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錢之後,日子更是趨於平淡,宋瑾言並沒有因爲我執意將錢還給他而給我打電話或者發消息,他就彷彿從我的生命中消失一般,只是偶爾會在彈出的新聞上看到他。
總是一臉的陰鬱冷冽,幾乎沒有笑容。
這是他慣有的表情,所以一點也不稀奇,只是我卻莫名的覺得他冷冽的表情下,卻隱隱透着一股悲傷的感覺。
而這股悲傷,總是讓我短暫失神,心裡會有抽痛的感覺。
之後,便又有些恍惚,那一抹悲傷,到底是他臉上的,還是我眼裡的?
曹佳慧每天都樂呵樂呵的,竟然自己開始織起圍巾來,我一看淺灰色的毛線,就知道肯定是給張昊的,故意逗她是要送給我的嗎?
“信不信我戳你!”
曹佳慧舉着織圍巾的針對準我要挾道。
“有異性沒人性!”我故意逗她,卻覺得像她這樣多好,就算知道對方不喜歡自己,但是好歹還能做朋友,每天可以知道他都做了什麼,可以看看他的臉,聽聽他的聲音,喜歡他也不用躲躲藏藏刻意壓抑在心裡。
而我,除了隱在心裡,逼迫自己去忘記,竟然什麼也做不了。
然而忘記談何容易?儘管已經能夠儘量做到淡然,不會再看到聽到任何與他有關的東西就淚如雨下,但我想這卻並不是因爲忘記。
僅僅不過是封存記憶,而我彷彿中毒一樣和樑頌越走越近。
因爲接觸越多,他身上和宋瑾言相似的地方就越多,只是我自己心裡卻就越清楚,他始終是他,不是宋瑾言。
然而自己卻已經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就沒人性!”曹佳慧一幅不以爲恥反以爲榮的樣子,讓我忍不住翻了幾個白眼。曹佳慧卻跟着咕噥了一句,“你還不是,每次樑總一出現就丟下我。”
我自知理虧,也說不清楚從什麼時候開始,原本是三人行的我們卻慢慢變成只有我和樑頌兩個人。
“你自己不去賴誰?”
我朝她吐了吐舌頭,她卻一幅我懶得理你的樣子。
正說着,我丟在牀上的手機卻忽然響起來,今天正好週末,不會是樑頌吧?
我一邊想着一邊爬到牀上拿手機,果然是他。
“又是樑總?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了。”曹佳慧撇着嘴說道。
我拿了電話在陽臺去接,省的曹佳慧在一旁兒搗亂,我和她說話隨意慣了,但這些話卻不能讓樑頌聽了去。
“丫頭,幫個忙唄。”
電話接通,樑頌帶着磁性的聲音就在那頭響起,帶些魅惑的感覺。
我還沒開口,樑頌便又說話了,“可別拒絕啊,小事,你肯定能幫上的。”
我原本就沒想要拒絕,被他這樣一說更是不可能拒絕了,我以爲他又會讓我幫忙處理什麼文稿之類的,但他卻說讓我陪他去參加一個舞會,商業舞會。
這樣的場合我幾乎是沒有參加過的,聽他一說就有些怯場了。
“別怕。”
還沒開口,樑頌便已經感受到我的緊張,“就是很普通的舞會,也不是什麼正式的場合,只是人家都帶女伴,我單身一個……”
我大概是明白他的意思了,在小說和電視裡也看了不少
,這樣的舞會基本都會成雙入對的,只是,樑頌會是那種找不到女伴陪同參加舞會的人嗎?
我有些懷疑,樑頌卻彷彿感受到我的疑惑,“這麼臨時的,我也不好去找旁人,所以只能拜託你了。”
原來是這樣,我自然是不能拒絕的,腦子裡卻莫名的想,那麼以前,宋瑾言參加這樣場合的時候,選了誰做他的女伴?
我搖了搖頭阻止自己繼續想下去,以前帶了誰已經不重要了,現在,他身邊已經有了蘇素,帶誰,也已經與我無關了。
“我一會兒去接你?”
“好。”
不知何時開始,我已經無法拒絕樑頌的各樣請求,一起吃飯,一起看電影,一起逛街……
我問他爲什麼對我這麼好,他總是輕輕一笑,理所當然的道,“因爲我們是朋友。”
只是,就算是朋友,這樣的舞會,帶上我似乎也不合適。我不但沒經驗,甚至連合適的衣服都沒有……
“不用特別準備什麼。”樑頌忽然在電話那頭低聲的說道。
這就是樑頌,通常我什麼都還沒有說,他便已經知道我在想什麼。“人到就好,其他的交給我。”
“哦,好的。”我訥訥的回答。
按照樑頌說的,我沒有特別的去做什麼準備,反正不管我準備什麼應該都不合適。簡單的收拾一下之後,樑頌的信息便發了過來,說他已經到了學校門口。
“來得還挺快?說不定打電話的時候已經在路上了!”
曹佳慧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一擡頭險些撞上她的臉,正湊過來滴溜着一雙眼盯着我的手機屏幕。
“嚇死我了!”
我伸手推開她的腦袋,一邊將手機裝進包裡。
曹佳慧悻悻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繼續拿起圍巾織起來,織了沒兩下,忽然又蹦了起來,“嘿!死丫頭!”
曹佳慧一邊說一邊下手中的圍巾,“不是說要帶我嗎?”
我嘿嘿的乾笑兩聲,知道她也不會去,但還是解釋道,“下次再帶你,乖。”
“哼!我就知道你是騙我的!”
曹佳慧對我輕哼,對着我滿臉的鄙夷。
我知道她不會真的生氣,伸手揉了揉他嘟着嘴的臉,拿了包準備出門,走到門口曹佳慧卻忽然叫住我,“你真的打算就這樣下去了?”
不這樣下去,還怎樣?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沒什麼不妥的地方啊……
樑頌不是說其他都他來準備嗎?“他說不用準備……”
“我不是說的這個!”曹佳慧沒好氣的瞪了我一眼,彷彿看白癡一樣。
不是這個……
“那你說的什麼?”
曹佳慧無奈的翻了翻白眼,“我是說樑頌,樑頌!我說你們兩個,就這樣下去了?”
我這才明白她話裡的意思,自己也愣了半響纔回答,“我們只是朋友。”
“這麼好的朋友,你倒是給我找兩個,不,找一打我都不嫌多。”曹佳慧不滿的瞪我,“我知道他跟大叔和像,但他不是大叔……”
“你今天怎麼了,幹嘛忽然說這些話?”我疑惑的看曹佳慧,曹佳慧卻不耐煩的推開我的手,“反正我總覺得你們這樣怪
怪的。”
我不是沒有想過和樑頌這樣的關係,我也知道別人背後是怎麼議論我的,但是我不在乎,最重要的是他的好,那一份‘像’,讓我貪婪的遐想,欲罷不能。
但我心裡卻清楚,我對樑頌,不是那樣的感情。
而樑頌對我,也只是朋友之情。
“不會是張昊讓你來當說客的吧?”
我第一反應便想到是張昊,他說了好幾次,樑頌不是什麼善茬,讓我離他遠些。
但是接觸這麼久,我卻半點沒看出來也沒感受到他的不善在哪裡,反而只感受到了他的溫和,他的善良,他的紳士……
“你管他誰說的,反正你這樣下去不行,雖然樑頌是很優秀……”曹佳慧的話沒說完,欲言又止,最後推了推我,“去吧去吧,看着你心煩,一幅我壞你人生大事的樣子。”
我有嗎?
我無語的扭頭看曹佳慧,被她推着出了宿舍門,剛出門又將我拽住,“記在我的話啊,好好考慮考慮,最好找機會問下他的想法,你這樣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人家都說你傍大款呢……”
原來是這樣!
我向來不太在意別人的眼光,只要我在意的人明白我就好,所以也就無所謂了。
到校門的時候樑頌已經下了車等在車門旁,雖已經入冬,乾冷的風四面八方亂颳着,但樑頌站在那裡,溫和的笑着,彷彿周圍的冷空氣都被溫暖了。
看我走近,樑頌將車門拉開,待我坐上車才關好車門。
這早已成爲我們之間的默契。
“我這個樣子……”
雖然他說了不需要特別的準備,交給他就行,但看看自己這一身的休息裝,好像也太隨意了一些。
樑頌笑了笑,“沒關係。”
既然他說沒關係,那就是真的沒關係了。
我在心中暗想,樑頌已經發動車子離開,沒多一會兒就停在了他常住的酒店樓下。
“來這裡做什麼?”我疑惑的看他。
樑頌笑了笑,伸手揉揉我的頭髮,“難道你真打算就這樣和我參加舞會嗎?我可沒打算成爲全場焦點。”
我怎麼忘記這一茬了……
我尷尬的笑了笑,看看人家電視裡的,都是長裙拽地,珠光寶氣,再看看我這樣子,油頭粉面……
捂臉。
帶着這樣的我去,恐怕一進門就會成爲全場關注的對象。
“走吧。”
樑頌紳士的站在電梯門口,用手擋着電梯門待我進去後纔跟着進來。
上樓後我才發現,早有一大隊的人馬等着我,看那陣容,半點不亞於明星後臺的準備團隊,粗略看了下,至少也得有三四十個人。
我驚在原地,遲疑的看樑頌。
“這個……”
會不會太誇張了一些?
“去吧,他們都很專業。”樑頌柔聲的對我說道,一邊喚來一名女子,將我交給她。
女子二十四五的樣子,一身幹練的西服,頭髮一絲不苟的挽好,落落大方。
就這樣的,好像都比我更適合陪樑頌參加舞會吧……
我訥訥的在心裡想着,他真是那種會找不到女伴一起參加舞會的人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