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奔原家裡,馬當關也在。
叔侄倆並排坐着,擡頭看着許落:“剛剛那兩個小姑娘,真是郎中?”
許落點頭,理所當然道:“是很厲害的郎中。”
“哦。”兩個人都不說話了,但是看着許落的眼神意味深長,同時一次次欲言又止。
“等你們活了,就知道我說的沒錯了。”許落懶得解釋,出門道:“我去看看她們藥配得如何了。”
旁邊不遠的一個小房間裡。
屏退了馬奔原家人,夏靈和顧盼正圍着一張小方桌站着,桌上有個搗藥用的小石臼,看色澤當是玉製,石臼裡頭有些粉末,似乎已經杵好了。
“你說,上仙自己那麼高的修爲,爲什麼不親手替他們療傷,卻讓我們來?”夏靈露出懷疑的眼神,“呸。”
她往石臼裡吐了一口口水。
顧盼樂得小臉緋紅,眨眼道:“笨,這都不明白,他就是爲了找藉口把咱們倆留在身邊噶。唉,其實直接脅迫人家就好了。不過上仙這個悶騷靦腆的樣子,奴家真的是很喜歡呢……呸。”
“但是我看他舉動似乎跟凡人無異,而且路上還交代我們不能說破身份。這裡頭說不定有鬼。呸。”
“有什麼鬼?就是入世悟道呀,上回抓咱們倆不就是爲了這個嗎?呸。”
“也是哦,可惜我們根本看不透他的修爲。呸。”
“嗯,反正好厲害。呸。”
“哎呀,我口好乾啊,呸。”
“我也是,呸。”
許落探進頭來。
“你們倆幹嘛呢?”
“配藥啊。呸呸。”顧盼開心道。
夏靈也點了點頭:“呸。”
“配藥,爲什麼……呸?口水。”
“仙狐涎啊,最重要的藥引。”
許落:“哦,對,差點忘了。”
“上仙,奴家口好乾。”顧盼眼神委屈,擡眼瞟了瞟許落,伸出小舌頭舔了舔嘴脣,“真的……好乾啊!”
這一幕突如其來,當真讓人心肝亂顫。
許落對狐妖還是有些瞭解的,她們其實未必真的風騷,但是日常表現出來的嫵媚和誘惑,是天生的,此外從功法修行上,也會不自覺的加深這種外在感覺,漸而一顰一笑,哪怕無意,也讓人感覺是在魅惑……
這樣的情況會一直持續到她們修爲有成,返樸歸真。
“日後對我說話都放嚴肅些。”許落拿出元嬰大修的氣場,板起臉教訓道。
“嗯。”夏靈謹慎的點了點頭。
顧盼低頭,握了握小拳頭:“啊~,上仙悶騷裝正經的樣子,真的是好喜歡啊。”
“咳”,許落清了清嗓子,“那個,差不多了的話跟我說,敷藥就交給他們家人來做好了。”
夏靈偏過頭,兩眼一翻:“不對,他像是真的有意在迴避什麼。”
顧盼開心的晃着小腰肢:“啊~嗯,上仙故意這麼說,還不就是禁止人家給別的男人敷藥,看別人的身體?……好霸道,佔有慾好強哦。”
這也就是沒說出口,要不許落就瘋了。
“對了,上仙,奴家適才看你行動似乎不太舒展,是不是身體也有小恙?要不要我們幫忙看下?”夏靈問話時眼皮下垂,眼神慌張,她在試探許落。
果然還是被看出來了。許落前陣子的傷其實依然沒好利索,但是,他本身是絕對不能讓兩隻小狐妖知道這事的,就更別提救治了。
剛剛他倒也想過,待會從馬家叔侄那裡偷偷分一點藥回去自用,但見到兩人往石臼裡吐口水這一幕後,也放棄了。
他這一會兒沒說話。
顧盼立即以爲他答應了,興奮的撲上來,兩手直奔許落胸口衣襟:“我來我來,脫衣服,脫衣服……呃,脫衣服,奴家好認真替上仙診治。上仙修爲高深,不似凡人,奴家沒法子一眼看透的。”
許落站那不動,冷眼一瞪:“再靠近一步,我就當你有什麼企圖,當場擊殺。”
“試試?”夏靈第一時間這個念頭冒了一下,第二時間果斷放棄,拿命試?我纔沒那麼傻呢,像我這麼聰明的狐妖,都是用騙的。
“奴家錯了,上仙。”顧盼聲音糯軟,小心低頭小步退開,同時心花怒放:“啊,靠近一步,當場擊殺,好霸道,好迷人……原來上仙尷尬起來就裝翻臉的,真是好可愛啊!奴家真是好喜歡。”
許落還在繼續演:“我入世悟道,一切儘量以凡人姿態生活,你二人不要擾亂我,否則……”
兩隻小狐狸連忙低頭:“奴家不敢。”
“那就好”,許落轉身道,“那我先回去,你們倆什麼時候弄好了過來知會我一聲就好。若是口乾了就先休息一會兒,不急的。”
他剛想出門。
“很快,那個,其實用尿也可以的。仙狐體液,都可以。”顧盼在身後道:“就是,人家不好意思。咦,不如我變回狐身呀,那樣再尿就不奇怪了……本來嘛,山林裡,道路旁,小獸就是隨便尿的嘛。上仙你等等哦,反正你也看過奴家真身了,奴家這就……”
“停。”許落忙擡手製止道:“口水就好。此外,這次診治你們剛纔說要到痊癒或需一個來月,那麼記住,日後往來村裡,都給我嚴肅拘謹着些。別亂走,別亂說。”
“嗯。”夏靈想:這村子一定有秘密。
“嗯。”顧盼想:上仙好喜歡管人家。
許落總算出門了,不想去面對馬當關和馬奔原好奇的眼神,乾脆準備到院裡等候。
岑溪兒就站在院外,手裡牽着小織夏,身後還有一羣嬸嬸、嫂子、姨娘……
“上,坐下就哭。”曲大嬸在岑溪兒身後指導:“哭起來,坐地上,蹬腿,說你不能活了。再抱着織夏哭,裝作跟織夏說話,說許相公有外心了,不要你和她了……”
“哭到許相公沒轍了,我們再站出來,幫着數你這些年的苦,數落男人的壞……咱們先把理佔了,讓他覺得虧心,事情就好辦了。”
另外一位嫂子也是“謀士”。
“我……”岑溪兒有些不知怎麼辦纔好。
“溪兒,你怎麼來了?”許落一臉興奮的笑容迎上來,拉她的手,旋即想起岑木方的事,有些慚愧道:“溪兒是在家等得着急了吧?”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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