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孟達也是業務方面的領導啊,嘴裡說着,腦子裡一下子感覺此人有些眼熟。
但又忘了在哪裡見過了。
這種時候出現這種事,孟達有些拿不準了,要真是碰上了大領導,這事必須的彙報啊。
“去,看看他有工作證嗎,問問,對了,對人家態度要好點啊。”
他低着的頭慢慢擡起來,隱約間感覺這件事有些不對勁。
更何況人家老爺子看着也不是平民百姓,現在都氣的快要犯病的樣子。
這年頭老百姓怕歹徒,歹徒怕警察,老百姓不怕警察啊。
估計是被孟達謹慎小心的態度嚇的,禹成連忙換了一副嘴臉,到人家那裡說了些什麼客氣的話,不一會就回來了,臉上如願以償的說了句:
“沒事,說是在團.省.委工作的,沒什麼職務。”
孟達這回放心了,回頭看着人家爺倆,不冷不熱的說:
“我們領導確實忙,都等着要現場結果呢,有機會給老百姓通報案情啊。”
說完,走了。
幸虧啊,張龍他們都是一條條不要命的漢子,一個個渾身血淋淋的,開始從塔吊上往下救鄭毅了。
在上面的一個當過通信兵的人,拿着一個繩子做安全帶,纏在腰上,一把抱住了鄭毅,摸摸這,摸摸那,衝着下面喊着:
“大龍哥,毅哥氣脈正常,受了些傷,昏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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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那別動,兄弟們,上傢伙!”
張龍視鄭毅爲知己,爲兄弟,怎麼能放心別人揹着呢。
再說了,從體力上來說,他更信任自己。
喊完這句話,他接過來兩個老兵遞過來的繩子,自己嗖嗖的爬上去,一條長繩子一頭系在架子上,另一頭栓在鄭毅腰帶上,然後自己揹着鄭毅,說了聲:
“兄弟們,在下面掩護好。”
“放心吧,龍哥,慢點,慢點,我們給你助威。”
揹着一百多斤的鄭毅,張龍感覺有點沉,還很彆扭,自己雙手抓着架子,每下一步,都感覺體力不支。
這時候,不知道哪個老兵在下面起了個頭,旁邊那些傷口滲着鮮血的老兵跟着唱了起來。
好像是一首什麼我的心你的手的歌,歌詞豪邁悲壯,充滿着濃濃的戰友兄弟情義:
一口鍋裡盛日月/一壺水裡飲春秋/最是危難關頭時/情深勝似親骨肉。
戰友啊戰友/我的好戰友/用我的一顆心握你的一雙手……我握住山高海深,你握住天長地久……
歌聲在夜晚天空中迴盪,歌聲在這些患難兄弟心頭盪漾!
歌聲,在大難不死的居民中間傳唱。
一時間,兇手現場那裡變得孤零零的,而這邊涌現出黑壓壓的居民,舉着手裡的手電,打開了手機中的手電筒,燈光一片,器聲聲的喊着:
“加油,加油。”
就在這麼一個警民同心,期盼着鄭毅快點安全回到地面的時刻,夾克男猶豫了半天,沉穩的臉上終於浮現出了一絲不快。
他掏出電話,直接撥通一個公共號碼,那頭馬上是個很嚴謹不失熱情的聲音:
“你好,我是值班機.要秘書小劉,工號8849,請講。”
“馬上給我通知警局李大義同志,還有常務副局長雷天明,噢,通知雷副局長,不管在什麼地方,帶着他的人,給我來富民小區,我在現場!”
打完這個電話,男子看着張龍揹着鄭毅,往下每走一步,都會身體顫抖一下,知道他的體力越來越不行了。
幸好,兩個老兵已經爬了上去,一左一右架着他倆,慢慢的,慢慢的往下移動。
這期間,身後那條小路上,人來人往,大部分都是穿着警服的人。
“我真就不懂了,一個兇手重要,還是我萬民喜歡的真英雄重要?
別說這小子,就是這些穿迷彩服的,都比你們警察強上百倍,他們……唉!”
夾克男估計孟達他們聽着這邊有人正在忙着救人,自己那邊着急忙乎後續調查呢。
可男子對警務工作並非是專家,一看這情況,有些堅持不住了:
現在連他老爺子都喊着速效救心丸,在鐵架子拿站着,指揮着幾個後生,拿着藥片、熱水什麼的,隨時準備救人呢。
夾克男心一橫,很有禮貌的撥開人羣,小聲說:
“各位市民朋友,我過去幫把手。”
這小子到了跟前,和老爺子打了個招呼,衣服一脫,露出了一身還算結實的肌肉,走了過去,熱情的和旁邊幾個渾身是傷的老兵說:
“兄弟們,讓一讓,我上去搭把手。”
其實,現場的人很多都有這個想法,可誰也沒這麼大膽。
畢竟自己身手不專業,萬一把傷員弄壞了怎麼辦。
一片讚許的目光中,男子利索的爬了七八米,在下面一邊說着小心點,一邊幫助上面的人在下面提醒:
“慢,慢,踩實了,好……”
張龍現在累的氣喘吁吁,剛纔高亢的歌聲給他增加了不少信心,差不多又要累虛脫了,又上來個熱心羣衆,一下子激動了不少:
“小子,好樣的。
改天我請你體驗民兵生活,讓你吃,吃紅燒肉,託着點。”
這話是說給男子說的。
男子一聽人家這麼講義氣,都快虛脫了還如此仗義,肩膀往上一挺,說了聲:
“哥們,你把腳踩這,我-行!”
大約就在這個光景,遠處一臺國產中巴車悄然停在路口。
車上下來的人,有的穿着警服,有的沒穿,但一看都是領導的模樣。
“這些大官,臭架子不小,老百姓死活不管啊。”
孫老爺子現在激動啊,自己孩子衝到上面了,心裡正美着呢,扭頭看了一眼那臺車,滿嘴的牢騷。
聽說局裡領導來了,禹成陪着孟達,絲毫沒耽擱,倆人呼哧帶喘的跑了過來。
人圍了半圈,中間站着大局長,也是政府.黨.組.成員李大義,此人肩上扛着兩顆星星的二級警監,不說話,那也是氣場十足。
他身邊至少圍着十幾個部門領導和負責人,連剛晉升警監的陳達明站在人羣裡,顯得一點特點沒有。
“人呢?”
沉默片刻,雷天明先說話了,他現在有些拿不準了,雖然看清了現場一些情況,可老百姓在左邊,警察在右面裡面的廣場上忙乎。
“兇手已經抓獲,被禹成和其他警員追打中墜亡,我們正在處理,疑似有治保骨幹受傷,居民們一會就把他弄下來了。”
孟達可能是被禹成矇騙了,在屍體現場忙乎了半天,到現在沒人說鄭毅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