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探長,還有個致命的問題,怎麼解決關鍵的呢?”
雷天明終於沉不住氣了,兩眼柔和的看着鄭毅,沉穩中透着急切。
現在衆人目光都在鄭毅臉上,產生的一種無形的壓力,雖然都不挑明,其實誰都明白,你的出手了啊。
“雷局,我看啊,該是我請酒賠罪了,豁出去了,避免了一場滅頂之災,這會豁出去了。”
孟達終於找到機會了,殷勤端着那杯喝了一多半的茶水,鄭毅腳盆裡的水都濺到他褲子上了,一點都不嫌棄。
什麼?
請我吃飯!
大餐?
我身材這麼單薄的人,去吃一頓才能吃多少?
不幹不幹!
你們弄的滿城風雨的,局裡上上下下,估計連臨時工都知道鄭毅出事了。
“這樣吧,局裡頂樓不是有個小餐廳嗎,大事不都是在那慶祝嗎?”
鄭毅腦子一轉,想出了這個餿主意。
其實他早就聽說了,那個小餐廳內部裝修的相當帶勁了,服務員都是後勤的同時客串的,還能透過大玻璃看到美麗的夜景。
關鍵是,在那地方吃頓飯纔是最牛掰的待遇啊。
聽說市長什麼的來,才能在那地方吃個飯。
一聽這話,雷天明轉身站在門口,表情嚴肅的尋思了半天,才轉頭說:
“那地方早就改了,專門搞英雄人物慰問的,今天破例了,去吃一頓,飯錢就扣我工資吧。”
“行行,也就花個四五千塊,酒就國產的吧,走,孟達,你倒酒去。”
鄭毅趿拉上鞋子,回頭留戀的看了一眼自己躺了幾小時的小窩,呼風喚雨般的招呼這大家去吃內部最豪華的大餐。
路上,孟達屁顛屁顛的跟在雷天明後面,趁着出門拐彎,好心的說:
“局長,消費的錢,算我一半吧,這實在是……”
“老孟啊,要不說你就一個幹業務的呢,懂什麼啊,
光他那個分秒之間記住犯罪肖像,還能畫下來的,我敢肯定,他絕對沒說實話,肯定還有……”
看着前面鄭毅摟着沙波的脖子,正在大聲炫耀着被請到內部小餐廳吃飯的牛掰樣,悄聲說着自己的觀點。
到了門口,鄭毅突然想起了什麼事,轉頭安排孟達說:
“今天這頓大餐,得有十幾個菜吧,去把我表姨夫叫來,蹭頓飯,沾沾光。”
……
當天晚上。
全市抽出了幾百個經驗豐富的警察,對收廢品的開浴池的各大賓館進行了大檢查。
這些人鄭毅都是專門通過對講機訓過話的。
“對於那些藏污納垢的地方,要找老闆說狠話,這次出事就不是罰款了,
由雷天明局長親自過問,凡是出了問題的,直接依法送審,然後按照最高限度起訴。”
鄭毅坐在指揮中心大廳裡,看着各分局門口站滿了成隊的警察,拿着手電的,揹着公文包的,看樣子比平時嚴肅多了。
“西.城分局收到!”
“江北收到!”
“公交.分局今晚全員上崗!”
各地帶隊的一聲聲回覆收到了。
有的還舉了舉手機,很瀟灑的向攝像頭方向揮了揮手。
看着他們信誓旦旦的樣子,沙波站在鄭毅身後,一臉興奮的說:
“這是一場幾千人的大搜捕啊,一定能找到古山,這個我可以保證,從來沒見過這麼大的陣營。”
一邊說着,欠着身子,向着鄭毅舉起了大拇指。
看着各路人馬已經到位,連張秘書都在站在一個大樹下面,一邊拍着飛舞的蚊子,舉着移動攝像頭,滿臉憋屈的說自己已經到位。
雷天明捏着下巴,坐在鄭毅旁邊,倆人隔着兩三米,雖然沒插話,可從表情上來看,還是很滿意的。
“鄭毅啊,這次咱可是玩大了,要是沒什麼戰果啊,我可得直接病休了。”
孟達這話說的啊,稀奇古怪的,分明是說給鄭毅聽得,可眼睛看着雷局長呢。
這是一句複雜的話好嗎?
既將軍,又敲打着鄭毅,這事可不能馬虎了。
“啥?今晚抓住古山,你扯淡呢,這是大兵壓境保護重要目標,同時引蛇出洞好不?
你真相信他沒有作案環境?信不信,你拿着五千塊,同樣在洗浴、賓館找個小妹陪着過夜,再出多點,還能找好幾個!”
他學着雷天明那樣,捏着下巴,假裝運籌帷幄的說着。
“啊?一點把握沒有啊?”
這下子連沙波也泄氣了,拽過來一個椅子,硬是狠狠的摔了幾下,賭氣的嚷着。
“古山是建國以來,我清風市最棘手的兇手,要說三兩天抓住了,那是機會主義和碰巧了,不科學,這小子……”
雷天明腦子裡這麼想着,操着一副富有遠見的口氣說了個含糊的話:
“只能這樣了,老孟,你還有別的辦法?不行交給你。”
打臉!
狠狠的打臉啊。
孟達囁嚅了半天,說了句:
“這事還是鄭大探長負責到底吧,我問問啊,今晚會有事發生嗎?”
問這個?
這不是又給我挖坑嗎?
想到這裡,鄭毅跺了跺腳說:
“坐辦公室裡真難受,腳都麻了,我預感嘛,逼急眼了,今晚也該有動靜了,但不大不小。”
鄭毅算是給他們一個交代:
今晚還出事!
動用了這麼多警力還接着出事啊!
此言一出,雷天明臉上也出現了一絲愁容,拿起對講機直接喊了起來:
“今晚誰的地方出了事,我明天直接扒了他的衣服,聽到了嗎?”
此時的斯卡拉夜總會門口,一改往日的車水馬龍場景。
兩層樓高的霓虹燈滅了一半,幾個經理模樣的人站在門口。
看着幾臺警車從停車場開了出去,掏出衣領下面的耳麥,詭秘的說道:
“炮.哥,他們走了,都去娛樂一條街了,沒事了。”
“你們幾個,馬上分頭通知老客戶,還有旅遊團,過來吧,
今晚阿三人.妖表演,娛樂快嘴皇后嬌.媚兒超長版表演,座位留好了,今晚到場的,老闆送皇室自釀啤酒兩紮,咱要人氣,懂不?”
耳麥裡,坐在二樓臨牀辦公室的老闆炮.哥,看着桌子上剩下的幾個空紅包,很有經驗的交代說。
鄭毅坐上了出租車,甩出一張百元大鈔,瞅了一眼坐着像個彌勒佛的沙波,笑嘻嘻的問司機說:
“這個老闆,是剛從國外回來的,去哪玩呢?今晚好像嚴打啊。”
司機是個滿臉世俗氣的傢伙,紋着一個十塊八塊的什麼龍,
戴着地攤貨的大金鍊子,帶着挑剔的目光看了幾眼鄭毅,見是個乾淨精神的小夥,拍了拍自己的滿滿鈔票的腰包,抽出一沓子名片說:
“泡.妞?耍錢?看地下表演?
還是吸.粉?說吧,小費一百,平時二十就行,不是趕上嚴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