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欺騙也是一種契合
“那麼說你喜歡我身上的味道?”嚴紹成這話太明確,調-情的意味濃厚。
我倒是想笑,他嚴紹成這個時候心情很好?據我瞭解嚴紹成只有在心情好的時候纔會有這樣的雅興。
“是,喜歡。喜歡的不得了。”我都能夠感覺到我話語中那濃厚的虛僞程度,簡直可以媲美嚴紹成。
他看了我一眼,帶着微笑。
“我就喜歡你這樣騙人的樣子。”嚴紹成嘴角上揚,果然高傲自大。
人渣。
一個人做到嚴紹成那模樣,就是一個純粹的人渣。
“去哪裡。”我實在是受不了嚴紹成那種摸不着頭腦的心情規律,只好回到正軌上來。
嚴紹成伸手按了一下車載導航?,很認真的看了一眼。
“我也不知道。”雲淡風輕的說了這樣一句。
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掐死他,他在和我開什麼玩笑,不知道地方還開了那麼久。
“你不要告訴我你要開到世界盡頭。”真的是夠了,讓人感覺無語,哪有人這樣做事的。
他今天是不是心情好,所以都想要帶着我去死?
“如果我說帶你去死呢?”
我想法還沒預料好,嚴紹成這話就出來了。這感覺一陣陰風從我身後刮來一樣。
瘋子。
“那我不奉陪。”我惜命不可能跟個瘋子冒險。這話我連騙都懶得騙他。
“拒絕的可真快,不過倒是在我的預想範圍。你沒良心,我是知道的。”嚴紹成每一次說話的語氣都讓我感覺到他很瞭解我,甚至有一種感覺,感覺他好像比我自己都要了解我。
當然或許只是因爲我太敏感,所以才總是會有這樣的感覺。彷彿這已經是我的本能,一種不需要大腦皮層的反射,就自然形成的本能。
“所以現在可以告訴我要去哪了嗎?”我知道嚴紹成是在和我繞彎子,所以並沒有什麼感覺。
“到了你就知道了。”嚴紹成的故弄玄虛讓我有些懷疑,因爲通常沒有驚喜或者驚嚇,就不會有所謂的故弄玄虛。
他不說,我也沒有必要問。我知道他想要告訴我的時候,我就會知道。
我與嚴紹成的怪異平衡,或許就是這種相處模式。我們明明都在欺騙,但是卻都不曾拆穿對方那張假面。我想這或許就是所謂的契合度,欺騙的平衡也是一種契合。
直到到了一片墓地,我纔有怪異的思想。連帶着面色都不是很好。
他帶我來墓地,這是什麼意思?再者說馬上太陽就要落山了。
嚴紹成將車停下,他倒是一如往常的面龐,沒有半分改變。
我帶着詫異的目光看着他,嚴紹成他想要做什麼。
“不下車嗎?”嚴紹成對我微笑,但我卻始終都不明白他這是什麼意思。
我帶着這樣的疑惑下車,關上車門的那一刻我才環顧四周。
四周有着松樹,莊嚴挺立的模樣。
嚴紹成伸手拉住我,就好像我們是情侶一樣。
我不明白嚴紹成的意思,就是在此刻我也是恍恍惚惚的。
直到他把我拉到一個墓碑旁停下,我才明白他的意思。
那墓碑上清楚的寫着三個大字,潘萬琳。那上面的黑白照,好像怎麼也不會改變一樣。
這個曾消失我生命十幾年的女人,這個曾經在我面前自殺的母親。如今她變成了這個沒有溫度的石碑。
“帶我來這做什麼?”我反而並沒有什麼感覺,沒有想哭的心情,因爲我的人生痛苦的太多了。
“還以爲你會說些什麼,想不到你會問這樣的問題。自你母親過世,你在孤兒院裡。自此之後你就再也沒有來看過你的母親。看來你是真的沒良心。”嚴紹成輸的這話完全沒有影響我的情緒,我依舊是我自己,並不會因爲別的事情感傷。
這個地方。
嚴紹成說的沒錯,自母親死後我進孤兒院以後,我就再也沒有來看過母親。
所以以至於在我的記憶裡荒蕪了,所以消失了,最後連影子都沒有了。
“帶我來這是什麼意思?”我依舊保持着自己的理性態度,並沒有什麼感覺。
嚴紹成看我如此,好似有一抹冷笑。“沒有什麼意思。就是帶你來看望你的母親。”嚴紹成說話語氣平靜,好像真的是表面的那樣。
“我的母親?”我真的不知道此刻我應該要用怎樣的表情。
事實上,我並沒有打算在一無所成的時候來探望我的母親。
“你說的是這塊冰冷的石碑嗎?”我看着那石碑沒有任何的感覺。
所謂的探望亡者,不過就是看一個沒有生命的石碑罷了。懷念痛苦的永遠都只有活着的人。
我不想折磨自己,也沒有必要如此的去折磨自己。
“她會醒來和我說話嗎?她會彌補我多年的遺憾嗎?憑什麼她解脫了,要我痛苦的活着?”事實上,我恨我的母親,因爲她拋下了,一個人走了。她的不負責任讓我在孤兒院痛苦的活着。但是我必須要承認,沒有愛,哪來的恨。
因爲我愛我的母親,所以才更恨她。這不同於方家人。
“如果沒有,我爲什麼要這樣的來看她?”我承認我的偏執,但是擁有偏執的方婧嫺纔是真正的方婧嫺。
嚴紹成的用意如果只是想看我搖尾乞憐的模樣那就錯了。
“難怪。難怪你會不記得,今天是你母親的忌日。”嚴紹成的話語平靜如水,語氣也是一貫的冰冷好似有些可惜的樣子。
“你沒有聽過死亡即是重生嗎?”我反而笑了,應證着我自己的沒心沒肺。“從我母親死的那一刻起,那個充滿希望的方婧嫺就死了。”
我轉身打算離開,並不想再做任何的停留。
就在此刻嚴紹成的手抓住了我,猶如黑夜的魔咒一般依附在我的身上。
“既然忘記了愛,那我們只談交易不談感情怎樣?”嚴紹成嘴角帶着笑容,就彷彿謀劃好了一切一般。
我轉身,定定的看着嚴紹成。想要看看他又在起什麼壞心思。
嚴紹成放開我,嘴角帶着笑容。事實上我們很可笑,我們的表情都不屬於這個帶着悲傷感的墓地。
可是怎麼辦。我們不信神,不信鬼,不信命,只信自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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