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亞光因爲聯繫不上虞嫣然,便根據安嘉蘭入院時提供的地址,找到了公寓。剛到樓下,就看見虞嫣然從樓道里奔出,上了一輛出租車。
察覺到虞嫣然的狀態不對勁,他便尾隨着來到天晴灣。
等他找到虞嫣然時,她已經大半截身體都泡在水下了。
“嫣然,不要!回來!”蕭亞光一路狂喊着,追了過去。
身邊忽然飛速地越過一道身影,像離弦的箭趕超了他,直奔虞嫣然的方向而去。
是﹍﹍廖睿城?!
蕭亞光眼睜睜看着虞嫣然被海水淹沒過頭頂,而廖睿城在她幾米之外的地方,一頭扎進水裡,往她的方向拼命遊着,再後來,連廖睿城的身影也從海面上消失了。
蕭亞光不覺兩腿發軟,差點一頭栽倒。
他們倆不會都﹍﹍。
他正胡思亂想着,前方不遠處突然冒出了兩個身影。
廖睿城抹了把臉上的海水,衝着他大喊:“還不快過來幫忙!”
兩人齊心將已失去知覺的虞嫣然抱到沙灘上放下。
蕭亞光打算給虞嫣然實施急救措施,被廖睿城一把攔住,“你說,我來做。”
都這個時候了,他還在意這些!蕭亞光翻了個白眼,簡直無語了。
廖睿城一邊給她做着人工呼吸,一邊進行心臟按壓。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兩人的臉色也越來越凝重。
“咳咳咳﹍﹍。”虞嫣然終於緩過氣來,廖睿城急忙抱住她,讓她將肺部的水一點點吐出。
懷裡的她蒼白羸弱,神智倒是恢復了點清醒,“爲什麼要﹍﹍救我﹍﹍。”
“虞嫣然!你是我的女人,沒有我的同意,你怎麼敢尋死!”廖睿城扶住她的雙肩,鐵青着臉低吼。
“可是﹍﹍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她痛苦地閉上眼,不想一睜眼看到的是廖睿城,這個讓她失去一切的男人。
“你還有我!虞嫣然,把你心裡那個沒用的廢物給我趁早扔了,下次再讓我看到你爲別的男人尋死覓活,我會讓那個男人先死在你面前!”
虞嫣然呼吸一窒,昏了過去,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凶神惡煞的樣子嚇暈過去的。
蕭亞光不贊同地開口:“睿城,你這個態度,不是逼着她心結難解,萬一下次再﹍﹍。”
“不可能有下次!”他斬釘截鐵地打斷,接着冷然出聲:“我不會讓她死的,但我要她置之死地而後生!”
安靖遠在她心裡種得太深,要想連根拔除,總得要她自己看透徹。過程會很痛苦,但見效快。
廖睿城將虞嫣然直接帶回了棕櫚灣,一幫子傭人被他指派着上上下下忙碌個不停。
“去廚房燉點祛寒養身的補品!”
“你,把別墅的中央空調溫度調高。”
“那個,去把樓上臥室的浴缸裡放滿水,水溫不能高,也不能低。”
“等我把人抱進浴室,你去把臥室的牀單換了。”
廖睿城一轉眼,看見一旁的老傭人,“於媽,你幫嫣嫣準備幾套舒適的家居服,再照看着點廚房,多弄些女孩子喜歡吃的菜式出來。”
“是的,先生。”於媽樂呵呵地上樓去了。
真好,虞小姐一回來,冷冷清清的別墅都變熱鬧了,有了家的氣息,從小看着長大的先生也變得隨和了許多。
廖睿城抱着虞嫣然進了浴室,浴缸裡已放滿了溫度適中的熱水,霧氣繚繞,夾雜着讓人舒緩疲勞的薰衣草精油香。
他擁着她一起坐了進去,所幸容量大,夠兩個人的。
虞嫣然閉着眼安靜地趴在他的胸前,任由他幫她清洗着,不一會兒,原先白得幾近透明的小臉,給熱氣燻蒸得豔如朝霞。
他的目光寵溺地凝視着她良久。
沒想到就是這麼個嬌滴滴的人兒,將他的整顆心都佔滿了。
她回公寓和安靖遠待在一起的幾日,他遠沒有表面那麼淡定。因爲能預見到她會遭遇什麼,他比任何時候都心焦氣燥。
工作的時候總是走神,派出去跟着她的人雖然不間斷地向他彙報,他還是覺得不夠詳細﹍﹍,要不是時時刻刻關注着,今天他真有可能會失去她!
可他只能耐心地等,讓事態按照自己設定的路線發展下去。自小習慣了步步爲營,他用冷靜的頭腦壓住了心底的情感。
廖睿城的視線滑下,落在她了左心口的位置,眼神炙熱如火。
“如今他已出局,你什麼時候才能愛上我?”
他的吻落在她潤澤嫣紅的脣上,輕聲呢喃如嘆息般從齒間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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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小姐,先生走的時候一再交代,要我們好好伺候您,必須親眼看着您用完這些。”
牀前,站立着兩個二十開外的女傭,一個手裡託着琳琅滿目的菜餚,另一個則是燉品。
“我是不會吃的,你們拿走吧。”她偏過臉望向窗外,忍着不去瞧那兩張愁眉不展的臉。
“這﹍﹍。”兩個人對視一眼,只好從臥室裡退了出去。
門外,於媽焦急地守着,“虞小姐還是不肯吃?這可怎麼好?這姑娘看着嬌嬌弱弱的,倔起來可真是要人命﹍﹍。”
正說着,樓梯上傳來一串急促的腳步聲,緊接着,廖睿城偉岸的身影出現在了走廊上,“怎麼回事?”
他的語氣頗爲嚴厲,那兩個年輕的下人立刻嚇得低下了頭。
好在他沒再多說什麼,徑直推了門進去了。
“於媽,我們真的盡力了,先生不會開除我們吧?”
“這次應該不會,以後大家警醒着點,這位虞小姐可是先生的心頭肉,你們可得伺候好了。”
房內,虞嫣然斜靠在貴妃塌上,身上一套花鳥刺繡的真絲睡裙,肌膚賽雪,長長的微卷黑髮隨意地垂在胸前,好一副慵懶至極的美人圖畫。
廖睿城眸光一亮,爲以後天天都能見到這般情景而欣喜。
直接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下,攬住她的香肩,溫聲說道:“聽下人說,你一天粒米未進,是不是下人做的東西不合口味?要不我讓人去‘玉福樓’買﹍﹍。”
“廖睿城。”她輕聲喚他,小蒲扇似的的黑睫擡起,露出了黑白分明的一雙大眼,“有件事,希望你能誠實回答我。”
他嘴角的笑意淺了淺,“你問。”
“我妹妹虞燦然,是不是你故意安排給靖遠做助理的?”
“是。”
“爲什麼?”
“因爲我不希望你再回到他的身邊。”
“呵。”她牽了牽淡粉的脣瓣,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因爲你的私心,將我和靖遠生生地拆散,讓我和同父異母的妹妹形同仇人,廖睿城,你把我強行扣在身邊,究竟要做什麼?別跟我再提剩下的五次,我答應協議的前提是瞞着靖遠他們,可是現在鬧得滿城風雨,我原先的工作,我的家全都因爲你變了樣,我不會再繼續履行了。”
廖睿城斂着眉注視了她好半晌,方纔開口:“你那個未婚夫和妹妹有了姦情,可不是我強按着他們上牀的。如果心裡只有一個女人,身邊即使出現再多的花花草草也入不了眼,我廖睿城能做到,他安靖遠根本做不到!”
“可這些都是你人爲造成的!那天你把我叫到辦公室,不就是爲了讓他知道我們的關係,試想哪個男人能接受自己的未婚妻和他的老闆有私情?走到今天這一步,我怪不了別人,只能怨自己。廖睿城,你讓手下的人在門外守着,不讓我邁出這幢別墅一步,究竟是什麼意思?”
他的眸色深深,彷彿一個巨大的黑色漩渦,要將她吸入其中,“你問我什麼原因扣着你,難道這麼久了,你還不明白嗎?”
“虞嫣然,我要留你在身邊。安靖遠能給你的,我能給,他給不了的,我照樣能給!”
他志得意滿的口氣令她立刻起了反感,就像能看上她,留下她是一份天大的恩賜似的。
“廖睿城,你從未真正喜歡過一個人吧?喜歡是包容和付出,而不是一味的佔有和索取!”
“不想佔有和索取,那還能叫喜歡?”他不屑地嗤笑,“嫣嫣,我喜歡人的方式只有這種,你即使心裡不情願也只有接受的份!已經成了我的女人,就該和過去畫上句號。”
虞嫣然氣得別過臉去,抿嘴不語。
廖睿城端過茶几上的燉品,“乖乖的,把這些吃了。”
見她紋絲不動,他舀了一勺送至她的脣畔。
虞嫣然煩不勝煩,隨手揮開,卻不想那碗濃濃的補湯,悉數撒在了他白色的襯衫上,留下一大片污漬。
頓時,廖睿城的臉色也難看了起來。
他這一天,忙得昏天黑地。
最近宣璨倒騰的動作越來越大。雖說騰耀名氣大,沒人敢當面挑釁,私下裡卻有不少不服輸的競爭對手,這次被宣璨暗中聯合在一起對抗騰耀,產生了不小的影響。
可就算再忙,他每隔一些時辰,還是會打電話回來詢問她的情況。
“你﹍﹍。”虞嫣然再生氣,也沒想過去做這麼沒品的事,這會見他黑沉着臉怒火攻心,又隱忍不發的樣子,到底是有些怕了,不自覺往後瑟縮了一下。
廖睿城深深吸了口氣,站起身,冷冷扔下一句:“等我換好衣服,希望能在餐廳看見你,否則你最在意的那些人,我可不會那麼有耐心。”
她道歉的話已到嘴邊,聽他這般說,又咽了回去,改成了賭氣的回嘴:“你無非就是拿靖遠來要挾我,橫豎我也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大不了再死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