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當楊天行將神識觸及到仙帝的周圍時,卻吃了一驚,熟悉仙界頂尖法術的他自然知道仙帝所修煉的是《天道經》。自從在神殿內無意間獲得《天道經》後,他也沒少參詳其中的奧妙,知道天道經心法講究以自然爲本,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仙帝對道家心法早已上了另一個層次,無知無覺的,他的心境變得玄妙而又通透。毫無疑問,仙帝的修爲已臻神境,達到了道家最高的道法自然之境界,不過楊天行還是覺得有把握戰勝仙帝,因爲他記得他得到的《天道經》是經過光明神參研過的,並有註解在書後,光明神是這樣描述天道經的意境的:大用外腓,真體內充,返虛入渾,積健爲雄,具備萬物,橫絕太空。荒荒油雲,寥寥長風。超以象外,得其環中。持之非強,來之無窮。總的來說,天道經心法最大的長處就是生生不息,來之無窮,這是因爲它的一切真元都是取之自然,然而其弱點也同樣明顯,持之非強,道家心法的本意並不是爭人,而是參天,因此缺少爭鬥之意,比之楊天行的四大神氣威力上要稍遜一籌。
反觀之青帝,氣息內斂,初看上去神態平淡而溫和,一種寫意瀟灑的氣質從他身上流露出來,似乎隱隱蘊涵着一種無慾無求的意味,然而楊天行深明物極必反之道,知道青帝這個人不動則已,一鳴驚人,越看似平淡,越內含殺機,不過青帝的修爲與紫帝相差不遠,甚至紫帝將比他更容易參透神道。
楊天行收回神識後並沒有放鬆,而是悄悄的在身周佈下了一道結界,理由很簡單,他可以用神識窺探別人,那麼別人自然也可以窺探他了。
將一切佈置妥當後,楊天行開始品嚐仙宮的美酒,他細細的打量着身前的一隻玉碗,玉碗內盛着半碗琥珀色的佳釀,隱隱還可以聞到一股淡淡的花香。他笑了笑,知道這酒肯定是用珍貴的花葯釀製而成。
淺嘗一口,一股清涼直入心脾,正當楊天行以爲是在喝涼水,大失所望之時,腹中突然騰起一股暖意,進而融會全身,十分的舒暢。“好酒!”他由衷的感嘆道。
“楊大人,小仙太乙真人以此杯敬祝大人前途無量。”
楊天行愕然,見是坐在他身邊的一個乾瘦老道正涎着臉端着玉碗看着他。‘太乙真人?這名字怎麼聽起來這麼耳熟啊。’想了會沒有想起,他也就放棄了,既然有人敬酒,他也不想託大,端起碗碰了一下,一飲而盡。
“大人真是海量啊。”太乙真人胡亂的抹了抹被酒水沾溼的鬍鬚笑道。楊天行客氣的搖了搖頭,藉機打量了他一下,他穿着一身灰色的道袍,滿臉的灰白鬍須,顯得有些落魄,想必是在仙宮混的吃力。
“敢問真人是否在仙界本土出生?”楊天行始終覺得太乙真人這個名號似乎在哪聽過,所以出言打探。他可不知他這樣問是犯了仙界的忌諱的,因爲仙界中的仙人無非有兩條來路,一類是仙界本土出身的仙人,另外一類是從人界飛昇而來的,仙界一向對後一類仙人有所防範,是以從人界飛昇的仙人一般都避而不談自己的來歷。
果然,楊天行的話剛一出口,他這桌人的臉色就全變了,尤其是太乙真人滿臉通紅,十分的尷尬。
楊天行覺得很納悶,但也看出自己問的話有問題,於是便笑道:“各位上仙,小弟如有冒犯之處還請見諒。小弟只是覺得真人的名字有點耳熟,在下也是從人界來的,所以冒然詢問,真人如有爲難之處,權且當作沒聽見。來,我們繼續喝酒。”他自盛一碗,一口乾了。
與他同桌的其他五個仙人聽楊天行這麼一說,也就沒放在心上,何況他們都是失意之人,都想巴結楊天行這位紅人。
太乙真人嘴角抽動了一下,象是下了什麼決心似的,對楊天行說道:“不瞞大人,小仙也是從人界而來。”說這到,他露出了回憶的神色,接着道:“小仙未成仙之前,是天龍大陸太乙門的開山祖師。”
“什麼?”太乙真人說這話時楊天行正在品酒,聞言差點沒被嗆死,有沒有搞錯,堂堂太乙門祖師在仙界混了上千年,竟然混到這個地步,要是被太乙門人知道了,保不準會集體跳槽到別的門派去。
楊天行對太乙門沒有什麼好印象,原本還想奚落他兩句,但見太乙真人一副英雄遲暮之相,便也起了些同情心。
太乙真人大概是把話說開了,顯得十分的激動,頜下的鬍鬚一顫一顫的:“敢問大人出自於何門派?”
楊天行愣了一下,看來仙界有不少人還不知道自己是六界通修的。想了想覺得有點不好開口,他沒加入過任何修真門派,如果非要扯上一點關係,那就是當年青木真人留下的一些道經法寶才使得他走向修真之徒,不過這樣一來他就成了太乙真人的隔代弟子了,還得稱他一聲祖師,這個虧他可不想吃。他突然想起凌燕所在的天心門,於是便隨口胡謅道:“小弟的門派自然比不上真人的太乙門,我是天心門下弟子。”
“天心門?”太乙真人疑惑的搖了搖頭,想是沒聽說過。
楊天行剛開始還吃了一驚,不過想到太乙真人創建太乙門的時候天心門的祖師也不知道出世了沒有,也就不覺得奇怪了。
不過他馬上就後悔了,因爲立刻有一個聲音歡喜的接道:“大人原來是天心門下,小仙正是天心門的第五代掌門赤雲子。”
楊天行愣愣的看過去,見是與他同桌的另一位胖胖的仙人,正得意的看着他。他這回是啞巴吃進了黃連了,心裡早就罵開了:媽的,你不早說,早說老子就說是青龍門的了。這下完了,該不該叫他一聲師祖呢?
正當他犯愁之際,赤雲子開口了:“大人不必拘禮,小仙早已非塵世中人,以前的那一套也不管用了。”說這話時,老赤多少有些鬱悶。
其後,兩人又閒聊了一會,到後來他這一桌的仙人也都參合了進來。楊天行突然發現他這一桌子的仙人都是落魄之士,而且都是從人界飛昇來的,除了太乙老道和赤雲子,竟然還有武玄的祖師松鶴真人,青龍門的第三代祖師元陽子,天香崖的第六代掌門天鳳子,更讓他覺得不可思議的是還有月神派的祖師展子江,要知道冰月就從師於月神派門下。
冰月起先一直沒開口,津津有味的聽着父親與幾個仙人胡侃,可當她知道展子江竟然是月神派的祖師時,她再也坐不住了,當着衆人的面給展子江行禮道:“月神派第三十六代弟子楊冰月拜見祖師。”
楊天行苦笑無言,心想:哎,傻啊,我的乖女兒,你給他行什麼禮啊,他都不是月神派的人了。不過他也不好阻攔,猛朝女兒使眼色。
可冰月在這一點上卻顯得十分的執拗,自小受人界修真門派規矩薰陶的她最懂得尊師之道,相比之下,他老子是誰也不拜。
“哈哈,老展,你可真有福啊,有這麼一個聰明美麗的小弟子,呦,已經到天人期了。我老赤的徒子徒孫們就沒這麼爭氣過。”一陣短暫的錯愕後,赤雲子笑了起來。
展子江象是沒聽見似的,一臉激動的看着冰月,老眼裡竟然滲出了淚花,他鄉遇故人的感覺本來就令他激動了,更何況他還有機會見到他的隔代弟子,當真是心潮澎湃,淚眼婆娑。
“好…好…,她是我的弟子,想不到我展子江還有這麼一天。快,快起來,祖師已經受了你的大禮了。”展子江老淚縱橫的連說了兩個好字,顯得有些語無倫次。只要不是瞎子都可以看出他的興奮,沒見他滿面的紅光嗎。
冰月婷婷而立,再次坐回到楊天行的身邊,一雙美目瞪圓了看着楊天行,生怕他生氣。
“老赤,你那對風火鈴能不能先借我用下?”展子江紅着老臉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赤雲子,畢竟曾經是一代宗師,開口求人的滋味當然不好受。
楊天行笑咪咪的看着一羣老傢伙,知道又有好戲看了。他可是見過這種場面的,當年他帶着紅狐面見幾位魔界前輩時,那番熱鬧的場面還記憶猶新。
“爹,爹。”冰月在桌下悄悄的扯着楊天行的袍袖。
“什麼事?”楊天行疼惜的看着她。
“你看那邊。那些人真討厭。”冰月素手遙指一方。
楊天行詫異的看過去,見不知什麼時候來了一批年輕的貴族公子,正雙眼放光的盯着冰月猛看,甚至還有個傻卯口水都流出來了。
“媽的,仙界的年輕人素質怎麼這麼差。”楊天行暗罵了一句,隨即笑道:“你不去看他們就成了,隨便他們。”他知道那些公子哥非富即貴,恐怕都是仙帝老兒的玄孫輩。
這邊桌上,赤雲子正和展子江在討價還價:“風火鈴可以給你,但你必須把你新釀製的百花玉露丹送十顆給我。”
展子江一張老臉氣成了豬肝色:“你搶劫啊,老夫費勁千心萬苦才釀製出了十顆百花玉露丹,你都要了,那我用什麼。”
赤雲子絲毫不爲所動的奸笑道:“那你爲什麼不說你是搶劫呢,本仙的風火鈴可是我的命根子,不給點補償你就想借去?”
展子江似乎也知道風火鈴的珍貴,遂火氣稍斂:“那這樣吧,我用五顆換你的風火鈴。”
“八顆。”赤雲子也做了讓步。
“八顆就八顆,便宜你了。”展子江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出這句話的。他珍而重之的掏出一個綠色玉瓶,心疼的端詳了良久,才倒出八粒草綠色的丹藥給赤雲子。其他幾位仙人也都垂涎的看着那八顆百花玉露丹。
赤雲子也拿出一個綠色的玉瓶笑嘻嘻的接過納入其中,隨後又拿出兩個不起眼的鐵環和一張玉瞳簡交給展子江。
展子江瞪大了眼睛看着赤雲子手上的綠玉瓶,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頓時明白是什麼怎麼回事,氣得他大罵道:“好你個赤雲子,連本仙專門用來裝百花玉露丹的綠玉瓶你都準備好了,敢情你早就在打我的主意了。”
赤雲子得意的揚了揚手中的玉瓶,厚着臉皮笑道:“彼此彼此。”
展子江忿忿的拿過風火鈴,轉而換了一副慈祥的笑臉,對冰月柔聲道:“冰月,祖師沒什麼可送你的,這對風火鈴是輕身的法寶,算是祖師送給你的見面禮。”
冰月愣住了,美目眨巴眨巴的瞄了瞄楊天行,在得到他的許可後才施禮接過:“謝過祖師。”
“哈哈,不謝,不謝。”展子江笑的合不攏嘴,得意的看了看其他諸仙。
冰月感覺這一對風火鈴十分的輕巧,好象沒什麼重量,看上去也不足爲奇,不過既然是祖師送的,想必不是凡物。
楊天行一直微笑着旁觀,風火鈴的確是件好法寶,尤其是對冰月這種修爲的修真者更稱得上去極品,他現在總算明白爲什麼展子江非要狠心用丹藥去換這對風火鈴了。風火鈴看上去雖然平淡無奇,但在楊天行的一雙神目下,卻清晰的顯現出仙法淬鍊過的痕跡。如果他猜的不錯,踏上這對風火鈴可以日行萬里。
其他諸仙見展子江那副得意樣,皆感不爽,再加上冰月這小妮子着實惹人喜愛,也都紛紛解囊,將他們近千年來所修煉出來的得意法寶送給了冰月。
冰月在楊天行的授意下也不推辭,一一收下謝過。
楊天行見這幫老傢伙不藏私的慷慨解囊也頗爲感動,他也不願意白拿這些禮物,於是便提出爲他們幾人各自重新鍛造出一把仙器,喜得一羣老傢伙大人長大人短的叫個不停。
酒至酣處,楊天行已有些微微醉意,他絲毫不介意仙帝沒有向衆仙介紹他,也明白這酒宴雖然名義上是爲自己接風洗塵,但實際上卻非如此,就拿仙帝將他安排到這一桌就可以看出仙帝對他心存顧慮,又或是故意的冷落自己。他對這些都不在乎,只要能救出南蓋天,他就立刻逃之夭夭。
醉眼朦朧時,他突然看出兩個人朝他這邊走來。這兩個人他都認識,一個是荀雷吉,一個是柳青梅,兩個都是星君。
“老荀,柳大姐,別來無恙啊。”楊天行老遠就打起招呼來,弄得諸仙一愣一愣,心想他怎麼會和這兩個煞星認識的。
荀雷吉仍然是那副冷冰冰的樣子,不過見到楊天行如此熱情多少露出了點笑意,老遠就招了招手。柳青梅仍然是笑意盎然,走起路來花枝招展,看得冰月都笑了起來。
兩人來到楊天行身邊,斜眼瞄了瞄在座的各仙,赤雲子等人立刻識趣的告辭而去,當然他們不會忘記提醒要楊天行幫他們鍛造仙器的事。
“哈哈,兩位這麼威風啊。”楊天行示意兩人坐下,笑着說,心裡卻在想荀雷吉和柳青梅的地位之所以如此高恐怕和青帝有關係。
荀雷吉不苟言笑的坐在了楊天行的右邊,而柳青梅則挨着冰月坐下。
“呦,好靈秀的小姑娘。天行,你是哪拐來的?”柳青梅從一開始就把注意力放在了冰月身上,楊天行看出她對冰月十分喜歡。
“大姐,你說什麼呢。”楊天行心中溫暖,知道自己和他們還沒有太生分,回頭又對冰月笑道:“月兒,快給兩位長輩行禮。”
冰月伶俐的站起身,優雅的欠身道:“冰月拜見荀叔叔和青姨。”
柳青梅美目一亮,一把抓住冰月的柔夷,嬌笑道:“天行,別告訴我冰月是你的女兒。”
楊天行笑道:“大姐還真猜對了。”
“不會吧?真的?”這回輪到柳青梅吃驚了。
冰月哪知道柳青梅會這麼熱情,一直抓着她的手不放,儘管對方也是女性,但她還是微紅着嬌顏,有點手無足措。
“你小子怎麼會跑到仙界來做官的。”荀雷吉喝了一口酒,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楊天行。
楊天行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告訴荀雷吉真相。說實話,他還是信不過兩人,因爲他們是青帝的人,鬼知道會不會出賣自己,一旦引起了仙帝的警惕,那麼救人一事就難比登天了。
荀雷吉看了他一眼,無所謂的道:“你如果覺得爲難的話就當我沒問。”
楊天行看了看柳青梅,發現她也露出注意的神色,心想豁出去了,是福是禍自己都認了。想到這,他換上一副笑臉,賠笑道:“荀老大這是說哪裡話,我楊天行從沒把你們兩個當成外人。我是來救南蓋天的。”說完,他就留意起兩人的神色來,在這事上他可不敢馬虎。
荀雷吉和柳青梅對視一眼,均看出了對方眼中的震驚,不過他們也是久經歷練之人,馬上就恢復了平靜,要不是楊天行暗自留神,還真發現不了。不過讓他奇怪的是竟然在兩人的眼神中捕捉到了一絲驚喜的意味。
“就爲了那個廢物?值得你冒這麼大險嗎?”荀雷吉有些驚訝的問道,他實在不理解楊天行會爲了救一個南蓋天而深入虎穴,要知道仙界的上層人物都對楊天行有很深顧忌,其中一個很大的原因就是楊天行和魔界之主韓一嘯關係密切,再加上兩萬仙軍都死在楊天行手中,仙帝即使想招撫也不得不多留個心眼。
楊天行知道荀雷吉話中的意思,對此他不想做過多的解釋,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他是我的朋友。”
“天行,你瘋了是不是,你大概還不知道衛青已經出山了吧?”柳青梅好心的提醒道。
楊天行細細的品味了一下她的神色,覺得不象是故意裝出來的,心中大定,知道柳青梅不會出賣自己。他輕鬆的說道:“當然知道,紫帝已經告訴我了。”
“那你還…”柳青梅嬌嗔的白了楊天行一眼。
楊天行笑嘻嘻的說道:“大姐只要不把這事告訴你們老大,我就有一半的把握。”他覺得這樣推測下去不是辦法,索性來個撒網撲魚,把事情攤開了說。
柳青梅臉色微變,立刻又嬌笑起來:“看你說的,我們還不至於這麼不講意氣。何況,我們現在也沒老大,我想告密也沒人聽我的。”
荀雷吉一直神色不變的喝着悶酒,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楊天行納悶的看了看兩人,一種直覺就是柳青梅和荀雷吉已經不是青帝的人了。不過爲了證實心中的猜測,他還是故裝驚訝的說道:“不會吧,你們不是青帝的人嗎?”
“青帝?哼!那個老傢伙說一套做一套,老奸巨滑。”出乎意料的是荀雷吉說話了,而且看他那副樣子不象是做作。
楊天行知道自己猜對了,他知道荀雷吉這個人一向不怎麼開口,象個悶口葫蘆,不過只要他說出的話,就沒有假的。
“那你們現在跟着誰?”楊天行漫不經心的問道。
柳青梅嬌笑道:“這你都猜不到?”
楊天行一陣錯愕,隨即想到了什麼,失聲道:“不會吧?跟我混?”
“怎麼?嫌棄我們啊?”柳青梅還是那副笑容滿面的樣子,讓人看不出她的真假。
“大姐,你開什麼玩笑啊,小弟我現在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跟着我鐵定完蛋。”楊天行自然不會當真。
“那可不一定。”陰冷的聲音,楊天行閉着眼睛也知道說話的是誰,不過荀雷吉的話讓他以爲太陽是從西邊出來的。
“老荀,你也拿我尋開心嗎?”楊天行有些弄糊塗了。
荀雷吉冷笑:“你以爲我有這閒工夫跑來和你瞎扯嗎?”
楊天行張大了嘴,說不出話來。
柳青梅趕忙打圓場道:“雷吉你幹什麼,你看,天行都被嚇到了。”瞪了荀雷吉一眼後,又對楊天行說道:“天行,我和老荀可不是在開玩笑,誰不知道你本事大着呢,我們跟着你或許還能混的下去,再悶在仙界遲早會出亂子。”
楊天行徹底冷靜下來,他其實早就該知道兩人的來歷。仙帝對他的態度十分暖昧,即想招撫自己,又擔心自己坐大將來控制不了,所以先用象徵着最高禮遇的天馬鑾駕將自己接進宮,其後又把他冷落在一羣落魄仙人之間,說起來南蓋天進天牢一事只是個誘餌,目的是先穩住自己,何況自己現在已經上鉤,進了這佈下了天羅地網的凌霄城,到時一旦仙帝要對自己動手,要殺要剮還是一句話的事,有天魂玄陣在,即使自己想逃也只有望天興嘆了。
想到這,楊天行才明白事態的嚴重性,他已經進了籠子,生死全操縱在仙帝老兒的手中,可憐自己還以爲有機可乘,屁顛屁顛的從人界趕來當上個鳥官。
“媽的,敢跟老子玩陰的。”楊天行越想越氣不過,忍不住罵出聲來。
“你現在應該知道自己的處境了吧。天魂玄陣知道嗎,它可以讓你有來無回。”荀雷吉冷笑着看着楊天行。
“你們到底是什麼意思,明知道我虎落平陽,還敢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和我談話。”楊天行突然冷冷的看着兩人,一股強大的氣勢散發開來。
柳青梅嚇了一跳,臉色都變了,她知道楊天行是動了真怒。她看了看臉色同樣不自然的荀雷吉,欲言又止。
“媽的,你在這裡囂張什麼,有本事衝仙帝去。”荀雷吉大概也發怒了,低着嗓子朝楊天行吼道。他這副樣子,看的對面的柳青梅直喊阿彌陀佛,她可不想得罪楊天行,兩人聯手都不是他的對手。
楊天行象一頭髮怒的獅子盯了荀雷吉好一會才頹然的收回氣勢,他現在後悔不該帶上冰月一起來這個鬼地方。心念電轉間,他已做好了魚死網破的準備,只要仙帝那個老小子不給他活路,他也犯不着太客氣,先把這凌霄殿拆了再說。想到這,他反而輕鬆起來,笑咪咪的看着荀雷吉好整以暇的道:“荀老大,你也用不着跟我捉迷藏了。我看你們也比老子好不到哪兒去。”
荀雷吉虎軀一震,雙眼暴然睜開,兩道寒光毒蛇般的射進楊天行的眼眸裡。“你知道些什麼?”
柳青梅也緊張起來,花容失色的看着楊天行,冰月幾乎能感受到她手心裡的冷汗汩汩的冒出來。
楊天行心裡暗自得意,他現在幾可肯定荀雷吉他們有事瞞着自己,笑道:“別緊張。我知道你們有事瞞着我,不說也沒關係,我無所謂。”他攤了攤手,裝做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荀雷吉恨恨的看着楊天行,心裡不住的盤算,終於他咬了咬牙,冷冷的道:“我們拿了青帝的《上清大洞真經》。”
‘拿了?怎麼不說是偷了?膽子還真不小,青帝的看家經法也敢出手。’楊天行心裡冷笑,他現在總算明白兩人爲何甘冒大不韙來找自己,原來是偷了青帝的命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