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保險起見,我和書記完全是全副武裝進入的暗渠,就連很少用的防毒面具都用上了,書記說暗渠的深處空氣可能不流通,如果我們就這樣貿然進入很有可能會遇到危險,所以他強烈要求我戴上防毒面具才能進去。剛走了沒幾步我就感覺到了不適,這裡全是水泥管道,空間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小,整個人只能在暗渠裡弓着揹走,加上一身厚重的裝備,很快我就已經汗流浹背,渾身上下奇癢難耐。
我的腳下是緩緩朝身後流淌的水,剛好沒過膝蓋,並沒有多深,走了一截,我發現腳下的水逐漸變得清澈起來,看來剛纔進來的時候那一段的水渾濁是因爲剛好和外邊的小河相連,繼續跟着書記朝前走,我們的身旁仍然是水泥管道,看來這一段暗渠早就經過了現代化的修繕,也不知道還要走多久才能到達別的地方。
書記在前面慢慢地走着,水泥管道最多隻有一米五高,我們兩個走在其中都必須要彎着腰,書記又比我胖,走了差不多十分鐘他終於忍不住停了下來,等書記緩過來後他立即抱怨道:“媽的沒想到這水泥管子那麼長,再這麼走老子的老腰都要受不了了。”
書記的聲音從防毒面具裡面傳來,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的聲音,聽起來蒼老而沙啞,我連忙告訴他少說點話,戴着防毒面具把我們的聲音都變了,聽着怪滲人的。
書記立即罵道:“你說老子聲音嚇人你怎麼不聽聽你自己的聲音,不過我倒是警告你,你別以爲這裡的空氣看起來沒有什麼危險,防毒面具千萬不能摘,鬼知道這地道多少年沒有人進來過了,就是有一泡屎在這裡,它現在都是一個炸彈!”
聽了書記的話我立即嘲笑道:“你這比喻太不恰當,誰沒事會在這裡拉屎?”
“媽的你知道是比喻還問我,總之我的意思就是這個,這一次只有我們兩個人,無論如何都不能大意,我們兩個誰都不能出問題!”
我第一次聽到書記用如此嚴肅的語氣和我說話,看來他心頭的壓力也很大,不過他說的沒錯,這確實是我們第一次單獨行動,雖然我們現在身上有武器,但是我們兩個的經驗相對來說還是嚴重的不足,幸好這裡只是簡單的古蹟,沒有複雜的古文字和壁畫需要去辨讀,不然我們兩個看到也只是看到,它不認識我我也不認識它。
回頭看去,我們剛纔進來的暗渠口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個極其細小的光點,沒想到這水泥管子竟然這麼長,也不知道到底還要走多久纔是個頭。
書記這時終於緩了過來,催促我繼續朝前走。
我們兩個彎着腰一路走的十分艱難,特別是休息過後,我反而覺得剛纔的休息完全沒有起到作用,現在走起來竟然比剛纔還要累不少,身上的裝備又重,直壓得我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實在忍不住了,我只得叫前面的書記用手電照照前面到底還有多久纔是個頭,書記立即掏出電筒朝前面照去,他這一照我立即愣住了,沒想到這手電的照射距離竟然這麼近,才十多米就看不到遠處了。
正在這時前方的書記卻開始邁步朝前疾走起來,我邊追他邊叫道:“你慌什麼慌,到現在都還看不到頭我們倒是再歇一歇啊!”
“你眼睛瞎了?”書記走了沒幾步突然站定轉過來看着我道,“我們已經到了,你是爆花眼?”
“到了?”我不明所以,連忙側身探頭去看,此刻在我們前方不到三米處赫然出現了一堵泥牆,看到這裡我瞬間才反應過來,原來剛纔書記用手電朝前面照的時候就照到了這一堵泥牆,可能是我剛纔長時間用頭燈,又一直只能看到前方書記的背影,所以他用手電照到泥牆的時候我竟然沒有反應過來,還以爲這手電不行照射距離不夠。
書記這時側身讓我看個仔細,我這才發現我們確實是到了,水泥管子在這裡終於到了盡頭,不過這個盡頭很顯然是我們進入暗渠後的第一個考驗——暗渠在這裡分叉了。
“朝哪邊走?”書記小心翼翼地朝前面挪了幾步把臉貼到水泥管子上左右看去,“我看兩邊都一樣,要不我們先隨便走一邊?”
我心說你問我我問誰去,這裡我們誰都沒有來過,還不是隻能走一步看一步,如果一邊走不通又再折回來就是。
我想了想便道:“走哪邊都無所謂,反正這裡我們都沒有來過,只得先走走再看。”
書記點了點頭,將手槍拿在手上道:“沒有水泥管子我反而覺得沒有安全感,你把匕首拿在手上,小心一點。”
我點了點頭,才發現書記已經轉過去朝左邊慢慢走了過去,我立即將匕首拿了出來握在手中小心翼翼地跟在他的身後。
剛轉過彎我就發現這裡的環境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剛纔我們的身邊一直是水泥管子,但一轉過來後這裡就全是結實的泥牆,上面也無任何修飾。
我看得愣神時前面的書記伸手過來拉了我一把,這時我才發現不僅是水泥管子沒了,我們腳下的暗渠也發生了變化,看來這裡真的不出我所料,這暗渠果然是人工開鑿出來的,此時的暗渠已經規規矩矩的呆在一條人工開挖出的小溝裡緩緩流淌着,小溝差不多半米寬但有一些深,兩旁是差不多同樣半米寬的走道。
書記一把將我從水裡拉了上來,我才發現他不知何時已經摘下了防毒面具,看到他這樣我也立即將防毒面具摘下問他:“你剛纔不是說這裡的空氣有問題嗎,你怎麼自己又把面具摘下來了?”
書記神秘一笑道:“剛纔在水泥管道里我是擔心我們的前面是條死路,所以害怕空氣不流通,不過現在我發現這裡還真的和你早上說的一樣,而且你仔細感受感受,這裡面有風。”
聽了書記說的我也立即閉上眼睛去感受,果然,雖然這微風極其細微,但是我現在剛好是滿頭大汗的狀態,只要是有一點空氣的流動我就能夠察覺,還不說這真的是一股讓人神清氣爽的微風了。
我將防毒面具收起後,又把這身笨重的防水服脫了下來,不過前路還很長,也不知道後面的環境如何,我也只得繼續把它帶在身上以備不時之需。
收整好裝備後我們兩個才重新出發,不過這裡的空間已經比我們剛纔的水泥管子大上了不少,反正我們兩個在這裡站直了完全沒有壓抑之感,再加上暗渠兩旁都有半米左右供人通行的通道,我們兩個剛好能一人走一邊,不用我再走書記的後面,免得前面有什麼我都不能第一時間知道。
暗渠裡的水清冽可口,也不知道這暗渠的水源到底是在什麼地方,喝起來確實是沁人心脾。
狂飲幾口暗渠裡的水後,我和書記便繼續朝前探索,暗渠一路彎彎曲曲,我們一路走來身旁也只是泥牆並未有什麼特殊的東西,不過這一路過來讓我頗感意外的是這條暗渠不僅是水乾淨,它兩旁的走道也是一塵不染,不知道是因爲這裡遠離我們頭頂的塵囂還是因爲什麼別的原因,感覺就像這裡隨時都有人在打掃一樣,不過這當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這一次我們走了差不多有半個小時前面的環境才發生了變化,不過讓我沒想到的是,我們的前方竟然再次出現了一條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