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陽光正好,她可以清楚的看到夏勻那蒼老的容顏在窗前露出失望的神色。
可是……她卻不能去見他們。
離開夏府的時候,夏暖心整個人都不怎麼好。
她在大家心裡就是個死人,司徒淵自然不會這麼輕易的說出她來。
畢竟是自己的王妃,還入了皇陵。
若是被楚夏知道,指不定要如何笑話他。
而夏暖心,離開靖王府,夏府不能回。
寒音宮,讓她只感覺到利用。
撫西的仙島,因爲東宸決的影子,她也不想回去。
天庭,每每想起,那絕美的小臉上都出現一絲痛苦的表情。
一個傷心的地方而已,她自然也不會回去。
放眼上天入地,她竟不曉得該何去何從。
一路朝東,不知不覺走到了東嶽。
連理院……這個院子。
此刻她就站在這門口,看着那三個龍飛鳳舞的大字。
一時間心裡有些說不出的痠痛。
原本,她也不想來這裡,可好像,現在除了這裡是她一個人的空間外。
就沒別的去處了。
她靜靜的躺在牀上,這個地方,曾經,是她和東宸決一起的院子。
輕輕推門而進,入眼的是一片熟悉的氣息。
來到一個閣樓。
淡淡的酒香味撲鼻而來。
隱約記得,這酒似乎是東宸決釀造的。
看着大大小小的罈子,她說這是吶姑做的。
吶姑……那個瓜噪的鳥兒似乎很就沒見了。
現在的她,真的是感覺一無所有。
全天下都沒有了的感覺。
抱起兩壇酒就坐到院子裡的石桌上。
她急需要麻痹自己的思緒。
這段時間太緊張,現在好不容易平靜下來,她指向好好放縱一下自己而已。
“咳咳……”
連酒杯都沒用,直接抱起一罈酒喝起來。
太急的緣故,酒液順着嘴角滑下。
葡萄酒鮮紅如血,卻是香甜醉人。
味道不是很濃,但酒精度卻是很高。
“咕嘟咕嘟……”
千年窖藏的紅酒,呵呵,這度數不是一般的高。
沒多大一會,夏暖心就醉了。
不管是腦海還是心裡,全都是東宸決的影子。
她苦苦一笑,兩行清淚滑下。
他們在一起甜蜜的日子總是不斷閃現在她腦海。
同時伴隨而來的還有她知曉瑾瑜天妃的場面,更有他和瑾瑜天妃在一起的模樣。
那些影子都讓她爲之瘋狂。
從沒有那一刻有這般無力過,二十年了,她快二十歲。
此刻,她哪裡還有半分馬本上英姿颯爽的本色,全是被情所困的影子。
“決,爲什麼……爲什麼要騙我,這到底誰爲什麼。”
她不斷的喝酒,嘴裡更是不斷的呢喃着這一切。
很快,拿出來的兩壇酒就被她全部空腹喝下。
搖搖晃晃的跑去小閣樓,原本想抱起酒罈去院子裡風花雪月一番。
結果發現這酒真不是一般的烈。
千年窖藏和幾十年的酒自然是有本質的區別。
加上她幾天都沒吃東西,空腹喝酒很容易醉。
最後直接是走不動,直接靠在酒罈上喝了起來。
“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絕對不會原諒你……”
她微弱的聲音說着,身邊已經倒着好幾個空酒瓶。
看的出她已經喝的不少。
似乎這酒越是喝,她就越是清醒。
眼淚乾了,又淌下,淚溼又幹。
最後她終於是忍不住的睡在了那羣酒罈上。
月斜伊人,面如紙白,夜風徐徐而來,帶來悲涼,更帶來一世孤寂。
夏暖心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日,大概你是昨天酒醉的太厲害。
再次醒來已經是日上三竿。
她依舊躺在小閣樓的酒罈身上,一睜眼就感覺腫腫的疼痛。
腦子更是發脹的很,全身癱軟,很是不舒服。
身上的衣服已經髒了,一個決便又是乾乾淨淨。
搖搖晃晃的走到院子中,一揮手軟榻便出現在眼前。
靜靜的躺上去,全身都感覺到很累很累。
最後餓極了,還是自己去廚房煮了一碗麪。
真真是處境讓人感覺心酸無比。
原本以爲是自己餓了的緣故纔會腳趴手軟,但吃完飯之後。
她才發現,自己是生病了。
即便是有仙氣護體,但她畢竟是凡人。
她要吃五穀雜糧,感覺到頭腦發脹。
不用說,這是發高燒了。
最終是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
天庭
東宸決早就知道夏暖心的出現。
看着幻境中她蒼白的臉色,就躺在連理院,心就重重的敲擊在一起。
“天帝,現在我們必須動手了。”
老神仙的話傳來。
讓東宸決瞬間回神。
隨手收起手心,夏暖心的模樣消失。
“恩,本帝也覺得是該動手的時候了,讓大家都做好準備吧。”
東宸決淡聲道。
那老神仙臉上一片喜色。
衆仙一走,東宸決就欲要動身前往連理院。
“天帝。”
剛起身,一個好聽的女子聲音傳來。
緊接着是一身華服的瑾瑜在一羣侍女的族擁下款款走向他。
步履生蓮花,形態間盡是高雅。
“天帝這是要去哪裡?”
看着東宸決站起的身子,瑾瑜溫柔的聲音能滴出水來。
東宸決淡淡看了她一眼。
“天后好像是出了事兒,本帝必須前往去一趟。”
他說的尤爲直接,這句天后更是在警告瑾瑜不要有不該有的想法。
瑾瑜聞之色變,但只是一瞬間,臉上的神色就被她盡數收起。
波瀾不驚的看着東宸決道:“那天帝快去吧。”
原本以爲她會糾纏一番,沒想到這麼痛快的讓路。
自然,她要繼續糾纏下去,東宸決也是絕對不會讓的。
他當即就火急火燎的趕往連理院。
神色完全是爲夏暖心的擔憂。
他愛她,一直都愛,只是沒想到他們的愛會這麼難。
曾幾何時,有一個人也和他一樣愛着一個叫鸞月的女子。
只是後來,他成爲天帝,而她的遭遇也是讓人爲之膽寒。
她的轉世,他尤爲憐惜,就怕她受到一丁點傷害。
只是不曾想,自己成爲天帝,也讓自己的愛覆水難收。
當他趕到連理院的時候。
院子裡空空如也,就連那軟榻也不在。
攤開手心,出現的是一個小小的幻境,默唸夏暖心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