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鄭毅他們已經走到了沙波跟前。
“咋了?”
鄭毅急促的喊着,同時拽進了古山,唯恐這小子趁機作亂。
這還不算,他使出了一個不小的勁,幾乎把古山扯到了自己跟前。
因爲他從沙波身上已經感覺出了一種奇特的現象:
沙波憤怒到了極點,幾乎到了絕望爆發的境地,心臟砰砰的跳動,隨時都會殺人。
側臉,擡腳,鄭毅往棺材裡一看,倒吸一口涼氣:
蘇珊珊穿着潔白的家居服,圍着圍裙,正躺在裡面,俏生生的臉上,五官猙獰,脖子上一道手指寬的刀口,滲出的鮮血,已經結痂!
她脖子旁邊空餘的地方,放着一個精緻的蛋糕,上面兩行娟秀的字體寫着:
生日快樂,親愛的神探老公沙波先生!
死亡的那一刻,她正在給沙波做生日蛋糕!
“滾!”
鄭毅靈機一動,不知道使了個什麼招數,把古山一下子推出去一米多遠,然後身體一橫,同時對着空中做了個手槍的姿勢。
這是給飛機上的雷天明發出手勢信號,如果古山敢用手銬襲擊自己,馬上果斷擊斃!
“珊珊,你等着,等着啊!”
沙波像個失去一切的孩子,額頭重重的砸在棺材板上,慢慢的伸直腰,輕輕的抱起自己心愛的女人。
此刻,他的心如同被尖銳的刀子扎着一樣,腦子裡飄蕩着一個聲音:
“沙波,你該死,你該死,她是爲你死的。”
鄭毅有些遲疑的看着車廂裡的沙波,真就不知道現在自己該怎麼辦了。
還好,他輕輕的擡起手掌,悄悄的示意車廂裡那些無辜的農民,看着他們一個個悄然下了車,神色各異的躲在旁邊,這才放了心。
“老沙,看好珊珊,我給你處理!”
鄭毅猶豫了下,試探着說。
瞥了一眼旁邊的杜森他們,他心裡有些悲憤。
這些滿腦子是法律是公平的傢伙,竟然沒有一個跑過來幫忙的。
而且,還特麼的靜靜的看着,彷彿在看一羣華夏警察怎麼處理親人被殺的場面。
攝像師雙手舉着的機器頭上,兩個通紅的顯示燈還亮着。
說明他們對下一個場景很感興趣。
“鄭毅,沙波,我是雷天明,千萬給我冷靜,必須冷靜!
我以人格擔保……聽到了嗎!”
突然,雷天明的聲音再次在擴音器裡響起,不用回頭看,鄭毅也知道,那架飛機正在向這裡靠近,轟隆隆的嘈雜聲更大了。
“聽到了嗎,老沙,局長會給你報仇的,我們都會啊,快點,快點!”
鄭毅現在也顧不上杜森他們是不是能聽到了,低聲哀求的說着。
把雷天明不能公開說的話,大聲說了出來。
意思很明白,雖然知道蘇珊珊是古山殺的,可這傢伙現在不反抗,不抗法,千萬不能直接乾死了。
“局長,局長,我難受,我難受啊。”
沙波嘴脣發抖,兩行熱淚滾滾落下,嘴角扭曲,幾乎已經讓人難以相像他是大個子狠人警探,更不會看出他是一個警察。
聽着身後有動靜,鄭毅已經察覺出是古山最得意了,慢慢的爬了起來。
他低聲說:
“姓古的,你特麼的給我好好待着,再動一下,我讓你生不如死。”
這句狠話說完,他看着沙波把珊珊的屍體慢慢的放下,總算舒了口氣。
可真就沒想到,自己眼前影子一閃,等他身後想阻攔時,潛意識的收手:
因爲他知道這是自己的兄弟沙波,自己這一下子過去,沙波肯定能摔個半死!
沒錯,沙波幾乎使勁了自己所有的功夫,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到了跟前。
他手裡的手槍發出了一聲刺耳的聲音,那是開保險的聲音,隨後兩秒鐘不到,槍口上的準星已對準了古山。
“姓古的,你殺我的珊珊,我讓你渾身窟窿,說,爲什麼要殺她,說啊?”
沙波猩紅的眼睛瞪得溜圓,雙腿雖然有些發抖,可手法出奇的穩,任憑風吹衣衫飄動,鼻孔輕輕的呼吸,就等着對方回答完問題,猛摳扳機。
“呱呱……”
幾聲淒涼的慘叫,一羣烏鴉從遠處飛過,平添了幾分悲慘的氣氛。
孟達他們已經包圍上來了,一個個槍口對着這裡,如臨大敵一般。
“兄弟,別動,別動,咱倆商量一下!”
鄭毅滿臉急切的說着,慢慢的靠近他倆。
古山表情坦然,陰森中帶着一絲得意的暢快,一字一句的說:
“沒錯,是我殺了她,本來就是要了她的命,沒想到你們竟然派人保護她,逼着我親自動手,
其實很簡單,女人過日子需要很多東西,我上門送去就行了,鄭探長忽略了我的化妝技術了吧。”
不用多說,在場的人已經猜到了,古山化妝後,打扮成女送貨員,把做蛋糕用的奶油什麼的送到了家裡,趁機殺了蘇珊珊。
這個時間選的很恰當。
就是在他落網前的時間裡。
鄭毅一邊哄着沙波,一邊看着幾米外的杜森他們,心裡僥倖的想着:
“你們這些混蛋,趕緊走啊,這些事和你們有什麼關係啊?”
事與願違,杜森他們不僅沒走,還竊竊私語的說着話,那個女秘書更是惡毒的點評着:
“那個黑大個,他打啊,打了就得上法庭,按照法律規定這可是激...情殺人的,這華夏國的執法很暴力啊。”
聽了她的話,鄭毅更是印證了自己的曾經模糊的判斷:
這是古山精心設計的一個龐大的陰謀往,引着自己一步步走入死局!
“老杜,別壞了你在國際上的名聲,客觀公正真實的給我記着,老子要是在天有靈的話,會看到我最喜歡的墓誌銘!
古山雖然有病,但這是在爲人類公平做貢獻,臨死拉個暴力條子陪葬,呵呵!”
古山嘩啦嘩啦的舉着手銬,衝着杜森他們擺着手,像是一個病態的宣告,也像在拜託一件重要的大事。
“老雷,我派人趕走杜森,行不?”
這一切看的孟達目瞪口呆,試探着在對講機裡喊着。
“你找死呢,別瞎想,現在誰也救不了沙波,只有,只有……”
雷天明掌心不停的冒着汗水,趕緊制止了孟達,可自己的思路一下子卡殼了:
“從來沒見過這種事啊,誰啊,誰能救沙波啊。”