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俯首做小
帳篷外的一處樹蔭下，佘希禹正帶着一羣佘家子弟等候，期間有幾個年齡小些的修士，偷偷低聲抱怨：
“他方清源不過是煉氣五層的中期修士，還讓我們一大堆人等候，家主可是築基大修，這實在是太”
話還沒說完，前方的佘希禹猛然回首，臉上浮現出怒氣，頓時將這位子弟剩餘的話堵在肚子裡。
“說什麼呢？御獸門高足也是你能在背後議論的？要知道我們這次能從前線回來，這方清源在其中發揮了多少效力，沒有他在其中牽線，你我早晚會死在天引山那堆爛泥地裡。”
訓斥開口的是佘玄晏，這位算是佘家小一輩的領軍人物，他一開口，立馬讓這些年輕弟子們，噤若寒蟬。
一時間，佘家隊伍裡又恢復了安靜。
片刻之後，方清源快步走來，他看見佘家一羣人，臉上浮現出真摯的笑容，自己的打手來了。
等到近前，佘家人也紛紛往前迎，方清源赫然看到，佘家家主佘希禹的左臂空蕩蕩的，臉色也是蒼白如紙。
方清源一愣，然後真切問道：
“佘家主這無礙吧，胳膊的傷是怎麼弄的？”
佘希禹長嘆一聲，然後單手行禮道：
“這一次佘家能從天引山前線掙活回來，方道友的恩德，我們佘家銘記在心，至於這胳膊，只是小傷，無礙。”
佘希禹說的輕鬆，可方清源也能感受到天引山戰況的慘烈，他在後方聽到的消息，總沒有佘希禹這個親身經歷的人瞭解，於是方清源把佘希禹迎接帳篷，兩人準備詳談。
帳篷之內，方清源讓僕役看茶，然後問道：
“佘家主，不知現在前方戰況如何了？我聽聞器符盟的三個金丹不日就要從後方過來，這個消息不知是真是假？”
佘希禹抿了口茶水，這才道:
“這個消息多半是假的，我從天引山退下來時，器符盟的攻勢正猛，若是他們剩餘的三個金丹要來，目前肯定會是按兵不動，積蓄力量，從而一鼓作氣，一戰定音，而不是現在猛打猛衝，一點也沒有緩緩的意思。”
聽到佘希禹這麼講，方清源心中頓時鬆了一口氣，器符盟剩餘的三個金丹真要來，那他必然要早做打算了，別的不說，起碼再找趙良德一次，把後路買好。
但是空穴不來風，方清源又問道：
“那器符盟三個金丹在後方作甚呢，明明七個金丹就能一下子壓死魏家，可他們怎麼就不做呢？”
方清源問完，佘希禹就笑，在他看來，方清源是真不瞭解背後內情，歷練也不多，纔會問出這麼淺顯的問題來。
但方清源這樣，佘希禹就越發明白，自己要在南疆御獸門地界廝混，找方清源這樣的，纔是最好的選擇。
若是對方什麼都懂，什麼都明白，那自己的作用豈不是很小了，那還怎麼讓對方看重呢。
想到這裡，佘希禹就推心置腹的道：
“方道友可知這器符盟的由來，以及器符盟的根腳？”
方清源被問得一愣，他想了想，發現自己還真不知道，器符盟一直在白山地界，離天門山遠着呢，方清源之前一心擺渡，哪有心思去關注這個。
現在就是打起來了，方清源沒有真正面對，自然也不去想這事。
佘希禹見方清源不知道，便緩緩講道：
“器符盟是白山的幾家宗門和家族，聯合起來共同組建的勢力，他們當初組建器符盟時，是爲了能抱團取暖，怕被其他強勢宗門欺負。 這種勢力，一般而言，凝聚力沒有宗門強，七位金丹，七個說話的人，聲音都不齊整，還怎麼握緊拳頭打人。
現在圍着天引山打的四位金丹，是器符盟裡的一方，而剩下的三位金丹，則是另一方，兩方人不說勢如水火，但合起來一同對敵，可能性也十分小。”
聽到這個內幕，方清源也是明白過來，感情這器符盟內也不是鐵板一塊，也是啊，一個宗門內，若是掌門不強勢，那也內鬥的厲害，更何況這些代表着各自家族利益的鬆散聯盟呢。
只是即使器符盟剩餘的金丹不來，那四打二，時間久了，魏家怕是也撐不住啊。
不行，還是要早做打算，趁早買個退路。
方清源心中這麼想，臉上卻不表露出來，他又問了問前線的戰況，得知天引山現在已經成了血肉場，幾千聯軍圍着天陰山打，有好幾次都攻破了護山大陣，衝了進去，但又讓魏家給趕了出來。
天引山是進攻山都山的必經之地，如果這個位置不拔掉，器符盟聯軍也不敢輕易來山都，萬一被魏家前後夾擊，偌大的軍陣也能敗了。
最後，方清源問道：
“那我們南疆御獸門過去助拳的弟子們，不知佘家主可曾見過？”
佘希禹點點頭道：
“你們御獸門不愧是大派，軍陣嚴整，戰力強橫，驅使着伴獸衝起陣來，敵方不出三倍的人數，根本抵擋不住，只是太過於好戰，傷亡卻是不少。”
方清源乾笑幾聲，略過這個話題，他自知內部隱情，這御獸門軍陣，估計也是被總山來的幾位師叔強行逼迫，不然依照方清源瞭解的情況，他那些師兄師弟，怎麼可能這麼好戰。
前些日子，張元來信，告知方清源，他在前線拼殺，在戰場上有所感悟，現在已經是煉氣七層的後期修士了。
張元這小子，倒是因禍得福，別人修士能卡四五年，甚至十來年的關隘，他上了戰場幾個月，便輕鬆跨過。
只是戰時禁酒，這讓張元抱怨不止，他說等回來後，一定要找方清源喝個痛快。
當時方清源看到這個信時，心中涼了半截，張元這小子，連這話都敢說，怕是凶多吉少啊。
和佘希禹談了半日，方清源便帶着佘家一衆人等，來到山都北側的一處山頭上。
一羣修士立在這並不高大的山頂，看着遠處的山都大陣，方清源道：
“趙師叔的意思，是讓伱們守好這山都北側，原本駐紮在這地方的家族，已經被調往前線，頂了你們的缺。
所以啊，要是不想同樣也被後來者頂了，那就好好的聽趙師叔的話，他既然一句話能把你們撤回來，同樣也能一句話，再把你們送上去。”
方清源話一說完，佘希禹便帶着一衆佘家弟子行禮，朗聲道：
“佘家從此以後，唯趙首座馬首是瞻，趙首座有令，佘家必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見到佘希禹這位築基修士，在自己面前俯首做小，方清源心中暢快之餘，連忙扶起佘希禹。
方清源狠話說過後，便又安撫幾句，等到衆人起身，方清源纔在衆人的目光中，哈哈一笑，駕馭着銀寶，任由銀寶蝠翼一震，瞬時沖天而去。
良久之後，等方清源身影消失在雲端，佘家一衆人等，才收回目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