在祠堂裡哭鬧的女孩兒地母親。
這還真的是巧了。
想到自己當年的傑作,孔焯倒是覺得挺好笑地。
只是,神仙的徒弟。莫不是他們把自己當年的話當真了嗎?
也不是沒有可能,自己當年可是好好兒的裝神弄鬼了一番,把這幫子普通人嚇的可不輕啊!
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緣份?
一如當年莫休收自己爲徒一般,他老人家總是說什麼緣份啊,冥冥中自有天定之類的話,難道自己也遇到了這種事情?
當年在自己看來的一句戲言,難道現在卻要當了真?
可是,這還是沒有回答孔焯心中的疑問,這個小姑娘是怎麼跑到自己的面前而自己沒有發現地?
而就在他一愣神的空當裡。那小婦人強行將銀兩塞到孔焯的手中,然後拉起紫月兒,就要離開。
“這位大姐請留步!”
那小婦人的身體明顯一顫,回過神來,有些惶恐的道。“敢問這位先生還有什麼指教?”
“在下孔焯,乃修行中人,今日見到令愛骨骼清奇,命理透着仙氣,乃有緣之人。我想要收她爲徒。日後修得大道,也不枉其一生。不知這位大姐意下如何?”
這話說地,那小婦人的面色陡然間變了。
“這位先生說笑了,我等俗人,哪裡能有此等仙緣!”說着,匆匆的行了一禮,拽着小丫頭的手便要離開。
卻不料,這一次卻不如剛纔行走的那麼順當,想要擡起腳,卻發覺腳下竟然重逾千鈞,再也邁不出去一步來。
“我對你地女兒並沒有惡意,否則地話,三年前的事情我是不會管地!”孔焯說道,身形一閃,卻已經到了兩人的身前。
“你這個壞蛋,不許欺負我娘!”小丫頭叫了起來,身子一動,衝到了孔焯的面前,舉着粉嫩的小拳頭就朝着孔焯的身上打去,絲毫無視孔焯剛纔佈下的重力領域。
“的確是個有趣的小傢伙啊!”孔焯嘿嘿的笑道,他現在終於是看出來了,這個小丫頭之所以能夠瞞過自己的靈覺,同時無視自己的重力領域,卻是因爲脖子上掛的那個小小的長命鎖。
這鎖隱然間散發出一種奇異的能量,不但抵消了自己的重力領域,甚至還把這小丫頭的氣息掩蓋住了,也就是自己看到了她聽到了她的聲音方纔察覺到她的存在,否則的話,便是她在自己的身後捅上一刀子,自己也不知道。
“倒是個有趣的東西!”孔焯手一擡,一股無形的勁力泛起,把小丫頭脖子上掛着的那鎖輕輕的扯斷,同時,又將小丫頭定在了半空之中。
把那黃金鎖拿在手上,仔細的端詳了一下,倒是在上面看到了一個咒文,與隱元符的咒文極端的相似,倒似是一種專門隱人氣息的咒法,被鐫刻在鎖的正面上,而背面,卻刻着“長命百歲”四個字。
擡眼看了滿臉驚異的婦人一眼,孔焯揮揮手,解除了自己的重力域,“我知道你不認識我,因爲三年前我並沒有現身,但是我臨走之時卻是說了,這孩子有仙緣,等到時機成熟,自然有人會來渡她的,難道你不記得了嗎?”“你----是你----!”聽到孔焯的話,小婦人的面上的緊張之色終於漸漸的緩解了。
“青兒,青兒,快,快來拜見你的救命恩人!”她一拉紫青兒,便要跪下,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道給阻住了。
“不必多禮!”孔焯道,把那金鎖遞還給了一臉不服氣的紫青兒。
“這鎖倒是奇特,絕非凡物,看來,是有些年頭了吧!”
“是的!”小婦人點頭道,“這鎖,是小女子祖傳下來的寶物!”
“祖傳的寶物啊,看樣子你的先祖也絕不是俗人啊!”
“小女子不知!”
“不知,還是不敢說啊?”孔焯面上的笑容更盛了,“我並沒有惡意,只是想不到,在這裡竟然遇到了傳說中早已斷絕了的血脈,還真的是有緣啊!”
那女子聽到孔焯這麼一說,只感到渾身的力氣全都泄了,身子一軟,便癱倒在了地上。
“你這個壞收,你敢欺負我孃親,我打你!”
小丫頭見到自己的孃親癱倒在地上,又聽不大懂孔焯的話的意思,下意識的便認爲是因爲孔焯,自己的孃親纔會倒在地上的,所以跳了起來,攥緊了小拳頭,朝着孔焯打了過來。
月光下,那小拳頭竟然泛起了一絲藍瑩瑩的光芒,衝着孔焯的臉砸了過來。
那速度,在孔焯的眼中自然是極慢的,但是那抹藍光,卻讓孔焯心中的推測再一次得到了確定。
一層由土性元力所布成的無形屏障出現在他的前方,擋在了小小的拳頭之前。
沒有聲息,也沒有任務的阻礙,那拳頭衝了進去,穿過了屏障,再向前,是一道火性元力布成的屏障,拳頭再一次穿了過去,那本應該灼熱無比的火性元力也沒有對那閃動着藍光的屏障造成任何的阻礙,就這樣,小拳頭十分生猛的打在了孔焯的眼圈上面。
力量很小,沒有一絲勁道,自然不會對於孔焯有什麼傷害。
“果然不錯啊,傳說中的血脈,能破一切法的棄天帝的血脈,竟然在這麼一個小丫頭的身上覺醒了,真是讓人意料不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