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走了不知多久,我告訴他們我實在堅持不住了,不管怎樣我都得歇一會兒,程學兵帶着我們又走了一截,到了一段還算比較寬的地方後,便讓我好好休息,他們都不睡。
我也管不了那麼多,雖然身在懸崖邊上,但一縮在石壁旁很快就沉沉睡去。
這一覺睡的非常舒服,有他們三個幫我放哨,我十分心安,等我緩緩醒來後,他們三個正在說話。
我眯着眼睛聽了一會兒,原來是書記又想讓程學兵用照明彈看看下面有什麼,但這次無論書記怎麼求程學兵,他都無動於衷。
只聽程學兵厲聲道:“最後的三顆照明彈,大家還想活着出去就一顆都不能用,要是我們回到地面上沒有照明彈,衛星電話又不通,到時候誰都找不到我們一樣是個死!”
程學兵一席話把書記說得啞口無言,書記嘟囔了兩聲,只好閉上了嘴。
我伸了個懶腰,他們見我醒來,便弄了點壓縮餅乾給我。
書記這時湊過來道:“趁你睡着的時候,我們發現了這個……”
書記對我指指前面的深淵,讓我去看。
我還沒完全回過神來,不知他想讓我看什麼,這時書記又拍拍我才指着懸崖邊上道:“你過來看看,眼不眼熟?”
我俯下身小心翼翼地探頭出去看,才發現在我們深處這懸崖的峭壁上,竟然生長着許多黑色的植物,不過頭燈看得不是很真切,書記便把礦燈拿了過來,在另一邊幫我照着。
再一看,我立即倒吸一口涼氣,這峭壁上長的東西,竟然是木耳!
可轉念一想,這樣的地方又怎麼可能出現木耳呢。
我問他們這裡爲什麼會有木耳,書記卻敲敲我道:“看來你還沒有發現問題的關鍵,這懸崖邊上的東西,你難道不覺得看着非常眼熟?”
眼熟?我仔細回想了一番路上所見過的東西,卻完全想不起來我什麼時候看到過木耳。
咦,對了,木耳……銀耳……天哪,這東西和那個大鐵桶裡面的東西好像!
書記見我終於開竅了,才得意道:“領導我們三個已經分析過了,這個東西是山上雪蓮的同胞弟弟——地蓮,吃了後長生不老,包治百病!”
“放屁!”我罵道,“要真是這樣你吃一個我看看。”
書記哈哈一笑:“你這人咋個沒有一點幽默細胞呢,你不知道古人云笑一笑十年少?我看你就是不太愛笑,所以纔有那麼多皺紋,再等兩年,我看你連媳婦都找不到!”
我懶得理書記,這麼多年來就沒有一次說得過他,歪理一大堆,比誰都能說。
程學兵這時咳了兩聲緩緩道:“那個大鐵桶底下的是白色的,而現在峭壁上的是黑色,暫時還不知道它們之間是否有關聯,不過從我們一路下來的情況來看,這個東西越往下走,數量越多。”
程學兵說着把礦燈接過去朝我們下面不遠處的峭壁照了過去,“看到沒有,再走一截,就是密密麻麻的了。”
“那這到底是什麼東西?”我問程學兵。
程學兵搖搖頭:“雖然看着像木耳,看肯定不是木耳,而且……”
“而且什麼?”看到程學兵忽然沉默下來,我立即有種非常不好的預感。
程學兵面色有些怪異道:“老趙剛纔去試了試峭壁上的‘木耳’,我們發現,它是活的。”
什麼?這東西是活的?我驚訝無比,它是活的,這意味着什麼,它們難道會吃人?在我們即將過去的懸崖邊上還長了那麼多,那我們該怎麼過去。
一瞬間我的腦子裡蹦出了無數個想法,這時小白在旁邊道:“雖然這東西是活的,但我覺得它們有點像冬蟲夏草,現在正處於蟄伏的狀態。”
聽到這個結果,我剛提起的心終於又放了下來。
不過很快我又有了疑問:“剛纔你們發現它們是活的,那你們試探的那一隻有什麼反應沒有?”
書記雙手一攤無奈道:“我用槍去戳那玩意兒,那東西就爬到了槍管子上,我一緊張,剛一動,那東西就掉了下去。”
我立即道:“那我們再弄一個來看看。”
“不行!”程學兵和小白立即異口同聲叫了出來,把我狠狠地嚇了一跳。
小白拍拍我道:“程叔叔說了,我們現在最好不要節外生枝,這條路那麼窄,連周旋的餘地都沒有,這東西要活過來了,萬一它們襲擊我們,那我們只有等死的份兒了。”
小白說的不無道理,我怎麼老是想不到這麼遠的地方,總是想着先滿足自己的好奇心再說,然而好奇害死貓,說的就是我這種人。
程學兵這時站起來道:“既然休整好了,我們就繼續出發,懸崖邊上的那些東西誰都不要去碰,一會兒下面更多,儘量離它們遠一點。”
程學兵說完,便朝下面繼續走去。
這次我們加快了一些速度,一是因爲害怕懸崖邊上的這種不知是動物還是植物的東西,二是大家肯定都想盡量走快一點能早點走到這深淵的盡頭——雖然當時我們用照明彈的時候沒有看到這深淵的底部,但這裡肯定是有底的,所以我們走得越快,越能更早地到達底部。
程學兵一邊走一邊小聲給我們說根據他的估算,我們現在離地垂直距離至少有一千多米了,離我們剛纔下來的地方垂直距離也差不多有四五百米的樣子,但是之前發射的那枚信號彈飛了很遠我們都沒有看到這深淵的底部,所以他估計我們離底至少還有三分之二的路程,也就是還有一千米左右。
一千米這個數字對我來說並不陌生,但是要用在垂直距離上面我卻有點轉不過彎來,小白給我們算了算,這一千米相當於有三百多層樓那麼高,我們現在相當於站在這三百層摩天大樓的頂部,電梯壞了,所以只能走樓梯了。
一聽到要下三百多層樓的樓梯,我的腿瞬間就軟了下來,不過好在這不是真正的樓梯,而是一條螺旋狀的凹槽,我們走在上面倒也不是十分費勁。
這時程學兵忽然有了什麼發現叫我們停下來,這裡比較窄我也不知道他看到了什麼,程學兵在前面用礦燈打向了遠處,他看了一會兒,纔對我們道:“前面有個東西,我先過去看看。”
程學兵叫書記幫他掩護,便一個人朝他說的那東西走了過去,我費力地側身去看了看,卻只能看到程學兵手上不停晃動的礦燈,也看不見他說的那個東西是什麼。
不一會兒,程學兵就在遠處叫我們過去。
我們三人這才慢慢地朝程學兵那裡靠了過去,這時路終於又稍微變寬了一點。
這時我纔看到在我們前面的路上竟然有一堆東西,仔細一看,原來是一堆布,但這佈下面好像有什麼東西。
程學兵這時才把這塊布給掀起來道:“這是降落傘,上面掛着那些重型機械的零件。”
我一驚,沒想到這一堆布竟然是一頂降落傘,可是降落傘出現在這裡未免有點誇張,而且這降落傘下面不是人反而是機器的零件,我突然有點搞不懂這幫德國人的思維方式。
程學兵站在那個零件面前反覆看了一會兒,又把礦燈打向我們的頭頂照了一圈。
如此反覆幾次後,程學兵忽然一拍大腿道:“存在即真理,小澤說的沒錯,這裡有降落傘,也不是什麼怪事,我知道他們爲什麼要用這個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