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下着小雨,很涼。
深秋的細雨密密麻麻的落下,滿山遍野,似煙似霧,煞是好看。
雨中的羅孚,別有一番風味,只是現在,沒什麼人有心情來欣賞這樣的美景。
至少羅孚派的人,現在沒人有心情。
凌伽上人的臉色微微陰沉了一下,隨後強擠出了一絲笑容,開始招呼着來觀禮的客人,而周青的臉,則一直陰沉着。
孔焯站在院子裡的空地上面,伸出手,感受着自空中慢慢落下的那細細的雨絲。
“涼啊,真他媽的夠涼的!”他心中想道,眼睛望向那洞房的門着,站着的,穿着一身大紅色的吉服,盛裝而立的林玉風。
“想來,他現在的心比我更涼吧!”
是啊,涼啊!!
新婚之夜,發現洞房裡,蓋着紅色的頭巾的女子竟然不是自己的新娘,這算什麼?
不是這個故事的主角,所以,孔焯並不能完全瞭解這林玉風的心情,但是如果是自己,設身處地的想一想,再看看那林玉風臨風而立的模樣,沒來由的,孔焯生出了一種淒涼的感覺。
雖然在心底深處,對於這樁婚姻他還是挺牴觸的,但是此情此景之下,他倒是覺得這林玉風挺招人同情的。
這是一種兔死狐悲的感覺。
“如果這倒黴的事兒讓我碰上怎麼辦呢?”他心裡不由自主的想着,不過念頭一轉,又否了自己的這個想法,“我應該不會遇上吧,如果別人不願意嫁給我的話,我也不會強求的啊!”想到這裡,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朝着院外望了一眼,似乎是在尋找着什麼。
不過這個時候,別的門派的人已經被引到了外院繼續喝酒吃飯,早不見了人影,他想要看到的那個人,自然也不在。
“那個笨女人應該不會願意嫁給我吧?”孔焯心暗自笑了笑,不過現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主角的身上。
“這事兒不對啊,老五,看樣子,我們有的忙了!”常昆走到孔焯的面前,皺着眉頭,低聲道,“你要小心一點,說不得老二便會把這件事情遷怒到你的身上!”
“我身上?!”孔焯一愣,“這跟我沒什麼關係啊!”
“一旦碰到了這種事情,你別指望他還會理智的想問題!”常昆說道,“我知道你對老二很不屑,但是有一件事情你恐怕不知道,老二對小師妹的感情,絕對不會比方少白要淺,這一次,小師妹做的太過了!”
孔焯嘿嘿的笑了笑,“過不過的,以後再說吧,先去吧,師伯叫了!”
擡擡頭,正望見同樣一臉陰沉的修羅劍李元化朝着他們倆個招手。
………………
羅孚五劍,浮雲劍周青不在,他正在前廳強顏歡笑的招呼着客人呢。
其餘的,以凌伽上人爲首,修羅劍李元化,青萍劍薄真,月華劍衛青青都坐在堂上,然後便是常昆與孔焯二人,三代弟子中,能夠站在這裡的也只有這兩人。
當然了,主角除外,常昆與孔焯只是並排站在側面,而一身大紅吉服的林玉風與另外一名年輕女子,則站在大廳的中央位置。
這女子是羅孚派的一名內門弟子,叫吉桂芝,此時神情顯得有些恍惚,一臉的惶恐之意,到現在爲止,除了惶恐之外,她根本就搞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爲什麼自己會穿着一身大紅吉服,蓋着個大紅蓋頭,坐在洞房的牀上。
一切,都像是一個夢。
chun夢了無痕啊!
“這事兒,你們怎麼看?!”凌伽上人嘆了口氣,現在,他感到自己的腦袋都快要炸了,頭疼,人家做掌教一個個做的舒舒服服的,怎麼換到自己的身上就這麼麻煩呢?連門下弟子成了親都出事兒,這要是傳出去的話,豈不是要笑掉別人大牙?
“先問問吧!”李元化輕輕的嘆了一聲,臉上的烏雲更濃了,看了看林玉風,把目光轉到了吉桂芝的身上,“你,是內門弟子吧?”
“是!”吉桂芝低着頭,輕輕的道,“弟子吉桂芝!”
“你是怎麼到了洞房裡的,周雪去了哪裡?”李元化問的很直接。
“弟……弟子不知!”吉桂芝道,聲音中透着不安與惶恐,“弟子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從昨天開始,我就覺得恍恍惚惚的,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身體都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樣,我根本就控制不了自己的行動!”
身旁的林玉風眉頭一挑,正想說什麼的時候,月華劍衛青青忽然開口了,“你說你控制不了自己的行動,但是你的頭腦是清醒的,是不是?!“
“是,又不是!”說到這個問題時,吉桂芝的表情很是迷惑,“我是想控制自己來着,可是控制不了,到了後來,我就不想控制了,反而感覺很舒服!”
“傀儡術啊!”衛青青的手指輕輕的敲了敲坐邊的桌面,苦笑着說道,“三年前,我教那小丫頭的!”
“什麼?!你教她的?”李元化轉頭看着衛青青,“師妹,你沒事兒教她那些做什麼啊?”
“我教她什麼東西跟你有關係嗎?”衛青青面色一板,回盯着李元化,“難道羅孚的戒律中有不許教弟子傀儡術的規條不成,如果有,我立刻去後山面壁!”
“沒有沒有,就是有我也沒膽子讓你去面壁啊!”李元化的話被衛青青頂了回來,卻也不見生氣,只是無奈的直搖頭,“也就是說,這丫頭在前一天用傀儡術控制住了這丫頭,可她是怎麼瞞過其他人的?”
凌伽上人苦笑着指了指吉桂芝,“她的身材與那丫頭差不多,那丫頭今天一大早,化過妝之後,便用蓋頭蒙了臉,如果她在那丫頭身邊的話,換過來的機會很多!”
“也就是說,今天早上她還在!”林玉風忽然插嘴道。
“馬上就是子時了!”李元化白了他一眼,明白他的心裡在想些什麼,“就是想追,也追不回來了!”
“追不回來也要追!”凌伽上人道,“這件事情,關係到我羅孚的體面,現在,所有的人只是知道出了些狀況,但是究竟是什麼狀況還不知道,他們以爲只是新婚的小兩口子吵架,所以,這件事情,到我們這裡,便停下來了,除了在座的幾個人之外,我不希望再有其他的人知道!”
“是!”衆人齊聲稱“是”。
“常昆,孔焯!”
“弟子在!”
“你們兩個現在就下山!”
“現在!?”
兩人皆是一愣,互相看了一眼。
“對,就是現在,一刻也不要耽誤,我不管你們用什麼樣的方式,採取什麼樣的手段,無論如何,一定要把周雪帶回來!”
“師伯,我也去!”林玉風的聲音。
“不行!”凌伽上人回的很堅決,“觀禮的人還沒有走呢,還有這滿山的同門,你這個新人就下山了,成何體統!”
“可是……!”
“閉嘴!”李元化道,“你給我乖乖的呆在山上,哪兒不許去!”
林玉風身子一動,臉上露出倔強的神色,似乎還想要爭辯兩句,可是還沒有等到他的話說出口,一縷勁風破空而出,正好點在他的身上,林玉風的身子一怔,便定在了那裡,一動也不能動。
“你們去吧,一刻也不要耽誤,務必把那孩子帶回來!”凌伽上人看着孔焯與常昆二人道。
“弟子遵命!”兩人同時一躬身,相互使了個眼色,忙不迭的退了出來。
這裡頭風高浪急的,他們倆可不想多呆。
出得大廳,兩人同時舒了一口氣。
“大師兄,這事兒是交待下來了,該怎麼辦,您給我個章程吧!”孔焯苦笑着道。
“我哪兒有什麼章程啊!”常昆一臉的苦意,“走一步算一步吧,這人海茫茫的,到哪兒去找啊,就算是找到了,把她帶上了山……,唉……!”
“是啊,這事兒麻煩啊!”孔焯道,“不過麻煩也得辦啊,掌教師伯已經交待下來了!”
“嗯,也是!”常昆點了點頭,“我看這樣吧,我們兩人分頭行動,盡力而爲吧!”
“也只能這樣了!”孔焯點頭道,“我回去收拾一下,明天就下山!”
“好!”常昆也點了點頭,兩人便自散了,回去準備第二日下山事宜不提。
(明天英語學位考,現在還在網上混,鬱悶,過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