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亞光剛想說話,餘光掃到門邊的身影,急忙推了推廖睿城。
“你怎麼出來了?”廖睿城一回頭,心頭一緊,趕緊上前扶住她,“頭還暈不暈了?”
虞嫣然搖搖頭,輕聲說:“我沒事,你幫我叫部車,我要回去。”聲音裡含着沙啞。
“你的嗓子怎麼了?”廖睿城皺緊眉頭,想到了什麼,托起她的下巴細看。
她白嫩的皮膚上印着深深的淤青,觸目驚心。
“該死!”廖睿城怒氣暴漲,手已摸向了褲兜裡的手機。
安靖遠不僅該死,還要讓他生不如死,方解心頭之恨!
“廖睿城,不要!”她的美眸氤氳着一層霧氣,“你就放過靖遠吧,難道你想逼死我嗎?”
都被傷成這樣了,她還要幫那個混蛋!
廖睿城深深吸着氣,強行壓下了心頭四處亂竄的怒火,沉聲開口:“要我放過他也行,你不能再回原來的住處,必須跟我走。”
她的身形無力地晃了晃。
如此惡性循環下去,恐怕安靖遠永遠都不會原諒她了!
兩人僵持不下,最後還是蕭亞光說了句:“我看虞小姐的身體還沒完全恢復,不如先住院觀察幾天。”
﹍﹍﹍﹍﹍﹍﹍﹍﹍﹍﹍﹍
喧鬧的酒吧。
安靖遠一瓶接着一瓶灌進嘴裡,最後喝得酩酊大醉,趴在了吧檯上。
一個陪酒女郎瞧見了,夾着香菸風情萬種地貼過去,對着他挑逗地吐起菸圈,“帥哥,爲情所困了?”
“爲什麼﹍﹍爲什麼要背叛我﹍﹍。”他的嘴裡不停嘟噥着,又抓起一個酒瓶往嘴裡倒去。
“女人拋棄男人,無非是這個男人沒法滿足她的欲.望了唄。看你儀表堂堂,長得不賴,肯定不是被嫌棄長相,那就是有一個比你有錢有勢的男人出現了。我說,這種貪慕虛榮的女人不要也罷,不如我們﹍﹍。”她的手剛剛搭在他的肩上,就被一隻白皙的小手用力拂開。
“不許你碰他!”
女人側過臉上下打量着,“怎麼?你也對他感興趣?”
“我是他的﹍﹍未婚妻。”
“未婚妻”三個字深深刺激了安靖遠的神經,他放下空酒瓶,目光渙散地瞅着來人苦笑,“你來看我的笑話嗎?我是廢物,什麼都給不了你,可我真的在努力了,你就不能再等我打拼幾年嗎?爲什麼是他?他有這麼好嗎?”
他打了個酒嗝,“不對,他樣樣都比我好,相貌不差,資產雄厚,單這兩樣就把你我多年的情分給打敗了,是不是?”
“不是的,在我心裡,只有你纔是最好的!”
她的信誓旦旦終於令他展顏,捧着那張嬌豔的小臉,他吻了下去,“我就知道我的然然不是那種虛榮的女人。”
熱烈的吻讓懷裡的女人輕顫不已,他自己也好不到哪兒去,“我們回家。”
公寓裡,兩人一進門就糾纏在了一起。
安靖遠只隱隱約約奇怪着,他的然然今天怎麼這般熱情高漲了,不過哪個男人喝醉了能抵抗得了熱情似火的女人?
不一會兒,他便將她壓倒在身下。
“靖遠哥﹎﹎你輕一點﹍﹍我是第一次。”她攬着他的脖子,害羞的在他耳邊輕語。
什麼第一次?他搞糊塗了,不過箭在弦上容不得他細想,身下一沉,便迫不及待地進去了。
虞燦然疼得小臉泛了白,可她不敢喊出聲,就怕驚醒壓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只得咬住下脣死死忍住。好在這樣煎熬的時間不長,很快便被異樣的酥麻感代替﹍﹍。
一晚的放縱過後,次日安靖遠在欲裂的頭痛中醒來。他揉着滾燙的額頭,預感到自己應該是發熱了。
剛想撐起身體,視線便觸及到躺在自己身邊的光裸女子。
女子還在沉睡,不知是做了什麼好夢,臉上露出了甜蜜安詳的微笑。
安靖遠被嚇得不輕,他的記憶裡明明是虞嫣然的,怎麼過了一晚,牀上的女人變成了虞燦然?
而她裸露在被子外面的肌膚上,滿是旖旎的粉紅印記。
昨晚他們發生關係了?
安靖遠覺得自己頭疼得更厲害了,拿了衣服起身,簡單漱洗過後便出門了。
聽到大門被關上的聲音,牀上裝睡的女人這才慢慢睜開了眼睛。
﹍﹍﹍﹍﹍﹍﹍﹍﹍﹍﹍﹍
醫院裡,虞嫣然趁廖睿城請來的看護不在,偷偷溜了出去。
原本廖睿城是要親自守着她的,只是她不願搭理他,至多清清冷冷地飄出一句:“這種結果你滿意了吧?”
他又生氣又心疼她,最後只好悻悻離去,說給她時間冷靜一下。
虞嫣然等在電梯門前,“叮”一聲,電梯門打開,陸陸續續走出幾個人。
當最後一個出來時,四目相對,兩個人都不由自主收住了腳步。
她受到驚嚇般,低下了頭,卻在經過他身側時,被一隻大手扣住了手腕。
手掌滾燙的溫度即使隔着一層衣袖,仍炙烤到她。
“你發熱了?”虞嫣然驚訝地擡起頭,安靖遠佈滿紅血絲的雙眼正緊緊盯着她,裡面流淌着深深的痛楚。
“我發熱難受,你還在意嗎?”
她顧不得再計較昨天他帶給她的傷害,拉着安靖遠去了走廊深處的醫生辦公室。
醫生說要輸液,他堅決不同意,於是只開了些退燒藥和消炎藥。
等從辦公室出來,虞嫣然猶豫了,在他身後越走越慢,最後乾脆停在了原地,注視着他清瘦頎長的背影,漸漸紅了眼圈。
前方的安靖遠起先走得飛快,只是沒走多遠便頓住了,低低咒罵了一句,迴轉身牽住了她的手,“我們找個地方談談。”
他的語氣雖然冷漠,至少不再像昨天那麼駭人。
醫院附近,有個不大的小公園。因爲昨天剛下過雨,地上潮溼,來逛的人少得可憐,便顯得很是冷冷清清。
湖邊的石凳上還有些積水,安靖遠從口袋裡拿了餐巾紙,將她那一面擦得纖塵不染,而自己這處則草草了事。
虞嫣然看着他習慣性的舉動,心中更是酸楚難當。
從小到大,安靖遠一直充當着兄長的角色,彌補了她成長過程中缺失的那份關愛。
他溫和,謙虛,上進,是財經大學的高材生,周圍喜歡他的女孩子很多,可他待她始終專一如初。
這也是虞嫣然身邊的追求者衆多,卻從不變心的原因。
即使和廖睿城有了那層不得已的親暱關係,她也從沒想過去攀附高枝,主動離開安靖遠。
安靖遠的視線滑過她臉上的傷,眸光一痛。
自己從來不捨得弄傷她一根手指頭,連她掉根頭髮絲都會心疼半天,昨天怎麼會下去這麼重的手?
心雖然堵得難受,他的聲音依舊冷淡,“額頭怎麼傷到了?”
虞嫣然下意識地摸了摸,醫生說要讓傷口透氣,否則容易潰爛,不容易凝合,便摘了紗布。
那處傷一直疼得厲害,時刻提醒着他昨天的瘋狂和暴戾。
“只是不小心撞到,不嚴重,也﹍﹍不疼。”她違心地說着,眼眶裡的淚卻再也藏不住,撲簌簌顆顆滾落。
她扭開臉,不想讓他瞧見自己崩潰的樣子。
安靖遠強忍着想抱她入懷的衝動。他可沒忘,昨天辦公室裡自己的老闆是怎樣調戲着他的女人,還順帶侮辱他的!
“難道你就沒什麼想要和我解釋的?”忍了一會,他沉聲問,內心的期待連他自己都鄙視。
昨晚和虞燦然鬧出了一夜荒唐,他對虞嫣然的事心理上沒那麼憤慨了。如果她也是同樣的原因稀裡糊塗出軌,他或許能理解。
等了半天,虞嫣然只是默然地坐着,一言不發。
不是她不想說,而是說不出口。
說她被廖睿城強迫簽下一百次的契約吧,人家沒拿刀逼她,是她自己衝到他面前求來的。更何況,他在牀上嫺熟的技巧,讓生澀的自己也漸漸沉迷其中。
如果告訴安靖遠,廖睿城會答應那麼多條件,不過是自己奉獻身體的結果,安靖遠會不會從此一蹶不振?
有了這麼多顧慮後,她打消了解釋的念頭,艱難地說道:“靖遠,是我對不起你,但是我真的很後悔,你能不能原諒我這次?以後,讓我做牛做馬都可以。”
安靖遠猛地從石凳上站起,怒氣衝衝地直視前方,面部有些猙獰。可惜虞嫣然在他身後沒看到。
他原本還爲昨晚的事生了些慚愧心,這下全都煙消雲散了。“要我原諒可以,以後你必須和廖睿城斷了關係!”
他看出廖睿城對她動了不小的心思,想要逼自己放手嗎?做夢!他安靖遠的東西就算綁在身邊一輩子折磨,也斷沒有送人享用的道理!
虞嫣然怔了怔,欣喜地連連點頭。
她沒想到不過一夜,安靖遠就重新接納了自己,這樣圓滿的結果,之前受的驚嚇和傷害完全不算什麼了。
“回去吧。”
“好。”她乖巧地跟在他的身側,這次安靖遠沒再牽她的手。
兩人叫了部出租,直奔公寓。
一路上安靖遠目不斜視地盯着前方,身旁的虞嫣然時不時地偷窺着他的臉色,心中忐忑。
公寓門前,安靖遠剛從口袋裡掏出鑰匙,房門便從裡打開。
“靖遠哥,你回來了?”虞燦然穿着一件白色的棉睡衣,笑靨如花。
一轉眼,瞧見了安靖遠身後的虞嫣然,她的笑容立刻僵在臉上,不自然地說道:“姐姐怎麼也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