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回事,這個酒廠都在這破產十幾年了也沒人來看看,現在自己剛一接手就有人來這裡打砸搶了?
還有天理嗎,還有王法嗎?
趙二寶心中涌起一股怒氣,走上前去,大喝一聲:
“都給我住手,誰讓你們動倉庫裡的東西的,你們這是在犯罪知不知道?”
這批搶庫存酒的小混混,有的認識趙二寶,在人羣裡小聲嘀咕了兩句,那羣混混立即放下了手裡的酒罈子,低眉順眼的站在了一邊。
一個穿着花襯衫的年輕人從倉庫裡走了出來,嘴裡吆喝道:“幹什麼,幹嘛停下了,都趕緊搬啊,這個廠已經廢棄了,裡邊的東西隨便拿,出了事我趙天明頂着。”
趙二寶擡頭一看,頓時樂了,這不是昨天晚上被自己嚇的屁滾尿流的趙天明嗎,沒想到一大早跑這來來作孽了。
“趙天明,你說啥屁話呢,誰叫你帶人來搬這裡的酒的?”
趙二寶大喝道。
趙天明擡頭一看趙二寶來了,頓時嚇的一個哆嗦,最近不知道怎麼的,他的水果生意賣的不行,路上挖坑的生意也不好做了,昨天本來想着去山裡挖墓的,結果還碰到鬼了。
實在逼的沒辦法了,就尋思着老酒廠這邊還有差不多十幾噸的庫存酒,想辦法弄出來便宜賣了,也能搞點零花錢。
反正這酒廠是和村裡合資的,就算出了事,有他二叔趙德彪在,也問題不大。
爲了獨自發財,他還特意甩開了表哥趙天亮,一大早帶着人過來搶酒,沒想到撞到趙二寶的槍口上來了。
“呃,那個二寶哥,我德彪叔說他口渴了,叫我從酒廠弄幾瓶酒回去,反正這酒不都有咱村上一半嗎,我拿兩瓶不過分吧。”
趙天明一看到趙二寶就心裡直打怵,嘴巴也不利索了,勉強找了個藉口,把責任全推到趙德彪頭上來了。
“趙德彪叫你取酒的?”
趙二寶冷笑一聲,指着院子裡停着的小卡車道:
“這TM是兩瓶酒嗎,你們家的人都是屬牛的,喝酒當白開水喝啊,趕緊把這酒全部給我搬到倉庫裡去,要不然小心我對你們不客氣。”
一聽這話,趙天明頓時不樂意了,嘴裡嘟囔道:
“趙二寶,你這也管的太寬了吧,這廠子都倒閉了,酒就算倒了都沒人要,我拉出去推銷推銷,說不定還能賣幾瓶出去,這不是爲咱村裡做好事嗎?你憑啥攔着我?”
另外一個小混混也站了出來,一臉不服氣的指着趙二寶道:
“就是,我天明哥做事,需要你在這指手畫腳的?你算個雞毛啊?”
啪!
趙二寶懶得跟這混混廢話,直接一巴掌扇到了一邊去,輕輕握了握拳頭,冷笑道:
“趙天明,我今天沒叫你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叫我爺已經很給你臉子了?”
“我就問你,這酒你能不能給我搬回去?”
趙天明有些怕了,但趙二寶這麼做無疑是斷他財路,他是萬萬不能接受,往趙二寶身後一瞅,見鎮委的李秘書站在那裡,趕緊跑到李芳身邊,裝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說道:
“哎呀,李秘書,你也在這呢,剛纔您站這傻子後邊,我沒看到。”
“我要投訴,我投訴我們小河村的趙二寶濫用職權,仗着自己村支書的身欺壓良民。”
“這些酒明明是我們小河村的共同財產,憑啥他趙二寶一個人說的算,按道理說,我也是小河村的一份子,這些酒也有我的一份,我就拿走屬於我的還不行嗎?”
說着趙天明直接從地上撿起一箱子酒抱在了懷裡,又轉頭衝着那羣小混混道:
“都搬起來,都搬起來,能拿多少,拿多少,我們家族在小河村六十四戶,幾百口人,我今天把我們家的酒全部抱走,我看誰能阻難。”
說着,趙天明還挑釁的看了趙二寶一眼,很爲自己的急智而驕傲。
趙二寶則是像是看傻子一樣的看着趙天明。
這個蠢貨找誰投訴不好,找李芳投訴,不知道這女人是自己的女人嘛,前幾天才睡過,就連收購合同都是李芳一手操辦的。
這簡直就是廁所裡邊打燈籠——找死啊!
“那個李秘書,要沒啥事我走了啊。”
趙天明見李芳不說話,以爲李芳是個女人,不敢管事,鳥都不鳥,抱着酒箱子就想腳下開溜。
不料李芳卻在身後輕呵一聲:
“站住,誰允許你走的。”
“我告訴你,這家酒廠已經被趙二寶完全收購了,這裡的每一樣東西,酒,機器,桌椅板凳,花草樹木都歸趙二寶所有。”
“哪怕誰想從這裡拿走一卷衛生紙都得先叫趙二寶點頭,你們這是明目張膽的搶劫,不怕吃官司嗎?”
“啥?”
趙天明不可置信的轉過了頭:
“李小姐,我沒聽錯吧,這家酒廠明明是我們小河村的企業,啥時候變成趙二寶的企業了,您是不是被這狗東西給騙了,這小子最喜歡吹牛啦,您可千萬不要相信他的話。”
“呵。”
李芳冷笑一聲,直接從包裡取出了收購合同和股權轉讓合同,擺在了趙天明的眼前,冷冷說道:
“看清楚了,一份是收購合同,一份是股權轉讓合同,上邊有銀行的蓋章,和你們小河村村委會的章子,那是無論如何都做不了假的,因爲這家酒廠欠銀行的錢太多,利息都還不上了。”
“所以,銀行打算拍賣,最後被趙二寶以三十萬的價格拍走了,明白了沒有?”
當然三十萬是對外宣稱的價格,實際上收購這家酒廠,趙二寶只花了兩萬塊錢而已。
這麼複雜的流程,趙天明這個大老粗怎麼聽的明白,至於合同,上邊的字能認識一半已經了不起了。
但是他就聽清楚了一件事,小河村的產業變成了趙二寶自己的產業。
這TM不就是貪污嗎。
自己二叔趙德彪當支書的時候,可沒少幹這樣的事情。
趙天明頓時發現了新大陸一般大叫起來:
“好你個趙二寶,才當上村支書幾天就開始貪污了,明明是大家的東西,你硬要說,這是你的!”
“你還要不要點碧蓮了,這事我趙天明要是沒碰到也就算了,既然叫我碰到了,那是萬萬不能叫你得逞的。”
“咱村裡的人真是眼睛瞎了才叫你當了支書,兄弟們把這些酒都給我砸了,咱們就算是孝敬了土地公公也不能白白便宜了趙二寶這個狗東西。”
趙天明感覺自己已經抓到了趙二寶的痛腳,對趙二寶的恐懼之心已經去了大半,說着,砰的一聲,把手裡的這箱酒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濃烈的酒香味頓時飄蕩的到處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