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一世和生生世世，這裡面可是要費很多心思。
“相差如此大，自然是因果不同。”
因果嗎？
她怎麼忘記了，在這梵境，不管什麼都講究因果。
有因必有果，這就是佛界。
“生生世世。”
思緒萬千，她終究是選擇了那日在荷花池邊他說的話。
不管如何，他說……他的生命中從來就只有一個她。
不管是鸞月還是折蘇還是落雪，他的生命中始終都是她。
她相信，這麼多年，就相信他一次就好。
“去吧，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選擇，容不得你回頭。”
這是她最後的選擇。
既然她要義無反顧，佛祖也成全了她。
只是接下來的凡間之路。
這一切都是要她自己去承受。
……
“搓衣板我告訴你，我找到了……”
黑蓮有些氣喘吁吁的來到蓮池。
入眼的便是她那無法掩蓋的風華。
“找到什麼？”
三日後
她就要離開梵鏡。
從梵境大殿出來後，她就在這荷花池邊。
她不曉得下凡後她要面臨的是什麼。
或者說，她還有沒有記憶這些都是未知。
所以在這最後的記憶時刻，她想好好記住這一切。
記住雪絔，記住東宸決，也記住君不歡。
她不知道自己即將面對的是一個怎樣合體的黃金子。
他會是雪絔的模樣，還是東宸決的模樣呢？
“那個，你夫君啊。”
“……”
這消息不得不讓鸞月震撼。
這幾日，讓黑蓮在幫她找。
在這之前，她一定要知道他下凡後是什麼樣子。
“他在哪裡？怎麼樣了？”
聽到黑蓮說有了黃金子的下落，她幾乎是想也沒想的問道。
黑蓮見她面上露出的喜色，有些不忍。
“情況不太好，你還是親自去看看吧。”
“……”
不太好？那是個什麼意思？
黑蓮的嘆息直接是讓鸞月整顆心都揪緊在一起。
“不好是什麼意思？”
不好，他不好嗎？
‘不好’兩個字涵蓋的太多，這讓鸞月幾乎是瀕臨崩潰。
“你還是自己去看看，不然我怕你下凡後會後悔。”
“……”
黑蓮說的煞有其事。
直接讓鸞月都不曉得該怎麼辦。
後悔？到底有多不堪黑蓮纔會擔心自己後悔？
而自己，真的會後悔嗎？
“不用了。”
在黑蓮有些鐵青的臉色下，鸞月很是果斷的決定。
不管怎麼樣，她都是要去的不是嗎？
“帝鸞月，你可是要想好了……他會讓你後悔的？”
黑蓮大概是沒想到她會這樣直接決定。
難道，就不該想想的嗎？
可在鸞月心裡，雪絔給了她深情。
他們曾近是碧池相愛。
而欠下東宸決太多，對於君不歡那種痛心。
想想這一切還真是可笑。
黃金子分爲三股力量。
而他們曾近還相互都的不可開交。
幸好沒有出事，不管任何一方死了……黃金子都會從天地間消失。
也就是說，東宸決、君不歡、雪絔都將消失在天地間。
而她……從折蘇到鸞月，都糾纏在黃金子之間。
如今……
黑蓮說她找到他會後悔。
這些年的愛恨糾纏，豈止是後悔兩個字可以涵蓋。
所以，即便是地獄等着她，她也只能走下去。
“黑蓮，你愛過嗎？”
“……”
她的話，讓黑蓮瞬間一愣。
愛過，他真的愛過。
恍然大悟，突然很理解她的決定。
“是啊，即便她在地獄，我也願追隨。”
這份愛，是毋庸置疑的。
但他還是很擔心。
擔心鸞月會受到傷害。
“那個，你就真的不去看看他嗎？”
在人間看到的一切，都讓黑蓮很是擔心。
畢竟，他現在的身份不是一般人可以解說的了。
“好，去看看。”
在黑蓮無限擔憂的眼神下。
鸞月決定去看看。
……
人間三月天。
正是春獵的好時候。
晉國皇帝率領衆臣馳聘在草原之上。
狂奔的獵物們很是驚慌逃竄。
他的箭術很精準，不管多快的兔子，都逃不過他那敏銳的眸子。
“小心……”
當冷箭飛向鸞月的時候。
黑蓮想要拉開她已經來不及。
而鸞月……則是愣愣的看着那箭飛向自己，甚至是連反應的機會也沒有。
任由那箭直接穿進自己心臟。
那箭的速度，她幾乎是不敢相信。
不敢相信的又何止是她，就連黑蓮也不敢相信。
當看向那放出冷箭的主人時……他就那樣霸氣側漏的騎在馬背上。
熟悉……真的好熟悉。
是他，真的是他……一模一樣的臉，就連天帝時候的帝王氣息也顯露無疑。
只是……爲什麼少了點什麼？
到底少了點什麼？鸞月無數次的問自己。
明明熟悉的臉，卻爲何感覺那樣陌生。
在失去意識的前一刻，她想起來了。
原來……少了那份對她獨一無二的溫潤。
他看上去是那樣銳利，彷彿能洞察一切的銳利。
原來……黑蓮說的是這個。
在暈過去之際，她幾乎已經感覺到未來會有多辛苦。
……
因爲當時剛下凡，一切以凡人氣息出現在狩獵現場。
她根本沒用任何玄力護體，所以那冷箭埋進她身體的時候，她完全是用凡人之體去承受的一切。
再次醒來，入眼的便是她最熟悉的臉。
“我說搓衣板你終於醒了，你要是再不醒，我就要瘋了。”
晉國皇帝還沒說話。
黑蓮便搶先一步開口。
鸞月就如沒聽到黑蓮的話一般，一雙水潤的眸子依舊在那晉國皇帝身上。
他看她的眸色是那樣陌生。
曾幾何時……他對她是那樣的溫潤。
幾乎是溫潤的她都不敢相信。
而今面對的這一切，真真是這個樣子？
“你叫什麼名字？”
一開口，才發現自己聲音沙啞的厲害。
她大概還沒想到，一個梵境之體。
竟然會被一個凡人的冷箭重傷。
這要是傳遍六界，也算是一大笑話。
“朕的名諱豈是你隨便可以問出口的？”
這個時候，鸞月才發現。
他的身後站了很多隨行人物。
他……這一世是皇帝。
“我只想知道你的名字。”
對於他語氣中的疏離和冷意她完全不在乎。
很是執拗的看着他。
黑蓮在晉國皇帝說出那句話的時候也是黑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