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湖與慶湖一直沒有往來,所以羅秀生對慶湖禁區內部的情況並不太瞭解,就連其它門派對它也是知之甚少,陳凡更是茫然不知,此次前去慶湖,羅蘇元當仁不讓在前帶路。
剛纔的戰場距離義河只有一、兩里路,三人很快就到了岸邊。
義河的河面寬度與信河相差無幾,但是水流卻極爲湍急,旋渦和暗礁密佈,在五河區衆多河流中獨一無二,估計是因爲義河的上下游落差很大,而且它處在五河的最南端,與神鹿山脈只有兩、三百里距離,兩岸有很多數十米高的小丘陵,也許就是神鹿山脈的延伸。
看着洶涌澎湃的河水奔騰而去,陳凡感到好奇,羅門自有踏波秘法,不知道慶門弟子又有什麼怪招踏水而過,這裡與信河的風平浪靜截然不同,後天高手即便使用羅門秘法也有很大的難度。
卻見羅蘇元深吸一口氣,長袍一擺,雙腿猛然一蹬,腳下猶如安裝了一對彈簧,整個人瞬間射向河面,飛行百十米後,落到一塊小小的礁石上,腳尖一點,身形隨即躍出數十米,又踩到另一塊礁石,如此這般,接連不斷跳躍。這些暗礁有的只露出水面尖尖一角,浪花經過時立即被淹沒,有些完全藏在水下,只看到一圈圈淡淡的波紋。
羅秀生還是一聲不吭的使用羅門秘法,但是表情極爲專注,似乎感到有些吃力,陳凡卻神態自若、悠然自得,一邊輕鬆自如的踩着浪尖前進,一邊觀看兩人的動作,結果對慶門的過河方法大爲失望。
羅門秘法雖然不是真正的踏波功法,卻也非常獨特,而慶門卻沒有任何出奇之處,只是一種最笨拙的方法,他們很顯然已經將義河裡所有礁石的位置摸得一清二楚,此法只能在用於義河,到了其它河流絕無用武之。
陳凡第一個到達對岸,羅秀生緊跟其後,片刻之後,羅蘇元也氣喘噓噓落在岸邊,他本來就受傷在先,連續數十次的跳躍又耗費了大半功力,後天高手修爲尚淺,與先天高手的真氣生生不息有着天壤之別。
“你先調息片刻。”陳凡含笑吩咐羅蘇元,他卻轉頭看了看羅秀生,見羅秀生點頭同意方纔盤坐下來,服下一枚丹藥後閉目運功。羅秀生考慮片刻,隨即伸出右掌抵在他後心,將一股先天真氣輸入他體內。
陳凡淡然一笑,隨即身形一閃,躍至附近一顆大樹的頂部,眺望眼前的慶湖禁區。
此時,天色逐漸轉亮,一眼望去基本上都是莽莽森林,到處都是參天大樹,輕盈的晨霧繚繞於樹枝間,不少低矮的丘陵像一隻只小饅頭似的突兀而起,森林的極遠處有一條閃亮的白帶,估計就是五湖中的慶湖。
“華兄,五湖的理環境都差不多,中間是湖泊,四周爲森林,只是各個禁區的面積有大有小。”羅秀生也飄至身旁,手指慶湖劃了一個長長的弧線:“其中這裡的面積最廣,聽說慶湖比我們羅湖大上數倍,所以有人稱之爲慶海,湖中的島嶼也不是羅島所能比擬,羅某早就想開開眼界,華兄也很快就會看到。”
“幾十人卻佔據這麼大的方,而且都是風水寶,佩服!”陳凡輕笑一聲,隨後問道:“奇怪,你們羅門一向都是五湖中的老大,怎麼不佔領最大的盤呢?”
“嘿嘿!修士門派看中的不是盤大小,而是靈脈的深淺。”羅秀生面有得色,隨後不屑說道:“慶湖禁區面積雖大,景色雖美,但是它的靈脈僅比隋湖稍好一點,與我羅門相差太遠,唯一可取之處就是形比較複雜,義河與慶湖的水面比較危險,可面對先天高手就毫無作用,只能嚇唬後天高手,更不用說丹師了。”
陳凡大爲驚訝:“羅兄言下之意似乎準備放棄慶湖?”
“談不上放棄,只是慶湖猶如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羅秀生好像早有計劃,緩緩說道:“五湖一統後,弟子雖然會增加不少,但實力大損,而且人心未歸,需要長時間休養生息,力量也不能過於分散,所以只能以羅湖作爲重心,條件最差的慶湖與隋湖派幾名低級弟子長駐即可。”
“有道理!”陳凡哈哈一笑,然後說道:“不過華某認爲,大也有大的好處,羅兄若是嫌棄,這慶湖可否讓與華某作爲日後復仇基?”
羅秀生一愣,似乎大感意外,轉頭盯着陳凡看了半天,最後問道:“華兄真有此意?”
“當然!”陳凡表情變得極爲嚴肅,輕嘆一口氣,隨後說道:“咱們的盟約只限於五湖一統,華某對羅兄不敢有太多的奢求,能有一處安身之所就心滿意足了。況且羅門雖然可以獨霸五湖,但面對華某的仇敵就顯得過於弱小,不客氣的說,他們隨便派出幾名弟子就能輕鬆橫掃羅門,根本不需要動用任何一名丹師。羅門的大好局面來之不易,如今千斤重擔都壓在羅兄肩上,華某不忍心將羅兄拖入不可預測的深淵。”
“華兄?”羅秀生沉默不語,神情複雜,好像非常驚訝,又似鬆了一口氣,還蘊涵着一絲感動,半刻之後方纔說道:“華兄此舉讓羅某如何心安?”
“羅兄差矣!復仇大業只是華某的私事,若是牽扯羅門,羅兄將會成爲羅門的千古罪人。”凝視着遠方的慶湖,陳凡輕輕說道:“雖前途坎坷,希望渺茫,但責之所在,前面即便有萬丈深淵,華某也必須睜開雙眼跳下去。”
羅秀生想了片刻,然後說道:“華兄雖然智勇雙全,但一人獨木難支,羅某派幾名弟子投入華兄門下如何?”
“不可!上清宮不是尋常門派,這些小伎倆瞞不過他們的耳目,今後咱們只能私下交往,所有弟子都不允許有太多的接觸。”陳凡連忙搖頭謝絕,臉帶微笑:“只要羅兄取得赤荒殿的支持,他們對羅門就不敢輕舉妄動,若是給他們抓住把柄,赤荒殿也會左右爲難,肯定要權衡利弊,爲羅門這樣的小門派大動干戈是否值得。”
“唉!華兄高義,羅某能力有限,慚愧!”羅秀生當然知道其中的利害,不由長嘆一口氣,幽幽說道:“羅某不動慶湖一草一木,所有弟子也留給華兄使喚,五湖一統後再從韋湖和辛湖挑選一些可用之材、調撥一些物資,如何?”
陳凡沉吟良久,最後點頭說道:“此計可行,但人數多少並不重要,華某隻想挑一些年輕的低級弟子,其它人只有融入羅門才能歸心。”
“好!就依華兄所言!”羅秀生心情稍有放鬆,含笑問道:“華兄如今開山立派,不知已取何名?”
陳凡微微一笑:“談不上開山立派,慶湖還是慶湖,只是華某的修行居所,順便栽培幾名弟子,也許一、二十年之內都不會對外透露,也請羅兄替華某保密。今後若真正獨立門戶,就稱之爲華門。”
“華門?”羅秀生哈哈大笑:“好名字,羅某堅信,華門日後必將名揚天下。”
“羅兄過獎!”陳凡轉頭說道:“羅蘇元已經醒來,似乎大有收穫。”
羅蘇元調息了大約半個時辰,既服下慶門靈丹,又有羅秀生的幫助,不僅內傷痊癒,功力竟然大有長進,他本來就是煉氣後期,現在隱隱有跨入先天之境的感覺,心中不由大喜,頓時對羅秀生感激涕零,站起身來後恭恭敬敬行禮道:“家主大恩,弟子無以爲報,唯有拼死效命,爲羅門盡忠到底。”
“羅蘇元,我看你是個可造之材,所以順便成全你一次,盡忠之事無須掛在嘴上,我要看你的實際行動。”羅秀生態度和藹,但神色威嚴,揮動左手說道:“現在天色已亮,慶門弟子應該正在早課,咱們走吧!”
“謹遵家主之令。”羅蘇元對羅秀生心悅誠服,原有的陰影一掃而空,覺得前途一片光明,不由精神煥發,立即轉身向慶湖奔去。
慶湖禁區確實很大,這一側森林足有七、八十里寬,不僅茂密異常,而且沿途的小丘陵彼此起伏,因爲要照顧羅蘇元的速度,所以三人用了小半個時辰才趕到慶湖。
遠在十幾裡外,陳凡就聽到慶湖咆哮如雷,到達岸邊時,心中不由一愣。
寬闊的慶湖一望無際,湖面上狂風大作,薄霧朦朧,滿眼都是沖天的巨浪,波瀾壯闊,聲勢浩大,巨浪涌起時衝向高達數十米的高空,瞬間又滑落谷低,可以看到無數的旋渦在轉動,一些暗礁隱約顯現;這裡的湖岸都爲堅硬的岩石,大部分都有三、四十米高,在巨浪的衝擊下巍然不動;岸邊的大樹都向森林裡面傾斜,部分樹枝已經被狂風折斷,面上長着稀稀朗朗的雜草,全部低矮異常,功力若是稍差一點,站在岸邊身形很難保持穩定。
“慶海之名名副其實,與大海一般無二,甚至於有過之而無不及,算得上天下奇景。”迎面而來的大風呼嘯而過,陳凡不由感慨萬分,剛纔的義河與之相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羅秀生眉頭緊皺,似乎對慶湖如此兇險大感意外,嘆息一聲輕輕說道:“華兄,這裡的波浪太大,羅某可能過不去了。”
“哦?”陳凡有些吃驚,隨後又釋然,羅門秘法畢竟不是真正的踏波功法,遇到如此風高浪急的慶湖也就束手無策,於是轉頭詢問羅蘇元:“慶門的島嶼在哪裡?你們又是如河渡湖?”
“華前輩,您有所不知!”羅蘇元神情不安,偷看了一眼羅秀生的臉色,吶吶的說道:“慶門有三島,都在慶湖深處,距離湖岸足有百十里,那裡的風浪比這裡還要大上數倍,水面比這兒還要複雜,聽說有許多意想不到的危險,如果沒有人帶路根本就無法上島,除非有頂尖丹師的修爲,整個慶門只有家主,不,是慶成生,他一個人可以自由往來,其餘弟子唯有修至煉氣境界纔可出島。”
看到羅秀生和顏悅色,他很快就平靜下來:“慶門只有弟子與另外兩人修到煉氣境界,如若有事外出,只有讓慶成生帶着我們渡湖,而且往來一次只能帶一人,每次出島都是一次冒險,讓弟子感到心驚肉跳,好像是從獄中通過。”
“哈哈!有此天險,難怪慶成生驕橫無比,但很少看到慶門弟子在五河區出入,也不於其他門派往來,顯得非常神秘,原來如此。”羅秀生大笑一聲,隨即問道:“你知道入島的路線嗎?”
“弟子可以試一試!”羅蘇元恭恭敬敬說道:“平常出入我們都閉上眼睛,昨天弟子壯着膽子看清一點,只要能到慶島附近,弟子應該能找出入島的路徑。”
“好!咱們試一試!”陳凡豪氣大發,指着慶湖深處說道:“華某一手一個,將你們帶到湖心,然後由羅蘇元引路。”
這一次踏波非常危險,不僅是路途遙遠,更重要的是四周有狂風巨浪,腳下有旋渦、暗礁,況且身負兩人,不能有任何閃失。
陳凡運足全部功力,將陰陽兩氣導入經脈,兩氣交替使用,並且在身體周圍佈下了一層薄薄的防護罩,頂着狂風、腳踩巨浪向湖心飄去。
足足化了大半時辰,三個人才接近湖心。前方的湖水變得漆黑一團,波濤越來越猛烈,幾乎有上百米的高度,水面的旋渦也越來越大,而且密密麻麻,每一個旋渦都不少於上千平米,有些竟然達到上萬平米,如同一隻只巨形漏斗,任何東西被捲入其中都立即無影無蹤。
更爲駭人的是,周圍的空氣也形成一個個驚心動魄的旋渦,巨大的吸附力將陳凡拉扯得東倒西歪,震耳欲聾的巨響懾人心魂,他咬牙稍微穩住身形,每一次都恰到好處穿越於旋渦之間,但速度大爲緩慢。
不一會兒,前面出現一大片高大的?影,似乎很近,可又覺得很遠,就像是虛無縹緲的幻影,四周的氣旋也變得更加龐大,陳凡感到已經頂不住其中的吸力,連忙運功傳音羅蘇元:“路在哪裡?”
羅蘇元緊閉雙眼,臉色蒼白,渾身發抖,聽到傳音之後,勉力睜眼看了看四周,艱難舉起左手指了指右側的旋渦。
“難道這就是入島路徑?”陳凡大吃一驚,這個旋渦大如數十層的樓房,猶如一隻巨大的飛碟在快速旋轉,中間有一個深不可測的?洞,就像恐怖的巨獸張開了血盆大口,可以吞噬世間萬物。
“事到如今,只能拼一拼!”他將陰陽真氣佈於全身,然後將兩人抱緊,閉上眼睛奮力跳入旋渦的中心,只覺天旋轉,全身欲裂,似乎已經被巨大的拉力扯碎,又像被旋渦傳至萬里之外,心中不由大駭,片刻之後,忽然從空中摔倒在,所有的壓力瞬間消失,四周的巨響也嘎然而止,睜開雙眼一看,頓時瞠目結舌。
四周一片寧靜,滿眼鮮花怒放,五顏六色、奼紫嫣紅,每一朵花兒都是那麼鮮豔奪目,流香四溢,美不勝收,每一個品種都是聞所未聞,眼花繚亂,目不暇接,這裡分明是一座花園。
“這是什麼方?”強忍着身上的痠痛,陳凡一躍而起,看了看四周,鮮花一直延伸至東面的一個小山坡上,山坡只有不到百米高,山頂處雲霞四射,估計是太陽即將升起,西面五、六裡外卻是茫茫的湖水,雖然沒有聽到震耳欲聾的咆哮聲,但可以想象那裡也是風高浪急,湖面上晨霧朦朧,一大片?影在極遠處隱約顯現。
呆立半刻後扭頭看看兩人,卻見羅秀生躺在上目瞪口呆,羅蘇元眼中一片迷惘。
羅秀生隨後也緩緩站起身來,不由喃喃自語:“難道我們已經不在慶門?”
“神龍島?”羅蘇元忽然大叫一聲,踉踉蹌蹌爬起來,聲音不停顫抖:“神龍島,怎麼會到了神龍島?”臉色蒼白,神情非常恐懼。
“什麼神龍島?”陳凡有些疑惑,皺着眉頭問道:“神龍島是什麼方?”
“神龍島,神龍島!”羅蘇元旁若無人自言自語。
“羅蘇元!”羅秀生在他耳邊大喝一聲。
“啊!”羅蘇元渾身一震,瞬間清醒過來,連忙問道:“家主,…?”
“神龍島是什麼方?”羅秀生指着四周的鮮花,臉色極爲嚴肅。
“家主,神龍島就是慶門三島之一。”羅蘇元嗓門發澀。
“不對!我記得慶門三島好像是?水島、白霧島、黃石島,怎麼又多出來一個神龍島?”羅秀生感到不可思議。
“家主,神龍島就是?水島。”羅蘇元平靜了許多,只是聲音稍有嘶啞:“在慶門內部?水島被稱爲神龍島,是慶門最神秘的方,一直被劃爲禁區,只有家主才能進島,弟子也只能遠觀,從來沒有來過,聽說島裡島外都非常危險,殺機重重,但是誰也不知道具體情況,也許這裡的一草一木都碰不得。”
“那麼白霧島與黃石島呢?”陳凡非常好奇。
“三島中神龍島居東,黃石島居西,白霧島在西北,每一島都有二、三十里的距離。”羅蘇元指着西面的那個?影說道:“只要達到煉氣境界就必須居住在白霧島,而其他弟子則全部住在黃石島,那兒就是黃石島。”
“哦!”陳凡若有所思,點頭問道:“你們平日從哪個島出入慶門?”
“白霧島的東岸有一塊礁石,每次都是從那兒出島,回來時也在那兒。”羅蘇元臉色蒼白,心有餘悸:“怎麼會?今天怎麼會到了神龍島呢?難道每次出入的路徑都不相同?還好!還好!若是到了?水湖就…就…就糟了,我們都會…會死無葬身…身之。”說着身上立即打了個寒顫。
“?水湖?”羅秀生皺了皺眉頭。
陳凡知道五湖雖然實力弱小,但都有數千年的歷史,能夠傳承至今肯定有其過人之處,都曾經有過輝煌的歷史,門中有一些秘密不足爲奇,於是轉頭說道:“羅兄,其它的事件先放下,慶門餘下的弟子既然都在黃石島,我們現在去將大事辦完!”
“對!先辦正事,這裡的秘密由華兄今後慢慢摸索!”羅秀生哈哈一笑,隨後問道:“羅蘇元,還是你在前帶路。”
“謹遵家主之令!”羅蘇元見兩人神色如常,心中不由慚愧萬分,連忙向島西奔去。
越往西走,鮮花越來越少,三、四里之後,面上全是光禿禿的石頭,到了神龍島的西岸,卻見這裡是一處高達百米的懸崖絕壁,絕壁光滑如鏡,眼前的慶湖就像一隻沸騰的大油鍋,?黝黝的湖水不停的翻滾,斗大的旋渦密密麻麻,雖然沒有沖天的巨浪,但是比進島時的湖面更加恐怖可怕。
“這就是?水湖!”羅蘇元面有懼色。
“嘿嘿!?水湖,名不虛傳!”羅秀生輕笑一聲,扭頭說道:“華兄,這次還得麻煩你!”
“羅兄,不必客氣,能者多勞!”陳凡淡然一笑,大喝道:“運功,閉氣!”緊接着手抓兩人向湖面飄去。
因爲是順風,而且是從百米懸崖上跳下,所以陳凡藉着風力一口氣飄出數百米遠方纔落下,左腳一沾浪尖瞬間又向前飄出百米,只是這裡的旋渦太過密集,又變化多端,落腳時非常小心翼翼,踏波的速度也就越來越慢。
大約半個時辰之後,黃石島逐漸出現在眼前,湖面的旋渦也漸漸減少,陳凡振奮精神,加快速度前進。
黃石島越來越近,可以清晰的看到那裡也是一處懸崖絕壁,不過只有四、五十米高,光禿禿的岩石呈現耀眼的深黃色,也許黃石島就由此得名。
距離黃石島還有近百米時,陳凡大叫道:“羅兄,準備好了!”片刻之後猛然發力,左手一揮,將羅秀生拋在空中。
羅秀生長嘯一聲,身形如閃電般射向懸崖絕壁,瞬間就站在絕壁之上,然後大叫道:“華兄,來吧!”
“接住!”陳凡揮出右手,將羅蘇元扔向絕壁,與此同時,深吸一口長氣,身形拔起,迅速向絕壁射去,當他穩穩落在絕壁之上時,羅秀生也接住了羅蘇元。
羅蘇元驚魂未定,不停喘着粗氣,很長時間才平靜下來,臉上也露出一絲激動的神情,又有些黯然失色,雖然已經改投羅門,但畢竟在這兒生活了數十年。
眼前的黃石島面積廣大,除了絕壁處三、四里範圍內寸草不生之外,島上覆蓋着鬱鬱蔥蔥的森林,還能看到島上有不少小山崗,大部分只有數百米高,最高的一座聳立在島中心,大概有千米以上,山腰的密林中隱現一排排房屋。
羅蘇元指着那些房屋說道:“家主,華前輩,那裡是黃山,也是黃石島的最高峰,慶門弟子的居所就在山腰處,現在都正在早課,再過半個時辰他們會在那兒共進早餐,應該一個也不會少,肯定會全部在場。”
陳凡與羅秀生對望了一下,都露出會心的微笑,羅秀生問道:“這裡有沒有議事堂?”
“有!”羅蘇元恍然大悟,連忙說道:“議事堂建在山頂,外面有一口震天大鐘,聲音可傳遍全島,若是連敲三下,所有弟子都必須在一刻鐘之內趕到。”
“那還等什麼?咱們走!”羅秀生哈哈一笑,率先向黃山奔去,陳凡看了看羅蘇元,忽然左手一伸,抓住他的肩膀向前飄去。
有了陳凡的幫助,羅蘇元的速度大爲快捷,三人如流星般奔至森林,然後從樹頂一掠而過。這一路全是參天大樹,密林深處還有幾座小型湖泊,一些不知名的動物相互嬉戲,成羣的小鳥劃過長空,看來黃石島的景色非常秀麗,可惜此時三人無意欣賞,只是以最快的速度一閃而過。
黃石島確實非常大,足足跑了小半個時辰,三個人才登上黃山之顛。
卻見山頂是一個上千畝的巨大平臺,四周古木參天,蔽陰遮日,清靜幽遠,中間是一片上萬平米的廣場,天然的黃石打磨得光滑如鏡,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廣場正中豎立着三根高達五、六十米的巨木,直徑超過三、四米,巨木排列成一個等邊三角形,中間懸掛着一座?黝黝的巨鍾,此鍾離十丈,上端用數十根胳膊粗的鐵繩纏繞在巨木之上;廣場北面有一座巨大的宮殿巍巍而立,鉤檐流瓦、紅牆如帶,金碧輝煌,明黃色的大門高達三丈,拳頭大的銅釘密密麻麻,門前還有兩尊石獅,眼如銅鈴,怒目而視,凜凜生威。
“羅兄,慶門的議事堂比你們羅門氣派多了。”站在議事堂門前,陳凡輕笑道:“你回去之後,應該將它好好修整一下,否則豈不是丟了羅門的臉面?”
“哈哈!沒想到慶門實力不怎麼樣,家裡卻搞得如此富麗堂皇!”羅秀生大笑一聲,接着點頭說道:“大事一定,議事堂肯定要修整,但是沒必要搞這麼氣派,一切還要憑實力說話,議事堂需要的是威嚴,不是豪華。”
“看來你還是個小氣鬼。”陳凡回頭含笑道:“羅蘇元,咱們進去吧!”
“家主,華前輩,是否先敲響震天鍾?”羅蘇元看了看羅秀生。
“好,先敲鐘!”羅秀生沉吟片刻後點頭說道。
“弟子遵命!”羅蘇元跑到廣場中間,深吸一口長氣,手腳並用,很快就爬到大鐘旁,然後伸出右手,運足功力向巨鍾擊去,鐘聲並不是想象中的巨響,而是悠揚悅耳,深沉厚重,迴盪四方,久久不散,下面的兩人都覺神清氣爽,心靈一片平靜,一切的煩躁和慾望似乎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每過十息,羅蘇元就敲了一下,三聲之後,躍回面,拱手說道:“家主,華前輩,弟子前去打開大門。”
隨着一陣悶響,大門緩緩的推開,陳凡看了看羅秀生,擡手笑道:“羅兄,請!”
羅秀生一愣,隨後哈哈一笑:“咱們一起進去吧!”
一跨入大門,陳凡猛然一怔,眼前是一個上千平米的大廳,廳高足有八、九丈,廳中有九根巨大的圓柱,所有的裝飾都以黃色爲主,壯觀而威嚴,最北面擺放着一張又高又長的太師椅,足可以坐下五、六人,上面鋪着一層厚厚的黃色毛毯,應該是慶成生的座位,另有三張黃色木椅擺放在兩側,再往下就是兩排黃色蒲團,共有四、五十個之多。
羅秀生邁開大步,立即坐在太師椅的左側,然後拍了拍右側笑道:“華兄,咱們倆就坐在一起吧!”
“好!華某也感受一下慶成生的威風。”陳凡欣然入座,只覺屁股一軟,整個人陷入半寸,摸了摸下面的毛毯,光滑柔軟,舒適細膩,不由笑道:“慶成生到挺會享受,不錯,很舒服!”
看到羅蘇元恭恭敬敬站在一旁,羅秀生滿意說:“你也坐下,不要太過拘謹,那些弟子馬上就到,我們應該表現得非常威嚴,帶上一點殺氣更好,否則很難震懾衆人。”
羅蘇元點頭受教,坐到左側的木椅上,表情立即變得極爲嚴肅。
“看來羅秀生調教手下還真有一套,羅蘇元現在基本上已經對他死心塌。”陳凡暗自佩服,隨即問道:“羅蘇元,華某看那震天大鐘似乎不是凡物,不知是何人所鑄?”
“華前輩,此鍾自慶門開派以來就懸掛於廣場,被視爲慶門的鎮門之寶,弟子不知是何人所鑄。”羅蘇元說話一本正經:“聽說它重達八十多噸,隨着敲擊者的功力深淺不一,敲出的鐘聲也有所不同,據說兩千多年之前有一位慶門門主修至煉丹師,他敲出的鐘聲曾經將一位金丹師當場震得七孔流血,落荒而逃,三天之後散功而亡。”
“這麼厲害?”陳凡大吃一驚,擡頭看到羅秀生的眼中露出驚駭之色,不由感嘆道:“震天大鐘應該大有來歷,不過,別人即便知道了也無計可施,估計金丹師也無法將它帶出慶湖。由此看來,慶門當年的開山祖師肯定很了不起,不僅把它運至黃石島,還能搬上黃山之顛,了不起的神通!可惜一代不如一代,後繼無人,導致它最終消亡。”說着搖了搖頭,感慨萬分。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腳步輕盈,雜而不亂,人雖多卻聽不到任何講話聲。
不一會兒,幾十位慶門弟子魚貫而入,看到坐在太師椅上的兩人都大驚失色,羅蘇元隨即冷“哼”一聲,他們連忙將滿腹的疑問縮回肚子裡,然後走到羅蘇元面前恭恭敬敬問候:“見過二師兄!”
“嗯!”羅蘇元傲氣十足,擺了擺手說道:“大家都入座吧!”
“謝二師兄!”衆弟子均輕手輕腳找到各自的蒲團,顯得井然有序,雖然滿臉疑惑,但都沉默不語,看來慶門的門規極爲森嚴,不僅是慶成生掌握了所有的生殺大權,就連羅蘇元這樣的煉氣期弟子,位也是非常崇高,也許慶成生不在時,他們可以代師執法。
“怎麼缺幾個人?”羅蘇元眉頭一皺,表情嚴肅:“應該有四十三人,現在只到了四十人,還有三人怎麼沒來?難道他們沒聽到鐘聲嗎?”
“回二師兄,尼師兄、西師兄、米師兄馬上就到!”前排的一名弟子拱手稟報,他是一位三十歲左右的年輕人,眉清目秀,已有養氣後期修爲,估計在衆弟子中有一定的威望。
“哼!還有十息就到一刻鐘,再不到就以門規處置!”羅蘇元看也不看他一眼,立即閉目養神。
這名弟子臉色微紅,但不敢再講,只好沉默不語。
十息剛過,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三名弟子匆匆走進大廳,他們都很年輕,大約有二十多歲,均爲養氣後期修爲,一人身材魁梧,滿臉橫肉,一人體形略胖,細眼高鼻,另一人體形瘦弱,頭髮稀少,神色都略顯慌張,看到太師椅上的兩人神情不由一怔,緊接着齊聲大喝道:“大膽狂徒,你們是何人?怎麼敢跑到議事堂?還敢坐在上師的位置?”
“哼!你們三人膽子不小,竟然在議事堂大呼小叫!”羅蘇元冷冷說道:“你們眼中還有我這個二師兄嗎?”
三人一驚,連忙過來行禮:“見過二師兄!”其中那身材魁梧之人隨即問道:“二師兄,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會有外人進入黃石島?而且跑到議事堂撒野?”
“慶西元,這裡有你說話的資格嗎?”羅蘇元的語氣非常嚴厲。
慶西元渾身一顫,沉默片刻,隨後咬牙揚頭說道:“二師兄,小弟人卑言淺,本不該在此多嘴多舌,但是衆所周知,慶門數千年來就傳下老規矩,外人不得登島,更不得進入議事堂,上師也曾三令五申,二師兄應該比小弟更清楚吧?”
不等羅蘇元回答,慶西元轉頭問道:“尼師弟、米師弟,上師二個月之前似乎還強調過一次吧?”
兩人稍有猶豫,先對望了一下,然後異口同聲說道:“西師兄說得極是!二師兄,上師與大師兄、三師兄不在島上,您可以主持門中事務,任何大小事件小弟們無不惟命是從,但您不能公然違反門規。此罪非同小可,若是上師回島,其後果可想而知,請二師兄三思!”
三人擡出門規、擡出慶成生,說得理直氣壯,義形於色,其他弟子本來就心存疑慮,但懾於羅蘇元的權威不敢表達,只是唯唯諾諾盤坐在,此時聽了三人的義正詞嚴,也份份點頭稱是,許多弟子開始交頭接耳,個別人蠢蠢欲動,大廳裡的秩序開始失控。
“西師兄言之有理。”其中一名弟子首先呼應,身體一直,挺起胸膛說道:“在座的衆位師弟哪一個不對門規爛熟於心?哪一個不知道門中禁令?哪一個不對上師的教誨銘記於心?衆位師弟尚且如此,二師兄更應該以身作則,否則何以服衆?”
“二師兄,他們到底是何人?您怎麼能讓外人進島呢?”
“二師兄,議事堂是門中第一重,怎能讓外人隨便進出?”
“二師兄,上師寶座乃議事堂最尊貴的位置,這兩人膽大妄爲,應該立即拿下!”
既然有人帶頭髮難,衆弟子的膽子都開始變大,大部分人開始七嘴八舌的相互議論,有的還大聲詢問羅蘇元,言辭越來越激烈,有三人甚至於站起身來,鼓動周圍的弟子擒拿陳凡兩人。
“放肆!”羅蘇元大吼一聲,大廳裡迴音陣陣,衆弟子爲之一震,均面面相覷,立即鴉雀無聲,站起來的那幾個人也泱泱而坐。
“二師兄,您不要以勢壓人!”慶西元沉默片刻之後卻仰頭爭辯,露出倔強的眼神:“您雖然位高權重,但也是慶門弟子,必須嚴格遵守門規。雖然島上現在以二師兄爲尊,雖然應該長幼有序,但小弟認爲二師兄您應該立即給衆師弟以合理的解釋,否則不僅小弟難以心服,所有師弟也會無所適從。”身旁的慶尼元與慶米元兩人連連點頭,剛剛平靜下來的弟子們也將所有的目光投在羅蘇元身上。
“好一個長幼有序!”羅蘇元眼中寒光一閃,殺機隱現:“你知道門規中的第一條說的是什麼嗎?”
所有弟子都感受到他身上的煞氣,呼吸爲之一窒,慶西元三人也不例外,他們連忙後退三尺避開鋒芒,好半天才平息下來,慶西元拱手說道:“門規第一條,不得以下犯上,違規者死!但是……”
話還沒說完,羅蘇元便冷笑道:“難得你有這麼好的記性,好!好!”接着大喝道:“黃師弟,你是執法弟子,還不將他拿下?”
“這…?這…?這…?”盤坐在他下首的一名弟子連忙站起身來,先是偷看了他一眼,然後低頭不敢正視,吶吶說道:“二師兄,西…西師兄所言似乎有點道理,他…他…他…!”說到一半聲音有些顫抖。
“怎麼?連你這個執法弟子也來對我橫加指責?”羅蘇元冷“哼”一聲,慶黃元渾身一震,哆哆嗦嗦一聲不吭。
“二師兄,此言差矣!”慶西元神色凜然,目光堅毅:“小弟對您並無不敬之意,只是就事論事,衆位師弟剛纔都聽得一清二楚,而且小弟一向心直口快,不會拐彎摸角,門規第二條說得明明白白,二師兄此舉已經形同背叛慶門,您若是心懷坦蕩,就應該當着衆位師弟的面將事件解釋清楚,如果是小弟理虧,小弟願磕頭賠禮,任由二師兄處置。”
慶西元說得有理有節,衆人又連連點頭稱是,所有的目光又齊刷刷看着羅蘇元。
“好你個慶西元,反了!反了!這麼多年來你一直唯大師兄之命是從,對我的話從來都是置若罔聞,今天更是吃了豹子膽,竟然想借機生事,難道我真的奈何你不得?”羅蘇元惱羞成怒,語氣森然,緊接着大喝道:“且看我如何執行門規!”話音剛落,身形一拔,躍至慶西元的面前,與此同時,伸出左掌擊向他的胸膛。
慶西元見他聲色俱厲,心中立感大事不妙,下意識向後連連後退,但因羅蘇元速度太快,剛退了兩步,他的手掌已經到了自己的胸前。
“二師兄,請住手!”就在這危急關頭,羅蘇元忽然感到左右兩側各有一股勁氣襲來,原來是慶尼元、慶米元兩人出手救援,勁氣極爲凌厲,直逼自己的雙肋,連忙收回左掌護住左肋,緊接着揮出右手迎向右側的勁氣。
“轟!”兩掌相交之後發出一聲脆響,右側的慶尼元“蹬、蹬、蹬”連退十幾步,臉色雪白,嘴角溢血,身形搖晃幾下,然後一屁股跌坐在,隨後連吐幾口鮮血,精神頓時萎靡不振。
左側的慶米元卻是機靈異常,知道自己的功力相差太遠,虛晃一招,然後閃到慶西元身旁,全身戒備,緊盯着羅蘇元的一舉一動。
慶西元趁機退至三丈之外,眼睜睜看到慶尼元重傷倒,連聲大呼道:“尼師弟,你怎麼樣了?”接着怒目圓瞪:“二師兄,小弟到底犯了哪一條死罪?您又怎麼能對尼師弟下此毒手呢?”
“住口!”羅蘇元怒氣沖天,然後陰笑道:“慶西元,你不是對門規爛熟於心嗎?目無兄長,以下犯上,罪該萬死!”接着指着慶米元與慶尼元說道:“我本想放過你們兩人,誰知道你們膽大包天,竟敢聯手偷襲我,哼!不自量力,我現在就成全你們!”說着身形一閃,飄至慶米元面前,左掌拍向他的腦袋。
慶米元慌忙橫閃數米,羅蘇元緊追不捨,一旁的慶西元猛然向他的後背襲去。
“來得好!”羅蘇元大喝道,忽然身形一轉,左掌迎上慶西元。
“啊!”慶西元慘叫一聲,與慶尼元一樣軟癱在,顫抖着右手指着羅蘇元說道:“你…你…你…?哇……!”一口鮮血噴出三尺,雙目無神,直勾勾盯着羅蘇元。
羅蘇元冷笑一聲,馬不停蹄殺向慶米元,慶米元無從躲避,卻見羅蘇元的手掌已經到了自己的胸前,只好連揮雙手拼命抵擋,羅蘇元忽然轉向他的左肩,慶米元也是慘叫一聲,手捂肩膀摔倒在,疼得他在上打滾。
看到羅蘇元走到慶米元身邊,伸出左掌就欲痛下殺手,陳凡立即咳嗽一聲。羅秀生連忙收回手掌,起身看看羅秀生,羅秀生面帶微笑,同時點了點頭。
得到了明確的指示後,羅蘇元點上三人的麻穴,隨即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幾分鐘之內,帶頭髮難的慶西元三人立受重傷,震撼了大廳裡的所有弟子,他們驚恐萬狀看着殺氣騰騰的羅蘇元,剛纔還出言指責的弟子更是驚若寒蟬,不知道他下一個會拿誰開刀。
“還有誰想站出來跟我談什麼門規?”羅蘇元眼中寒光畢現,手指一掃:“你…,你…,還是你?”衆人都低下了腦袋,蜷縮着身體,被指到的人均慌忙搖頭。
“好!”羅蘇元冷笑一聲,然後說道:“現在我宣佈,從今天開始,慶門已經不存在了。”此言一出,衆弟子如遭雷擊,立即目瞪口呆。
“我再說一遍,從今天起,慶門宣佈解散!”羅蘇元解釋道:“昨天夜裡,家主慶成生已死,大師兄與三師弟也全部遇難,整個慶門只剩下我們這些弟子,沒有再存在的必要。”
衆弟子此時方纔反映過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個個驚慌失措,他們從小就生長在慶門,一輩子都沒出過黃石島,慶門突然不存在了,頓時感到惶恐不安、不知所措,只是被剛纔的血腥場面所嚇倒,誰也不敢大聲喧譁。
“我知道大家在想什麼!”羅蘇元站起身來,先恭恭敬敬朝羅秀生與陳凡行禮,然後轉身說道:“我給大家介紹一下,這兩位前輩都是修士界的當代高人,一位是羅門家主,另一位是華前輩。”
衆弟子一片譁然,慶門弟子入門時就被告知,羅門是慶門的大敵,現在羅門家主竟然坐在慶門議事堂裡,坐在他們的面前,既感到害怕,又感到不可思議,不知道眼前的羅秀生如何處置自己。
“嗯!”羅秀生咳嗽一聲,傳遍整個大廳,廳中立即鴉雀無聲,所有的弟子都盯着羅秀生。
“我是羅門家主羅秀生,各位不要驚慌!”羅秀生站起身來,顯得和顏悅色:“慶門已經解散,但自古以來五湖一家,羅門不會坐視不管,我親自來黃石島,就是要向大家宣佈,羅門的大門已經向大家敞開,希望各位能夠加入羅門。”
“大家都聽清楚了嗎?”羅蘇元的臉上擠出一絲微笑,言語中卻隱含殺氣:“我只數十下,願意加入羅門的就舉右手。現在開始,一、二、三、…”
話音剛落,就有十幾名弟子立即舉起了右手,數到五時,又有二十多名弟子舉手,數到九時,還有八名弟子猶豫不決,第十聲剛過,只剩下四名年輕的弟子紋絲不動,臉色雖然蒼白,目光雖然恐懼,但神情堅毅。
“嘿嘿!沒想到還有人不怕死。”羅蘇元獰笑道:“羅家主親自來邀請你們加入羅門,你們卻給臉不要臉,死不足惜,我到要看看是你們的腦袋硬還是我的拳頭硬。”說着就欲上前痛下殺手。
“羅蘇元!”羅秀生忽然叫道。
“家主有何吩咐?”羅蘇元連忙停下了腳步,恭恭敬敬行禮問道。
“這幾個人不需要你過問,交給華前輩處置。”羅秀生一臉嚴肅,指着廳門說道:“大家既然加入我們羅門,就已經是羅門的弟子,現在都到廣場集合。”
羅蘇元率先出門,衆弟子緊跟着魚貫而出,羅秀生朝陳凡微微一笑,隨後飄然而去。
衆人出門後,陳凡站起身來,先走到重傷在的三人面前,各自餵了一枚療傷丹藥,然後又各自輸入一股先天真氣,三人的傷勢立即好轉,都用迷惑不解的眼神看着他。
看着七名忐忑不安的弟子,他輕笑一聲:“大家不要害怕,華某不會傷害你們,只是想問幾句話。”
七人見他態度和藹,面目和善,心情很快平靜下來,其中一人壯着膽子說道:“華前輩請講,晚輩知無不言。”
陳凡點了點頭問道:“我已經知道他們三人分別叫慶西元、慶米元、慶尼元,那麼你們叫什麼名字?”
衆人一愣,那名弟子神色黯然:“晚輩慶飛元,這三位師弟是慶齊元、慶翔元、慶武元,可是今後不知道該叫什麼了。”
“嗯!”陳凡感到非常滿意,然後又問道:“現在慶門已經解散,你們有什麼打算?”
“晚輩也不知道今後有何打算。”慶飛元長嘆一聲,喃喃說道:“從記事起,晚輩們就生活在黃石島,原已爲一輩子就是慶門弟子,誰知道……?”說到這兒所有人的眼睛都溼潤了,慶翔元與慶武元甚至於淚流滿面。
陳凡暗歎一口氣,隨即問道:“那麼你們剛纔爲什麼不選擇加入羅門呢?”
“前輩有所不知!”慶飛元恨恨說:“晚輩們雖然少不更事,但也知道修士門派興衰非常正常,慶門的滅亡不可挽回,不管是誰殺了上師,晚輩們只有接受現實,也不會找誰報仇,但慶蘇元人品低下,卑鄙無恥,心狠手辣,心狹隘,咱們這些弟子誰也不恥他的爲人,若是投到羅門,肯定會受到他的壓制,我們實在不甘心,寧肯死也不向他屈服。”所有人的目光都露出了同樣的神色,尤其是慶西元三人。
“好!好!好!”陳凡大笑道:“華某已經與羅家主答成協定,慶門滅亡後,慶湖禁區就歸華某所有,但華某孤身一人,身邊正缺人手,你們可願跟隨華某?”
七人驚訝萬分,隨即對望了半刻,全部默不出聲。
陳凡含笑道:“華某給你們一刻鐘時間考慮,相互商量一下,若是不願意,華某負責將你們送出慶湖禁區,讓你們到外面自由發展。”
“前輩,咱們不用考慮了。”慶飛元立即說道:“晚輩們願意終身侍奉前輩。”
————————————日讀仙凡道,夜飲五糧醇,仙凡奇妙事,雲空任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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