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沒人管過她到底有什麼無奈。
即便是君千羽，也不曾問過她心裡那份苦。
如今……
眼前的女子，是千羽的母親。
她卻是比自己母親還要細心的關心着自己。
這份理解，她瞬間感動。
眼淚滑下。
噗通一下跪在地上。
“尊後，小女有罪，還請責罰。”
“……”
紅蓮突然的反應。
顯然讓鸞月有些沒反應過來。
稍許，一把將紅蓮從地上拉起來。
“傻孩子，本宮又沒怪你什麼，你這是做什麼？”
很是安撫的拍了拍紅蓮的手背。
見她哭的梨花帶雨的。
鸞月掏出手絹很是細心的給她拭去。
明明是如母親一樣的關懷。
而這一幕……卻如一個妹妹在安撫自己的姐姐。
“尊後。”
見鸞月如此溫和。
紅蓮的眼淚就如洪水一般決堤的止不住。
“好了，不哭了，是不是千羽惹你不開心？”
“……”
“跟本宮說說，本宮幫你揍她。”
咳咳……這話說的。
她好像並打不過千羽。
只是千羽沒立場還手罷了。
……
好不容易，紅蓮情緒穩定了下來。
難得遇上一個關心自己的人。
那種破裂的情緒可想而知。
“你的意思是，碧城很愛你對嗎？”
“……”
見紅紅蓮說了一鋪拉。
鸞月也很快整理出其中的緣由。
原來這碧城和千羽的恩怨還是因紅蓮而起。
“是，從小我們一起長大，就如青梅竹馬那樣。”
“……”
“在大家眼裡，我們都是理所應當的一對。”
“……”
“也都認爲我們是一定會在一起的。”
紅蓮一字一句，讓鸞月回想起了很多往事。
那個時候。
東宸決忒是那樣愛着自己。
但她的心……卻給了一個叫雪絔的人。
後來……
她忘記了雪絔，卻遇上了君不歡。
在大家心裡，她就是最狠心的那個女人。
那樣的痛苦，紅蓮的痛她是感同身受。
好在……
他們是黃金子的分裂。
不然，她的心也會是生生世世的不安。
“就因爲那份大家的認爲，你感覺難受是嗎？”
“是。”
“……”
說是無需在乎別人的目光。
但卻都不知，其歐式有時候別人的目光。
會讓自己沒有任何反駁的餘地。
“可你問過自己嗎？你是不是也愛碧城？”
想起當年，她和東宸決。
那個時候東宸決很愛她。
但她卻是可以肯定。
她愛的人是君不歡。
對於東宸決的愛，終究是一份複雜的親情。
沒想到……這份親情是來自，他們本身就是一體。
如今想來，她對他的感情原本就是綜合在了一起。
“尊後？”
“……”
鸞月的一句話，點醒了紅蓮。
是啊，都在說，碧城很愛她。
說的她也很是愧對碧城。
因爲對君千羽的愛，所以感覺很是對不起碧城。
“覺得愛上了千羽，所以覺得對不起碧城對嗎？”
“……”
“傻丫頭，難道愛與喜歡，或者是親情你分不開？”
“……”
“碧城和你一起長大，而且也習慣了他對你的好。”
“……”
“可你是否想過，其實他對你也只是一種習慣。”
“……”
“你們對彼此都是習慣，當這種習慣要被碎裂的時候，就會覺得對不起對方。”
“……”
“所以，是愧疚對嗎？感覺不該愛上千羽。”
“尊後……”
鸞月越是說到後面。
紅蓮的心境就越是開闊。
這些日子，這些想法一一直壓抑着她。
在魔宮一天，她都感覺到這是罪孽。
越是長久，就越是覺得這罪孽深重。
如今……好不容易有一個人將這心境解析的如此清楚。
當事實擺在她面前的時候，才發現，原來並不是她想的那樣殘忍。
“但是蓮兒，你有沒有想過。”
“……”
“你會愛上千羽，就說明，你不愛碧城，你若有心，就一定不會對別人動情。”
“……”
“既然愛上了千羽，那就說明……你也努力了，即便是從小一起長大，你依舊無法對他動心不是嗎？”
從小一起長大的感情。
哪裡是說變就能變的。
唯一的解釋就是……她根本不曾動情。
“就因爲愛上千羽，所以我會愧疚。”
“……”
“就因爲愛上千羽，所以我好恨這樣的自己。”
一個不慎，紅蓮就又鑽進了死衚衕。
感覺她這一生的任務就是愛上碧城。
“傻丫頭，這並不是你的錯，你們誰都沒錯。”
“……”
“人的這一生很短暫，能愛上自己愛的人不容易。”
“……”
“能有個彼此相愛的人更不容易。”
“……”
鸞月字字句句感人肺腑。
可紅蓮糾結的，不是君千羽不愛自己。
而是自己無法愛上碧城。
“你可知道…爲何無法愛上碧城？”
“……”
“若是強行和碧城在一起，會害了碧城？”
昨日，鸞月已經在夢落那裡瞭解到一些關於紅蓮的消息。
故此，今日她的話，思路都是早已打好的基礎。
“尊後……”
紅蓮見鸞月如此說。
很是無助的喚到。
她現在，真的好需要有個人幫她打開心結。
若是靠她自己，她只會越陷越深。
“因爲碧城對你的愛，比千羽的還要霸道。”
“……”
“一種完全不愛的佔有，根本無法讓人奉上真心。”
“……”
“若你強迫自己愛上碧城，這樣只會害了他，耽誤他找到愛他的人。”
“……”
轟然，這句話在紅蓮心裡就如爆竹一般。
噼裡啪啦一陣亂鬨。
爲何她就沒想到，這世上，即便自己不愛碧城。
也有更愛碧城的女子。
自己原本就不愛他，強行湊在一起的話。
那麼……他們終究是讓自己越陷越深。
鸞月終究是言盡於此。
……
明月宮。
鸞月見過紅蓮後，那朵烏雲終於躲開了。
這日，鸞月如以往一般在葡萄架下。
這顆葡萄是君不歡種上的。
這軟榻，是她讓人搬來的。
這麼多年過去，什麼都變了。
唯獨這葡萄架和軟榻不曾變。
摘下一顆葡萄放進嘴裡。
甜甜的味道，讓她瞬間就想起和君不歡在一起的那些日子。
沒想到……
讓她愛的人，恨的人，愧疚的人終究是一個人。
這份複雜的感情，終究合二爲一變成了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