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節 除妖會

青衫上人點頭說道:“大哥言之有理,咱們打不過青蝙靈,對付那些小妖綽綽有餘,斬草必須除根,否則後患無窮。”

真劍五人使勁點頭,連一向文靜的綠葉上人也兩眼放光,天劍上人拍着胸口,昂首說到:“那些小妖不堪一般擊,我一劍能宰一百個。”

百劍上人雙手連動,化出千萬道劍光,寒徹入骨,哈哈笑道:“我百劍齊出,豈不是一招之下,一萬個小妖魂飛魄散?哈哈,不用你們動手,我一個人就全部搞定。”

同批的衆仙都笑了,其中一人說道:“仙友恐怕又要失望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咱們今夜只能袖手旁觀。”他是第三批中唯一的紫靈仙,容貌清瘦,頜下長鬚三尺,身穿一件九色道袍,腰扎紫帶,懸掛着幾塊玉佩,頗具仙風道骨。

從第一眼開始,陳凡就暗自觀察,因爲在衆仙之中,此人修爲最高,而且身具五昧真火,只是之前一直沉默不語,藏懷不露。

六仙滿臉驚訝,青衫上人急切的問道:“前輩此話怎講?”

陳凡靈光一閃,脫口而出:“其他幾路仙友已經進山。”

此人讚許的點頭,笑吟吟的說道:“這裡一打響,他們分八路同時進攻,快速掃蕩所有的青蝙洞,肯定是一網打盡。”

六仙更加失望,百劍上人收手,嘆息道:“完了,我們成了看戲的,有力使不上,想幫也幫不了,唉,還是修爲太低。”

陳凡笑道;“道覺前輩準備得很充分,我們只是預備隊,防止節外生枝,呵呵,若是真的需要我們上陣,情況可不太妙。”心想:“留下最強的高手壓陣,不僅要預防青蝙王逃遁,還需監視萬水林的動靜,可見道覺上人心機慎密。”其實妖魔鬼怪最怕天雷,這樣的天氣肯定是避而不出。

說話間,空中烏雲壓頂,漆黑一團,只見到血蛇飛舞,縱橫萬里,一道道驚雷震耳欲聾,與山體崩塌齊相呼應,狂風更加猛烈,山腰的許多大樹應聲而折,顯而易見,暴風雨即將來臨。

此人急飛而去,翻出一面巴掌大的黃色三角旗,嘴裡唸唸有詞,黃旗騰空而起,眨眼功夫膨脹了無數倍,化着一團巨大的霧層,覆蓋了方圓百里範圍,將兩批人仙頭頂的天空全部覆蓋。

陳凡聳然一驚:“萬劫旗?不,只是參照原有的心法,與黑白兄弟的雙峰相似,威力遠不如萬能五寶,但也算得上一件奇寶。”

“嘩啦啦!”大雨傾盆而下,彷彿天河崩堤,氣勢磅礴,陳凡等人立即躲在黃霧之下,六仙坐上自己的仙禽,青蝙嶺很快就山洪肆虐,很多方爆發了泥石流。

霧層飄浮不定,無影無形,薄如絲錦,恍如無物,可清晰的看到外界的一切變化,又像一把碩大無朋的雨傘,將所有雨水擋住,就連雷聲也幾不可聞。

真劍上人眼前一亮,拍着腦袋說道:“原來是百寶老前輩,唉,九色道袍是他的標記,我早應該想起來了。”五仙也恍然大悟,喜笑顏開,深感榮幸,其餘人仙會心一笑。

青衫上人一瞥陳凡,解釋道:“百寶前輩在潛洲大名鼎鼎,據說煉製了上百種極品法寶,神通廣大,變幻無窮,黃旗只是其中一種。”

真劍上人見聞廣博一些,說道:“百寶前輩的法寶層出不窮,件件威力奇大,曾經幹掉一隻天鵬,只是近萬年來,他老人家隱而不出,聽說準備成真,禁沾殺劫,沒想到被道覺前輩邀請出山。”

陳凡心道:“誰也無法做到完全不殺生,某些情況下是身不由己,嗯,百寶前輩此次出山,估計是被青蝙的殘忍所激怒,他沒有親自上陣,也許算不上殺戮。”

劍陣向西飄動,持續不斷的射出劍氣,更多的山峰倒塌,似乎不將整座青蝙嶺摧毀誓不罷休,霧層也隨之飄移。

陳凡暗暗吃驚,紫靈仙摧毀一座山峰並不奇怪,但需要竭盡全力,現在衆仙合力連毀數百座,還是精神抖擻,可見他們功力之深。

暴雨持續了近一個時辰,驟然而止,雷電消失,烏雲散去,月牙又露出了笑臉,空氣中瀰漫着濃濃的水氣,青蝙嶺中央三千里範圍內也成了一片廢墟,

道覺上人喝道:“收!”衆仙同時收手,臉色稍有蒼白,全身萎靡不振,落在附近的山頭盤坐,不約而同的服藥調息,座下的仙禽負責警戒。

陳凡神識一展,碎石、積水中沒有任何氣息,毫無疑問,所有的青蝙靈都被絞成肉醬。

青衫上人向其他人仙說道:“雨停了,我們是不是應該進山?”

衆人也是躍躍欲試,齊刷刷的看着遠處的百寶上人,一人大聲說道:“前輩,我們怎麼辦?”

“大家不要急!”百寶上人手指一點,霧層迅速縮小,瞬間又變成三角旗收入袖中,飄然而至,笑眯眯的說道:“他們已經得手,很快就到。”

一刻鐘後,陳凡心中微動,幾乎在同一時間,百寶上人笑道:“大功告成,來了。”四面八方飛來大量仙禽,百寶上人帶領衆仙迎面而去。

陳凡卻微微心驚,原不動,來者大部分都是熟人,領頭的正是伏獅上人,身邊是十幾頭紫毛獅,雙魚仙、丹華上人也在人羣之中,只少了一個花靈上人,暗忖道:“他們是一夥的?嗯,否則不可能這麼巧。難道今夜的殺戮也是陰謀?”

思索片刻,又搖頭道:“道覺上人蓄謀已久,早就將青蝙嶺摸得一清二楚,山中沒有青木之氣,衆仙裡也沒有青木靈,況且伏獅上人並非等閒之輩,吃一虧,長一智,不可能再次上當。”

衆仙在遠處相互寒喧,隱約飄來歡聲笑語,陳凡想了想,當即閃進球靈界,收斂全部氣息,升至高空,悄然飄近。

輕而易舉的端掉魔窟,而且無一傷亡,所有人都是眉飛色舞,喜氣洋洋,真劍上人等雖然沒有參加戰鬥,卻也興高采烈,笑聲不斷,向參戰的前輩打聽戰鬥細節。

伏獅上人紅光滿面,大聲說道:“各位仙友,我們乾脆一鼓作氣,掃平白獅草原,解除烏木嶺的威脅。”

虎鷲上人首先響應,揮手叫道:“說得對,那些獅魔同樣猖獗之極,是互市的巨大威脅,每年都有幾位趕市的仙友慘遭毒手,咱們除妖會有義務幹了它們。”

陳凡大爲好奇:“除妖會?潛洲的人仙組織?清水老哥從來沒有提過,難道是秘密組織?與羅浮老哥他們相似?”真劍、青衫六人也是一臉茫然,顯然是一無所知。

衆仙士氣高漲,羣情激昂,個個摩拳擦掌,殺意又起,雙魚仙一向唯伏獅上人馬首之瞻,迫不及待的說道:“說幹就幹,現在就走。”

百寶上人擺手道:“大家不要急,今夜的殺戮已經夠多了,而且主攻的仙友元氣大傷,需要修養很長時間,當務之急就是護送他們回府。”

伏獅上人說道:“百寶老哥說得在理,但是機不可失,時不再來,用不了半天時間,獅魔就會得到青蝙嶺覆沒的消息,肯定是有所警覺,下次就沒這麼容易得手。哈哈,這樣吧,咱們分成兩撥,一半負責護送,一半除魔。”

百寶上人頗感爲難,看着上百雙眼巴巴的目光,心知大家決心已定,無奈道:“我在這兒留守,你們去吧。”

伏獅上人笑道:“老哥放心吧,小弟只帶六十位仙友,其他人幫助你守護。”

青衫上人猶豫了一會,終於插話道:“各位前輩,你們都是除妖會成員?”

虎鷲上人神色傲然,左顧右盼:“那當然,我們專門除妖降魔,只要是殺害過人類的妖魔鬼怪,一個也不放過。”衆仙均是面露笑意,深以爲榮。

真劍六人相互對望了一眼,目光熱切,欲言又止,伏獅上人笑問道:“你們想不想參加?”六人遲疑不決,真劍上人說道:“晚輩等修爲低淺,恐怕沒有資格加入。”

伏獅上人大笑道:“有,當然有。”

六人大喜,連聲說道:“真的?太好了,我們參加。”能與衆多前輩並肩作戰,當然是倍感榮耀,百寶上人卻神色怪異,輕嘆一聲,轉身而去。

虎鷲上人說道:“咱們除妖會歷史悠久,在潛洲已經傳承了數億年,但是以前一直秘密行動,而且入會者要求極爲嚴格,必須是紫靈後期修爲,每一位新會員需要三位老會員聯手推薦。”

頓了頓,看着六人緊張的表情,笑嘻嘻的說道:“鑑於各妖魔蠢蠢欲動,一個月前決定放鬆條件,任何有志於除妖的人仙均可參加,甚至於可以大張旗鼓的公開活動,震懾全洲的妖魔鬼怪。”

陳凡暗自心驚,從嚴格到寬鬆,大部分人仙都會爲之心動,除妖會肯定是迅速膨脹,成爲一個龐大的組織,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一旦被有心人利用,將會給人類帶來巨大的災難,花靈就是前車之鑑。

六人歡天喜,真劍上人笑得合不攏嘴來:“如此說來,我們現在就是除妖會的一員了?”

雙魚仙搶着說道:“對,咱們現在是真正的兄弟,生死於共。”一掃四周,笑道:“呵呵,除了伏獅、虎鷲等前輩,我們都是剛剛入會。”

青衫上人邊想邊問道:“入會還需要什麼手續?誰是我們除妖會的魁首?”他們已經視自己爲除妖會的一員。

伏獅上人搖了搖頭,爽朗一笑:“沒什麼複雜的手續,掃蕩完白獅魔之後,我將你們的情況通知一下魁首會就行。在我們除妖會,每一個會員都是平等的,以前人少,百年一會,現在人數越來越多,所以將潛洲分爲九大區域,每區設有三位魁首,負責指揮協調。”

雙魚仙補充道:“咱們屬於東南區,伏獅、虎鷲、赤峰三位老哥爲魁首。”赤峰上人是一位紅臉老者,也是身具五昧真火。

六人激動萬份,連忙向三人行禮:“晚輩見過魁首。”伏獅上人擺擺手:“一旦入會,就是自家兄弟姐妹,沒有什麼高下之分,我們只不過代行指揮罷了。”

陳凡想起了萬竹、清水、萬鷗三人的忠言,爲青衫等人嘆息,憂心忡忡,悄悄向東急馳。

這麼多人仙在此,最主要的是六人死心踏,陳凡無力阻止,也無從開口,只有等待時機將他們拉出泥潭。

人仙團結互助當然是好事,七靈相互爭鬥也是家常便飯,但陳凡不贊同完全以除妖爲目的,應該適可而止,將殺戮控制在一定範圍內,以他們現在的行動來推算,必須消滅整個妖魔界,因爲絕大部分妖魔鬼怪都與人類爲敵。

陳凡最擔心的是,除妖會由暗轉明,聲勢越來越大,不僅是潛洲,五洲的妖魔界都會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威脅,本來份爭不斷的各嶺大王、天大王很有可能也放下分歧,停止內訌,團結起來對付人類,接下來就是又一輪七靈大戰。

況且妖魔鬼怪畢竟是鳳凰的基礎,人仙的動作太大,凝聚成一股強大的力量,肯定會削弱鳳凰的統治基礎,危及它們的崇高位。

對於龍鳳來說,維持七靈平衡、防止一靈獨大是最有利的,所以它們很有可能改變態度,出面干涉,那將是人類的末日,即使不滅亡也是元氣大傷,很難再有出頭之日。

“現在殺得痛快,卻埋下了禍根,畢竟實力懸殊太大了。”陳凡憂心忡忡,連聲嘆息。

數萬裡之後,到達一片遼闊的大草原,四重天定在雲層中,陳凡放出水鬼,五鬼怔了怔,當即拜道:“小的見過主人。”陳凡微一點頭:“很好,你們是何種鬼靈?”五鬼化出原身,紫靈鬼是一條鱷魚,另外四鬼都爲水蛇。

陳凡幻出虛空鏡,問道:“萬水林臨近白獅草原,你們應該知道獅羣的棲息?”

鱷魚鬼連忙說道:“我們水鬼從不離開萬水林,小的等不瞭解白獅草原的情況,請主人見諒。”

陳凡眉頭微皺,四重天降至千米低空,快速劃過夜空,仔細搜索下面的動靜。

草原一馬平川,樹木稀疏,飛鳥很少,只有部分獸羣在草叢中狂奔,奮力捕食夜出的獵物。

沒過多久,陳凡精神一振,前面出現一片樹林,雖不茂盛,但面積龐大,夾雜着上百座小山丘,最高的山嶺上趴着一頭巨大的白毛獅,仰首向天,威風凜凜,氣勢不下於紫毛獅。

無用置疑,它就是白獅王,林中也傳來上萬道氣息,這裡正是獅羣的棲息。

不過,陳凡又感到非常棘手,除了獅王之外,獅羣中還有五頭紫靈、十九頭白靈,仙過百,實力很強,

而且獅王正在爲獅羣站崗,神識擴大到極限,全神貫注的觀察千里範圍內的動靜,其它飛仙境界的白獅也在四周警戒,隨時準備接應,如果強行收取就會適得其反。

苦思良久,陳凡笑道:“對了,還是老辦法,狐假虎威。”心念一動,五十六隻天馬從天而降。

白獅王僵住了,所有的獅靈都震驚不已,另外五頭紫靈獅急飛而來,潛洲雖是天馬的大本營,但基本不出飛獸場,特別是這麼多天馬同時現身,聞所未聞。

獅王畢竟是獅王,立即化着獅頭人身,一揖到底,恭恭敬敬的說道:“諸位天大王光臨白獅草原,在下深感榮幸,不知天大王有何吩咐?小的一定滿足。”所有白獅都伏而拜。

還是那匹白天馬出面,神色嚴肅:“你們經常殘殺人仙,他們馬上就要入侵草原,報仇雪恨,白獅羣大禍臨頭,我們得知消息特來報警,希望獅大王給予重視。”

獅王大驚失色,聲音變得異常顫抖:“請天大王開恩,挽救白獅全族。”

“莫急,莫急,讓我想想。”白天馬沉吟不語,獅王心急如焚,卻不敢吭聲,緊張等待天大王的指示。

四重天在樹林裡穿梭,趁機收取白獅,獅羣毫無防備,悄無聲息的進入球靈界。

過了許久,白天馬含笑點頭,說道:“有了。”白獅王欣喜若狂,連磕三個響頭:“請天大王指點……”話音未落,突然一躍而起,神色惶恐,四周還是一望無際的草原,卻不是白獅草原。

白天馬大笑道;“莫急,莫急,挽救白獅族唯一的辦法就是遷徙,這裡是天馬原,也就是你的新領,我們已將整個獅羣搬運進來,當然,每個生靈必須遵守這兒的規矩。”

白獅王愣了很久,看到白獅羣在草原上歡快奔跑,這裡的環境與故鄉沒有什麼區別,甚至於青草更加茂盛,靈氣更加充沛,最終長嘆一口氣,垂頭喪氣的說道:“小的遵命!”

陳凡也全身輕鬆,自言自語道:“這就對了,其實是雙贏,球靈界生機勃勃,它們也獲得了更大的發展空間,將來族羣更加興旺。”

四重天又升至最高空,轉而返回萬水林,不到十萬裡,看到伏獅等人遠道殺來,暗忖道:“其實以他本人的實力,再加上紫毛獅的幫助,完全可以剷除白獅羣,如此興師動衆,估計是爲了立威,連續踏平幾座厲害的妖府,除妖會立馬名揚潛洲。”

大雨後的萬水林幾成澤國,河水暴漲,所有的湖水都與岸邊齊平,就連森林中的積水也高達數米。

陳凡笑道:“每天一雨,難怪有萬河、萬湖,萬水名副其實,不愧是水鬼的天堂。”

鱷魚鬼說道:“水漲得快,去得也快,天色一亮,所有的積水都會匯入大河的下游,萬水林還老樣子。”

陳凡略一點頭,問道:“萬水林的陰石也很豐富吧?”

五鬼訝然,一個水蛇鬼說道:“回主人,這裡的陰石集中於河底與湖底,主要有十九個礦脈,所以我們不同於其它方的鬼靈,有十九位大王。”

“哦?”陳凡饒有興趣問道:“具體有多少鬼靈?實力如何?有沒有鬼王?”確實不同於青洲半島的萬鬼苑,那裡的鬼靈各行其是,除了幾個紫靈鬼之外,相互之間很少往來。

四個水蛇鬼看着鱷魚鬼,說道:“它就是其中一王,對萬水林瞭如指掌。”

鱷魚鬼閃過一絲傲色,說道:“到目前爲止,萬水林有三百七十九個水鬼,各路大王都是紫靈仙,白靈仙九十三個,其餘的爲仙,鬼魄近四萬,自古以來沒有鬼王存在,如果有外敵入侵,一般都是十九王聯手禦敵。”

陳凡滿意的笑道:“很好,你能不能將其它大王請來?”心道:“不但是對付外敵,應該還對其它生靈也加以限制,維護水鬼的絕對優勢,說起來它們比萬鬼苑溫和許多,最起碼還有獸靈存在,萬鬼苑只有丹期與先天的鳥獸。”

鱷魚鬼愣了一下,面色遲疑:“您想收了它們?”忽然喜笑顏開:“沒問題,小的現在就辦。”連續發出十八枚飛符,解釋道:“小的發出警報,它們會帶着所有的鬼靈,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小的仙府,估計太陽出山之前肯定匯齊,能不能……”

陳凡明白它的意思,遞過十幾枚飛符:“好,一切就依你的意見行事,來一個收一個。”四重天降至河面,放出五鬼,五鬼拱拱手,沒入河底。

萬水林的確與衆不同,一片寂靜,遠處偶爾傳來幾聲蟲鳴、獸吼,沒有什麼喧鬧的場景,陳凡雙眼微閉,靜候佳音。

月升月落,不知不覺中黑辰過去,天色漸亮,東方出現點點霞光,陳凡感到怪異,水鬼居然沒有任何消息。

心念一動,五鬼憑空出現,陳凡冷冷的說道:“怎麼回事?難道一個也沒來?”

五鬼撲通一聲跪倒,鱷魚鬼說道:“主人息怒,小的也感到蹊蹺,按理說,最近的幾位大王早就來了,小的後來又發了一遍飛符,至今杳無音信,連仙府裡的十幾個仙也不見了。”

陳凡眉頭緊鎖,涌起了一絲不祥的預感,急切的問道:“萬水林出大事了?”

五鬼渾身一震,鱷魚鬼低頭說道:“小的不敢妄加評論,萬水林從來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它們即便要事在身,無法前來,也應該回發飛符說明一下,小的覺得,可能……”吱吱嗚嗚,不敢再講下去,其餘四鬼臉色大變,目光恐懼。

陳凡倒吸一口涼氣,心想:“誰能將數百個水鬼一網打盡?那條小龍?應該不可能,小龍修爲尚淺,有龍威而無龍力,也許能憑龍威嚇唬白靈鬼,但紫靈仙道心穩固,不可能輕易屈服,況且萬水林縱橫千萬裡,它能在一夜之間橫掃所有仙府嗎?可能性微乎其微。”

想到這兒,陳凡心臟狂跳,幾乎要蹦了起來,心中發出一陣呻吟:“鳳凰,絕對是那個鬼鳳凰,它派出了幾個青木靈,召去了所有水鬼,只有它……鳳凰一出,潛洲的萬靈無不臣服。”

五鬼見主人神情有異,不敢多嘴,過了很久,鱷魚鬼小心翼翼的問道:“主人,咱們是不是到附近的仙府看一看,也許能找到珠絲馬跡。”

陳凡輕噓一聲,不經意的點頭,四重天向密林深處飛去,

“停!”鱷魚鬼指着虛空鏡的一座湖泊,不安的說道:“此湖名叫蛙湖,有一個青蛙鬼王,小的下去打探一下。”

四重天進入蛙湖,陳凡拍拍它的肩膀,和聲說道:“小心一點。”鱷魚鬼鄭重的點點頭,沉入湖底。

沒過幾分鐘,鱷魚鬼就返回,說道:“與小的仙府一樣,空無一人,也沒有異常現象,應該是自動出府。”

陳凡陷入沉思:“鳳凰到底想幹什麼?肯定與水有關,攻打龍宮?開玩笑,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一到海洋,水鬼立馬投向神龍。”猛的渾身劇震,脫口而出:“我知道了,老天爺,它們真的想活抓神龍。”

四重天立即入,急衝衝的向東南方奔去,陳凡氣恨恨的想着:“好你個扁毛畜牲,胃口確實不小,野心大得驚人,不僅到處扇風點火,還想染指五洋,哼哼,休想!”

幾百萬裡後,四重天停止前進,陳凡收斂氣息,小心翼翼的上升,晉入心鏡通明,果然不出所料,很快就看到了兩個青林靈,也就是黑象嶺的那兩人,懸浮在大湖的半空,還有一對大鵬、五彩孔雀在來回盤旋。

不過,最讓陳凡震驚的是,居然看到了黃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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